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恩明白自己為什么用不了這些神奇的東西了。因為按照卡珊德拉的說法,他沒有‘被神明認可’。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真的有神?他們制造出了神器和碎片,然后還為這些東西挑選使用者?
卡珊德拉的說法是這個意思,但是藍恩總感覺不太對勁。
“來,接著。”
招呼一聲之后,藍恩拿出那一把從安尤的尸體上得到的長弓,扔給卡珊德拉。
馴鷹人在半空中流暢的拿起長弓。果然,這把在藍恩手上平平無奇的武器到了卡珊德拉手上之后,弓身上陰刻的綠色紋路就開始微微發亮,明顯處于運轉狀態了。
卡珊德拉一邊得心應手的拉開弓弦,一邊詫異的看著云淡風輕的獵魔人。
“你從什么地方掏出來的這把弓?”
這弓雖然不重,但是想要攜帶的話會很顯眼。卡珊德拉確信,自己在看了藍恩這么多次的過程中,從沒看見他身上有這么個東西。
面對卡珊德拉的疑問,藍恩只是攤攤手。而卡珊德拉也笑了笑,不再多問。
她從自己的箭囊里抽出一根箭矢,然后搭在了弓弦上,緩緩拉滿。
海上的陽光灑在她的皮膚上,隨著十分具有力量感的拉弓動作,她的肌肉在皮膚下滾動、隆起。
健美,并且仿佛有著如同雕塑藝術般的神性。
而在弓弦被拉滿的那一刻,箭矢的箭頭上也突然微微冒出了綠色的煙。
就跟當時安尤使用的狀況一樣。
在藍恩的觀察下,那種技術含量極高的綠色小晶體憑空在箭簇上生成,并且貼附。
看來安尤的毒爆箭,還有她的綠色晶體都是從這把弓上得到的。
這不僅是一把遠程武器,還是一個綠色晶體生成器。
“很神奇啊。”
藍恩看著那把弓低聲感嘆。
“但是神器碎片是怎么來的呢,卡珊德拉?”
“什么?”
“我是說,這些神奇的武器、護具,都是技藝高超的鐵匠們將神器碎片或者神器本身應用起來的結果,對吧?那么作為原料的神器碎片是怎么來的?就像是做一張弓,原料木材是從地里長出來的,它們總得有個來源吧?”
卡珊德拉理所當然的說著:“當然是眾神制造的啊。”
“那它們是怎么到人類的手里呢?神廟的祭祀負責接收?”
卡珊德拉大咧咧的擺了擺手。
“拜托,就算是希臘世界最有名的祭祀,一輩子也不可能見到很多次眾神啊。這些碎片是人類發掘遺跡,或者從英雄的祖先那里繼承過來的。”
靠挖掘?
這種說法顯然超乎藍恩的預料,以至于讓他有點目瞪口呆。
本世界人類在這種情況下更像是這些力量的發掘者、再利用者,而不是發明者。
“但是.挖掘遺跡總有挖空的一天吧?而且神器在互相對抗之后還會流失力量.這樣下去,神器不就會隨著時代而越來越少,最后完全消失嗎?”
卡珊德拉顯然沒有從這個方向思考過神器的問題。
畢竟在之前的人生中,她只是個善于戰斗,并且樂于戰斗的傭兵而已。
這種問題在她看來,似乎應該是城邦之中的智者、祭祀、執政官該考慮的事情。
“應該.不會吧?”
卡珊德拉自己也不確定的說著。
“碎片一直都很多,而能使用神器的人并不多。”
“也許吧。”藍恩聳聳肩說著。“畢竟我只是個不怎么懂的外地人而已。沒準是我想錯了,沒準這一天還很遙遠。”
眾人繞著凱法利尼亞島航行至薩米港,并在那里停留了好幾天。巴爾納巴斯的船員們采購了口糧與補給,為未來的旅程做好了準備,船上時不時有人背著鼓鼓囊囊的麻袋在跳板上來回奔跑。
藍恩撐著船舷看著這座愛琴海上的小島。
被太陽、海浪、風所共同塑造的潔白沙灘,還有愛琴海標志性的潔白巖石在這里隨處可見。以至于連地面都是以白色為主色調。
而那些花花草草,則因為潔白的地面而讓自己的色彩更加凸顯。海水也因為潔白的海岸線而更加澄澈、碧藍。
在藍恩看來,眼前畫面的色彩飽和度讓人十分舒服。
卡珊德拉跟他一樣,一只手肘撐在船舷上,碼頭上人們交談的聲音、海鷗的尖叫聲以及附近小酒館里傳來的碰杯聲環繞著她,但她的思緒已然飄向了海面。
而突然之間,兩人身后的甲板上響起了輕快的腳步聲,一塊塊木板隨著腳步嘎嘎作響。“我準備好了,”福柏氣喘吁吁地說道,“我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
卡珊德拉嘆了口氣,藍恩朝她瞥了一眼。看來她就是因為預料到了這種情形而低沉。
“我不打算帶你一起去,福柏。”
卡珊德拉蹲下來,讓自己平視著眼前的女孩。
“我要去的地方,要干的事情,都不能讓我帶著你。”
“真的不行嗎?”
福柏低落的垂下頭,那聲音里不僅有失落,還有對未來的恐懼。她和卡珊德拉就要分開了,這是她從沒有想過未來。
這時卡珊德拉感覺有什么東西壓在她的手里,那是福柏的玩具木鷹。
“那你把查拉帶走,”福柏說道,“那樣無論你走到哪里,查拉都會和你在一起,就好像我和你在一起一樣。”
“幸好還有藍恩能陪著你。”福柏抬頭朝著年輕人看了一眼。“他是我第一眼見到的,是我的守護神,我現在把他讓給你。”
“嘿,別說的我好像是個什么物件兒一樣好嗎?”
藍恩歪著頭俯視小女孩,不滿的嘀咕著。
“不過.看樣子你也是想要出海嘍?”
福柏突然驚喜的抬頭,她從藍恩的語氣里好像聽出了點能帶來驚喜的苗頭。
“當然!當然!”
她從小被卡珊德拉照顧,自然以卡珊德拉為目標。凱法隆尼亞太小,放不下她們這樣的心。
渴望冒險,渴望讓人生變得精彩卡珊德拉把福柏照顧得跟自己很像。
“那倒也不是不能跟著,我可以照顧她一段。她看起來可不像是在咱們走了之后就安靜待著的人。”
藍恩朝著卡珊德拉點點頭。
“在處理完厄爾皮諾的事情后,估計我就會下船找個有趣的地方逛逛,雅典就不錯,我很感興趣。福柏可以當我的向導,她不是雅典人嗎?而你到時候也可以去雅典找她。”
小女孩高興地一揮拳頭,發出‘嗚呼!’的慶祝聲。
而卡珊德拉也好像輕松了很多,她微笑的看著藍恩,朝他點點頭。
接著,一個穿著頭發自然卷,體型還有點富態的男人也走了過來。
他操著一口滑稽的口音,用浮夸的語氣和動作向卡珊德拉討要了一個送別的擁抱。
看樣子,這就是那位馬科斯。
“拜托!臨走之前再給我個擁抱!”
他張大了手臂對著卡珊德拉。
馴鷹人無奈的笑了笑:“好吧,過來。”
兩人抱了一下。
在卡珊德拉將島上她僅有的,在乎的兩個人都安置好后,阿德瑞斯提亞號解開纜繩,駛入了碧藍的愛琴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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