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生命之樹,舊神宿主
時間提前大半天，回到北海帝國衛國戰爭開始之前。
各大勢力紛紛派出人手偵查，都想占為己有的諾亞方舟內部。
和第一批冒險家剛剛進入時一樣，高遠的天空，縹緲的云朵，一望無際的廣袤原始森林。
各種好像來自古生紀元，讓人叫不出名字的巨大植被充斥了每一寸空間。
這座小世界生態圈中，每時每刻都在洋溢著一種濃烈而燥亂的勃勃生機。
尤其是當冒險隊意外爬上身邊某棵大樹的樹梢極目遠眺時，意外發現在森林正中央長著一棵格外醒目的紅色巨樹。
巨大的樹冠那么高，那么大，仿佛憑一己之力撐起了這片小世界。
上面長著肉質的紅色葉片，還長著不少發出熒光的碩大橙色果實，跟外界那片橙紅色大海十分相像。
最頂端的樹杈上還掛著一道朦朧的光質人影，好像是一個體態豐滿，閃爍著母性光輝的人類女性。
“艦靈！那一定是神話戰艦的艦靈，快跟我沖啊！”
至寶就在眼前抬頭就可以看到，各家勢力的先頭部隊已經不需要給自家支援部隊留下記號，振奮之余毫不猶豫地就向著那棵大樹狂奔而去。
而那些被怪獸之母偉力雜糅到一起的草樹木，還有動物昆蟲，也徹底對入侵者們露出了獠牙。
“啊啊啊啊.”
各家勢力從船體不同位置的裂縫進入船體內部，自然也散布到了整個被污染的整個小世界生態圈。
刺耳的慘叫聲從原始森林的每一個角落同時響起。
一頭足有三層樓那么高，臀后拖著蛇尾，身上長著彩色蘑菇的巨型山豬，鼻孔里噴吐孢子，低下頭發起野蠻沖鋒。
堪比戰艦撞角的鋒利獠牙只是一擊，就將一群身穿精良騎士盔甲的尼德蘭探險隊悍然挑飛到了半空 沼澤地里突然鉆出數不清的魷魚觸手，瞬間就將不小心發出動靜的鳶尾冒險者拖進了水里，后面跟著爬出來的卻不是什么魷魚，而是一頭渾身長滿青苔的肥胖鯊魚。
抓著那些冒險者，一口一個吃的滿嘴是血 樹梢上有什么東西在飛速彈射，幾個萊茵同盟的冒險者聽到聲音剛剛回頭，就被外表像蜘蛛又像某種怪異的水生蟲子的東西抱住了臉。
好不容易掙脫開來，沒走兩步就被更恐怖的怪物從身體內部撕開胸腔，將整支隊伍屠戮一空.
更有許多看起來是植物，本質卻肉食者的生物將整座森林都變成了殺機四伏的獵場。
原始森林中頓時一片血腥彌漫。
它們獲取到的每一滴鮮血，每一條一串代碼，每一絲靈性都沿著這個封閉生物群落構成的發達根系，傳遞到中央那棵血紅色的巨樹之中。
讓樹上那團人形的靈光看起來越來越像人。
然而，所有外來者經歷的恐懼，都沒有某位女士經歷的更深。
在第一個進入方舟的卡斯蒂利亞王國冒險隊，用來臨時修整的簡陋營地里。
剛剛才倒出軍靴里的爛泥，給自己稍稍清洗了一下的讓娜·堂吉訶德，正借一棵香蕉樹掩護，赤著雙腳小心翼翼地踩著河邊的石頭向來時的下游移動。
期間完全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生怕引起同伴們的注意。
不是因為別的，就因為被她給死死攥在手里的那本《航海日志》。
每一位船長或者軍官都有記錄《航海日志》的習慣，在未知地域探險的時候尤其是這樣。
讓娜剛剛趁著中途休整的機會重新翻開《航海日志》想要記下沿途見聞，卻無意間看到了從本土出發之前的記錄中有一句：
“女王陛下為了支持這次冒險，特地調派了一支由兩位三階正副隊長帶隊的六位夜梟死士小隊供我支配，只要能完成任務傷亡率再高都沒關系”
日志上寫的是六位。
但是當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身邊時，卻赫然看到了整整.十二位夜梟死士。
是的，已經不是一開始剛進方舟時的七個，而是不知不覺就增加到了十二個！
中間按照行動守則多次報數確定人數，始終都沒有發現過任何問題。
“所以，如果真正的夜梟死士只有六個，那另外多出來的六個到底是什么東西？
