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
黃經理說:“對,蘭香電影院的前身是叫作風華劇院,演的都是傳統戲劇,那差不多是六十多年前了,那時候大開拓還沒開始呢。陳先生是要找這個人么?這人的身段,當時最多不過二十,現在還在的話,應該也是個老太太了。”
陳傳點了點頭,“嗯,謝謝黃經理了。”
“陳先生見外了不是,陳先生解決了這件事,可算得上是黃某的恩人啊。”
陳傳說:“事情了結,那黃經理,我也該回去了。”
“好,好,陳先生一路慢走,下回一定來玩啊,黃某一定親自招待。”
黃經理熱情的把陳傳送到了車上,回了樓上,心里也是嘀咕,不知道陳傳為什么找那一個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女人。
可想到這里,他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臉色一下變得煞白,抖抖索索的拿出手帕擦汗,定了定神,說:“解決了,解決了,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陳傳這邊,他乘車一路回了武毅學院,等回到了宿舍后,這時用力舉了下手,腋下頓時撕扯了開一個口子。
不出意外,衣物已經變得老舊發脆了,他拿住胸口的領子,稍稍用力一扯,整個衣服就被扯裂了開來。
今天他在出行前,其實是帶上了用于替換的衣物的,好在情況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他收拾了下衣物的碎布,去了洗手間洗了一個澡,就回去補覺了。
這一覺睡醒后,正好是早上八點,他看了眼第二我,上面正有著持續的虛化跡象,不過這一次似乎極有收獲。
他以息竅呼吸法檢視了下自我,這一次受到了怪談的刺激,身體內的異化組織相當于生長了一個月,變相使得異化組織變得強壯了起來,不過要不是他提前彌補了漏洞,這結果可就不怎么美妙了,很可能會走向另一個糟糕的方向。
且虛化跡象的持續存在,說明還有額外不好的影響。不過如今他的重合時間也不是以前能比的,他判斷可能會比之前更早祛除這些東西。
他先去吃了頓早飯,回來給成子通那里打個電話,說了下事情已經解決,后者則是讓他往行政樓這里來一趟。
他也是應下,出了宿舍樓,轉頭學校行政大樓走過來,一直來到了位于辦公樓第六層的后勤處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敞開著,走到這里的時候,成子通正在打電話,后者見到他,示意他先進來坐下,又抬頭說:“茶葉在柜子里。”
陳傳見他茶杯中的水快見底了,走過去拿起熱水瓶給他倒滿,這才到了一邊坐下。
成子通等一通電話打完,又簽了幾個單子,走到門口,喊了一個人過來,交代了幾聲,這才走回來,上下看了看他,笑著說:“看來還算順利。”
陳傳誠懇的說:“老師的方法很管用。”
說著,他將那面古鏡拿出來,不過這時他發現,原本銹跡斑斑的鏡面,現在居然變得光亮如新了。
成子通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從他手里將鏡子接過,走到辦公桌旁,拉開抽屜就放了進去,又說:“說說具體。”
陳傳將過程說了遍,他又從口袋里摸出那張照片,“只是我在怪談消失的地方找到一張照片,后來問了下,這是張六十多年的老照片了,說不定和這個怪談有關。”
成子通走過來,接到手里看了看,又遞還給了他,語氣輕松的說:“這張照片你留著吧,我們沒法追溯過往的那些東西了,都市怪談在處理過后,有時候是會留下一些東西,而且你也看到了,這些東西是會發生一些變化的,你可以將它們收藏起來,其中有部分東西或許以后有用,就像是我那面古鏡一樣。”
“好的,老師。”
陳傳應下,他又忍不住問:“老師,這些怪談或者都市傳說到底是什么?”他還是很好奇這個問題的,成子通上次沒有正面回答,所以這回借著機會又問了次。
成子通說:“經歷這件事后,你心里應該有了一些猜測吧?但我想說,你看到的只是一部分,而并不代表全部。
在這條路上,我和你一樣,也只是一個學生和探索者而已,只是我走的路比你稍早一些,接觸的東西較多一些,但我也沒法得出真正的答案,我的說法說不定還會誤導你。
所以我的建議是,先別急著下結論,還是再等等,再看看,等伱接觸多了,說不定會有自己新的判斷了。”
陳傳點了點頭,“學生知道了。”頓了下,他又說,“老師,學生想請教下,如果學生打算考無限防衛證,不知道該怎么走流程?”
成子通聽他提起這個,神情嚴肅了起來,他走到門口看了看,把門關上,說:“這個事情先不急,再過幾天就過年放假了,在這之前我找個時間和你詳細說下。”
陳傳說:“好的,老師。”
他也沒再多打擾成子通,離開了辦公室,來到了走廊上的時候,往外望了一眼,卻見外面飄起了朵朵雪花。
不經意間,一場雪落下來了。
一天之后,城南廣陌街。
一間裝飾簡單的場館內,一名二十七八歲的白襯衫的男子正拿手中的一張張單子來回看著,面容有些發愁。
他旁邊坐著幾個年輕人,男女都有,每個人身上的衣物無不是精致合身,可此刻都是一幅沒精打采的樣子。
眾人上方掛著一個大吊燈,面前圍著的實木桌子上鋪著一張陽芝市和周邊縣鎮的地圖,上面正用不同顏色的繪圖水筆標注了許多標記。
這時門砰的一下被推開,門外的風雪隨著一個人灌了進來,場館里的人都是不由地一個激靈。
“嘶,冷死我了。”
“快,快關門!”
