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主君至高無上榮譽至高無上
“尊敬的船長，不知道您想要什么類型的奴隸？
我們金棕櫚貿易公司應有盡有！
您瞧瞧，這里有體格健壯的殖民地土著、有精通各種貴族禮儀和財務知識的管家型契約奴、有大陸西部嫵媚火辣的美麗舞娘...
就算是珍惜的人外種族，只要您下訂單，預付三成定金，我們也有實力為您弄回來。”
拜倫剛剛進門，立刻就有衣著考究的侍者迎上來，熱情地為他介紹自家公司的“貨品”。
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在規模不小的展廳里，柵欄里、鑄鐵牢籠里...全都擠著一堆堆戴著鐐銬的奴隸。
體格不錯衣衫襤褸的男奴，略有顏色衣著暴露的女奴...無論是種類還是數量都確實不少。
而且，按照正常的經驗，擺在外面的這些都只是最便宜的普通貨色。
上等的好貨八成都在后面的單間里嚴密關押。
拜倫沒有理會侍者天花亂墜的話術，自己向前走了兩步，卻又像是遇到了什么為難的事情踟躕不前。
因為剛剛那種讓他心血來潮的悸動，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怎么了，拜倫船長，不知道怎么選嗎？
我在奴隸行會的經驗可是很豐富的。”
看到拜倫的表情，格斯還以為他是因為太年輕，沒有接觸過這種陰暗的事情，連忙上前為自己的雇主服務。
沒有什么頭緒的拜倫，也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急躁，有些疑惑道：
“你經常買奴隸嗎？挑奴隸的經驗很豐富？
可總覺得無論如何這里也不像是你能消費起的場所。”
“不，不是買，而是我...被賣的經驗很豐富。”
格斯拍了拍胸脯，洋洋得意地為他訴說起了自己的豐功偉績。
因為天生存在感為零。
以前他實在活不下去的時候，不想去麻煩街坊鄰里，就會經常跑到大大小小的奴隸商那里我賣我自己。
雖然這里的人說話不太好聽，至少管吃管住，他還是挺喜歡這里的。
而且商人怕把奴隸餓瘦品相不好，影響價錢，大多都能讓他們吃飽。
格斯自然也成了奴隸行會的常客。
甚至貨比三家，誰家的伙食好，他就在哪一家多待兩天。
反正他很快就會被忘掉，等住夠了，再趁看守不注意，或者被人買走之后，大搖大擺地逃跑。
就連這金棕櫚貿易公司，他也來過不少次。
反正是雷米特人的產業，有機會能坑他們，格斯一點都沒有負罪感。
完全沒有在意那個侍者就站在自己身旁。
后者聽到他講的“故事”，根本沒有當回事兒，聳了聳肩，全當這人在吹牛。
反正在他的記憶中，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等拜倫和八指在格斯帶領下，輕車熟路地走向質量更好的貴賓區，侍者才猛然一拍自己的腦袋。
“誒？我都還沒介紹完，這兩個人怎么就自己走了？”
儼然已經把格斯這個人給忘得一干二凈。
只有拜倫看著日志上關于格斯的記錄，露出了一絲饒有興致的笑容。
兩人在格斯的帶領下走遍了大半個貨區。
在看到素質能滿足自己標準的奴隸時，拜倫便果斷出手買下，也不分是什么膚色。
不一會兒功夫身后就跟上了十幾個人。
他現在不差錢！
因為本著不浪費的原則。
他把價值4300鎊的前船長薩爾曼和價值4800鎊的魔鏡威斯特，這兩顆人頭全都偷偷賣了出去。
那些什么業務都接的黑市商人，自然有內部渠道去各個國家把懸賞金給領出來，只是價錢給拜倫打了對折。
但已經是一大筆錢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魔鏡威斯特雖然是受約克家族承認的私掠艦長，享受黑廷斯的司法豁免。
卻不意味著被劫掠的敵國也會網開一面。
被敵國抓住一樣會按照海盜罪行處死！
“不出所料，這些來自舊大陸的契約奴里面，倒是沒有蘭開斯特黨的士兵。
新王加冕，未來幾年他們可能會過得比較艱難，但倒不至于會丟掉性命。
大多不至于淪落至此。”
拜倫覺得蘭開斯特黨的非核心成員，大概率會被作為地方守備部隊，剝奪一切建功立業的機會。
但那些與蘭開斯特和他關系莫逆的親近之人，會有什么樣的遭遇，就真的不太敢去想了。
自己的伯母前任王后瑪格麗特；從小一起長大，也是家臣后代的青梅竹馬；忠心耿耿的守護騎士...
