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超凡之血抹在我額頭,眷顧我,好使我更接近偉大...”
隨著拜倫的咒言在小巷中回蕩。
法陣中頓時充斥了絕非是一人血量所能散發出來的強烈血腥氣。
而是十人、百人、千人...濃厚的血腥味充盈鼻腔,就像是整個人都被泡進了血池里一樣。
六芒星中夾雜著的盧恩符文,如同在畸形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一樣扭動變形,綻放出刺眼的血光。
整個鮮血圣杯的儀式范圍內,形象化的世界被抽離、扭曲。
本來就歪歪扭扭的小巷,似乎也變成了某種巨型生物蠕動的食道,地上鋪著的不規則石板成了疙疙瘩瘩的黏膩舌苔...
失重感伴隨著陣陣眩暈襲擊了拜倫的大腦。
似乎他只要不小心一腳踏空,就會順著食道一口氣滑進某個超巨型生物的胃袋里。
拜倫已經重復過五次同樣的操作,對眼前這種其實只發生在精神層面的詭異景象根本不為所動。
現實世界中也并沒有什么血光漫天。
只不過將他與白銀律法牢牢綁定在一起的那根錨,不知道何時已經悄然繃緊。
顯然這種讓他向下墜落的力量,并不僅僅完全是錯覺!
“鮮血圣杯,具象!”
拜倫抓緊時間念出了最后的咒言。
儀軌中的血光瞬間活了過來,好像無數長滿利齒的血色蝌蚪,又像是無數微不可查的渺小蟲豸。
向著獨眼龍十分新鮮的尸體漫延上去,一陣“窸窸窣窣”的異響過后,原地就只剩下一團拳頭大小的血液精華。
拜倫飛快從腰帶上摘下那一只牛角酒杯——奇物·戰士之杯。
效果:一、容積遠比外表要大得多,可以分門別類盛裝海量的液體,但也僅限于液體。
二、能將液體中的各種成分分離、聚合。
念出了它的裁斷銘文:
“清泉如注!”
這段時間里,死在他手上的另外五個超凡受害者的血液精華浮現了出來。
分別落到其他的六芒星的其他五個角上。
嗡——!
六個超凡者作為祭品各就各位,儀軌中的血光也好像被點燃。
它們熊熊燃燒著,在六芒星正上方凝聚成一只通體金紅色,鑲嵌華麗寶石的圣杯虛影。
肉眼可見的,杯子里有鮮紅的液體被緩緩注滿。
正是用來救治布魯赫的血釀——嬗變之血!
被拜倫伸手一招,一整杯血液便落到手中的牛角杯里,儀式的血光轟然崩散。
眼前抽象的世界也恢復成了原本正常的樣子。
看著杯子里的嬗變之血拜倫臉上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喜色。
這種像基酒一樣,每種血釀都需要用到的原料,需要消耗智慧生物的肉體、靈魂。
功效:同質蛻變,不同的原料蛻變方向不同。
不同于以前薩爾曼的那些存貨。
這種以六位超凡者為材料釀造出來的嬗變之血,天然就散發著淡淡的血色靈光。
屬于上等的超凡材料,絕非凡俗可比。
“用六條一階超凡者的命,換布魯赫一條命,應該完全足夠了。”
抬起左手,就看到在掌心中浮現出了一個圣杯模樣的血色刺青。
這是一個被固化的儀式符號。
當初,沒能得到完整禁忌知識的薩爾曼,只能借用血腥瑪麗的美食菜譜發動一個極為簡略的儀式。
每次需要嬗變之血的時候,都必須用十分復雜的手段吃掉特定的廚師,效率極為低下。
拜倫不需要這么麻煩。
他將掌心的那只圣杯對準了被敲暈過去的兩個海盜,吐出一個簡化字節:
“fir!”
