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4.扎堆的古神
機關把手被扳動，大門打開。
亨利克從門外走進來，沒有轉頭去找別的路，沒有費勁地找到一個隱藏的爬梯，或者是又窄又細的危險道路。
就是普普通通又安全愜意的走進來。
這種新奇的待遇讓老獵人在走進來的時候一直盯著藍恩看。
“我還是不能理解你為什么能那么輕飄飄的？”
藍恩整了整因為劇烈運動而有些松了的甲胄搭扣。
“我也不理解亞楠獵人那種神速的閃身是怎么練出來的，但咱們倆現在都活生生的站在這兒，不是嗎？不在傳說里，也不在故事里，就在現實里。”
“嗯，還是不一樣。”亨利克思考一會兒之后還是選擇搖搖頭。
“你已經開始有點摸著獵人步伐的門道了，雖然那是靠著那根腿骨上殘留的加速術痕跡，但你只要再多用一段時間，我相信你就能靠自己使出來。可是你這種輕飄飄的狀態.”
“你有興趣？我也可以教你啊。”
藍恩無所謂的說著。
老獵人對此擺了擺手。
“用我提醒你一下我的年紀嗎？你的技術也得讓身體產生適應對吧？我已經老了，身體已經適應不了新技術了。”
沒有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外鄉人帶著奇特的本事來到亞楠，這本來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了。
只不過藍恩那源自忍者的移動方式確實太過靈活，才讓亨利克感到奇特。
進入大門之后是一個挺大的石質露臺，露臺之下則是沉靜幽深的湖泊。
露臺上還有幾只怪物，有已經見過的‘核桃腦袋’，還有一個如同蜈蚣一般的修長怪物。
它的每一條節肢都像是人類的手臂，而最靠上面的幾對節肢，邊緣還閃爍著迷蒙的、星辰似的光芒。
亨利克示意藍恩不用管它們。因為他們兩個的目的地，跟露臺沒有關系。
從鐵柵欄門的側邊有一條小走廊，直接可以進入拜倫維斯的建筑內部。
這個建筑并不大，至少遠遠稱不上是一個學術機構。
藍恩覺得，這可能只是拜倫維斯建筑群中的一棟而已。
進入之后是實木的地板，凌亂散落在地上的書本、類似地球儀的儀器，還有已經許久無人打理的桌上燭臺。
看得出來，拜倫維斯的資源很富裕。
在很多書架的圍攏中有不少皮革沙發，看來當時的拜倫維斯學生們，甚至會在沙發上以學術沙龍的形式讀書、交流。
只不過到了今天，皮革沙發也已經破爛骯臟，書架上的書籍也被時間侵蝕。
一切都在衰頹，就跟亞楠這座城市一樣。
整棟建筑是以螺旋樓梯連接上下。
亨利克和藍恩走在一層時，驚訝的對視一眼。
因為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察覺到，在這棟建筑的二樓，居然有一個人類的腳步聲！
人類的腳步跟畸形的怪物當然不同。
隨即，兩人放輕了腳步。
亨利克扒著螺旋樓梯的扶手，歪頭向上看。
然后皺著眉頭向藍恩低聲說著。
“是尤里。一個圣歌團的成員。他怎么會出現在這兒？”
藍恩放開自己的獵魔人感官，他發現樓上的家伙步伐不亂，顯然還沒有發現有人進入了建筑的一層大廳。
“你認識他？”
“不認識，只是知道。聽說他沉醉于當初拜倫維斯的研究成果。但在這個夜里，就算是人類也不能完全信任。那個襲擊了尤瑟夫卡診所的人，也是圣歌團的成員。天知道在這個夜里，他們這些研究者都研究到了什么秘密。又把自己的精神給異化成了什么樣子。”
亨利克的擔心很正當，畢竟那個被他在診所里制服的女圣歌團成員，甚至還是尤瑟夫卡的孿生妹妹，兩人的關系也一直很好。
但是在這個夜里，她卻準備給自己的姐姐做上一些明顯不對勁的手術，還說這是為了拯救所有人。
很難說這種心理狀態，跟那些已經開始毛發增生的獸化獵人有什么差距。
“那就先制服他。”
藍恩皺著眉頭做出了決定。圣歌團是教會的上層架構之一，但是他連教會代理人都砍死了，還管你什么上層架構不上層架構的？
決定好之后，兩人開始安靜的走上螺旋樓梯。
那個圣歌團的尤里雖然在最后一刻發現了鬼鬼祟祟的入侵者，但是他已經離兩人太近了。
藍恩甚至能在他轉過身來的那一刻，清晰的看見他瞳孔的驟縮。
尤里的第一反應就是將雙手舉到頭頂，他的手里攥著什么東西。
他身邊的空氣開始扭曲出一個個漣漪。
但是，還不等這些空氣漣漪的中心開始發出光亮，藍恩的手就已經攥住了他的一只手腕。
然后用力往下掰，原本于頭頂上合在一起的雙手被強制分開。
空氣中的異樣氛圍還沒開始，就已經消散一空。
藍恩擒住了尤里的一只手腕，這下兩人的距離更近了。
藍恩確定，這個圣歌團出身的拜倫維斯崇拜者，此時雙眼內是正常的瞳孔，而不是獸化病人似的糊成一片。
但是他的表現卻也絕對稱不上正常。
那手腕的骨骼在藍恩的擒拿中‘嘎嘣’作響，可尤里本人還像什么都感覺不到一樣。
感覺不到痛苦，也感覺不到自己與獵魔人的力量差距。
他強硬的扭轉了自己的手腕，甚至主動將手腕掰斷！
“嘎嘣”一聲，藍恩只覺得手里握著的肢體變得軟趴趴。
緊接著，一抹異樣的白光正從尤里的袖口處朦朧的綻放出來。
大腦里的靈視讓藍恩一個激靈，想也不想的就側身，順道拽著亨利克讓開了一條通道。
下一秒——“唰！”
巨大的、形如魷魚觸手的肢體，從尤里的圣歌團制服袖口躥出來！
那觸手的總體積甚至大過他的整個人！
強而有力的肢體頃刻之間沖毀了袖口正前的所有東西。
書架被撞碎、沙發被撕毀這些東西在觸手的卷曲、壓榨下很快變成了一地碎屑。
讓人不禁發出猜測，這些觸手到底是什么東西身上的一部分？
“在宇宙的光輝下，變成渣滓吧！哈哈，哈.咔嚓！啊！”
在尤里發狂般的呢喃中，藍恩面無表情的把住了他的小臂，然后另一只手從腋窩的位置，直接扭斷了他的整根手臂！
瘋狂的呢喃被慘叫打斷。
那些橫沖直撞的觸手也一股腦的縮回了尤里的袖口。
如法炮制，藍恩又折斷了這家伙的另一只手。
但是他卻好像只在被打斷手的那一刻有所感覺，剩下的時間里，他對于自己的斷手全然無所謂。
這癥狀絕不能說是個‘正常人’.他也發狂了。
發狂的尤里讓藍恩心里有點冷。
當然，只是一個瘋子甚至沒辦法讓他皺一下眉頭。
讓他感覺到心里發寒的，是圣歌團成員發瘋背后代表的東西。
如果把時間停滯、意識控制的力量歸于一個古神，再把獸化詛咒歸于一個古神，那么僅是今晚，就已經有兩個古神在這座城市里使用自己的力量。
而現在，圣歌團的成員嘴里念叨著的‘宇宙的光輝’，還有他跟尤瑟夫卡妹妹發狂的癥狀，這會是另一個古神嗎？
亞楠這城市是怎么了？
古神都是扎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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