甚至剩下的那六個就真的還是人嗎？”
現實、認知與書面記錄產生了巨大差異，頓時讓這位女騎士感到如墜冰窟。
感覺比自己那位祖先堂吉訶德騎士的經歷還要魔幻。
隨即立刻就憑一位四階超凡者的本能，敏銳意識到有不可抗力降臨，某種超出她理解范圍的，規格之外的存在早就盯上了他們。
讓娜分辨不出隊伍中的敵友，也承擔不起判斷失誤的代價，果斷選擇放棄任務，拋棄這些隊友孤身撤離。
先與本方支援的王國守護五階傳奇航海家巴塞羅那船王匯合，向他匯報情況后再決定是進是退。
但是讓娜才剛剛走出一步，遠離那棵中央大樹的回頭路，正或站或坐沿著小河休息的十二位“夜梟死士”就一起扭頭向她看來。
夜梟面具下本來就冷酷的眼神，瞬間褪去了所有的情感。
紛紛站起來圍成一個圈，向她一步步逼近，口中也漸漸失去了人聲，發出嘶吼一樣的含糊聲線：
“朝拜！”
“朝拜生命樹！”
“朝拜賜予我們生命的偉大母神厄喀德娜！”
女騎士下意識瞪大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他們每一個人的腦后都連著一根虛幻的紅色根須或者果蒂，一個個都像是掛在樹上的果子一樣。
卻完全不記得這些實力不俗的同伴是在什么時候中招，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中招。
不由渾身戰栗，亡魂大冒，一步步向后退去。
眼看他們越來越近，本來人類的身體也發生異化，漸漸變成了一塊塊黑紅色樹樁模樣的肉塊。
上身是向著天空伸展的觸手和樹枝，軀干上布滿大嘴，流出腥臭的粘液，腳下則是幾根畸形的羊蹄。
赫然變成了一棵棵半動物半植物的“樹”。
強烈的精神污染近距離傳播，導致讓娜的理智狂降，忍不住揮舞著長槍怒吼道：
“滾開，我不怕你們！荒唐荒唐！”
轟隆隆.
四階靈性輝光爆發，小河邊的石塊一塊塊壘砌，很快就變成了幾個身材高大的巖石巨人。
稱號能力荒唐荒唐：
“在行俠仗義時，只要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再喊出‘荒唐荒唐’這句話，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改變周圍物體的形態，讓理想化作現實。
風車變成巨人，羊群變成軍隊，理發匠變成騎士.遠比幻影之刃的幻想寶庫更加強大。”
然而，這些巖石巨人才剛剛誕生，身上就蔓延出了細小的紅色菌絲，脫離了讓娜的控制，和那些“樹”一起發動圍攻。
很快就將這位滿臉絕望的四階女騎士拿下，無數枝條一樣的觸手將她五大綁。
順便注入毒素，讓她渾身麻痹，一動都不能動。
隊伍重新出發，繼續“朝拜”之路。
這一次，被污染的山林、動物卻自動分開，讓他們這支隊伍風馳電掣般來到了森林中央那棵紅色的“生命之樹”面前。
如果她曾經看到過薇爾莉特的真理之門，就會發現這兩棵樹竟然驚人的相像，只是一棵是正的，一棵是倒立的。
顯而易見，讓娜·堂吉訶德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不同凡俗的特質，讓她與同伴或者其他國家冒險隊成員的待遇截然不同。
一條分不清是觸手還是根須的東西從巨樹上垂落下來，鉆進她的衣服里，像是用某種特殊的方式檢查她的身體。
感受到皮膚上冰涼滑膩的觸感，她忍不住失聲尖叫：
“啊——！住手！”
無論再怎么堅強，她也總歸是一個女人，對某些事情格外恐懼。
當然了，如果換成一個男性在這里，可能會更恐懼。
五大綁的處境，驚懼的表情讓她顯得尤其楚楚可憐。
這位成熟美艷的紅發女船長身上穿著一件明顯經過修改的海軍軍裝。
雙腿圓潤修長，臀后將平平無奇的白色軍褲都撐起一個圓翹的弧度。
尤其是胸圍格外夸張，軍裝被完全繃緊，“自古槍兵幸運e，胸也是e”的天賦異稟，強大到近乎整個小世界無敵。
