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望父成龍我家船艙通金融街
一邊是父親、伯父還有一群同族的叔伯兄弟，一邊是衷心愛戴自己的子民，在同時被對方套牢的情況下，哪一個都難以舍棄。
可要是真的再繼續拉扯，一旦成功把對方拖出來，老爹嘴里的預測大概率會變成現實。
到時候包括他們和整個城市的所有人，恐怕都要去沉船墳場和老爹作伴了。
這種局面對姐弟二人來說確實是個艱難的抉擇。
而這個兩難的局面，卻只因為拜倫隨的一個響指而瞬間煙消云散。
許多深陷夢境渾渾噩噩的居民身邊，忽然多出一個身披白袍渾身散發著純潔圣光的高大人影。
“您是”
人影輕輕揮手，一大片純凈的白光灑下，他們身上漸漸生出的寄生藤壺立刻失活，簌簌落了一地。
本來無法抗拒的困意也從他們的體內飛速消散，朦朧渾噩的夢境世界漸漸遠離。
肉體眼皮下的眼珠急速滾動，然后猛然睜開眼睛，徹底脫離了夢魘一樣的螺湮城。
耳邊只留下一個被刻進了心靈深處的名字——“醫療之父”。
實際上出手的正是《浮士德契約》附贈的那六位女仆。
她們本就可以根據人心的傾向隨意變化外貌，在女仆長雪莉的帶領下，全都偽裝成了拜倫另一個“神明”馬甲的樣子。
在城內大范圍散播珊瑚病疫苗的同時，順便也給他們再次強化一番思維鋼印，同時也為之后解決其他地方的沉眠者和寄生珊瑚做鋪墊。
拜倫始終都是這樣，在制定計劃的時候，一直都是未算勝先算敗。
提前為自己準備好后路，可以隨時抽身，及時止損。
如今給所有人都接種珊瑚病疫苗，就是從根本上釜底抽薪，徹底切斷夢境和現實的聯系。
任你夢境權能再厲害，也拿身處現實的他們沒轍。
要不是因為藍龍王號的意外降臨，讓他們的首要目標從阻止災難變成了實施營救。
當場就能在萌芽階段消弭這場神明降誕的災難。
隨著集體夢境瓦解、消散，來自國際港全體居民的錨鏈，自然也跟著一根根消失無蹤。
崩！崩！崩！
被拉扯到極限的夢境錨鏈紛紛崩斷，拜倫和凱瑟琳也終于松開了手中的兩條錨鏈。
“老爹，等我們下次做好準備，很快就會去新大陸找你！”
秘銀龍慣性后退，與露出一個欣慰笑容的埃德蒙·蘭開斯特漸行漸遠。
但召喚而來的藍龍龍魂卻驀然前沖，一頭扎進了螺湮城中，掠過藍龍王號的身邊，沖進其他幽靈戰艦的隊列中大肆破壞。
手忙腳亂的耶夢加得和其他幽靈船長誰也沒有注意到，藍龍龍魂在與埃德蒙錯身而過的瞬間，實現了一絲靈性交互。
灣民青年只顧死死盯著眼前玉宇澄清，大霧消散的國際港咬牙切齒：
“這不可能！凡人來到吾主的夢境憑什么還能重返現實？你們難道也有堪比六階的夢境權能？！”
沒人去回答他的疑問。
失去了整個國際港所有居民的集體夢境作為溫床。
現實世界開始全力抗拒舊神子嗣“克拉肯之觸”的降臨。
降臨儀式明明已經快要完成，最后關頭卻又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就連整個夢中城市螺湮城，都在被從現實世界強行剝離，神明降誕儀式徹底宣告失敗。
耶夢加得難以接受自己從腐化五月風號開始，一直謀劃到現在的“狂血之災”，竟以這樣一種離奇的方式收場。
下意識取出那張黑底紅字的《浮士德契約》，不斷支取賢者之石供給那條觸手想要讓儀式延續，卻只是杯水車薪。
現實和夢境依舊無可阻止地越來越遠。
由大海盜弗林特化作的契約魔鬼浮現出來，適時更改契約內容對他提醒道：
“目前借貸額度相當于四千五百人份的賢者之石。
正常還款日期為明天，每延遲一天需額外支付10利息。
若在十天內無法還款，或契約者毀約，您將被本契約吃掉靈魂。”
耶夢加得大肆揮灑賢者之石的動作不由一點點僵住。
夢境之外的拜倫自然也看到了他手中那三分之一張《浮士德契約》，眼睛頓時一亮。
