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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煦沒有再管大和尚們的事情,因為隨著太皇太后圣節馬上就要到來。
他需要開始履行作為皇帝的職責了——接待四方來朝的使臣。
就像現在,他在紫宸殿上,接見了再次來朝的高麗國僧統官釋義天。
釋義天上次陛辭,還是在四月。
如今再次入朝。
這么短的時間,再次來朝,這就意味著他已不是單純的求法僧了。
必然肩負著外交使命。
果然,在殿上奉上國書后,這位穿著趙煦御賜紫衣袈裟的高麗王國華嚴宗的高僧,便合十一拜,道:“貧僧前辭陛下,蒙陛下愛幸,賜貧僧佛經,并贈我主詩詞,我主得之大喜,與貧僧言:吾遇天子恩惠,當粉身碎骨,以報天子恩典!”
“聞得陛下欲與鄙國加強貿易,開辟航線,我主已令有司,許大宋船舶、商船,往停高麗諸港,并令各地官府,善待大宋商賈,必奉為上賓,不可隨意打擾…”
“善!”趙煦聽著,非常開心。
他現在可是自由貿易的堅定支持者!
對于一切可以加強貿易往來,提供貿易便利的事情都非常贊賞。
于是道:“高麗國王深明大義,朕對此非常贊賞。”
“阿彌陀佛!”釋義天再拜稽首:“貧僧代我主拜謝陛下天恩。”
“也請大師代朕問候高麗國王!”趙煦點點頭,就要起身。
釋義天卻在這個時候,忽然頓首再拜:“不瞞陛下,貧僧今次來使,除了代表鄙國國王及王太后,來賀大宋太皇太后圣節外,還有一事,乞請陛下襄助!”
趙煦微笑著,一副慷慨無比的樣子:“大師請說,只要朕能做到的,一定應允!”
釋義天拜道:“陛下,高麗本是小國,在于東海,世蒙中國天子恩典、扶持,所以歷代以來,皆教訓國中:當尊中國天子為主,以中國天子為正朔,奉中國年號…”
“然而北虜猖獗,胡膻丑惡,自高麗立國以來,屢次興兵侵犯…”
“今北虜主在其東京遼陽府,點兵十萬,意欲伐我…”
殿上的有司大臣聽到這里,頓時互相看起來,已經有人開始下意識的和釋義天拉開了距離。
就是帷幕后的兩宮,在這個時候,也有些坐立不安。
太皇太后甚至想要出聲,阻止這個高麗僧人繼續說下去,好在被向太后拉住了:“娘娘且看六哥如何回答再說。”
向太后雖然也是恐遼癥晚期患者。
但,她更害怕姑后當殿打斷六哥對朝覲來的宗藩使臣的訓話。
這可能會讓四夷以為,六哥不能做主!
對六哥的威信打擊太大了!
太皇太后這才勉強坐下來。
趙煦卻是保持著微笑,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說道:“大師可能還不知道吧…”
“自朕即位以來,大宋與遼,通使往來,互賀節慶,兩國邦交日益親密,朕還和遼太孫,常常相互探討學問呢!”
“高麗,雖是朕之臣屬,但遼國卻也是大宋的盟邦啊!”
釋義天聽著,嘆了口氣。
他也知道的,自己這次出使的使命是很難達成的。
畢竟,大宋又不是高麗的爹,兩國更不接壤。
怎么可能和大唐一樣,會為了高麗,不惜興師動眾,派遣大軍來助?
但,作為使者,他有自己的使命。
即使知道大概率是無用,但他也想要挑戰一下。
于是,俯首拜道:“貧僧固知陛下為難。”
“然,請陛下念及高麗無辜百姓,大發慈悲…”
只要大宋在邊境上調動軍隊,最起碼也可以牽制一定的遼國兵馬,讓遼人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毫無顧忌的抽調精兵強將。
根據高麗自己的探查以及女直各部給高麗通風報信的情報。
在釋義天登船再次踏上前往大宋汴京的旅途的六月初。
遼國已經在遼陽府集結大量精兵。
而這些兵馬,有不少都是從宋遼邊境抽調的。
那么問題來了,遼國為什么敢從宋遼邊境抽調兵馬?
