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宛如擂鼓般的心臟跳動聲音。
全身上下遍布無數觸目驚心崩裂傷口的路遠靜靜站在原地。
一頓發泄式的打擊下來,他的機甲之軀被反震之力崩得慘不忍睹。
整個胸腔都撕裂開來,一個暗紅色的肉球占據了心臟的位置,從中延伸出無數的血管筋絡,支撐起路遠如今的這副軀體。
這是路遠的本體。
“變身”機甲之軀后,便是他的本體在提供著全部的能量消耗。
也是他的戰力能夠飆升的核心原因。
“爽是爽了,就是能量補充是個亟待解決的大問題。”
路遠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大量的血肉組織自動交纏,那些“傷口”快速的愈合,很快又恢復至原來完好無損的機甲形態。
他剛剛那一通的發泄,大概消耗了本體二十分之一的生命能量。
使得本來就眼巴巴等著能量補充,以求復原的本體血肉核心又一次縮水,小了一圈。
“得盡快尋找可吸收的能量源進行補充恢復了,否則我現在的行為不異于飲鴆止渴。”
“星空武道也可以嘗試修煉起來,宇宙能量是一切能量的本源,即便我天賦再差,只要能開辟出星穴,就能吸收環境中游離的宇宙能量.
能幫助加快一點恢復進度是一點。”
路遠看著面前一片狼藉的操控室,還有面目全非的機甲木人樁,默默點下自動復原的按鈕。
自這個機甲操控訓練室建成以來,這大概是最物盡其用的一次。
等路遠的戰力再提升一些,這個訓練場地的規格估計要不夠用了。
“陸凌峰給陸啟源配置的這個訓練用機甲木人樁,所能承受的最高戰力攻擊是三級,由此推算,我現在全力爆發的戰斗力估計在四到五級左右”
當然,這個等級對標的是鐸靈的機甲戰力。
若是放在母星,估計能上七,甚至八階。
“等本體核心恢復,或是吞噬掉等級更高的機甲,這個戰力還能繼續往上升”
路遠從機甲變身的狀態慢慢退出來,身心都有些放松。
從現在這一刻起,他已經找到了一條最適合自己的升級路線。
很簡單,尋找能量源恢復本體,然后獲得更高級的機甲吞噬。
機甲為“肉身”,本體則是“心臟”,二者結合,構筑成路遠獨一無二的“機師”之道。
“戰斗時還要注意一下盡量不要被對破機身防御,否則底下的血肉骨骼顯露出來,怕是要嚇壞一堆人”
“不過貌似也不是什么大問題,高等級的機甲千奇百怪,摻入各種宇宙金屬,什么樣的特性都有可能出現。
只要到時候搞個獨特點的外觀,顯得不那么突兀就行了.”
“當然,現階段在熟人面前還是不能暴露”
路遠思維縝密地思考著。
他得空看了眼自己的職業面板,發現自己剛剛一頓宣泄,竟然還在機師(超凡)面板上點亮了一個名為lv1宗師近戰的高階技能出來。
順帶著把機師(超凡)的職業等級都往上升了一級,達到了lv2.
獲得1點技能點和1點屬性點。
“早知道之前那點屬性點就不亂用了.”
路遠有點懊惱。
本來他手里還攢了1點屬性點,如果沒用掉的話加上現在的這1點,就能將一次破限22點的智力屬性再往上加一點了。
路遠現在關注的只有智力。
畢竟這是個以機甲為戰的世界,精神力水平才是最重要的。
人身狀態下的其余三項基本屬性再強,也很難跟機甲正面對抗,耗費資源和精力在這三項上面,性價比實在太低了。
實力恢復,路遠心情不錯,回到房間換了身寬松休閑的衣服,便從樓上走了下去。
在到大廳的時候,正巧碰上一身“酷姐”裝扮的陸啟媛拎著包一副馬上要出門的樣子。
一貫以來路遠都是懶得跟這個和自己橫豎看不對眼的便宜姐姐說話的,但今天心情好,于是就隨口多問了一句。
“陸啟媛,老爸下了禁足令你還敢出門。
小心回頭被打斷腿。”
“呵”
面對他的“威脅”,陸啟媛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喜歡看新聞嗎?
竟然不知道恐襲事件已經徹底結束,禁足令昨天就取消了?”
