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倫學不來獵鷹阿爾文的無條件馴服,只能用另一種方式演繹一位忠誠的愛慕者。
倒是沒有料到碧翠絲似乎也有什么古怪的癖好。
竟然會“吃硬不吃軟”,對他的態度明顯好了不少。
甚至已經在心里默默擴大了他這個心腹的“使用”范圍。
說出了一句頗有誘惑力的暗示:
“阿爾文,只要等這次的祭祀結束回來,我允許你在我的臥室里貼身‘值夜’。
對了,不要忘了帶上你抓捕奴隸用的繩子哦。”
當然,前提是他們真的能都回來。
拜倫表示自己完全聽不懂她到底在說些什么東西。
只是忍不住默默心疼阿爾文這位舔到最后卻一無所有的狂獵仆從三秒鐘。
“皇后,小心腳下。”
當他扶著碧翠絲走出宮殿時,早已在外圍等候多時的百人儀仗隊立刻迎了上來。
他們的實力未必有多強,卻個個高大威武,手中還各自握著一根鑲嵌著巨大黃金槍頭的長槍。
單單是這上百根黃金槍頭,就可見這座黃金之城到底是何等的富庶。
會被卡斯蒂利亞人當做頭號目標盯上,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這一刻。
天邊的朝霞撒在儀仗隊,還有中間身穿金絲禮服、手捧黃金法典的絕美皇后身上,頓時一片金碧輝煌。
這不是什么夸張的修辭,而是闡述事實。
尤其是碧翠絲1:0.618的完美黃金分割比例身材,在朝陽的映照之下更顯得熠熠生輝。
猶如一位動人心魄的女神降臨到了人間。
就連相處日久,早就適應了對方那份邪異美貌的拜倫,都下意識瞇起了眼睛。
儀仗隊中那些血氣方剛的青年士兵自然更加失態。
隊伍前排最靠近碧翠絲的一員,對百變妖姬的這份美貌看的目眩神迷,竟在無意識間不小心松開了手中的長槍。
沉重的黃金槍頭立刻將勢能轉化為動能,向拜倫旁邊的碧翠絲呼嘯著砸了過來。
這玩意兒要是砸到普通人的身上,頭破血流,骨斷筋折都不是沒有可能。
而一位強大的三階超凡者當然不會被這種東西傷到。
拜倫也早有預判,提前一步像風一樣擋在她的面前,伸出兩指便輕松捏住了那一柄倒下的黃金長槍。
“啊!”
那個儀仗隊成員終于重新回過神來,臉色頓時一片煞白。
卻連求饒的動靜都不敢發出來,就被兩個護衛拽著腦袋和胳膊給拖了下去。
沒有人懷疑他的下場,今天剝皮之主的祭臺上,毫無疑問又會多出一個身強體壯的上等祭品。
碧翠絲騎上從外來者手里換來的白色駿馬,重整旗鼓的儀仗隊繼續上路。
然而,剛剛發生的事情看似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小插曲。
拜倫卻清楚的知道,剛剛長槍倒向的方向本應是自己。
只是因為下端剛好被石質地板的縫隙卡住,才“意外”偏移目標倒向了碧翠絲。
‘叮咚!率先綁定一個危險源。
相信我,作為你的護衛,我說不讓你死在別人的手里,就一定不會死在別人的手里。’
太陽越升越高,城市中央最為恢弘的剝皮神廟中。
“不要,饒了我吧,我是帝國的自己人啊!”
“你們等著,你們殺了公主,現在又要殺我們,將來我們塔雅人不會饒了伱們!”
