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扁鵲弟子?”
正堂之中,伴隨著下人前來通報,不管是白仲,還是紀氏,甚至是白伯、白巖等人,全都激動的起身。
在得知白衍帶來扁鵲弟子之后,沒人還能夠淡定下來,紛紛起身朝著白裕的書房走去。
此刻在書房外。
十幾名白氏年輕子弟,男男女女,全站在門外。
因為明日與白氏有故交的所有士族、權貴,都會派族人前來白氏賀禮,所以一直在外行商的白氏族人,早早便趕回白氏,做好明日迎接的準備。
見到白仲等人到來,白氏年輕的子女,紛紛讓開道路。
書房內。
白裕見到父親與兄長等人全都過來,并沒有意外,白裕的生母范氏與妻子魯氏,也紛紛起身。
而這時候。
白仲等人沒有著急詢問,因為此刻他們所有人,都看到站在書房內的那名頭戴爵弁的少年。
這一刻。
不管是白仲,還是紀氏,亦或者白巖、白伯、白季三兄弟,無一例外,全都有些恍惚。
將爵!
看著那少年帶著將爵,誰都會在腦海里,本能的浮現當初那個第一次來到白氏,身穿破破爛爛的少年。
眼下,看著少年如同當初那般,拱手行禮,然而身上穿著的早已不是破洞布衣,頭上也帶著將爵的爵弁。
身為長者,面對少年輯禮。
白仲等人,自然是回禮,但眼中的悔意,再是難忍。
當初錯得多離譜,直到這一刻,最是明顯。
白衍行完禮之后,便退到一旁,因為眼下白仲等人都著急的想知道白裕的情況。
“情況如何?”
白仲滿是感激的看向少年一眼,隨后急切的上前,輕聲詢問。
在白衍之前。
整個白氏唯一在秦國朝堂的頂梁,便是白裕,如今白裕有望治好,這如何讓人不激動。
“徐姑娘說能治好!”
范氏紅著眼,對著白仲說道。
一句話。
讓白仲、白衍等人立刻激動起來,白裕對于他們白氏來說,實在太過重要。
所有人都殷切的看向木桌前,坐在白裕對面的姑娘。
片刻后。
下人已經去拿藥,其中幾株甚至都并非是草藥,需要去秦嶺山脈尋找,好在以白氏在平陽的威望與財力,加上白裕的爵位。
并不擔心找不齊。
院子外,一名名白氏子女,伸頭看向房間內,在得知白裕可以治好之后,所有人都看向白衍。
有些人眼中有忐忑,因為他們曾經在背后嘲笑過那少年,有些人眼中是崇拜,一萬戰騎迎戰十五萬人馬,這等名揚事跡,由那少年做到,何人聞言不熱血沸騰。
沒人比他們這些白氏子女更清楚,如今在其他士族的男子與他們交談之時,或者暗地里,都在說著這少年的事跡。
而一些其他士族一名名年輕的女子,說話之間,不管是無意,談及那少年時,美眸之中,皆是異彩。
書房內。
白平是白氏年輕的子女中,少有敢與白衍交談的人。
因為當初在宛馮,白平與父親白伯,便與白衍交談過,故而對于白衍,也不算陌生。
在徐師給白裕看病之時,白平也在這時候,把已經知曉明天一定會來的士族,告訴白衍,并且著重介紹孟白西三氏老族,以及雍城來的士族之中,那些是王氏宗親。
也就在這時候。
白君竹、白映雪,也來到書房內。
當二女進入書房,一眼就看到,頭頂上戴著爵弁的白衍。
在所有白氏年輕的子女中,若論誰見到白衍,感觸最深,那一定是這美名遠揚的姐妹二人。
白映雪看向長姐君竹,她能感覺到長姐牽著自己的手,有瞬間微微顫抖。
“有勞徐姑娘!”
書房內,白裕的聲音,讓所有人看去。
隨后就看到白裕對著徐師,緩緩拱手,一旁一名醫師,看著徐師,也不住的搖搖頭。
“妙啊!不虧是扁鵲弟子,這等見識,老夫自愧不如!”
年邁的醫師,對著徐師拱手說道。
此前一直負責照顧白裕的他,一直都沒想到,幾株不常見的草,居然是最關鍵的毒,怪不得一直看不出是毒草之毒。
這還是他治病多年,第一次看到如此詭異之毒。
徐師點點頭,有些心虛的徐師,心中十分緊張,但好在沒有出乎她的預料。
白裕中的毒,的確是她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一種秘毒,這種毒就是一開始沒有把人毒死,也會伴隨著時間,讓中毒之人隨著歲數,愈發痛不欲生,最后尋死。
若非深仇大恨,這種毒一般很少有人使用,并且知曉的人,無比稀少,甚至并非毒師,就一定知道。
“不必客氣!”
徐師給白裕等人回禮后,便來到白衍面前,點頭行禮道:“將軍!”
白衍點點頭。
白仲這時候也讓侍女,帶著徐師下去休息。
看著侍女帶著徐師下去休息,直到離開書房,書房內的白仲、白衍等人方才轉過頭,看向白衍。
“你小子是從哪里,找到這等奇人?”
白裕是第一個開口詢問的。
此刻白裕眼中即使激動,又是感激,在知道只有扁鵲弟子才能醫治自己之后,他的心中幾乎就要絕望。
扁鵲弟子在世間,是在太過難尋,甚至還有沒有傳承下來都不得而知。
不曾想。
白衍這小子居然帶真的給他找來一個扁鵲弟子。
“巧合!”
