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帆大學西門。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闖了個紅燈,一腳剎在了校門口。
簡浮生下了車,一臉笑容地沖車內的長英會小弟揮了揮手,等商務車開走,他卻臉色一沉,鎖住了眉頭。
簡浮生的心情很沉重!
一是廳堂內血腥的一幕,他只要稍稍一想,就會汗毛倒豎,冷汗直冒,渾身發抖。
二是坤哥雖然待他不錯,但簡浮生卻想不通這位大佬,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先前在四合院的時候,簡浮生想起來M500被菊花臺小弟沒收了,在血水里摸了半天才找到,卻發現已經壞了。
坤哥立馬叫來個小弟,讓他去百步穿楊給簡浮生買了把新的。
之后簡浮生就被坤哥帶到了長英會的總舵,洗澡更衣吃水果,臨走時,坤哥還叫來了一個小弟,讓他開車送簡浮生回學校。
簡浮生本來婉拒了,他并不想讓坤哥知道自己的身份。
沒想到坤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笑道:
“簡浮生小兄弟,你就別擔心了,雖說你名譽上入了我們長英會,但做哥哥的知道你是個正經學生,這幫派內的打打殺殺,是不會牽扯到你的,揚帆大學離這兒也不近,還是讓會里兄弟送你回去吧!”
簡浮生聞言大驚,沒想到就這么點兒功夫,坤哥竟然將他的真名和學校給查出來了!
不過后來仔細一想,倒也不奇怪,自己的手機號是實名辦的,坤哥這樣的幫派大佬,查查自己的身份還不是小菜一碟。
坤哥如此厚待于他,應該不僅僅是眼緣這么簡單,簡浮生想來想去,猜測多半是菊花臺的人因為自己死光了,被坤哥撿了個大便宜,這才讓他對自己另眼相看。
望著揚帆大學的西門,簡浮生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包里裝著M500,他是進不了校門的!
大明的法律明文規定,私自帶槍進入學校者,最少坐一年牢,何況簡浮生手里的這把,還是黑槍。
穿過兩個十字路口,簡浮生翻過一道殘墻,進入了一片廢棄的工地。
這里有兩棟爛尾樓,已經荒廢七八年了,聽說修樓的老板從銀行貸了十幾個億,結果樓只修了五層,就卷著貸款跑國外去了。
取下書包,簡浮生正想取出銅鏡,卻發現外包鼓鼓囊囊的,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個牛皮紙信封!
信封里裝的全是現鈔,簡浮生數了數,竟有整整一萬!
鈔票的底部,還壓著一張小紙條。
“浮生小弟,哥見你貸款買槍,于心不忍,這一萬你先拿著,若是錢不夠花,隨時找我。”
看著小紙條上的字,簡浮生暗暗罵娘。
沒混過幫派,咱還沒看過警匪片么?
這坤哥出手如此大方,分明是想拉他下水啊。
不行不行!這錢我決不能要!
可是,咱還欠著網貸呢…
算了,我先花著吧,回頭再找機會再把錢還了。
取出銅鏡,簡浮生找了幾塊廢磚壘了個臺子,將鏡爺擺好,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一邊磕頭,簡浮生一邊默念道:
“謝鏡爺救命之恩,若簡浮生有成仙之日,定會帶鏡爺同去仙界!”
等了好半天,簡浮生才感到微微頭痛,鏡爺傳到他腦海里的字跡也十分暗淡,不復先前的煌煌金光。
“玉液欠千股,靈石欠萬方!”
簡浮生立刻罵罵咧咧地爬了起來。
吃人不吐骨頭的破鏡子,你特么是黑鏡啊,比黑網貸還黑!
這次鏡爺沒有索要玉液,直接開了兩界傳送門,鏡中徐徐浮現出姜幼月的小臉兒。
姜幼月應該是清洗過了,這一次見,臉上未見塵土,只有那宛如清月的容顏。
看著姜幼月吹彈可破的臉蛋兒,簡浮生只覺一束光照進了心里,一天的陰霾一掃而空!
