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0.行程安排
藍恩和貝連加爾都對杰洛特推薦出來的人選瞠目結舌。
變形怪.
這種古老生物的神奇之處，在于其超凡的模仿能力。
變形怪只要觀察一個人一段時間，就能變成這個人——不僅是身體，連同衣著、甚至持有的工具都能模擬，當然這人的體重不能跟他差太多。
變形怪還能復制該人的聲音、思維方式、行事風格、專業知識技能等等，這是因為——用杰洛特的話講——它能復制受害者的腦部特征及心智，或者說靈魂。
當然，在靈魂的問題上，剛從火之世界回來的藍恩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而變形怪在智慧生物群體中的名聲，也并不因為他們善良的天性而比水鬼、食尸鬼好到哪去。
一個渾身流膿、張牙舞爪的畸形怪物固然可怕。
但是一個竊取了你的身份、樣貌、技能，甚至是一切社會關系的‘復制人’，難道不更令當事人心里發寒嗎？
實體的怪物好歹還能用銀劍對付，可這‘社會關系’的竊賊該怎么對付？
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而變形怪就是有能力從社會層面將人完全替換。
那是比肉體的‘消逝’，更加徹底的‘殺死’。
這么想想，他跟那個變形怪認識的過程應該也確實很稀奇才對。
至少藍恩從沒見過這種類人生物。
但是杰洛特本人的臉色卻有點奇怪，像是想起了曾經離奇古怪的經歷。
果然在大陸上闖蕩幾十年不是白混的。
就算是在撮合兩個關系不錯的朋友合作，也會先把惡劣的情況可能性說出來。
杰洛特一條一條地為藍恩介紹自己認識的這位變形怪。
“再者說，他的身份是變形怪。如果你們倆的合作真能成功，他卻在后來貪心了。你也可以用這個身份維護自己的利益。”
只要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么遇上難事的時候也不會顯得過分驚慌而絕望。
“所以被借走的那張臉上沒什么麻煩。”
“你還認識變形怪？”
“臉確實是借的。”杰洛特聳聳肩，“但是商業頭腦應該是嘟嘟自己的。也沒人規定變形怪就得不會做生意啊。”
年輕的獵魔人贊嘆著老前輩的人脈關系。
“可是一個變形怪，他是怎么在諾維格瑞當商人的？借了張死掉的商人的臉和商業頭腦？”
時至今日，已經成為了數量稀少、幾近于童話故事的東西。
“而且那張臉的主人掙得都沒他多。”
一邊想著，藍恩一邊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杰洛特說的話很符合他的工作風格。
“既然是你推薦的人選，那這位.嘟嘟？人品方面我就不懷疑了。”
“那是蓼草牧場的半身人，丹迪·比伯威特的臉。現在嘟嘟正用他堂弟的名頭，嘟嘟·比伯威特，在諾維格瑞打理生意。掙的錢有丹迪的一份，算是分紅。”
所以變形怪跟其他類人生物大差不差，在這個世界遭受了一波人類的大規模獵殺。
這算是杰洛特的一種處世智慧了。
但另一方面，他也是出于對藍恩道德的信任，才會對他這么說。
他確信如果嘟嘟沒有做錯事，那么藍恩就不可能去為難一個變形怪。
藍恩點點頭，表示明白杰洛他的意思。
“那就只剩最后一個問題了他愿意接手管理我的產業嗎？”
藍恩雙手抱胸說著。
“畢竟聽起來，他在諾維格瑞已經有了自己的一攤子事業。”
“嘟嘟好像挺喜歡賺錢的過程，他樂此不疲呢。”
杰洛特拍了拍大腿。
“怎么樣？如果你想雇傭他，我們可以一起去諾維格瑞一趟。變形怪謹慎得很，要是生面孔的獵魔人過去找他，估計他會把自己藏起來。”
“在大城市里找一個變形怪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就算對獵魔人來說。”
“諾維格瑞？”
“是啊。”杰洛特從椅子上站起來，“我離開的時間也夠久了，該跟蘭伯特換班了。”
“往北去科德溫，回到凱爾莫罕照顧希里。我可以跟你在經過諾維格瑞的時候把這事兒辦了。”
“我看你是怕葉奈法把凱爾莫罕給拆了。”
雖然藍恩就跟葉奈法在戰場上見過一面，但是這位強勢而冷艷的女術士，那股不好惹的氣質太鮮明了。
