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打算拯救所有人嗎?”
唐哲安來到了決戰機甲的庫房,果然就看到路遠明正坐在一個鐵架上看著維護人員對決戰機甲進行修整。
面對突如其來的唐哲安,以及這句問話,路遠明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沉默了許久才說道:“一開始…一開始我是沒這么想的,那時候只想要活下去,然后回到我的肉體中,不想讓我父母和妹妹傷心。”
唐哲安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瓶白酒來…等一下,口袋里?
路遠明下意識的看了過去,盯著唐哲安的褲子口袋看了半響,他還是無法理解一瓶中大瓶的白酒是如何放在普通的褲子口袋里的…
唐哲安則不以為意的為兩人各自倒了一杯酒,他一口喝干,然后才哈了口酒氣道:“然后呢?兄弟,我有酒,現在說說你的故事。”
路遠明就想要將這杯酒直接潑到唐哲安臉上,不過他沉默半響,還是將這酒飲盡,接著才說道:“之后看到了一群為了民眾不顧自己安危的人,一群最可愛的人…”
“雖然我沒有親耳聽到,但是在地球時代與火星不可名狀最后一戰后,從現場,從犧牲人數,從我自己還安然無恙來看,那沖鋒號的聲音其實一直回蕩在我心中。”
“如果我沒能力也就罷了,但是既然我在這個位置上,我又有了這份能力,那我為什么不去做這些呢?”
唐哲安這時候倒是沒有作什么怪,他只是默默又倒了酒給路遠明滿上,然后他自己卻對著瓶口吹了一大口,然后哈了一聲道:“不錯,真可浮一大白…贈人玫瑰,手有余香,不,這里應該說,因為我被淋過雨,所以我希望這世上再無人會被淋雨,對吧?”
路遠明不語,只是慢慢的喝了一小口酒,而唐哲安就自顧自的說道:“你知道嗎?三國演義中,我最喜歡劉備,那怕是在當年輿論最黑他的時候,我依然覺得劉備算是得了一個仁字…你也別怪白葉那些高層高官,一方面他們要顧慮的東西太多了,另一方面他們其實少了一些血勇,反倒是你當初提到過的汪老有這血勇,不過放心,他們心底里也是有這血勇的,你且看我找機會激發了他們。”
說完,唐哲安將酒瓶往口袋里一塞,轉身就走了,而路遠明雙目凝視著剛剛唐哲安口袋的位置,他是在是沒看懂,這么大一個瓶子是如何塞入到口袋里的…
這場談話不過是一段小插曲,隨著仙俠序世界也在信誓之書上簽署了契約,現在唯一還沒簽署契約的就只有惡魔埃斯了,不過埃斯一直沉睡中,路遠明也只能夠默默等待。
在此期間,工業聯盟的艦船被維修好,人類旗下的宇宙戰艦又多了數十萬艘,而母艦則多了三艘,這只龐大的軍隊又繼續往下一個聯盟文明所在位置而去了。
同時,路遠明隔上一些時日就會進入入魔之境,然后看著那惡女四處殺人,而且這個惡女現在雖然不搞人祭,卻將一些戰俘,還有一些受傷很清的人來搞京觀!?
就是將人頭砍下來后堆積成金字塔狀,然后再用泥土覆蓋,以此來炫耀武功。
野蠻!
殺人狂!
惡女!
路遠明要不是沒身體,他真想要巴掌拍死這個惡女!
不過這個入魔之境是不能夠以暴力對待的,需要所謂的勸善,所謂的度化之類。
所以路遠明不得不每次進入這個入魔之境后,就想方設法的勸善這個惡女,不過他又沒法開口說話,雖然有一定精神上的交流,但也不是直接的意識清晰交流,似是而非的。
鑒于這種情況,路遠明也只能夠不停想出一些辦法來教導這個惡女如何善待奴隸,如何讓受輕傷的人員不被砍腦袋,比如包扎啊,酒精消毒啊,好吧,沒酒精,那就用煮沸消毒來包扎如何?
總之,對于入魔這個迫在眉睫的威脅,路遠明真的是費盡了心思,為此甚至直接組建了一只智庫團隊,隊伍里多是歷史學家,社會學家,醫學家,農業學家什么的…
而在格蕾絲處,她已經第三次告訴安科,她的主或許還有全知領域。
“…無數的知識,浩瀚得我根本無法想象,每一次遇到問題,只要我向主神禱告,那么就可以從主神處獲得答案,比如之前提到的戰毒問題。”格蕾絲崇敬無比的說道。
戰毒是一個大問題。
這其實就是所謂的戰后發炎,那怕只是一個小傷口,都有一定概率讓一個壯漢士兵死于戰毒,而這就是城邦中減員戰損最大的原因,沒有之一,甚至死于戰毒的人比戰場上直接死掉的人更多。
而依靠主神所提供的辦法,不管是洗凈傷口,切開腐肉,擠出膿血,還是用沸水消毒布條來包扎之類,都讓戰毒的死亡率大幅度下降,這還是沒用酒精消毒的原因。
為什么格蕾絲會將受傷戰俘殺掉?
不就是因為戰毒問題嗎?
