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看了眼雪君刀,又走近了兩步,底下這塊紅色石頭向外的侵襲雖是減弱了,可表面看著似乎沒什么變化。
他不去管這些,彎腰伸手,將這個石頭拿了起來,同時又瞥了眼地面,走到關鍵的儀式節點上,用腳上去抹了幾下,將上面圖案給破壞掉。
才是做完這件事,周圍傳來了幾聲深長的呼吸聲,然而旁邊傳出了幾聲咳嗽聲,那三個本來裹著密教儀式布的人此刻緩緩醒了過來。
只是當他們看到站在中間,并且拿走了日輪石的陳傳,先是詫異,隨后變得異常驚怒,從嘴里爆發出了一連串話。
陳傳沒能聽懂,這應該是某種外國語言,這時有兩個人將披在自己身上布扯開,從原地站了起來。
這兩個人都有著兩米以上的身高,從身體的動作來看,明顯都是格斗者,起身后就各自從腰間掏出了兩把斧頭,又對他說了幾句什么,雖然依舊一句聽不懂,可是其中所蘊含的憤怒情緒卻能清晰的感覺出來。
陳傳淡定的站在原地,他看了兩把斧頭,有些遺憾,不是 就在兩個人咆哮一聲,試圖向他沖過來的時候,他從口袋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石礫,屈指彈了出去,兩個人才是到半路上,就好像遭受了槍擊一樣,腦袋向后仰了下,便先后倒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發生的十分快。
這時還剩下最后一個人,他這時才清醒了過來,似乎是發覺現場的情況有些不妙,他馬上用生澀的大順話說:“這位先生,請別動手,我沒有敵意。”
陳傳看向他,問了一句:“這個日源儀式是你們布下的?”
聽到他一口道破儀式名稱,這人一驚,放下了僥幸心理,猶豫了下說:“是的,是我們布置的…請問先生…”他抬起頭,小心的問:“現在是哪一年了?”
陳傳說:“大順民國,建制九十四年。”
那人愣了愣,把時間換算了下,頓時沉默了下去,顯然明白自己才剛剛進入儀式沉眠期沒多久,就被這位進來把儀式給破壞掉了,而且能這么準確找到這里,那應該不是一般身份,他有些艱難的問:
“先生是大順政府的人?”
陳傳說:“你可以這么認為。”
那人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氣,他怕的是教派內部的競爭者,還有其他的密教敵對者,反而大順政府的人能好溝通一些,大不了他交錢罰款。
他謹慎說:“閣下,我所用的祭品都是從國外帶來的,并沒有用貴國的子民,哪怕是日輪石,在儀式當中也不會泄露出去…”
陳傳看了看手中的晶石,說:“如果泄露出去,會產生什么后果?”
“閣下不知道?”
這個人雖然有些意外,可遲疑了下,還是解釋了下,“如果處理不恰當,在一定范圍內,會造成人畜死亡和草木枯萎…”
說到這里,他又急忙解釋,“對于我們教派,太陽水晶是開啟儀式的鑰匙,也是維持儀式的必需品,我們也不想那樣情況引發出來,反而被你們政府發現,所以請相信我,那樣的結果是不會出現的。”
陳傳說:“先不說這是大順的土地,不是你們可以隨便布置的儀式的地方,而且你似乎也沒考慮過儀式失敗的后果?”
“失敗,不可能!”
這個人馬上否定。
陳傳卻是平靜的看著他。
這個人發現了不對,因為陳傳既然到這里處理,如果不是跟著來的,那不定是發現什么異常情況了?
是回去的人出現問題了么?
才想到這里,忽然間,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然后雙手抓住了喉嚨,似乎喘不上氣了。
陳傳一挑眉,他能清楚感知到,這個人身體的情況正在急劇惡化,生命力正在以一種無可阻止的勢頭減弱下去。
這個人忽然指向太陽水晶,“快,快,救…”
陳傳懂他的意思,這是想將太陽水晶歸還回原位,然后延續生命,可儀式已經被他給破壞了,就算放回去也沒有用了,所以他只是靜靜的站著。
那個人見他不動,面孔上露出絕望的神色,隨著他氣息逐漸消失,他身上的皮肉亦是很快萎縮了下去,隨后在短短十幾秒內變成了一具干尸。
陳傳走上前去檢查了下,在這個人身上翻出了一個包裹,里面一些必備的藥物和一本筆記本,至于那個兩個安保身上,僅是找了出來一些野外生存的必需品。
見這里已經沒有價值的東西了,他就準備返回地面,只是一抬頭,燈光打到了洞穴上方,那里有著一個個鼓 本來以為只是洞穴頂壁自然形成的,可是再看了一眼后,發現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里面,再是一望,赫然發現,那里面似有一個個蜷縮著的人影。
他收回目光,沒有去理會,直接轉頭往外走去,而在他的背后,那些凹凸不平的洞壁上一切如常,哪里有什么人影?
