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腦中天國,土著會盟

　　“神威！神威！”

　　“天國之主！天國之主！”

　　有大善人光環在身，一眾土著聯軍根本聯想不到一個扎心的真相：

　　拜倫之所以會選擇在這個最后關頭出手，純粹就是在搶他們的人頭！

　　五頭魔龍全盛的時候他打不過，現在經過三次削弱后只剩殘血，難道還能打不過？完全不存在的。

　　土著們只看到大家拼命打了老半天都打不動的魔龍，被拜倫用不知名的權能，先后三次剝奪了力量、知識、形體之后。

　　最終只是隨手一擊，就輕松取走了它的性命。

　　在職階巔峰差不多就是三階的土著超凡者群體中，沒人覺得自己可以做到這一點，甚至難以理解這種恐怖的權能。

　　拜倫的實力在他們眼中自然也無限拔高，情不自禁便對他充滿了敬畏。

　　噗通！

　　阿茲克皇帝征服者科爾特斯十分有當托兒的自覺，第一個匍匐在地，像恭迎神明一樣大禮參拜，熱淚盈眶地頓首高呼：

　　“吾主！

　　蜷鼻王這種異端膽敢僭越您的神名，所有信徒全都義憤填膺，可惜我們實力不濟，要不是您親自出手，恐怕會傷亡慘重。

　　您的仁慈和神威簡直比太陽更閃耀！”

　　拜倫嘴角勾動了一下。

　　‘真是的，瞎說什么大實話。

　　這人生前能從底層一路爬到少將，還敢謀劃土著帝國毫無疑問是個人才，但不會說謊也是個毛病啊。’

　　他身后的阿茲克衛戍兵團和海盜團自然有樣學樣。

　　其他的塔雅城邦聯軍大多也是拜倫的信徒，見狀跪的一個比一個快。

　　“吾主！”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沒有見過醫療之父的樣子，此時看到拜倫古銅色的肌膚以及與自己相近的外表，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

　　連帶對他信仰的虔誠度也猛地提升了一層。

　　雖說外來的和尚好念經，但有殖民者的前車之鑒，還是自己人相對更加可靠一些。

　　至少不會動不動就要用生化武器給大家伙兒來上一個種族滅絕。

　　奇琴伊察城、烏斯馬爾城的兩位大薩滿，雖然都知道拜倫的真實身份，這個時候也不可能拆臺。

　　倒不如說，他們看到這個樣子的拜倫心里更加振奮。

　　說明這位“預言之子”不光已經和泰諾人這個土著族群深深綁定到了一起，也說明他確實有心要好好經營這一份海外的基業。

　　拜倫來了，正義、公道、財富、知識、文明就全來了。

　　他們的未來有盼頭了啊！

　　下意識對視一眼，同樣深深垂下頭顱，虔誠高呼道：

　　“吾主！”

　　看到土著們跪了一地，拜倫點點頭，駕馭狂風從天而降。

　　好像一片樹葉般輕飄飄落到大蜥蜴的面前，盯著自己這個職階高達四階的戰利品。

　　腳下有一圈微弱卻分外明亮的血光綻放，似乎有無形之物在他周身三米范圍內扭曲、蠕動。

　　血圈邊界只是略微靠近大蜥蜴的尸體，隨著幾聲“吸溜～吸溜～”的喝水聲，籠罩其中的部分肢體立刻干癟下去。

　　不光是血液，似乎就連血肉都被無形的東西吸吮一空。

　　在血肉流經那些無形之物的時候，隱隱約約顯露出一堆淡紅色的觸手，血肉流過之后又恢復無形。

　　正是拜倫的吸血鬼之觸！

　　在他成功蛻變為夜魔王子，體內的血液全部轉化為嬗變之血后，最大的好處之一就是不再挑食。

　　人類可以轉化為嬗變之血，各種非人類也照樣可以使用吸血鬼之觸吸干營養，再通過拜倫自身轉化為嬗變之血。

　　絕對不會有任何浪費。

　　而且組成五顆龍頭的龍蜥武士至少也有三階，雖然配不上那個狂獵仆從的名額，卻能收獲一批發動狂獵騎士的優質燃料。

　　加上抽取的寶物，堪稱一戰暴富。

　　不過，正當拜倫準備收割他們的靈魂時，突然輕咦一聲：

　　“咦？”