自從解決了這個,對于戰俘的處理格蕾絲也謹慎了起來,除非是受到重傷,不然大部分輕傷的戰俘都不用直接殺死了。
自從光耀冥土事件后,格蕾絲又連續帶隊出擊了三次,而其骨干除了她本身的臣屬以外,第一次攻占村莊時,在格蕾絲身邊目睹了光耀冥土事件,并且知曉了這名光耀冥土的神靈居然就是格蕾絲的主神的人,那些官僚,士兵,農民,手工藝人等等,全部都成為了主神的虔誠信徒。
本來需要至少一年時間消化這些人口,有這神跡,這些人口立刻就化為了格蕾絲的力量,而且還是可以放心使用的那種,這讓她一下子多了數十名專業士兵,而且還可以從農民里挑選一些雜兵出來。
所以在接下來的半年時間不到,格蕾絲帶著軍隊連續出擊了三次,收獲極多的同時,減員卻是極少,不光是治愈神域可以治療己方重要人員的傷勢,還可以對輕傷的戰俘赦免安置,所以三次出擊后反倒是實力膨脹了起來。
現在格蕾絲旗下有士兵兩百二十人,農兵八百余人,同時格蕾絲正在訓練十五名神廟軍預備役。
所謂的神廟軍就是護衛神靈主神廟的軍隊士兵,擁有最為精良的武器鎧甲,同時擁有著永不潰敗的士氣,擁有著足以匹敵一級戰士的武技與身體素質,簡單些說,就是無封地的騎士,數量比騎士要多十倍百倍。
除此以外,格蕾絲還在不停摸索神靈的神域,她發現神靈的神域似乎并非只是單純的治愈,凈化,力量這三者,還有別的更多的東西在里面。
三次村莊掠奪后,安科就對格蕾絲道:“連續三次村莊被完全攻破掠奪,這個城邦的城主那怕是白癡也該回過神來了,下一次或許就會面對這個城邦的主力軍隊圍剿了。”
格蕾絲卻是不屑的:“神靈預言嘛,畢竟是偽神的主場…不過我主才是真神,如果對方城主真的敢離開城堡傾巢而出,我會讓對方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神靈!”
安科依然有擔憂,他看著遠方正在列隊的士兵陣列,他說道:“這個城邦我有所了解,雖然不算大城邦,但是湊上一千五百名士兵絕對沒問題,倒是沒聽說有魔法師,不過祭司至少會有三人隨隊,而且是對方主場,可以隨時禱告獲得圣力,這樣一來,我們真的處于絕對劣勢啊。”
格蕾絲卻是哈哈笑了一聲,她搖著頭道:“夫戰,勇氣也,此勇氣也為士氣,老師,我從吾主那里知道了太多東西,也明白過去的我們到底有多無知…伱且看著吧,別說對面一千五百名士兵,便是有兩千名,我都可以擊破給你看!這一戰后,我們就可以立城了!”
自第二次光耀冥土事件過去了一年時間,在連續掠奪了三次村莊后,格蕾絲就再也沒有帶兵出擊,而是開始依照神靈之道中所感悟到的信息來訓練軍隊,同時調整農民,農兵,事務官,手工藝人的定位等等。
她準備授田!
不是給予騎士封地,而是依照神靈道路的信息來進行授田,其對象是士兵與農兵。
士兵授田十分,一開約等于一千分,這里的十分差不多就是一個村落百分之一的土地,這已經是很不錯的土地了,畢竟只是士兵,而且那怕是騎士受封一個村莊的土地,理論上這個村莊一開的土地全都是騎士的,但實際上也這一開土地包括了村莊的建筑用地,包括了要給予農民農奴,官僚,手工藝人的口糧地,一個騎士的實際掌控用地最多其實也就一百分到一百五十分。
士兵授田十分,農兵授田三分。
這只是基礎授田,同時格蕾絲頒布了軍隊條例,其中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簡直堪稱酷烈,這是那怕安科都不看好的事情,但同時,格蕾絲也頒布了戰后獎賞條例,這獎賞皆以土地來進行獎勵,殺敵一首得封土地兩分,一戰中殺敵二首則得封土地五分,一戰中殺敵三首則得封土地十分,四首者直接打到了五十分!
而且這個戰功獎賞土地與士兵農兵的兵役土地不同,是私有土地,不會因為你不服役就收回,而且這土地是不用交稅的!
同時,格蕾絲摒棄了一切過往的士兵軍陣之類的訓練,就只訓練最簡單的隊列以及右刺!
這簡單的訓練持續了半年還多,然后在新年隆重祭祀了主神之后,格蕾絲帶領全部士兵和農兵出發了。
在來到預定村莊時,村莊前方陣列了至少兩千多的士兵陣列,沒有一名農兵,同時在身后的迷霧中有馬蹄踏地的聲音響起。
果是陷阱!
但是格蕾絲卻是滿臉驚喜,同時高聲喊道:“敵人只有我們的十倍而已,陣列,迎敵!”
格蕾絲自己都下意識的忽略了農兵的數量,事實上,在城邦交戰中,農兵根本就不被當成士兵軍人,那更多的是隨陣祭品,或者是糧食運輸,營地建造等等的雜務工罷了。
“今日若勝,我以吾主的名義起誓,我必將履行土地分封諾言!必讓你們都成為有土地的士族!”
“今日若敗,我必不會逃走,就讓我用我的性命來見證對吾主的忠誠!”
“列陣,迎敵!”
所有的士兵作為士官骨干,鑲嵌在農兵隊列中,而經過了大半年的高強度持續性訓練,雖然他們的隊列在看到敵人時有些混亂,但是那種獨特的,看似簡單的,千篇一律的酷烈訓練在這時候起了作用。
他們全部沉默著舉起木制長矛與木制大盾,一人緊挨著旁人,密密麻麻陣列完美,沉默,寡言。
“吾主,您在天上看著,我為您取得萬勝,讓您的意志行于大地…”
“亦如行于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