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匣中這一管藥水后,陳傳坐著沒有動,僅是目光注視之下,這東西就從里面自行漂升了起來。
賀氏兄妹兩人驚異的看著,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但想來這應該是格斗家所具備的能力了。
這個時候,這個玻璃管上面出現了絲絲裂紋,但是沒有任何聲息傳出,然后里面的液體化散為絲絲縷縷的藍色水霧,隨后逐漸消失。
以往用這些藥水陳傳還需要進行內部吸收,但現在不需要了,直接用生物場域籠罩就能把這藥水并化入身體之中。
他閉上了眼睛,隨著吸收進來這些藥水,一幕幕過去的場景和畫面也從他的眼前逐次晃過,就好像他自身親身經歷了一遍。
許久之后,他睜開了眼眸,內中有著隱約閃爍的光芒。
是這樣么…
難怪發生了后面那些事情。
這份記憶藥水是當初事情最為關鍵的一部分,有所不同的是,這是此身父親留下來的。
有了這些,差不多就理清了當初整個事情的前因后果,將十多年前乃至二十多年前發生的事完整串聯了起來。
當初此身父母的失蹤的確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與原人公司有著直接而深刻的聯系,而關鍵點就在那個高瑜靈身上。
事先誰能想到的,高氏那一代人中表面上看起來并不起眼的高瑜靈,居然在原人公司內部有著非同一般的重要性,此身父母就是因為這個人或被動或主動的卷入進去的。
這件事如果沒有人追究,那么可能就到此了結了,可他是不會讓事情到此結束的。
并且由此推及,不說過去那件受襲事件,只是前段時間針對自己的事情,說不定就與此有關,要是這樣,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出現,導致背后的人聯想到了什么,所以又一次出手了。
賀芷蘭見他久久沒有出聲,有些擔憂的問:“小傳,你還好么?”
陳傳看向她說:“我沒事,我已經了解到基本的情況了,謝謝兩位前輩。”
“沒事的,能幫到你就好。”
賀芷蘭說:“我們和貞師姐的關系很好,她有什么一般都不會瞞我們,所以我們大概知道一些情況,也知道她牽扯到了一件事情里。
那天她就寄了這么一個匣子過來,托我們替她長久保管一下,說會有人過來拿這東西的,并讓我們那段時間盡量不要和她聯絡。”
賀睿海說:“我們后來想想,貞師姐可能事先預料到了什么,所以這東西應該就是她留給你的,只是我們大概能猜到貞師姐的失蹤與誰關系,本來還擔心你得知了真相后沖動,所以剛才想勸你兩句,但你既然是格斗家了,那是我們所不能理解的境地,所以我們不必要再做這些多余的事了。”
“對,還有那個,小傳,你稍等。”賀芷蘭回到了樓上,又拿了一封信紙過來,“這是當初師姐寄過來的信,貞師姐很少拜托人,所以我們覺得這東西很重要,一直妥善保管著。”
陳傳接了過來,那是一份打印字寫成的信,用的就是于貞的語氣,不過賀芷蘭無意中說出了真相,因為寄送這個藥水的其實不是此身母親,而是此身父親陳起陽,并且是在瞞著于貞的前提下以她的名義寄出的。
包括那一管紅色藥水,還有那些密碼鎖,也都是陳起陽操作的,于貞其實并不知情,她留下的只是那一支記憶藥水。
賀睿海說:“后來我們等了很久,都沒有貞師姐的消息,恰好那個時候,有一名在持羅伽多邦聯活動的交情很好的同門來書信求助,所以我們想了下,就決定去那里幫忙。”
他嘆息說:“我們本來是想事情辦完了就回來的,這樣順帶還能回來教你,但是不巧的是,那一次我們碰上了邦聯之間的公司戰爭,我們到的時候,那個同門連帶全家都被殺了,我們后來追查兇手并將人殺死。
可是那個人來頭不小,他有個同母異父的兄弟是一名大公司高管,后來我們一直遭受這個公司的追殺,這個公司在國內同樣有不少勢力,所以這些年我們一直在國外東躲西藏,直到今年,因為滄龍公司和遠洋開拓集團占據了外洋,這是對面勢力所不及的地方,我們才轉了回來。”
他看著陳傳,歉疚的說:“沒能來教你,這是我們最愧疚的一件事了。”
“是啊,小傳,對不起。”賀芷蘭在一旁也是十分的內疚,“貞師姐和姐夫都不在了,我們卻沒能能幫到你。”
陳傳搖頭,他認真說:“我并不責怪兩位。”
從記憶藥水看,此身父母請這兩位當他老師這件事其實只是當初提了那么一嘴,并不是什么鄭重承諾,就算兩個人不來那也沒什么,更何況兩個人也有苦衷。
并且兩個人為他保管了這么多年的東西,剛才還勸說他,如果不是真正為他著想的人是不會這么做的,只會盡量把麻煩甩開,而不會管他死活,此身母親能交到有著這樣真摯情誼的朋友,真的是十分難得。
賀睿海說:“小傳,你打算怎么辦?”陳傳說:“我會用我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的,兩位前輩放心,我知道自己需要面對的是什么,在有充分準備之前,我是不會沖動的。”
賀睿海不禁點頭,雖然陳傳做什么他們都沒資格多說,但是能見他冷靜理智的處理問題,他心里也不由放松了許多。
陳傳看向兩人,“兩位前輩很久沒回大順了吧,我還有不少事想請教兩位,我這次是乘坐飛艇,不如和我一起回去?”