“沒事管好你自己吧,裝模作樣的臭小子!”
陸啟媛伸手朝路遠比了個中指,頭發一甩就瀟灑地出了門去。
路遠對陸啟媛話里的冷嘲熱諷一點也沒放在心上,倒是對她透露出的信息而為之一愣。
“恐襲事件結束了?”
他伸手輕輕捏了捏脖子上的銀黑色掛墜,啟動智能光腦,上網查詢了一下。
果然,就在昨天凌晨一點二十分的時候,15區的警務署已經正式宣布此次邪教武裝份子恐襲事件完美解決。
呼吁廣大市民解除心理警報,放下惶恐之心,盡快恢復到原來的工作和生活當中。
“還真是”
路遠瀏覽完全部的消息,也依舊沒有找到任何有關此次恐襲事件的邪教武裝份子的身份。
官方對這點捂得特別嚴實,似乎并不想讓大眾知曉。
既然查不到那就不再深究,路遠收回這點小小的好奇心,直接聯系上自己現在的專用“保鏢”陸風,讓他備好懸浮車。
既然能出門了,那他就盡快將幾件需要外出的事情給辦了吧。
徐麗快步行走在一條落滿金色樹葉的老街上。
戴著帽子和口罩,將大半張臉深深埋在豎起的風衣領口里。
72區,幾乎相當于2045號大都星“貧民窟”的一個地方了。
街道上很難得才能看到一兩輛懸浮車經過,還都是型號牌子最普通的那種。
絕大多數人使用的還是在之前15區被有錢富家子弟當成古董玩具的四輪五輪汽車,生活環境猶如倒退了小半個世紀。
一對穿著粉色T恤的情侶站在落滿金色樹葉的樹底下拿著手機自拍,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拎著一堆東西的徐麗急匆匆地從兩人身邊走過,引來兩人詫異和好奇的目光。
耳邊隱隱傳來小情侶“怪人”“是不是有毛病”之類的竊竊私語聲,徐麗卻當做完全沒聽見。
她現在只想盡快回到住處。
在外邊的空氣中多呆一分鐘,她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如芒在背,好像隨時都會有人突然從暗處跳出來將她強行抓走。
徐麗一路急行,走過長街,來到一個頗具年代感的老小區。
進了一棟居民樓,一直上到十三樓。
掏鑰匙,開門。
直至閃身進屋,厚實的防盜鐵門在身后牢牢關上,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徹底放松下來。
屋子很小,采光巨差,逼仄潮濕,空氣里充斥著一股發霉腐爛的氣味。
沒有窮到去垃圾站撿垃圾的人,是絕不會選擇住在這里的。
然而,如今徐麗一家都擠在這個地方。
“回來了。”
徐麗的父母看到徐麗回來,主動上來接過她手里每一個都裝得滿滿當當的購物袋。
“路上沒碰上什么人吧?”
母親拎著東西進廚房忙碌了,父親神色有些緊張地向她詢問。
徐麗搖搖頭,開始解下自己身上一層又一層的“裝備”。
“下次還是我去吧還能多拎點東西回來.”
徐麗父親開口說道。
徐麗抬頭看了眼面前的父親。
眼圈濃重,雙頰微陷,面色蠟黃。
這段時間東躲西藏,擔驚受怕,父母兩人都顯得憔悴無比,連兩鬢的頭發都跟著白了不少。
徐麗心中不由得涌現出一股深深的愧疚,緊跟著又是濃濃的怨恨和悲哀。
如果不是因為她,在醫院碰上了那個男人,自己一大家子人也不會落得現在這般田地。
為什么偏偏要讓她遇上那個男人啊!
“不用。”
徐麗搖搖頭,拒絕了父親的提議。
她掃了一眼屋子的客廳,隨口詢問道:“小弟呢?”
父親抬起頭,小心翼翼地伸手指了指一個房間,壓低了聲音說道:“跟那人一塊..在房間里呢。”
“哦。”
徐麗神色麻木地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相比較自己和父母所承受的各種,小弟才是這個家里犧牲最大的那一個吧。
徐麗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聽房間內正在發生和傳出的一切。
她在客廳唯一的一臺沙發上坐下,拿起面前的水杯給自己倒了杯水。
也不喝,就捧在手里沉默地看著發呆。
為什么一切會變成這樣?