“船長先生，前面就是關押超凡者的特級區。
這里的牢籠都是用一種特殊的材料破法石打造。
無論是白銀律法還是海盜法典律法之力，乃至是自身的靈性全都被屏蔽。
包括黑巫術在內任何超凡能力都無法被激發，超凡者被關在里面也只是相對強壯的普通人而已。”
格斯帶著他們進入了最深處的貨區，遠遠指著十座黑色的石質牢籠說道。
這里的牢籠有十座，裝著人的卻只有四個。
而且站著的三個人不是太老就是缺胳膊斷腿，明顯都是些殘次品。
但他們好歹還在喘氣，最后在地上躺著的那個，卻是已經連坐都坐不起來了。
還沒等他們走過去，忽然聽到一個像蟲子一樣尖細的聲音叫嚷道：
“這幾個奴隸本船長啄木鳥馬爾茨全都要了。
不過這里面怎么還有個半死不活的丑八怪？
到底死了沒有？我要把他們拿回去當做蟲子的培養皿，要是蟲子孵化之前就死了，我可不給錢！”
卻是早有另一波客人在他們之前來到了這里。
為首的一個海盜解下腰間系著的佩劍，當成棍棒伸進牢籠里，戳了戳躺在地上昏睡的人影，想要看看他還有沒有反應。
旁邊為他服務的侍者連忙上前制止：
“客人，別動手，他只是傷的太重，昏過去了而已。
再說我們賣的本來就是原材料，只要在靈魂消散之前使用，跟活的完全沒有兩樣。
要是被您給捅死了，您必須得支付全款才行。”
吵吵嚷嚷的聲音立刻吸引了拜倫三人的注意，正要湊近卻被幾個面無表情的海盜擋在了外面。
幾個海盜用同樣有些尖細的聲線低喝道：
“這里的貨物我們都已經包了，請你們離開。”
人墻之后，為首的海盜船長完全沒有理會侍者的勸阻，還在用劍鞘戳著那人的臉。
水泡破裂，鮮血四濺。
即使陷入昏迷，躺著的奴隸也依舊因為痛苦而本能抽搐。
“哈哈哈，果然還沒死，不然我的樂趣就少了很多。”
海盜船長樂不可支，似乎虐待別人，讓他們感受痛苦，能讓他獲得非同一般的快感。
這時意外突發。
就在他又一次揮劍的時候，地上的人影突然睜開了一雙有些空洞的眼睛。
完好的右手一把抓住劍鞘，以高超的劍術空手反奪長劍，趁勢揮舞劍鞘狠狠敲在對方的鼻子上。
立時，鮮血橫流。
“啊——！”
然而，旁觀者透過那雙空洞的眼睛卻全都看得出來。
那個奴隸根本就沒有恢復意識，而是全憑身體本能在行動，以強大的意志力強行突破了殘破肉體的限制。
無神的雙眼沒有任何焦距，口中像夢囈般喃喃自語著一段誓約：
“君王至高無上，違逆者絕不饒恕！
主君至高無上，吾死之前，無人能犯！
榮譽至高無上，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咯吱！
一個好似后槽牙被咬碎的聲音，忽然從人墻后面響起。
幾個擋路的海盜被人隨手推開，一道身影大步向前走到侍者身邊。
帶著三分對啄木鳥的嘲弄，像是毫不在意地云淡風輕道：
“這些巫術材料我也感興趣，還是全都賣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