“咦？這玩意兒竟然落到了他的手里？
你也到我碗里來吧。”
大肆破壞一番即將回歸白銀律法的藍龍龍魂，立刻扭頭沖向耶夢加得，炸開一團巨大光球，同樣有一絲靈光與之完成交互。
至此，夢境和現實這兩艘接駁的“戰艦”完全分離。
那條瞬間失去了所有錨定的觸手也從戰艦上松脫開來，慢慢縮回到了夢境最深處的卵泡里。
等待下一次降臨儀式。
藍龍王號則鼓滿風帆，輕飄飄地重新落回到了海面上。
借著夢境權能躲過爆炸，只是略顯狼狽的耶夢加得，看著外面的龍騎士眼神陰冷：
“格林維爾伯爵秘銀龍凱瑟琳，黑廷斯皇家港總督海獵人拜倫·都鐸，我記住你們了。
終有一天我還會回來的。”
然后扭頭看向平安落地好像沒事人一樣，又開始繼續“吃飯、睡覺、打幽靈船”乏味生活的藍龍王號，恨聲道：
“就先從你們開始。
我或許確實不能直接拿伱們怎么樣，但亡靈生物在死后人生就宣告終結，已經不能再繼續進步成長。
我再限制其他的重炮戰艦接戰，斷絕你的后勤補給，讓你們不能以戰養戰。
你們體內的靈性，還有船上的武器、32磅炮彈又能用到什么時候？
到時候我再去世界邊緣打開通道，讓那里的幽靈船蜂擁殺進沉船墳場，你們又該如何應對呢？
我要一點點耗死你們、餓死你們，灣民的遺寶也終將屬于我耶夢加得！”
無論是拜倫的亡靈侍從，還是正常誕生的亡靈生物。
當一個人類死去之后，自主的變化就幾乎隨之停止，不能再繼續進步，更不要說是繼續在榮耀階梯路線上不斷進階。
亨利六世和埃德蒙·蘭開斯特死的時候是四階，就將永遠只能當四階英雄。
即使成功歸來，白銀律法和王權鐵律也不會再承認他們的王位和錨定。
即使靠著沉船墳場的規則有進步，進步速度也只會是正常人類的千百分之一。
就像是安德魯·蘭開斯特明明在時間流速異常的金銀島上待了一百多年，但是漫長的時間并沒有賦予遠超旁人的力量。
反倒比活著的時候還要衰弱了不少。
除非這些亡靈能從不斷從外界補充“變化”，比如其他人類，或類似嬗變之血、賢者之石一類的寶物。
或者通過相應路徑的禁忌知識，徹底將自己轉化成亡靈騎士、縫合怪之類的亡靈神話生物。
才能重新激活死去的超凡之路。
這也是耶夢加得有信心拿捏藍龍王號的根源。
拜倫自然知道對方這句話有一部分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就是要讓自己懊惱后悔，惶惶不安。
他看著自家線上交易平臺金融街中，悄然多出的兩扇其貌不揚的門扉，心里毫不慌張：
“你要堅壁清野？
那我拿出這條金融街，你又該如何應對呢？”
剛才的靈性交互已經讓雙方成功建立起了聯系。
拜倫可以借助這件一級圣遺物實現即時空投，金融街乃至整個物質世界的資源都將無限供給藍龍王號。
尤其是激流要塞這個鋼鐵、軍事和工業產能即將搶占世界第一的軍火供應商，更是不用多說。
炮彈、火槍、煉金炸藥、香料、嬗變之血只會應有盡有。
只要老爹開口，紙扎的女仆、管家、美艷舞娘也能隨時燒給他，就是不知道這里的亡者世界有沒有這種服務。
甚至時不時還能通過這道門戶，再丟點其他舊神或同級別存在的“好玩意兒”進去，比如說來自嬉命小丑的黃金大鬼牌。
要是能讓克拉肯消化不良，營救的可能性又可以增加不少。
而且，帶靈性的事物雖然拿出不來，但舊神肚子里沉淀了兩千年時間的各種古董應該數不勝數，那可都是高塔序列歷史學家們的心頭最愛。
在金融街開家古董店立刻就可以形成正向循環！
“在舊神的肚子里翻滾吧，老爹。
我要看到沉船墳場和世界邊緣血流成河！
雙面人史密斯兄弟臨死都念念不忘的‘不死者之王’非你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