陳傳沿著原路往外走,自從外放的場域完全收斂之后,他最近已經很少再看到這類異象了。
剛才這個情況,他猜測是可能與手中太陽水晶所引發的,但只要堅信自我的判斷,不去理會,那就沒有什么妨礙。
其實他最近發現,只要利用 而曹規棲曾告訴他,異象這類東西同樣是幫助他上進的資糧,每一次看到并克服都對于鍛煉神常有好處,所以他不必要這么做,正常面對便可。
因為他把沿途的情況都記下來了,所以他出去的時候比進來的還快,十分鐘都不到就回到了地面上,身上除了沾染了一些洞里的水氣,連汗水都沒有出。
從洞穴里走出,來到天光底下的時候,他只是稍稍閉下了眼,再是睜開,就完全適應外面的光線了。
雷局長一直等在外面,見到他出來,走到近前看了看他,“陳學員,你沒什么事吧?”
陳傳說:“雷局長,我很好。”他拍了下那個包裹,“我帶了些東西上來。”
“我們到車上說。”
雷局長帶著他來到了自己的武裝專車上,又遞給了他一瓶水,陳傳謝了一聲,就將自己包裹里的東西拿出來交給雷局長,又說了下自己剛才所遇到的情況。
雷局長先將那一枚日輪石拿過,看了一眼,他神情凝重起來,隨后鄭重將之放在了一個沉重的金屬匣子里,封閉之后,他這才將陳傳帶上來的那些資料還有那本筆記拿出來仔細翻了下。
陳傳發現他閱讀的速度非常快,目光一掃就翻過一頁。
只是十來分鐘后,雷局長合上手中的筆記本,說:“我基本上理清頭緒了,這次探險的領頭人,就是資料上的那位富商,應該是俄里柯。”
陳傳問:“這個人很有名么?”
雷局長說:“俄里柯是諾爾蘭德人,在世界各國都有過舉行邪教儀式的犯罪記錄,大順密教審查局有他的檔案。”
陳傳說:“這個人宣稱十二年前探險隊里那個是他的父親,這是真的么?”
“他們的確是父子關系,但事情沒這么簡單。”
雷局長抬了抬手中的筆記本,說:“我以為他們舉行的是簡單的日源儀式,但實際上他們走的更遠,在這之上還舉行了一次‘盜火’。”
“盜火?”
雷局長說:“這是日源儀式的用語,簡單的說,日源儀式時可以將某一方的生命力轉嫁到另一方那里。
但是日源儀式想要達成最大效果,需要祭獻者自愿且清楚每一個細節和真相,如果用無知的祭品替代,那所取得的生命力將會非常少,畢竟沒有什么人愿意平白無故為別人犧牲。
所以在這里面,俄里柯父子玩了一個花招。
俄里柯先讓自己的兒子將十二年的生命移到自己身上。
然后在接下來十二年中,因為儀式的作用效果他可以保證自身不會因此而衰老,他的兒子則利用其余祭品處得來的生命力進入儀式長眠。
在拜陽教的教義里,十二年是一個輪回,一切從頭開始,當中會出現一個空隙,而教徒就是從中竊取力量的。
所以當下一次儀式舉行時,還未有完成的那一刻,俄里柯喚醒自己的兒子,并讓其從自己身上奪取十二年生命,可實際上他自身并沒有損失,隨后他自己則利用其余祭品的生命力進入儀式長眠。
這樣他的兒子可以在外面享受這一輪十二年,等到下一次儀式舉行時再重復一下這種操作,這就是‘盜火’。
可以這么說,他們從儀式中‘借’到了可以反復使用的十二年的生命,他們的打算是不錯,但看起來這次出現了紕漏,導致儀式沒能完全成功。”
陳傳問:“他們可以一直這么交換下去么?”
雷局長說:“拜陽教教徒很重視十二這個數字,所以按照他們的理解,‘盜火’能夠連續十二次,可即便只是十二次,所能增加的壽命也很可觀了。”
陳傳聽了雷局長話,他想了想,不禁問:“不知道他們這次舉行的儀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