見姜幼月盈盈跪倒,簡浮生立刻開始忽悠:
“小輩,本座這法器名為‘愛母五百’,乃是本界一大孝子為他母親所鑄,經過五百次鍛造,方成大器!這法器雖然威力一般,但即便凡人也可使得,這操作之法,你可要仔細聽好了…”
詳細說了遍這把槍如何使用,簡浮生將M500和兩盒子彈都給傳了過去,吩咐道:
“你且站得離鏡子遠點兒,讓我看到你全身!”
咱先看看你身上還有啥值錢的!
姜幼月微微皺眉,前輩這法器古怪不說,要求也有點古怪…
簡浮生上下打量了姜幼月一番,一眼就瞧見了她腰間掛著的小布袋。
銹龍畫虎,鑲金帶銀,還繪滿了符篆!
不用猜,這玩意八成是儲物袋了,簡浮生趕忙請示鏡爺,問那儲物袋能不能直接傳過來。
鏡爺的回答是:
“暫且不能!”
簡浮生瞬間打了興奮劑,高興得差點兒跳起來!
暫且不能,那就說明以后可以嘍!
將來伺候好鏡爺,豈不是可以一次性交換海量物資!
萬方靈石,好像也不是很多嘛…
至于玉液千股,老子多喝點兒水,慢慢來…
真到了那時候,讓姜幼月送一袋黃金過來,豈不是財源滾滾,天降橫財?
不過現在嘛,先問問這丫頭儲物袋里都有啥?
打著消弭因果的幌子,簡浮生從姜幼月那里套來了儲物袋里的內容。
結果不太妙…
幾十斤干糧,十來瓶丹藥,八張符紙,一對銀勾。
丹藥符紙倒是都有靈蘊,簡浮生給姜幼月留了兩瓶療傷丹,兩張防身符,剩下都全都要了過來。
但拾起來一看,整個人都蔫了。
瓶子空空如也,符紙一片空白,分文不值。
鏡爺苛扣的太狠了!
至于那一對銀勾,本是廖金斗的法器,但體積太大,鏡爺表示傳不過來。
辛苦了一天,簡浮生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撈到,心情有點兒小糟糕…
這丫頭,窮光蛋一個,還不如坤哥實在!
再次從頭到尾掃了一遍姜幼月,簡浮生忽然眼睛一亮,注意到了她頭上的發釵!
金光閃閃的,還鑲著翡翠,老子怎么把這東西給忘了?
第一次就該跟她要的!
盤腿兒一座,簡浮生振振有辭地道:
“法器跨界,這點物件還熄不了本座的業火,你將頭上那發釵送來,或能彌補一二。”
鏡子那頭,姜幼月本來正喜滋滋把玩著前輩送他的法器。
可一聽前輩要她的發釵,頓時臉色一變,咬了咬嘴唇。
想了想,姜幼月對著銅鏡盈盈一福,婉拒道:
“前輩賜我法器,晚輩沒齒難忘,可前輩有所不知,這點翠鎏金釵,卻是一位對晚輩來說很重要的人送的,還望前輩另擇它物…”
什么?
很重要的人?
不是心上人吧?
簡浮生一臉陰霾,裝模作樣試探道:
“哦?此物可是你意中人送的?”
姜幼月搖了搖頭道:
“此物乃是宗門大師兄送我的,他是晚輩最為敬重的一位長輩!晚輩自幼被大師兄帶入山門,一直得其照顧指點,對晚輩來說,大師兄亦師亦父,比恩師在心中的分量還重!”
簡浮生不太高興,雖說不是意中人讓他送了口氣,但大師兄小師妹這種關系…
一聽就覺得很危險!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俺忙活了半天,遭了這么多罪,總不能做虧本買賣吧!
編了翻說辭,簡浮生話中有話,隱隱逼迫姜幼月將那發釵傳過來。
可一番話說完,反倒是簡浮生頭大如斗,一臉懵圈!
因為姜幼一著急,眼淚兒都蹦跶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