答案顯然是因為大宋讓遼國相信,哪怕他們從邊境上抽調了兵馬,大宋也不會北伐。
“大師慈悲心腸!”趙煦依然是平淡的說道:“然而朕也需要為大宋臣民負責。”
釋義天當然知道是這么個結果。
他頹然的拜了一拜:“卻是貧僧失禮了。”
現在的高麗,還不是那個尊奉事大主義的李氏朝鮮。
王氏高麗,在對外方面,算是半島上頗有氣節的王朝了。
作為一個統一半島的王朝,王氏高麗從立國之日起,就很有精神。
一邊趁著天下大亂,東北方向出現權力真空,積極對外擴張,甚至敢于收容渤海國的世子,一邊整頓內部,全面推行新(唐)政(制),強化中央集權,打壓豪強。
于是,就出現了高麗和遼國的三次戰爭,而且挺住了遼國三次征討而沒有滅國。
尤其是第三次戰爭,高麗取得了所謂的大捷迫使遼人放棄了要求高麗王親朝的無禮條件。
此后更是在邊境上,修建起了為了防御契丹騎兵的長城。
這對半島上的王朝來說,確實很強了。
所以,現在的高麗君臣,才有底氣和遼國談價還價。
甚至敢于在遼國大軍面前,依舊強硬的回懟——保州是高麗之土,絕不允許遼人設置榷市。
就在釋義天心灰意冷的時候,卻聽到殿上的大宋小天子說道:“不過呢,兵者兇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若是貴國愿意,朕可以代貴主與遼主調停一下。”
“能不動刀兵,最好就不要動刀兵。”
嗯,哪怕趙煦現在遣使前往遼主如今所在遼南京,遼主馬上接見,并同意大宋的調停。
這一來一去,也是起碼兩個月時間了。
若再算上釋義天請示高麗,并得到授權的時間,至少五六個月。
遼國大軍現在在遼陽府境內集結。
他們會等這么久嗎?
不可能的!
人吃馬嚼,如今遼陽府的開發程度,哪里供養得起十萬以上的大軍長久駐留?
就算能,東北的冬天可是很冷的。
這么多兵馬,在遼陽府過冬?可能嗎?
所以,遼軍的入侵時間,其實是可以推出來的,就在這一兩個月了。
甚至現在可能已經開始行動!
不過…
作為一個在現代留過學,見過了各種各樣的帝國主義騷操作的留學生,趙煦怎么可能放過這么好的一個虛空造牌的機會?
釋義天對趙煦的觀感是很好的。
因為趙煦在他面前,一直表現的就是一個有慧根,有同理心,對傳法事業非常熱心的少年天子。
自然,他聽著趙煦悲天憫人的話,沒有任何懷疑,當即拜道:“若陛下果能勸說北虜息兵,鄙國必有重謝!”
對現在的高麗而言,任何幫助,哪怕是聲援,都是彌足珍貴的。
趙煦立刻就微笑起來:“大師不必客氣。”
然而,他的雙手卻習慣性的摩挲起來。
這是他在現代養成的習慣,每每他下意識的這樣做的時候,通常就意味著他想要薅某人羊毛了。
于是,他也就直接的和釋義天道:“若朕果能勸說遼主休兵罷戰,朕只有一個請求…”
“請貴國借一個無人的偏遠島嶼,與大宋商船往來貴國及日本之間的休息、避風、晾曬貨物之地。”
嗯,濟州島就很好!
至于遼國能不能滅亡高麗?
遼圣宗都辦不到的事情,指望耶律洪基辦到?
哪里可能!
高麗人又不是沒有被遼人攻陷過首都。
但結果是,高麗君臣遷都再戰。
地方豪族、貴族和官員,發動部曲,組織兵馬襲擾遼人。
搞得遼國焦頭爛額,只能撤兵。
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大宋可以輸血嗎?