光是想想杰洛特這種悶葫蘆在對方面前‘乖巧’的樣子，藍恩就忍不住想笑。
事情算是說定了，自己的資產管理人終于有了眉目，于是這件煩心事算是從藍恩的心頭撤下了。
而且往諾維格瑞跑一趟.不管瑪格麗塔跟蒂沙雅‘密謀’了什么，都應該波及不到他才對。
完美。
杰洛特雖說是要跟蘭伯特換班，但是艾瑞圖薩的任務還是得耽擱一段時間，做好收尾才能離開。
在跟藍恩說好之后，杰洛特開始加緊任務收尾的進度。
而藍恩也并沒有閑著。
在從瓦雷利亞鐵匠工坊出來之后，他便馬不停蹄的進入了水晶培養實驗室中。
趁著蒂沙雅也在，他們的實驗現在可以跟初期一樣，擁有一位經驗豐富、法力卓絕的大法師，還有一個天賦異稟、敏銳遠見的研究員。
這是向前推進研究進度的好機會。
蒂沙雅雖說是以休假的名義，從天賦與技藝協會的事務中脫身出來。
但是跟藍恩一起進行他們的研究，對她來說似乎也感覺挺放松。
蒂沙雅進入實驗室的第一時間就皺起了眉頭，接著原本矜持的疊放在小腹上的一只手輕輕揮動。
原本稍顯凌亂的實驗室就重新規整起來。
“我們上次對那位下體被孽鬼.弄傷的貴族的治療卓有成效。”
蒂沙雅走到藍恩身邊說著，而即使是見多識廣的大法師，在談及貴族們的玩法時也不由一陣語塞。
“現在水晶培養技術的名聲正在上流社會中廣泛流傳，人們對這技術抱有很高的期待。”
說著，蒂沙雅斜向上瞥了藍恩的側臉一眼。
“當然，我們的項目基金在伱上次從戰場上下來之后就一直花不完。但我還是希望，人們能基于對這項技術的前景而產生認同.你就當是個老法師的頑固吧。”
“不，沒關系，蒂沙雅。而且你一點都不顯老。”
藍恩此時已經穿上了白大褂，在場景和衣物的切換下，他不再像是個游刃有余且爆裂兇猛的戰士。
抱著記錄板一邊觀察實驗設備，一邊在記錄板上寫寫畫畫的樣子更像是個高大、自信的學者。
藍恩的恭維在說話的時候頭都沒轉。
而蒂沙雅則又用余光瞄了一眼獵魔人的側臉后，就自顧自的坐到了實驗室內辦公桌的后面。
只不過以往下意識就能將桌面上的東西左右對稱、歸置整齊的蒂沙雅，現在的手法有點凌亂。
而全神貫注在實驗上的藍恩，則仍舊在向蒂沙雅告知他們這段時間的實驗進展。
“龍骨生長液依舊是目前最高效的生長液類型，但我已經提出了另外三種類型的生長液思路，在上次離開之前就交給了菲利霞進行驗證。最后結果怎么樣？”
菲利霞·科立，一個被蒂沙雅看中而帶在實驗室里打下手的女術士學徒。
此時蒂沙雅才發現她正站在實驗室的角落里。
蒂沙雅抿了抿嘴唇，她剛才的注意力被吸引的太厲害了，以至于沒發現還多個人。
菲利霞此時已經非常習慣為獵魔人打下手，甚至于比在蒂沙雅手下還熟悉。
藍恩的交際能力讓他在甚至沒有故意的情況下，就使得菲利霞完成了跟他在工作中的磨合。
這種交際能力簡直是團隊工作中最重要的‘潤滑劑’、‘粘合劑’。
“在瑪蒂·索德格倫女士的幫助下，我和她成功實現了其中的兩種生長液調制。”
菲利霞一邊翻著自己的實驗記錄進行對照，一邊回應著。
瑪蒂·索德格倫就是當初為特莉絲進行皮膚移植手術的女術士，專精治療法術，在學院外的茍斯·威倫開了家診所。
這手治療法術也讓她成為水晶培養項目的參與者之一。
但藍恩對于這位素未謀面的女術士最深刻的印象是——
蒂沙雅說她如果跟藍恩在一張手術臺前工作，那么腦子里上床的念頭會遠比干活的念頭強烈。
一個觀念開放且性欲旺盛的，標準的女術士。
“其中一種生長液完全體現出了你在設想中的推測。”
菲利霞接著報告。
“這種生長液對于器官的生長速度促進不大，但是卻有助于將器官構筑的更加精確。”
“我們這次要用這一款生長液嗎？”
“就是這個。”在實驗室里，藍恩將自己熔銀般的頭發綁成了馬尾，他一邊在記錄板上寫著實驗記錄，一邊吩咐菲利霞開工。
“生長速度的缺點，在特殊情況下可以用魔力刺激補齊，對吧？”
前半句是對菲利霞的解釋，后半句問句，藍恩則是扭頭微笑的看著辦公桌后的蒂沙雅。
所謂的特殊情況，就是實驗過程中有個大法師可以全程供能。
之前雖然也能叫來瑪格麗塔，但是一方面她雖然性格懶散，但卻是個負責任的老師與校長，總不能在一個實驗上把自己耗到魔力低谷吧？
另一方面，瑪格麗塔與蒂沙雅雖然同樣都是大法師，但是之間魔力的差距就.有點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