　　他發現自己剛剛才把龍蜥武士們好像麻花一樣糾纏在一起的靈魂，從大蜥蜴的身體里扯出來。

　　還不等塞到狂獵軍團里去。

　　卻意外激活了一號水晶骷髏，也就是他自己那顆腦袋殼附帶的權能——腦中天國。

　　也可以叫一個更加正規的稱呼花山天國。

　　眾所周知，幾乎每一個民族的神話傳說中都有關于人類死后靈魂歸宿的描述。

比如灣民的英靈殿·瓦爾哈拉、造物主教會的天國/地獄、西海岸分支圣靈教中的樂園/火獄　　而且這些地方全都真實存在，也是幽靈船靈魂擺渡時的大客戶。

　　拜倫和薇爾莉特甚至還曾經親手將修行黑巫術·匿魂命匣擁有不死之身的紅胡子愛德華，沉進了瓦爾哈拉的第三層夜之國。

　　至于塔雅文明中的亡魂歸宿就叫做“花山天國”。

　　因為核心是一座叫”花山“的龐大山脈，最重要的出入口之一便是在一號水晶骷髏的腦袋殼里。

　　也是“天國之主”這個主要神位的本職。

　　拜倫看著航海日志讀取的歷史，還有腦殼主動傳遞給他的信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額角：

　　“也就是說，腦中天國理論上對所有塔雅子民的靈魂都有管轄權，可以在他們死后將靈魂接引到天國里生活。

　　通常是變成花山上的一棵樹？與天國一起永恒存在下去？

　　這種描述聽起來跟沉睡在瓦爾哈拉的英靈倒是有些像。”

　　同時，他只要微微凝神就能看到一個存在于自己腦海里的一個龐大世界。

　　主體是一條宛若蜿蜒巨龍般的龐大山脈，山上、山下覆蓋著茂密的熱帶雨林，還有數之不盡的雷鳥、羽蛇、獵豹、雄鷹、猛虎等等猛獸。

　　熱衷血祭的塔雅人從不畏懼死亡，認為靈魂循環，死后重生是當初玉米神獲得永恒的方式。

　　實際就是農業生產的循環——玉米的“重生”收割和耕種。

　　無論是最卑賤的奴隸、祭品，還是高貴的國王，最終都會在死后實現這種永恒。

　　變成一棵落羽杉、黃金木、棕櫚樹、桃花心木、可可樹、仙人掌、大麗菊或樹或花或草，全都長在神山，也即萬物起源之山“花山”上。

　　就跟灣民中的那些英靈大多數也都永遠沉睡在了第三層“夜之國”一樣。

　　里面沉睡的亡靈越多，“天國”本身就越寬廣越牢固。

　　實際上就是一個不斷夯實“集體潛意識大海”，增強民族底蘊的過程。

　　另外，這里的每一棵樹、每一棵草生前都是一個塔雅人，樹木越高大，生前的力量就越強。

　　身為天國之主可以臨時借取他們身上殘留的靈性，給予相應的獸靈武士。

　　但不能過量，也不能永久賜予，否則必然會導致靈魂遭受前人的污染。

　　就像塔雅潘中那場一開始的力量恩賜一樣。

　　這里跟秘境一樣，還有一條核心規則：

　　“除了超凡者之外，地位最高的還有自殺者、戰死的武士、作為祭品犧牲的平民、難產而死的婦女和祭祀們。”

　　看到這里的時候，拜倫臉上多了一絲饒有興致：

　　“有意思，舊大陸的教會嚴厲禁止自殺行為，這里卻光明正大鼓勵自殺和犧牲。

　　結合一下現實條件倒是也有跡可循。

　　一切的宗教問題其實都是經濟問題。”

　　塔雅帝國占據的土地也只是尤卡坦島南部的一部分，境內幾乎全都是熱帶雨林。

　　很多人以為熱帶雨林植被茂盛，生物非常多樣，土壤就一定很肥沃，十分適合種植農作物。

　　其實恰恰相反，熱帶雨林的土壤幾乎不含有機物和營養物質！

　　甚至可以稱之為“長著森林的綠色沙漠”，對大規模的農業開發并不友好。

　　雨林中的旺盛生命力和高生產效率，其實在于營養物質的快速循環。

　　熱帶雨林高樹上的一只猴，啪嗒一下排出一坨粑粑，只要幾分鐘時間成百上千的屎殼郎就聞風而來，轉瞬之間把它處理掉了。

　　雨林中的有機質大多都存在于生物體內，營養物質在生物體系內飛速循環，根本輪不到土壤留存。

　　在這樣的地方用刀耕火種的原始方式開墾農田，數年輪耕，即使有玉米這種高產作物，也可想而知，農業產出效率會有多么可憐。

　　鼓勵自殺，就是鼓勵那些對城邦、部族沒有用的人，將有限的資源讓給其他人，自己去花山“永恒”。

　　榮冠戰爭也是一樣，除了獻祭之外，也是為了消滅冗余人口。

　　“這可不行！高質量的人力資源是我接下來發展的重中之重，怎么能因為這種事情就白白浪費掉。

　　也是時候把除了堆肥技術之外，最珍貴最先進的農藝‘田壟’和曲轅犁拿出來再人前顯圣一把了。

　　當然，還要抓緊時間把剩下的那六顆水晶頭骨都給找回來。

　　尤其是充當天國看門人的13號水晶骷髏自殺女神依西塔布！”