到時候,大宋商船可以運著軍械去高麗,給高麗人輸血。
讓高麗人狠狠的給遼人放血。
而遼人哪怕知道這個事情,也只能吃啞巴虧。
因為,他們在過去,沒少干過這種事情!
黨項人甚至就是在遼國的扶持下成長起來的。
遼國做的,大宋自也做的。
只要不說破,宋遼就依舊是好兄弟。
對于趙煦的這個小小的要求,釋義天甚至不需要請示國內,他自己就可以做主了。
于是拜道:“設使果能得陛下之助,消弭兵禍,鄙國外島,任由陛下揀選!”
沒人的荒島,根本不值錢!
宋國想要借去用來給商船停泊、避風、晾曬貨物。
很合理!
給就給了!
退朝之后,兩宮帶著趙煦回到大內,循例到慶壽宮小坐。
趁著小坐的機會,向太后問道:“六哥真打算遣使去調停?”
趙煦點點頭。
“萬一遼人不允呢?”向太后憂心忡忡的問道:“如此,豈非會壞六哥的名聲?”
“母后放心好了!”趙煦微笑著:“遼人會答應的。”
“嗯?”
趙煦握住向太后的手,道:“母后有所不知,兒臣已經和范學士、刑學士請教過了遼與高麗的歷次戰和…”
“自遼圣宗以來,遼主三討高麗,皆無所得,最后只能罷兵議和。”
“所以,兒臣遣使調停,其實是給遼主一個臺階。”
“遼主斷無不允。”
“哦!”向太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對了!”趙煦卻是將這個事情放到一邊,問道:“太母、母后,有司言明日朝覲的使臣中有大理國使者?”
“嗯!”向太后點點頭:“六哥怎對大理國有興趣?”
“只是好奇…”趙煦道:“大理國已多年未朝,今次來朝,聽說還貢了佛像為賀,所以想看看,了解一下。”
向太后哦了一聲,太皇太后適時的道:“官家既好奇,明日可在殿上,對大理國貢使,多問幾句就是了。”
兩宮都沒有見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因為大理國太偏僻了!
好多年都沒有來朝貢了,這次來朝只是因為大宋南征交趾,震動西南,大理國坐不住了,遣使來朝,投石問路,看看風向。
而趙煦確實是有那么一點好奇的心理。
因為,現在這個時間點,正是《天龍八部》的主線時間線。
現在大理國的國王也確實是叫段正淳。
當然了,趙煦知道的,是。
段正淳沒有一個叫段譽的兒子,也不會武功,恰恰相反,這個大理國國王,早就被人架空了。
段氏王族在大理的地位,約等于日本天皇。
權臣高氏不開心了,就送他出家當和尚,再立一個新君。
作為皇帝,趙煦自然不會將自己的私人興趣愛好和好奇,用來處理國事。
他對大理國,真正感興趣的,其實只有一個點——那就是現在大理國在西南地區,特別是現代緬甸地區的強大影響力。
是的!
大理國,未來的云南省,在數十年前,曾制霸了整個緬甸,是緬甸土邦們的共主。
太宗開寶二年,大理國甚至曾在曲靖會盟三十七部,儼然西南周天子。
即使如今,大理國已經衰弱,不再是那個舊日的西南周天子,但依然對西南地區的土邦,有著強大的影響力。
這就夠了,足夠讓趙煦花一點時間,結個善緣——萬一將來能用得上,這不就賺到了嗎?
即使用不上,也不會虧。
當釋義天在汴京紫宸殿上拜見趙煦的時候。
在遼國的東京遼陽府。
大遼北院樞密使、榻母城節度使、侍中兼遼陽府留守耶律迪烈正在秣兵歷馬,積極備戰。
但是,他的備戰方向,卻和遼主耶律洪基給他的命令稍微有所不同。
此時此刻,這位遼國忠心耿耿的老將,正盯著一張遼國宮廷的舊地圖,看的出神。
這張地圖,是從圣宗時代一直傳下來的。
其上有著圣宗、興宗時代的多次進討路線。
目標直指生女直各部的活躍地區。
耶律迪烈的眼睛,在這些地方掃視著。
尤其是那個上個月來遼陽府朝拜他的那個生女直節度使完顏劾里缽控制的完顏部領地所在。
那是個人物!