從第一縷陽光刺破黑暗開始,就開始的凄厲慘叫聲不絕于耳。
正常情況下,祭品需要提前清空腸胃,再灌下迷藥,以免大喊大叫,甚至大小便失禁褻瀆神明。
但今天的血宴狂歡,需要獻祭的祭品實在是太多了。
向著廣場和中央大道“死亡大道”一眼望過去,密密麻麻的奴隸總數已經超過了三萬人。
就算有那么多的藥,也沒有那么多的時間浪費。
金字塔四周的所有固定的,及臨時加建的剝皮祭臺,全都已經在連軸運轉。
但這里的薩滿巫師們還嫌自己的動作不夠利落,速度太慢,連未曾就職的實習薩滿也全都派了上來打下手。
太過慘烈場面已經不可形容,就連繞行神廟的一條連通湖水的人工河,也已經徹底變成了一條血河。
刺眼的紅色正在整個特斯科科湖中飛速蔓延。
而且變色的不單單是湖水,就連城邦上空那一輪金色的太陽,都像是被鮮血染成了血色。
“事實上,物質世界的血祭只是表象,隨著儀式進行,變化最大的還是靈性世界。
紅色的太陽正是靈性外溢。”
拜倫已經跟隨擔任主祭的碧翠絲,一起登上了剝皮金字塔的最頂層。
與他曾經登上過的奇琴伊察城羽蛇神九層金字塔相比,這里明顯更加高大,足以對標塔雅帝國曾經的十三層金字塔。
他的身后就是供奉著剝皮之主神像的廟宇。
拜倫在這個物質世界和靈性世界的雙重最高點開啟靈視,也讓他將整個儀軌都看的一清二楚。
每當一個土著被剝皮血祭。
靈性世界中作為一個巨大島嶼存在的王城特諾奇蒂特蘭邊緣,就會浮現出一座全新的小島,與大島合并到一起。
隨著腳下的這座島嶼越來越大,外觀也漸漸向著整個尤卡坦半島的月牙形狀轉化。
同時,班塔安群島泰諾人的這個群體概念也被持續增強,漸漸被強行凝聚成了一個整體。
拜倫心中若有所思:
“在舊大陸的靈性世界中,人類集體意識的主體是一塊籠罩在白銀律法下的浩瀚大陸,樣子正好是舊大陸的形狀。
這是因為無論是東海岸諸國還是西海岸諸國,都擁有同一個信仰源頭。
無論各國信的是神的哪一面,源頭終歸都是那位被縛的造物主。
正是因為無數次巧合和宗教戰爭,讓大陸的信仰得以統一。
也讓舊大陸所有種群的集體潛意識大海,全都緊密地連接到了一起。
皈依教會的蘭開斯特家族就是連接教會和灣民的紐帶之一。
當然也有極少數像瓦爾哈拉·英靈殿那樣依附于大陸之上的獨立島嶼。
此時,班塔安群島在現實世界依舊支離破碎,但在靈性世界中卻在不斷聚合。
就像千百年前,舊大陸曾經經歷過的一樣。”
隱秘:阿茲克帝國的血祭之迷,歷史影響力27原本72的解密度持續上揚。
不只是解密度,就連拜倫自己的超凡學識也在快速上漲。
全世界都沒有比這里更好的學習場所了。
“這些祭品一部分是來自阿茲克剛剛對南方塔雅帝國發動的‘榮冠戰爭’,一部分則是帝國內部那數百個小城邦的上貢。
還有一部分來自東部的數千座大小島嶼。
他們的身份幾乎囊括了尤卡坦島上和班塔安群島中全部的兩大帝國,以及所有的城邦、部族。
這次的血祭明顯就是要以這些祭品為媒介,打通所有族群的集體潛意識。
一旦干成,就將成為打造泰諾人黃金法典和統一王權的根基。
不過,其中也有惡果。
要是沒有這種感同身受的切膚之痛,內部本身就矛盾重重的反阿茲克聯盟,也不可能那么順利地就聯合到一起。
這場儀式想成功不會那么順利。”
在拜倫的靈視中,隨著血祭人數越來越多,靈性世界的陸地也越來越大。
只是由于島上為數眾多的圖騰、自然靈、守護神分別守護族群。
讓這些島嶼的地基始終涇渭分明,不能徹底融合成完整的“大陸架”。
打通意識、個體潛意識和集體潛意識之間的壁壘。
見狀,拜倫身前的主祭碧翠絲,立刻吩咐其他薩滿巫師開啟儀式的下一階段。
“開啟殺神宴!”