白衍不是徐師,臉皮比以前厚的白衍,此刻撒謊臉不紅、心不跳。
畢竟白衍不可能說,這根本不是扁鵲弟子,而是一個同樣專門善于用毒的毒師。
若是真讓白裕、白仲等人知道徐師的身份,估計所有人,一定會嚇得臉色大變。
毒師這個詞,不管在哪里,都十分敏感。
因為就連白裕中的毒,都已經肯定,是毒師所制的秘毒,出自毒師之手。
不過白衍也沒想到,徐師居然真的一眼就認出白裕中的毒,看來徐師以前看過制毒的竹簡,絕對不是出自一般人之手。
“你這一個巧合,卻是相當于,救我一命啊!”
白裕感嘆道。
然而還未等白裕繼續說什么,白衍點頭后,就轉身看向父親白仲。
“白衍接下來說的事情,不能外傳。”
白衍輕聲說道,眼神與表情十分嚴肅,隨后對著白仲拱禮。
白伯、白巖等人見狀,一臉疑惑的對視一眼,白氏族規一向很嚴,只要囑咐白氏子弟不準說出去,就絕對不會傳出去,這點白衍應當知曉。
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嚴謹?
白仲倒是沒有猶豫,看到白衍的模樣,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說,于是轉頭讓紀氏、范氏、帶著白氏所有女眷、族人離開。
伴隨著所有人離開。
白衍確認沒有人,隨后在白仲、白伯、白巖等人的目光下,看向白裕。
“此前密謀殺叔父的主謀之一,應當是昌平君羋啟,其他的尚未知曉。”
白衍開口說道。
既然白裕的毒能解,那日后定是回朝堂,那回到朝堂就一定要小心昌平君羋啟,別到時候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著了道。
而且白衍也需要白裕在朝堂上,幫忙盯著昌平君羋啟。
“什么?”
“什么??”
“是昌平君?”
書房內,伴隨著白衍的話音落下,別說白伯、白季等人,就是白仲都瞪大眼睛,與白巖對視一眼。
昌平君羋啟,可是當今秦國右丞相。
想到這里,所有人心中都泛起一絲乏力的感覺,若白衍說的是真的,那他們這個,就只能咽下肚子之中。
因為哪怕有證據,哪怕能著實一切,他們也絕不可能拿出來。
因為昌平君羋啟除了是秦國又丞相之外,還是當今秦王嬴政的舅父。
“有證據嗎?”
白裕臉色蒼白,看向白衍。
白衍的話,讓此刻的白裕,心里浮現怒火,卻又無可奈何。
“沒有!”
白衍對著白裕搖頭:“日后叔父若回朝堂,一定要小心羋啟便是。”
白衍有證據,但絕對不會交給白氏,哪怕是白裕也不行。
說出羋啟的目的,也是讓白裕小心羋啟便是。
“我信你。”
白裕聽著白衍的話,跪坐在木桌前,手里拿著茶杯,轉頭看著桌子,一臉恍惚,隨后輕聲說道。
白仲恍惚之際,突然想到什么,失神片刻,隨后看向白衍。
“是楚王陵!”
白仲開口說道。
白仲的話一出,白伯、白季立刻想到祖父白起,曾經焚火,燒楚王陵一事。
白巖眉頭早已緊鎖,因為此刻他早已明白,白衍的話,應該是真的。
只是沒想到,這件事情過去幾十年,昌平君羋啟,會在這時候對白氏下手,捫心自問,若非白衍的話,他們根本不會想到這件事,也不會想到是秦國一人之下的丞相羋啟,要動他們白氏。
“叔父,別擔心沒有機會復仇!”
白衍看著白裕的模樣,最終還是不忍心,開口勸慰。
聞言。
白裕抬起頭,轉頭看向白衍。
“伱小子的話,是什么意思?”
不僅是白裕,就是白衍等人,也都看向白衍,所有人都不知道白衍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他們白氏,還可以動昌平君羋啟?
“此前白衍奉命,將韓王安押送至郢陳。”
白衍輕聲說道,瞧見白裕等人,都不明白他的意思,白衍沒有覺得奇怪,因為換做是他,他也不知道日后的發展,從而倒推事情的起因、經過。
白衍耐心的給白裕解釋道。
“郢陳的百姓,一直都不愿臣服秦國,如今韓滅,韓國舊族勢力,不一定會想安穩,絕不乏妄圖復辟之人。”
白衍說到這里,目光看向白裕:“若是動亂,叔父認為,何人鎮壓合適?再想想,王上又為何會把韓王安遷至郢陳。”
白裕聽著白衍的話,一邊思索,一邊搖頭。
“但羋啟背后站著楚系。”
白裕知曉白衍的意思,然而白裕更清楚,楚系的力量到底有多么龐大,若非 “華陽太后!”
想到這里,白裕突然想到,一年前,楚系為首的華陽太后去逝!
這是王上,要動羋啟!!!
白衍這小子怎么知道?就憑一個遷王?
白裕看向白衍,一臉懵。
白衍面對白裕的目光,似乎知道白裕心中所想,擦了擦鼻子。
“白衍也沒把握,這些都是猜測!”
咸陽城。
正當白衍抵達平陽白氏的時候,伴隨著兩匹戰馬送到王宮內。
不到一個時辰。
接連三道由秦王嬴政親自下的急令,火速離開王宮,火急火燎的朝著平陽方向趕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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