耶律迪烈回憶著劾里缽在面前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那是個身材健碩,穿著簡陋,言辭粗鄙的人。
同時,此人不通文法,只會說生女直的土話。
一開口嗓門就很大,仿佛打雷一樣。
完全符合耶律迪烈對野人酋長的一切想象。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野蠻的粗鄙酋長,在他面前卻很恭順、乖巧,總是會想方設法的表達忠誠、恭順。
當初,初見此人,耶律迪烈也曾被其逗笑了。
然而,等對方走后,過了幾天,耶律迪烈看書的時候,看到了南朝上次遣使送來的《資治通鑒》唐紀部分,有關安祿山的描述。
耶律迪烈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然后越想越不對勁!
于是,他留了個心眼,派出忠于契丹的一些熟女直官員,偽裝成商賈,深入鷹路,去打聽這個完顏部的情況。
這些人陸續匯報的情報,讓耶律迪烈膽戰心驚。
那個完顏劾里缽和其父親烏古酒這么多年來,一直利用大遼冊封的生女直節度使身份。
吞并生女直各部,同時還將手伸進周圍生女直部落。
通過聯姻、聯盟等方法,讓越來越多的部落,主動或被動甚至強迫的加入完顏部。
更讓耶律迪烈心驚的是——根據探報,很多人都說,那個完顏部的劾里缽是會說官話的!
這是什么?
赤裸裸的活安祿山!
一旦讓其統一了在大遼控制之外的生女直各部。
那么,這就又是一個渤海國!
所以,耶律迪烈,將注意力從高麗,轉移到了完顏部。
倒不是他不打高麗了。
天子的旨意,他不敢違背。
自然要打高麗!
但耶律迪烈心里面明白,在野戰中擊敗高麗兵馬容易。
甚至攻陷高麗城市也不算困難。
問題是——征服高麗很難!
最終,還是會因為各種原因,像過去三次征討高麗一樣撤兵。
圣宗、興宗做不到的事情。
現在更做不到。
所以,撤兵的時候,自然要遵循過去三次征討高麗的故事——征討女直,剪除梟雄,消滅豪杰。
此乃遼國在滅亡渤海與渤海殘余勢力建立起來的各種政權后的日常。
甚至,耶律迪烈不排除,效圣宗故事——圣宗統和元年、統和三年,兩次興兵欲伐高麗。
但到了戰前,圣宗卻忽然宣布,改變目標,討伐女直。
“不知南京的天子,是否會同意老夫的建議。”
他已經上書南京天子,提出他的意見——效圣宗故事,麻痹高麗,使其松懈,然后奇兵突進,如此必可滅高麗,擒其王問罪于陛前。
正這樣想著,門外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相公,有天使來了。”
耶律迪烈抬起頭:“快快為老夫準備沐浴…”
半個時辰后,耶律迪烈在遼陽府的宮城中,聽到了天子的旨意——高麗狂悖,且先討之!
至于女直?
不過芥蘚之疾,隨時可以討伐!