明明她們一家的生活即將要變好,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掉進深淵地獄了?
為什么?
為什么偏偏是她們一家?
這一切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徹底結束啊?
想著,想著。
徐麗握著水杯的手不知不覺地用力。
手指摁在水杯壁上隱隱按得指肚發白。
就在她被壓抑和絕望的情緒所淹沒,整個人痛苦得幾乎要爆炸之時。
忽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結束了馬上就要結束了.”
“一切。”
“誰?!”
徐麗被這突兀出現,仿佛能聆聽到她心聲的聲音給驚醒,猛地抬頭。
她赫然看到。
在客廳唯一的窗戶底下,不知何時多出一道人影來。
他身體背光,徐麗看不清他的長相。
只能感覺出他留著長發,姿態很優雅,正溫柔且安靜地看著自己。
“你”
面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徐麗睜大了眼睛,剛想開口呼喊。
眼前的男人卻悄然站了起來。
然后豎起一只手指貼近嘴唇,對著自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對自己說。
“噓——”
黑暗的房間內。
一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夾雜著另一個壓抑著痛苦的悶哼聲音。
一番嘈雜之后。
“嘩啦——”
房間的窗簾被人粗暴拉開。
光著膀子的強壯男人站在窗戶前,神態放松地點起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
煙圈吐出混合著霉味在狹小的房間內慢慢散開。
徐明光神情木然地蜷縮在床上一角,渾身裹著被子,如同一具被抽離了靈魂的玩具木偶。
“.會里有很多高等級的能械師,十級的都有好多個.
機甲那就更多了,只要是戰斗人員,組織會免費派發一臺。
到時候別說看一看摸一摸,你就算每天吃喝拉撒睡在里邊都沒人管你”
男人抽了會兒煙,將還剩下半根的香煙在窗臺邊緣掐滅,然后轉過身來跟徐明光說話。
他安慰道:“再熬一熬吧,追殺我們的那批人已經被鐸靈官方剿滅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幾只臭魚爛蝦也不可能找得到我們現在的位置。
組織上接應我們的人也馬上就要到了 等到時候你們全家都過去,我會好好關照你們的。”
在聽到男人前半段話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徐明光麻木空洞的眼睛里仿佛才有光芒生出。
而等男人走到他面前,在他邊上坐下,伸出手輕輕拍打他的肩膀時。
他瘦弱的身軀微微一顫,眼睛里的那點兒光又迅速暗淡下去。
男人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徐明光的這點兒情緒變化。
他隨手開始穿衣服,一邊收拾,一邊對徐明光說道:“等會兒我要出去一趟,伱們一家人記得別亂跑。
萬一碰上什么人,那就是純純自尋死路了.”
徐明光沒說話,像塊一動不動的木頭。
男人也不在意,穿戴整齊的他就要朝房門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候,原本向內反鎖的房門突然自行打開。
一個體態修長面容俊美的金發男人笑瞇瞇地快速沖進來。
如同多日不見的老朋友一般熟絡地跟男人打招呼。
“你準備去哪?
地獄嗎?”
男人瞳孔猛地收縮。
下一秒,口中發出一陣低吼。
兩道人影幾乎瞬間碰撞在一起,在狹小的房間內激烈地戰斗起來。
而躺在床上,臉頰正對著房門的徐明光。
此時正好通過敞開的房門,看到屋外 三具熟悉的身體,倒在滿地的血泊中,灰敗的眼眸正無聲地望著自己。
徐明光蜷縮的身軀狠狠顫抖了一下。
這一刻,他的心臟陡然變得滾燙無比,像是有一塊燒紅的烙鐵在他的胸膛內瘋狂地滾動旋轉著。
“爸媽.姐姐”
“搬家了?!”
靜止的懸浮車內,一身休閑打扮,氣質微冷的路遠透過懸浮車的窗戶,皺眉望著遠處的某個中檔小區。
“什么時候搬家的?”
“不清楚。”
駕駛位上的陸風罕見地搖頭,“很奇怪,查不到任何的記錄。
不過從徐明光父母在能械廠曠工的記錄來看,應該是三天前。”
路遠的表情慢慢變得冷漠下來。
三天前。
搬家。
連工作都不要了。
全家不知去處 這是徐明光發現那神秘魔方的特異不凡,怕他回來找,于是帶著全家攜寶跑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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