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海試,世界之最
呼——！
夾雜著刺骨寒意的腥咸海風迎面撲來。
中午陽光正好，一艘掛著黑旗的海盜船，穿過乳白色的霧墻重新回到了闊別多日的寬廣北海。
旗幟上的徽記采用了經典的骷髏頭和刀劍交叉造型。
只是并非普通的人類骷髏，而是北地灣民常用的龍頭骷髏，下方是互相交叉的一柄騎士劍和一柄海盜彎刀。
除了骷髏龍頭嘴角滴血之外，并沒有多么標新立異。
比起旗幟，反倒是海盜船獨特的造型和帆裝更加引人注目。
這不是別人，正是重獲新生的金鹿號！
拜倫“棄暗投明”的潛伏計劃在第二天并沒能成行。
因為他們從治安官韋伯大叔那里知道，昨天早在他們拿下身后靈之前。
萬事通富蘭克林口中那個最合適的心腹人選，竟然和許多私掠船一起急匆匆地離開鐵錨灣不知去向。
計劃只能暫時延后。
但另一個好消息卻彌補了這個小小的遺憾。
這艘被拜倫重新命名為金鹿號的海盜船，在船匠老漢斯父子和一群船員加班加點地趕工下，歷經十天時間終于完成了修復改造。
拜倫把其他事情通通丟在一邊，果斷下令立即海試。
一艘優秀的海盜船永遠都是海盜們縱橫大海最重要的依仗。
有了它才能進可攻退可守。
哪怕卷進海軍部的陰謀里，也不至于在最后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優秀的船長和水手們必須對自家座駕的性能了如指掌，才能真正形成戰斗力，海試刻不容緩。
此刻，拜倫第一次頭戴三角帽，以船長的身份親自握住金鹿號锃亮包漿的櫸木舵輪。
迫不及待地發動了自己的天賦天氣直覺，捕捉著北海上的各種天氣信息。
“今天的天氣不錯。
晴天有微云，北風五級，風速20節，這一陣風大概能持續吹兩個小時。
命令：帆纜水手，滿帆！”
“遵命，船長！”
已經榮升帆纜長的前實習領航員托馬斯，立刻命令一群帆纜水手操縱各種白色的動支索，調整船帆。
無論是何種類型的帆船，裝備的帆裝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橫帆，一種縱帆。
橫帆優勢：順風時速度快，適合乘著信風遠航；
結構堅固，帆多，抗破損性好，適合海戰，即使有一兩面帆破了照樣保有動力。
劣勢：操縱復雜，需要更多的船員，逆風航行能力差，六個羅經點的貼風航行角度太不靈活。
縱帆優點：操縱簡單，需要人手少，逆風航行能力強，機動靈活，適合近岸航行或者在島礁區航行。
劣勢：推力小，大型戰艦不可用，順風時兜風效率不高，即使只有一面破損，也會大大影響整體，海戰十分吃虧。
金鹿號改造后的混帆，則結合了上面兩種帆的優點。
船身輕便，前桅橫帆，主桅、后桅縱帆。
大幅度減少人手，一次性只要投入十二個人就可以操縱整條船上的船帆。
是拜倫上輩子最優秀的私掠船形制之一。
在藍星直到19世紀都可以稱雄海上，在當時各國的破交戰中立下了汗馬功勞。
在不涉及超凡力量的情況下，毫無疑問稱得上是設計領域的巔峰。
當然了，巔峰時代的風帆戰艦通常有八到十一面橫帆，十一面縱帆，都是隨風改變形態的“軟帆”。
空氣動力學非常復雜，即使以前世的科技都還無法完全模擬解析。
拜倫也說不清原理，反正知道這樣的帆裝效果極佳，照著葫蘆畫瓢就對了。
誰能說來自經驗的應用科學就不是科學？
全面張開的船帆開始兜住北風。
風的力量通過船帆、纜繩、桅桿、龍骨...一直傳導到整條海盜船上。
又通過舵輪，成為被拜倫這位船長統御的力量。
“南偏西兩個羅經點，右后舷風航行，右舷迎風。”
自從突破暴風騎士之后就一直塵封的被動能力騎乘，讓他輕而易舉地駕馭海風。
加上天氣直覺本來就可以隨時感知，甚至預測到大海上的天氣變化。