嘟——!
悠長的野牛號角被吹響。
一群薩滿巫師同時揭開了金字塔各層蓋著的棕櫚葉,下面露出一大群充滿歲月滄桑感的石質神像。
大大小小竟有幾十座:
太陽神托納提烏、月亮女神麥絲莉、銀河女神絲肯勒蕾克、戰神維齊洛波奇特利水神特拉洛克、暴風雨與洗禮女神查爾丘特里魁、火室與火山女神蟬蒂科 不僅僅是剝皮之主,阿茲克神系中所有其他神明的主要神像,也全都被搬到了這里。
只是象征某種概念,并沒有自我意識的它們,再也沒有了往日里端坐神座的威嚴樣子。
而是似乎預料到了自己的下場,一個個全都流出了血淚。
“殺神!”
“殺神!”
阿茲克帝國征服了371個城邦上千萬人口,領土內信奉的神明自然異常多元。
但不同于大多數文明中的神,除非被暴力改信,否則亙古不變。
這里的神都是依據一定的時間序列和人們的意愿而不斷進行調整和更動。
只要哪位神不符合人們的意愿,城邦居民就不讓祂繼續享受供奉,甚至會殺死相應的神明。
因此,隨著泰諾人神話世界的年齡成長,不斷以新神祇代替老神祇。
以新換舊就是通過“殺神”儀式。
在新神祭祀典禮上,將一些過時的或被征服部落的神祇名標在食物上。
打碎神像,將他們宰殺吃掉!
人的世界鮮血淋漓,神(自然靈)的世界也不遑多讓。
“殺神!開宴!”
城中全部的25萬人除了少數的防衛力量,剩下的人全都環繞著這座金字塔跪倒在地。
隨著一聲聲呼喝,金字塔頂端的神廟中血光沖天,緩緩凝聚成一個神明的形象。
他穿著血淋淋的人類皮膚,身體像黃金一樣燦爛、嘴巴張開一片血紅,閉著眼睛,耳朵穿孔。
臉上有一條條黑紋從額頭穿過眼睛直到下巴,活像一顆大玉米。
手握一面黃色的盾牌,腰間還掛著一個裝滿玉米種子的陶制容器。
看到祂的第一眼,重生、農業、植物、疾病、春日、金銀匠、解放、東方等等一系列概念就自動涌入旁觀者的眼睛。
仿佛祂就是這些概念的具象化。
顯而易見,這正是阿茲克的守護神剝皮之主希佩托特克!
在碧翠絲的祈禱下。
祂抬手朝著諸神中的戰神維齊洛波奇特利一抓,后者的皮膚立刻剝落,落到了祂的身上。
對神明來說這不只是一張皮,更代表著神的形象、位格、權能甚至是存在本身。
此刻卻全都被人奪走。
接著是太陽神、月亮女神 數十個最具有代表性的阿茲克神明接連消亡,已經不知道供奉了多少年的神像也轟然崩塌。
而代表著整個阿茲克帝國,乃至一部分泰諾族群的巨大島嶼,也終于全部沐浴在了剝皮之主的神光下。
隨后,身上靈光強盛到極點的剝皮之主落到了主祭碧翠絲的身邊。
將自己好像金子打造的右手放到了那一本金光閃閃的黃金法典上。
另一頭,阿茲克皇帝蒙特祖馬二世也登上金字塔塔頂,同樣將一只右手放到了黃金法典上。
隨即一個威嚴的聲音響徹整座王城:
“神賦王權!皇帝是神子,我會使你們成為世界每一個地方的君主和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