“小江你腦子抽風啦,把門關上。”
小江被罵了幾句也不在意,他急急把門推上,又跑到那個男子身邊,說:“任大哥,你知道么,我聽說蘭香電影院的幽影怪談被人解決了。”
“解決了?”
任大哥愣神了一下,隨即眼睛放光,一把抓住小江,急著問:“解決了”
小江使勁點頭。
幾個年輕人聽說后也紛紛抬頭。
任大哥急著問:“誰解決的?打聽出來了么?”
“問了問了,”小江說:“黃經理說,他不能透露委托人的消息,不過我打聽到,每次人過來都是他的司機負責接送,所以我塞給了他的助手一筆錢,那個助手私下告訴我,那是一位武毅的學員,名字不能說,但是每次都是帶著武器來的,是黃經理托了人情關系才找到的。”
“武毅的?每次還都是帶著武器的?那一定是拿到了持械證的人,難怪了!”任大哥激動的說:“這正是我們需要的人!”
可是座位上有個年輕人卻給潑了盆冷水,“任大哥,先別高興的太早啊,武毅的學員,可不是那么好請的,他們去的可都是大委托公司,憑什么來我們這家剛成立的小廟啊。”
任大哥卻是很自信,“不試試怎么知道呢?忘了我們的夢想是什么么?我們要把公司做成陽芝市,還有整個府道最大的委托公司,眼前這點小困難我們想辦法克服就是了。”
他給在座的年輕人鼓勁,“我們現在是比不上那些大公司,所以從這些怪談下手是一個最好的突破點,能夠解決這類事的專家就是我們需要找的委托人,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說服他,請他加入我們。”
“好吧,任大哥你說得對,可我們根本進不了武毅學院,連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見他啊。”
有人說:“黃經理不是認識他么?”
“不可能,黃經理很有職業道德,要是泄露被委托方的消息,將來沒人會雇傭他,而且連他也是托人情,他不會幫我們的。”
“那就多給那個助手錢,他能透漏一點,也能透露更多,沒有名字,也能有外貌的描述吧,有持械證的人可不多,肯定能找到。”
任大哥聽著下面年輕人的爭辯,想了想,眼前一亮,打了個響指,“對了,擂臺賽!”
“什么?”年輕人們都看過來。
任大哥攥緊了拳頭,興致很高的說:“武毅學院年底和年初都有擂臺賽,那時候市民都可以進入學院觀看比賽,我們只要搞到票,就有機會進入武毅學院!那時說不定就能找到他!”
“對啊!”
年輕人們都是眼前發亮,擂臺賽他們也喜歡看,既能找人,還能順帶看比賽,這是一舉兩得啊。
這時一個梳著丸子頭的少女舉起手,脆生生的說:“拿票的事情交給我吧,我還沒幫過大家做事呢。”
“好,就交給小紈。”
任大哥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對于別人或許搞到這些票很難,可對于他們這些聚集在一起的富家弟子卻不是什么問題,只是半天之后就把足夠票搞到了。
不過今天已經是二十七號了,而再過兩天就要放假了,明天的擂臺賽也是年底最后一天,如果這時候不找,那可能就要等到來年了。
本來年輕人們很懶散,覺得來年再找也行,可是任大哥不同意,并給出了一個足夠有說服力的理由:
“這樣的專家,我們注意到了,別的委托公司肯定也能注意到,我們不盡快找到他,說不定就會被別的公司捷足先登!”
在這條理由之下,年輕人們在拿到票的當天,就立刻驅車趕往了武毅學院。
將近六點的時候,陳傳從訓練室里走了出來,他剛才聽到宿管老師叩門,說是讓他清理下內部傳遞箱。
于是他走了出來,將箱子打開,卻見里面塞滿了傳遞信,不禁有些詫異。
他將信紙拿回了宿舍一張張翻看起來,發現里面不少是高年級的學員送來的,大多數都說是想和他吃頓飯,想認識一下他這位學弟,措詞都很熱情有禮貌。
陳傳看了下傳遞信的日期,全都是在這兩天集中出現的,他思考了下,意識到這很可能與解決蘭香電影院的事有關。
有不少畢業學員還有高年級學員都在各個委托公司實習和工作,很可能是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找了過來。憑委托公司的能量,要知道這件事是他做的并不難。
他將信件整理了下,先是準備解決晚餐,才是走出宿舍樓,卻見一個穿著舶來禮裝,英姿颯爽的女學姐正站在那里,似乎在等著什么人。
他看了一眼就繼續往前走,可這個時候,身后有腳步聲追上來,并有聲音傳來:“陳同學?是陳同學么?請等一下。”
陳傳站住腳,側身過來,問:“這位學姐,有什么事么?”
女學長向他伸出白皙的手,微笑著說:“陳同學,第一次見面,幸會了,我叫閔嵐,武毅的畢業生,如今在一家委托公司做委托人,你上次應該有收到過我們托方同學送來的名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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