任何人站在她的面前恐怕都要擔心那幾顆黃銅紐扣會不會忽然彈開，崩到自己臉上。
生命之樹不知道她的想法，拿樹枝額外戳了戳她用來哺育的部位，明顯十分滿意。
下一刻，另一條從巨樹最高處垂落的枝條猛然鉆進了她的后腦。
但沒有像對待其他人那樣抽取血肉靈性，反而不斷注入橙紅色的光流。
包括樹頂的那個被認為是神話戰艦“艦靈”的光質人形物體，都有相當一部分進入到了她的身體。
女騎士美麗的雙眸瞪大，身體劇烈抽搐，沒有來記得穿上鞋的雙足用力踢蹬，活像一條上岸之后垂死的大魚。
而在精神世界中，她也毫無意外地接觸到了一個浩瀚而又混亂的意志。
她能夠清晰感受到，那個意志正在通過汲取整個小世界中所有人類的神性、人性，快速重建秩序。
屬于神明的知識也流入讓娜的大腦。
她知道了兩次大洪水的秘密，知道了怪獸之母·厄喀德娜的存在，知道了人類高層們想要奪取方舟逃難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也知道了身后這棵大樹，是怪獸之母早在一個紀元之前就種下的暗手——眷族生命之樹。
也是方舟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種鬼樣子的罪魁禍首。
本來神話紀元末期的時候，怪獸之母準備邀請諸神上船，借助自己的主場優勢實現另一種形式的“萬物歸一”。
沒想到卻被造物主和人類諸神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準備的后手也沒能用上，實在是該死啊！！！
一個紀元都沒能消散的濃烈憤恨，讓女騎士的雙眼也跟著充血發紅。視野隨同那個浩瀚的意識延伸到整個方舟，眼前的小世界也為之一變。
恍然之間她可以清晰看到，無論是天上、空氣中，還是水體中都飄蕩著數之不盡的細小“生命樹氣生根”。
只見末梢，不見來處。
這些“氣生根”落到哪里，哪里就會被活性化。
枝繁葉茂的樹，雜亂無章的草，暴跳如雷的云，嘻嘻哈哈的風，冰冷無情的浪世間的一切都誕生了屬于自己的情緒，越來越像是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體。
毫無疑問這是怪獸之母·厄喀德娜通過眷族生命之樹滲透過來的細微力量，正在潛移默化地污染著這個小世界，將它變成舊神的胃袋。
每時每刻都在捕食著進入這里的任何生物。
尤其是喜愛人類這種世界的“變數”。
生命之樹能吸食人類的血肉和生命代碼，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能復制出一樣的“種子”混進他們的隊伍里，影響認知讓他們接納自己，漸漸散播到全世界。
生根、發芽，最終長成新的眷族生命樹！
想象一下，曾經的親人出門一趟，重新回家后和往常一樣一起寧靜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變成一棵生命樹，將家人、鄰居甚至一個村落、一條街區所有人都吸食一空。
或者突然來了一個陌生人，自然而然融入一家人的生活，鳩占鵲巢，某一天突然露出真實面目。
這是多么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故事？
讓娜知道從自己進入裂縫到現在，恐怕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生命之樹的“種子”離開方舟，沿著洋流飄蕩出去。
“不！不能讓物質世界也被舊神污染！”
無論是正派還是反派，只要思維正常，毀滅世界都是不可接受的選項。
可惜，她現在雖然因為絕佳的身體條件，成為了怪獸之母選定的宿體，卻只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什么都干不了。
