第二十八章 孫雷(11)
他們彼此對視著，時間仿佛停止了流逝，困惑、疑慮和歉意都從她的眼睛里傾瀉出來，他注意到她的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剛哭過。
“你們兩個人單獨聊聊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克里斯汀走出了房間，順手將門輕輕關上。
房間里只剩下孫雷和車曉莎，孫雷率先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他朝著車曉莎笑了笑，說：“坐吧。”
車曉莎突然哭了起來，“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做的。”
“什么？”他困惑地看著她。
“我不該拿著刀子去殺你…”
“你記得那時候的事情？”
“是的…我記得那個女人跟我說的話…然后我提著那把刀子走到你的身前…然后…”車曉莎抽泣著。
那確實很糟糕，孫雷想，但更糟糕的是她對那些事情記得清清楚楚。
他輕聲說道：“那不是你的錯，曉莎。你那時候被控制住了，如此而已。”
“我不明白…為什么會那樣…”車曉莎用手擦拭著眼淚。
“那個女人有著不同于常人的能力，而他能很輕易控制別人。”
“那…你不會恨我？”車曉莎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當然不會，我為什么要恨你。”
車曉莎的神情看著舒坦了一些，她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
“我昏倒以后又發生了什么事？”
“一個男人給我注射了一些藥液，然后我感覺頭腦漸漸變得清晰，又能控制身體了…”
孫雷猜測，那一定是能讓車曉莎脫離珍妮弗異能力控制的藥液。
車曉莎站起身，走到窗邊，凝視著窗外穿梭著的飛行艇，“…這里的一切…就好像電影一樣……”
“克里斯汀已經把這里的事情都告訴你了？”
“是的，她跟我說了，”車曉莎轉過身，凝視著孫雷，“而且她告訴我說你是二十六歲時的孫雷，由于某種原因，穿越到了我所在的時空。”
“確實是這樣的。”孫雷說。
“那么…我所在時空的你…會怎么樣？”
“既然這個時空的我仍舊活著，就意味著他的生命也得到了拯救。”
“他會記得發生的這些事情嗎？”
“是的，但他不太可能理解所發生的事情，因為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原由，所以他最后也就只會把那些事歸為奇異事件看待。你千萬不要把這里的事情告訴他，那樣會造成很多困擾。”
“我明白。克里斯汀叮囑過我。”車曉莎說。
她走回孫雷身前，眼睛里流露著期盼的光芒，“你能告訴我，五年以后的我…是怎么樣的嗎…我那時過著怎樣的生活…”
孫雷猶豫了一下，他覺得自己應該遵守時空共和國的規矩，不把未來的事情告訴普通時空里的人類，可他心里覺得對車曉莎很愧疚，由于他的原因，她才會被珍妮弗.格雷海姆折磨，他想彌補她一些東西。
“五年以后，你嫁給了一個華裔，有兩個孩子，生活很美滿幸福。”他說。
“是這樣嗎……”車曉莎喃喃著，她低著頭好像想著什么事情。
“那么，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孫雷看見她緩緩地抬起頭。
“當然。”
車曉莎顯得有些躊躇，她的臉頰也漲得通紅，“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孫雷沉默了，他是不是還要繼續欺騙她？可那樣的話，他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那句他想說的話了，他的內心將會一直承受煎熬，他的余生將在悔恨和懊惱里度過。
“是的，我愛你，我一直都只愛你一個人。”說出這句話以后，他覺得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感，似乎身體也不疼痛了。
他看到車曉莎的眼睛迸發出火焰燃燒般的光芒，他看著她慢慢俯身湊到臉前，聽到她說，“原諒我這一次任性。”他聞到了她的頭發散發的香氣，接著他感覺臉頰上一陣溫熱。
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看到車曉莎正朝著房間外走去。
“曉莎。”他喊道。
車曉莎轉過身，臉頰變得緋紅，眼睛里的火焰尚未熄滅。
“不要改變任何事，那會給很多人帶來麻煩。”
車曉莎甜甜地笑著，“我明白。即便不改變任何事，你的那句話也能在很多年里讓我感覺溫暖。”
她走出了房間，消失在孫雷的視線里。
三天以后，孫雷在他的房間里見到了格瑞娜。那時他正忍著身體的疼痛，整理屋內的東西。
珍妮弗給他造成的傷口殘留在那個時空的身體上，而傷勢造成的疼痛仍舊傳到了這個時空的身體。
格瑞娜仿佛一陣風般出現在他的眼前，她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上，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他，“雖然我姐姐已經說過了，但我覺得有必要跟您當面表示一下謝意。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事情。”
“沒什么，那是我應該做的，看起來珍妮弗對你有著很深的仇恨。”孫雷在椅子上坐下，把他從珍妮弗.格雷海姆那里聽到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格瑞娜。
格瑞娜用手支著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后說道：“說起來，我那時把整件事情托付給你，也并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因為你完全可以棄我于不顧，而你并沒有那樣做。以前我要求你加入萊彌特黨，是因為你是我的克疫基因者。而現在，我要求你加入萊彌特黨，是因為我覺得你是一個不錯的人。這幾天的時間里，你是否考慮清楚了？”
孫雷錯愕地看著格瑞娜，他以為她不會再提這件事了，尤其是他幫她洗脫殺害特工的嫌疑以后。
“你難道就這樣報答幫助過你的人嗎？”他問。
“你是一個例外情況。”格瑞娜側著頭說，臉上的神情已經變得冷漠。
“要是我不答應呢？”他問。
“那我會幫你挑一塊很不錯的墓地，并且每年都會給你掃墓。”
“看起來，我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正是如此。”格瑞娜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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