兩者結合，如虎添翼。
拜倫像是重新回到了靈性升華的時刻，呼吸、心跳、觸覺、感知...全都超越了凡人的極限。
握緊掌控著海盜船航向的舵輪，任憑自由的海風吹拂發際。
閉上眼睛，靈性隨著風漸漸延伸。
就像暴風劍術數年如一日的修行一樣，即使還沒有晉升二階職業級，真正掌握風的力量，但也能與之呼吸一體。
漸漸體會到船只破浪前行的愉悅。
此時帆、船、風、海四者，在他的血管中產生了一種和諧的共鳴。
似乎這條船都已經變成了他的坐騎，甚至是手腳的延伸，就連靈性都在這種狀態下慢慢增長。
這是普通海盜職業絕對達不到的境界。
“哈哈，暢快！”
如果說以駕駛技術給舵手們評級，現在的拜倫至少也得是一個“A”級。
不會遜色于任何一位身經百戰的老船長，僅在那些可以使用主動超凡能力的駕馭者之下。
進入穩定加速狀態后，拜倫再次下令：
“拋下記速繩！”
戴著面具的大副守護騎士布魯赫，持劍站在拜倫的身邊，高聲重復他這位船長的命令。
“拋下記速繩！”
噗通！噗通！...
一堆浮桶和打結的繩索被拋進了海里。
在20節的5級風下，戰艦全套帆裝都可以張開，海面也還沒太被大風卷動，所以航速可以達到最快。
也能真正驗證一條船的設計極限。
拜倫死死盯著航海日志，期待著航速達到峰值的那一刻。
“希望這個世界上第一條布里根廷，不，是都鐸型混帆船，能在我的手里創造新的歷史。”
為了換取更快的速度，他甚至拆平了前后艏艉樓，帆船前后通透，絕不擋風。
說出來有很多人可能都不信。
很多國家的海軍高層明明知道高大的船艉樓就相當于一面巨大的帆，容易招風，阻礙調頭轉向。
對船只的操控性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但直到現在，像城墻般高大的船艉樓依舊在各國海軍的艦隊中大行其道。
就是因為艦上的軍官們都是老爺和貴族，需要基本的生活條件。
要遠離海面的波浪、潮氣和鹽霧，就必須住得足夠高。
不能跟低賤的水手一樣，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
當初拜倫在藍龍王號上服役的時候，在船尾樓上層也擁有一個舒適干燥的房間。
現在的金鹿號卻使用了平甲板設計，船上沒有任何上層建筑。
大幅減小艏艉樓的阻力，提升操帆戧風能力，提高船速。
忽然。
“11節！船長，我們竟然達到了11節啊！”
另一位前實習領航員，現任的航海長帕里在船尾發出興奮的驚呼。
本就通過體感有所預料的水手們，頓時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
“船長萬歲！金鹿號萬歲！”
“萬歲！”
他們每一個人都參與了這條船的改造，全都與有榮焉。
士氣前所未有的高漲起來。
要知道，一般笨重的風帆動力戰列艦在普通天候下也就平均2-3節（一節1.85公里每小時），巡航艦的速度稍快。
但哪怕是在最佳天候下，10節也是一個橫亙在所有帆船面前的巨大門檻。
從當初食人鯊號和嚴厲號的追逃中，拼命一般才提升到最高7節航速就可見一斑。
此刻金鹿號可是平均11節，而不是瞬時11節，已經足以說明適航性的出類拔萃。
而身為船長的拜倫，卻在此刻感應到頭頂白銀律法陡然顯化，一股磅礴的力量破空而至。
在金鹿號上空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見的光圈。
航海日志上隨即出現了一行振奮人心的文字：
“稱號認定：金鹿號，世界上最快的三桅帆船！獲得稱號特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