很快，在那些匆忙趕來的五階傳奇先后進入小世界生態圈的時候。
除了讓娜·堂吉訶德之外，這里已經沒有了一個活人，全都變成了“種子”或者種子的養料。
咔嚓！
銀白的騎士靴踩碎了一根不知道屬于哪個倒霉鬼的枯骨。
圣槍、圣拳兩位傳奇圣騎士大團長，帶著自己的隊伍和卡爾馬聯盟前女王瑪格麗特一世，一行23人踏入了方舟內部。
遺憾的是，主動走進舊神肚子里的他們，也沒能成為讓舊神懸崖勒馬的例外。
一條、兩條、三條.每前進一步都有更多凡人難見的“氣生根”落到他們的身上。
“報數。”
“很好，全員聽令，只有教會才能守護信仰，守護人類，絕不能讓別人奪走造物主的寶物，出發！”
如果各大勢力同時進入的十幾位傳奇，可以團結一致，說不定還能抗衡六階半神的偉力，共同發力，強行闖出方舟。
但各自為戰的他們，卻只有被各個擊破這一個結局。
爆炸、喧囂、嘶吼旋起旋滅。
在北海海域的戰爭結束之前，小世界生態圈中的大部分區域就已經重新恢復了平靜。
只剩下零星的抵抗也越來越微弱。
而樹梢上，“讓娜·堂吉訶德”一雙眼睛里的人性，也正在越來越強盛。
一個從古生紀元就已經誕生的偉大意志開始復蘇！
外界，北海帝國的第一島鏈。
隨著直徑上百公里的霧氣團和橙紅色的生命之湯持續入侵，一個充滿沉重壓迫力的龐大黑影也撞入所有人的眼簾。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飽喝足的關系，重新歸來的諾亞方舟已然褪去了先前全部的偽裝。
布滿大大小小無數裂縫的船體依舊破舊，但從縫隙里睜開的無數雙猩紅色的眼睛卻不再掩飾。
周邊彌漫的霧氣也被生命之湯染成了橙紅色，像是被賦予了生命。
化作無數條小蛇、樹枝、又或者是纖細的豬肉絳蟲，在空氣里蜿蜒蠕動。
嘶嘶嘶.
與深海防線邊緣的國境迷鎖，以及其中蘊藏的心念愿力接觸時，發出冰雪遇到烙鐵般“滋啦滋啦”的聲響。
聽到這個聲音，大艦隊中的士兵們才驀然回神來。
如果不是面前這一道向外延伸十二海里的國境迷鎖保護，他們已經被視線中蘊含的強烈污染變成生命之湯了。
這個時候北海周邊范圍內的沿岸燈塔，早就已經提前關閉。
還是因為航海日志扉頁上的那句話：
“有人說，我們生活在一個名為無知的平靜小島上，被無窮無盡的黑色海洋包圍。
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揚帆遠航。”
對沒有能力決定自己命運的普通人來說，有的時候無知也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拜倫下令緊守既定防線，讓開一條北海通向外界的水道。
意識跟著落到自己的一具四階化身體內。
北海海域核心地帶。
在深海防線差不多奠定勝局以后，一具四階化身就帶領一部分核心人員乘坐另一艘傳奇戰艦龍頭船·瓦爾哈拉號，提前脫離戰場來到了這里。
暴風雨依舊下個不停，甚至更加暴戾。
本就是深潛教會出身的四位狂獵仆從，以愛與美之神芙麗雅為首環繞禁忌之書《螺湮城教本》站成一圈。
手持儀刀獻祭了眾多半人半魚半蛙的深海眷族。
介于真實和夢境之間的無形波動，從禁忌之書中一圈圈蕩漾開去。
船下的海水冒出無數彩色的氣泡，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水下不斷翻滾。
母親美人魚公主海瑟薇和表弟海法師薩蘭特，各自握緊了自己的那一截零級圣遺物海王三叉戟。
驅動那一根能夠支配一切海洋生物的“氣態”三叉戟發揮出最強威能。
海瑟薇則發動自己的秘法術《愛麗絲的枕上書》中最核心的巫術愛麗絲夢游仙境，輕輕哼唱只給拜倫唱過的搖籃曲：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搖籃搖你快快安睡，安睡在搖籃里，溫暖又安逸.”