　　身為無可救藥的“火力不足恐懼癥”患者，剛剛他看到天國時第一個想到的其實是：

　　“要是在天國里裝滿炸彈，在戰斗的時候一口氣丟出去，‘三千億起爆符之術’也不過如此了吧。”

　　在一個文明中用來讓靈魂安息的天國里裝滿炸彈，然后發動終極藝術，大概也只有他的腦洞能裝下了。

　　但拜倫隨即就失望的發現，目前這座天國里面似乎只能裝靈體不能裝物質。

　　自己的“星光體”也可以進入，卻不能攜帶任何物質。

　　除非能集齊十三顆骷髏，尤其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后的第十三顆頭骨自殺女神，才能實現某種程度的質變。

　　其中涉及到零級圣遺物的最終變化，現在著急也沒用。

　　重新回過神來的時候，外界的時間也只是過去了區區幾個呼吸。

　　拜倫先是掌心靈光迸發，將眼前的大蜥蜴徹底吃干抹凈。

　　又面朝那些跪拜在地的土著聯軍抬了抬雙手，聲音不大卻隨著微風清清楚楚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畔：

　　“我以天國之主宣告，凡是追隨我的戰士都將在花山天國中獲得永恒！”

　　打了一個響指。

　　頭頂一道白色的光圈綻放，所有本方戰死者的尸體中都有一道靈魂鉆了出來。

　　腦袋是他自己的，自然不需要再用史詩去詠唱一號骷髏相應的事跡，就可以輕松發動圣遺物的權能。

　　在一陣潔白的圣光籠罩下，他們和自己的戰友無聲告別，然后紛紛鉆進拜倫頭頂張開的光圈中。

　　透過光圈，他們的戰友還可以清楚看到天國中的美好景象。

　　塔雅人的傳說所有人都知道，但知道和親眼看見天國卻完全是兩碼事。

　　包括兩位大薩滿在內，許多人都熱淚盈眶，再次頓首：

　　“主！您的仁慈照亮了整個世界！”

　　“我將為您而生，為您而戰，為您而死，直至世界盡頭！”

　　這個時候不知道又有誰忽然喊了一句：

　　“不信仰吾主的城邦，不配享受您賜予的土地、物產、知識，還有死后的尊榮。

　　從今天起，整個尤卡坦島上都只能有一個信仰！

　　我提議組建護教軍，為吾主掃滅所有異端。”

　　只是頃刻之間這個提議就成為所有人的共識。

　　過去沒有什么東西能將一片散沙的諸多城邦團結到一起，他們互相之間打了幾百年，根本就沒有互信的基礎。

　　但現在一位活生生的天國之主就站在他們眼前，一切的阻礙全都瞬間煙消云散。

　　而且皈依之后，就可以用信仰和黃金律法守護城邦，再也不需要血祭各家的守護靈，他們之間最大的矛盾已經消失。

　　如今，連原三大城邦中最強的五頭魔龍都被他輕松消滅，其他土著城邦中哪還有人能擋住他們的兵鋒？

　　立刻開始會盟，準備在舊大陸的新教、舊教爭端開始之前，就要趁著接下來的榮冠戰爭先來上一波宗教大清洗。

　　拜倫看到氣氛已經到位，又掃了一眼那些漸漸從龍威壓迫中蘇醒過來，向著這邊探頭張望的普通平民，不由悲天憫人道：

　　“蜷鼻王該死，但這些塔雅潘的子民卻是無辜的。

　　我實在不忍心看到他們在失去保護者后，淪落為祭品和邪靈口糧的悲慘下場啊。”

　　他的神明開局已經十分豪華，至少沒有像某秘密集會的神明前輩一樣淪落到神靈、眷者、信徒三位一體的程度。

　　捧哏什么時候都不缺。

　　奇琴伊察大薩滿伊厄科特爾立刻聞弦歌而知雅意，上前一步恭敬道：

　　“吾主，我們知道海獵人拜倫·都鐸先生是您的眷者，也是我們的朋友。

　　我們將邀請他來到塔雅潘，您的光輝將為他加冕為王。

　　此后，塔雅潘將真正名副其實，成為‘塔雅人的標準’！”

　　為了維持“神靈”的格調，拜倫只是微微頷首，便卷起一陣狂風瞬間破空而去。

　　這一戰，他得到了眾神之首的神位和豐厚的戰利品，海獵人得到了塔雅潘的世俗王位和足夠的新鮮尸體。

　　阿茲克和塔雅的最強勢力之間結成攻守同盟，而挑起戰端的蜷鼻王一行則成為了光榮的“亡靈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