等降服高麗,再順手收拾也不遲——對契丹人來說,他們在滅亡渤海國,并剿滅了渤海國遺民們建立的各種政權后,就再也沒有在這片土地上遇到過什么像樣的抵抗了。
女直在契丹人眼里,只是一些窮的響叮當的野人土匪,經常劫掠遼國邊境的強盜罷了。
打完高麗,順一下女直。
對契丹人來說,早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就像園丁修剪花園,看到一株長歪了的樹一樣,總會順手修剪一下。
耶律迪烈聽完詔書內容,雖然有所遺憾,但也沒有太多疑問,拜了三拜:“臣謹遵旨意。”
打完高麗,回軍討伐女直也一樣。
十萬大軍,以泰山壓頂之勢,撲向完顏部。
耶律迪烈料定,完顏部只能束手就擒。
殺了劾里缽,將完顏部的牲畜、青壯抓回來當奴隸,消除這個隱患就夠了。
高麗王國,女真部落活躍的遏懶甸地區(今朝鮮咸鏡南道境內)。
高麗的官員們,最近頻繁出現在這里,用著武器、糧食、布帛,開始招募女真各部的壯丁。
希望通過在這里,招募一批敢戰之士,以應對遼人的征討。
所以,女真各部的勇士們,在聽到消息后,都開始從四面八方向這里聚集。
這既是因為高麗人開出的條件很優厚!
同時也是因為,女真各部的有識之士,早就知道了,當遼人興兵東征后,回旋鏢一定會打在他們身上。
唇亡齒寒的故事,女真人或許沒聽過。
但,遼人一次次東征,最后卻把攻擊矛頭指向了他們。
就算是貓,被這樣玩了一次又一次,也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故而,不止是生女真各部的酋長,紛紛放開限制,讓部族里的兒郎們過來打零工。
就是熟女真的一些部落,也私底下悄悄的派了人過來。
在女真人眼中,最好讓遼人和高麗兩敗俱傷!
此刻,在遏懶甸的山路上,一個粗壯的漢子,騎著馬追逐著前面那個騎在馬上歡快的奔馳的年輕人:“阿骨打,你慢一點,阿哥要追不上了!”
年輕的騎士在馬上咧嘴一笑,回頭說道:“烏雅束,是你太慢了!”
叫烏雅束的粗壯大漢哈哈一笑,對自己弟弟的調皮無比寬容。
甚至可以說是寵溺。
他們是兄弟,也是完顏部未來的繼承人。
女真各部,迄今依然是兄終弟及的傳統。
所以,在烏雅束眼里,今年才十八歲的阿骨打,與其說是弟弟,其實是兒子。
是他未來的繼承人!
而阿骨打,還是第一次來到這樣一個全新的地方,他無比興奮,也無比暢快。
于是縱馬馳騁,肆無忌憚。
烏雅束則始終帶著人,跟在他弟弟身后,保持著一定距離。
等到阿骨打的馬終于累了,他才勒住馬,跳了下來。
烏雅束沒過多久,也騎著馬到了他身后。
“阿骨打,這里是別人的地盤,以后要注意一些,別太張揚了。”烏雅束說道。
“嗯!”阿骨打點頭:“阿哥我知道的!”
“但我是故意的!”他咧嘴一笑:“我早就聽說過,遏懶甸的女真部族勇士驍勇善戰,早想和他們較量較量了。”
烏雅束看著自己的弟弟,寵溺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后看著阿骨打身上健碩的肌肉,說道:“阿骨打你忘了阿父的命令了嗎?”
“你是來長見識的,不是來找人打架的。”
“雛鷹在沒有羽翼豐滿之前,應該仔細觀察別的鷹隼的捕食技巧,不要張揚,也不要去挑釁。”
“哦!”阿骨打點點頭:“我知道了,阿哥!我會注意的!”
但他眼中的興奮和亢奮之火,卻從未停止過燃燒。
此來遏懶甸,他要好好見識一下,高麗人的甲具和兵馬,也好好見識一下,其他女真各部,特別是那些給遼人當狗的熟女真里的人。
阿骨打一直不明白,那些人為什么要給遼人當狗?
烏雅束知道自己弟弟的性格。
他太年輕,也太活潑了,同時膽子從小就比所有人都大。
但,在同時,這個弟弟無比聰明,也無比的敏銳。
他是天生的獵手,也是天生的領袖。
所以,不要看這個弟弟好像很莽撞,但其實沒有人能騙得了他,他總是能發現很多其他人發現不了的細節。
烏雅束最喜歡的就是這一點了。
在很久之前,烏雅束就知道了,這個弟弟是他最好的繼承人,一定能將完顏部發揚光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