歌聲中，水下的那股力量雖然混亂，卻整體可控。
除了他們之外，這里還有另外一個人。
曾經的大薩滿，現在的尤卡坦教區大主教山嶺魔熊西瓦特爾，手中抱著一只讓人有些眼熟的彩陶罐子。
拜倫曾經特地星光體出游進入泰諾人的集體潛意識大海，追尋克拉肯之觸誕生的起源。
當初塔雅帝國崩潰時，沉眠之神·克拉肯通過大規模血祭和我生我自己的方式將自己的一條觸手分身克拉肯之觸送回了物質世界。
在造成了巨大傷亡之后，被當時的大薩滿們將之引入一座小湖，抽干湖水，催動五號水晶頭骨太陽神克尼切·阿瓦持續暴曬，用太陽大幅削弱克拉肯之觸的力量。
一連經過旱季幾個月的暴曬，最后才成功把它封印進了一只色彩艷麗的彩陶大瓦罐，也是土著的一級圣遺物世界上第一只彩陶瓦罐·烹煮之罐。
這件寶物象征著新石器時代的開端，具有劃時代的偉大意義，用它身上對立的火的力量讓舊神觸手分身重新陷入永眠。
只要不接觸海水就可以相安無事。
直到漫長的歲月之后，被游蕩到班塔安群島的渴血教團偷走，又落到白薔薇約克家族的手里。
他們在鐵錨灣偷雞不成蝕把米，給自己種下了一顆定時炸彈，也因為一根小小的滅國的鐵釘引發了后續一系列的國家崩塌：
“炮門栓斷，戰艦傾覆；戰艦傾覆，舊神出逃；舊神出逃，艦隊覆滅；艦隊覆滅，征召私掠船；
征召私掠船，金鹿號入編；金鹿號入編，拜倫升海盜將軍.”
當初用來封印克拉肯之觸的陶罐已經在海水中消融、損毀，他們當然也沒有第二個。
但是拜倫卻擁有變化和欺詐權能。
特地找來了一級圣遺物煉鐵高爐，將它變成了那一只封印了克拉肯之觸幾百年的陶罐。
已經足夠嚇唬人。
三管齊下，短時間引導克拉肯之觸去跟諾亞方舟死斗應該問題不大。
嘟嘟嘟.
很快，像是重新回歸蘭開斯特的滅族之夜，暴風雨深處出來一陣令人煩惡欲吐的燥亂笛音，忽然穿透雨幕鉆進所有人的耳朵。
龍頭船·瓦爾哈拉號身下的海水被莫名之物迅速染成漆黑。
似乎某個龐然大物正在黑夜中伏行，發出黏膩低沉的吼叫，更散發著幾乎要滲入骨髓的恐怖腥臭。
轟隆——！！！
巨量的海水被掀飛上天，一個渾身灰白無數觸手扭動的龐然大物破水而出。
像夢游一樣釋放虛幻的夢境，卷起傳奇戰艦殺向了那片已經越來越近的橙紅色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