一片熟悉的血光迸發,瞬間覆蓋了他們的身體。
只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原地就只剩下兩滴懸浮的嬗變之血。
天然、綠色、無污染,更不需要格斯的治安官大叔去做什么善后。
雖然這兩滴血釀遠不如用超凡者釀造的成品,但在充滿了血腥殺戮的大海上,卻最為方便易得。
濫殺無辜的事情拜倫不會去做,但殺戮仇敵卻也毫無心理負擔。
扭頭走出巷子,對身后的刺殺現場再也不多看一眼。
“你們送的狂獵稱號我很喜歡,而鮮血和狂獵果然才應該是標配!
接下來繼續迎接鮮血盛宴吧。”
在對血腥瑪麗的美食菜譜完全解讀之后,對照正統的榮耀階梯,拜倫也明白了禁忌知識的晉升體系。
黑巫術雖然突破了白銀律法的限制,實際也有自己的進階路線。
隨著他將來對禁忌知識掌握的程度越來越高,成功煉制出來的血釀越來越多。
甚至能將自身的血液全都轉化成嬗變之血乃至猩紅靈光。
不需要再調酒,只要滴一滴血就能達到各種極品血釀的效果。
要是能舉行傳說中完整的最終祭儀猩紅圣杯,釀造出一杯永生之血。
還能讓自己徹底突破人類本身的桎梏,獲得遠超人類極限的力量、速度、反應力。
治愈身體的各種疾病,甚至是...永生不死!
理論上不會再因為壽命耗盡而死亡。
說白了就是,每一個晉升節點都有一個相對應的儀式。
你舉行過什么樣的儀式,就能達到什么樣的級別,一點點實現生命本質的蛻變。
先前薩爾曼就是想靠著從渴血教團中學來的皮毛走上這條道路。
最終卻連可悲的食尸鬼都沒能成就。
“不同于似乎是被嚴重簡配的榮耀階梯,禁忌知識才更像是超凡之力本應有的樣子。
更何況這可是永生不死啊!”
拜倫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大伯瘋王。
要是他曾經喝過這種永生之血,治好了遺傳性的精神疾病,現在的一切或許都不會發生。
要是這種東西出現在大陸上,也一定能像大海上傳說中的不老泉一樣,讓所有國王和主教都為之瘋狂。
只可惜血腥瑪麗的美食菜譜里面并沒有這個最終祭儀。
或許要去尋找薩爾曼叛逃出來的那個渴血教團才會有更進一步的收獲。
拜倫準備有空的時候就重新整理一下薩爾曼的遺物,試試能不能找到線索。
當然,就算將來能找到完整的祭儀,想要復現也必定有著極為苛刻的條件。
而當他主動離開白銀律法的保護,深入學習禁忌知識時,其中的所有風險也必須由他自己來承擔!
風險?副作用?!
想到這里,拜倫一下子打了個激靈。
記起自己在舉行祭儀后,還沒有查看具體需要承擔什么副作用。
“暴食!色欲!...”
一顆心臟都忍不住“撲通撲通”劇烈跳動了起來。
根本不能進入冥想狀態,查看自己狀態,只能像是上刑場一樣,準備悄悄看一眼自己的航海日志。
突然。
“吧唧吧唧...”
拜倫緩緩扭過頭去。
就看到坐在巷子盡頭轉角等自己的格斯,還有這幾天負責后勤工作的八指,正各自抓著一把烤串吃的津津有味。
顯然是八指為了辛苦干活的他們帶來了宵夜。
盡管現在只有晚上八點,一街之隔還到處都是醉醺醺的人流。
在淋漓的醬汁包裹下,蜷曲的紅色章魚腳似乎還擁有生命力一般在舌尖蹦跳,鮮嫩又充滿彈性。
誘人至極!
誘人至極?
“咕嘟,你們兩個在吃什么?”
拜倫喉嚨忽然有些干澀,情不自禁地向著兩人手里的...烤魷魚走了過去。
全然沒有意識到航海日志中,已經顯示出了他學習禁忌知識的副作用。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拜倫的負面效果只有區區一個:觸手癖。
壞消息,這種奇特的癖好兼具了暴食和色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