賀氏兄妹相互看了看,賀芷蘭說:“小傳,謝謝你,我們知道你是想照顧我們,但是比起你吃的苦,我們這些年雖然在國外,但過得還不算太差,而且我們在這里還有不少學生要教。”
賀睿海說:“島上學生的出路很少,我們在這里教格斗術,多少能給他們一點機會,遠洋開拓集團的人也來找過我們了,給我們不少資金扶持,這樣我們做事多少要有始有終,把這里的事情做完。”
陳傳點點頭,他尊重兩個人的想法。
賀芷蘭這時說:“小傳,你打算就這么回去么?住兩天再走吧?這里雖然偏僻,但是島上出產的水果都很好吃,島上的人也很熱情好客。而且我很久沒見到方老師了,能和我說說現在方老師的情況么?”
陳傳欣然說了聲好,過去的事情,雖然有記憶的呈現,但還有許多細節在外面,他想從從兩人處多知道點,并且關于追殺兩人的那個公司,他也想了解一下。
利納克斯西海岸,一艘巨大的游輪在行駛在海上,左右兩側有兩艘軍艦跟隨在后方,上方更有三艘戰斗飛艇和一艘信號飛艇隨行。
游輪的豪華主艙室內,一個衣飾考究服飾的男子坐在那里,他身著的是東大陸的古服,坐姿也非常符合舊時代的士人儀態。
他的外表看著很年輕,但眼睛中有著與外表不符的深沉,而在他頸脖處能看到幾乎微不可察的植入體刻線。
他面前擺放著陳傳的照片,還有他之前的履歷。照片他其實不止是第一次看到,但是每一次看到,都感覺…
他喃喃說:“太像了。”
他又拿起了履歷,看著上面的描述,二十歲不到就成就了格斗家,雖然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例子,可那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凝注著照片,口中低低說著,“那樣的血脈,絕不能留在世上。”不管他有沒有猜錯,哪怕有一絲可能是他猜測的那樣,那都是不容許的。
這時他的眼底有了一絲青色光芒閃爍了下,這時外面有聯絡進來了,他抬起頭說:“向先生,你感覺怎么樣?”
界憑對面有聲音發出說:“我看過記錄,確實不簡單,不過他應該只是剛剛踏入格斗家的門檻,但格斗家與格斗家是不同的,有些界限在未曾跨越之間,彼此間存在難以逾越的差距,如果是面對面的話,我有把握解決掉他。”
男子說:“但是你不能動,只要你一出面,大順方面一定會盯上你,并且是知道是公司的授意。”
對面的人說:“所以我打算請專業人士出面,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卡爾維諾·諾切,國際上有名的清理者。”
男子問:“他行么?”
“這個人實力不錯,有著豐富的刺殺經驗,并且他的誓縛就是一年殺掉一個格斗家,如果不成功,那么就是他死,所以他就算失敗了,也和公司沒關系,如果成功了那就不必我們多費事了。”
“有具體的安排了么?”
“已經有了,我沒有可能在中心城中動手,并且目標擔任著職務,如果那么做,等同于是挑釁大順,所以只能在他去交融地的時候行動。”
男子說:“我聽說你之前試圖掌握他行蹤的計劃沒有成功?”
“確實如此,目標比想象的要謹慎,好在公司在那里還有其他合作者,他們殺死這人的期望比我們更強烈,這次會和我們合作,只要有機會,我們安排的人就能動手。”
男子說:“我希望能盡快收獲你的好消息,還有…”他加重語氣,“這件事我希望只有你知道。”
對面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后才說:“好的,高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