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魔人看著藍恩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愣了愣。
隨后像是猛地反應過來,甩了甩頭。
“媽的,見鬼了.你以后別對我笑!”
藍恩無所謂的歪歪頭,翻身下馬,朝著貝連加爾走過去。
“頭一回聽員工對老板提這種要求。”
“也行。那說說吧,老頭兒。工作完成的怎么樣?我不滿意就不發工資。”
藍恩調笑著滿臉煤灰的老獵魔人。
貝連加爾找了塊毛巾擦擦臉,歪頭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tui這種鋼材如你所說,鍛打的技巧并不復雜。我研究了差不多兩個星期就完事。”
“但還是那個問題,我需要魔法協助。”
“我估計這種鋼材所需要的魔力并不龐大,魔法也不復雜。但我就是個獵魔人,要是讓我解除詛咒我倒是有一手,解析咒語可就你懂吧?”
“懂。”藍恩理解的點點頭。“所以我把解析出來的咒語給伱帶來了。”
藍恩從甲胄的口袋里抽出一張羊皮紙,遞給貝連加爾。
老獵魔人狐疑的接過來。
“打鐵這種粗活兒也就算了,溯源咒語這種精細活兒也能在幾個星期內完事嗎媽呀!”
那咒語并不算長,以獵魔人普遍的業務水準來講也并不拗口。
所以貝連加爾看了一眼就記住了。
而隨著這句咒語被他記在腦子里,整張羊皮紙好像有什么條件被觸發了,猛地自燃起來。
眨眼的功夫,連灰燼都沒留下。
藍恩雙手抱胸站在一邊,壞笑著。
“怎么樣?這可是正兒八經艾瑞圖薩院長級術士的法力。”
實際上,在藍恩給瑪格麗塔透露過關于瓦雷利亞鋼重鑄的咒語之后,女術士用了不到半天就把這條咒語補全了。
瓦雷利亞鋼的制作秘密也在咒語被解析出來后,展現在兩人面前。
在這種鋼材的鑄造過程中,除了魔力和原料,還有作為關鍵的——含有魔力的血。
根據魔法史成績還不錯的瑪格麗塔女士的解析,這種技術的起源應該是原始的血祭儀式。
在原始血腥的基礎上被修飾改良之后,演化成了魔咒。
“很簡單,對吧?”
藍恩朝貝連加爾攤攤手,對方連連點頭,像是從中萌發了不少靈感。
“是很簡單,但如果沒有專業人士的協助光憑獵魔人,那咱們一輩子都溯源不出來這條魔咒。”
“確實如此,專家是解決大部分問題的良方.你還要多久能產出瓦雷利亞鋼?哪怕是試做品?”
年輕人詢問著復刻工程的進度。
貝連加爾摸著下巴,估摸出來一個時間。
“產出啊怎么著都得兩星期。”
“得了,我本來還想能拿到一把瓦雷利亞鋼劍耍耍呢。”
“那你就等著吧,第一把我肯定留給自己!”
獵魔人對武器、甲具的癡迷是不可避免的,這些以暴力和殺戮為生的人很難擁有安全感。
而也正是因此,他們很難不對身為性命保障的武器裝備著迷。即使是貝連加爾這種決心退役的獵魔人,如果有機會,也一定會給自己的房子里裝上武器、盔甲的展示架。
說到這里,藍恩臉上有些肉疼的從后腰拽出錢袋子,磨磨蹭蹭地遞給貝連加爾。
老獵魔人一點不客氣,在伸手拽著錢袋的時候,即使感覺到了藍恩的不舍,他還是堅決的把那個錢袋從年輕人的手里扯走。
“嘖嘖嘖”貝連加爾歪嘴笑著,以一種過來人的神情,一眼就看穿了藍恩的窘迫。
“缺錢了吧?賺大錢之后花的很爽吧?別那副表情,首次開了大單的獵魔人都這幅德行。”
“看你的臂甲,大師之作,肯定花了不少,真是舍得啊。獵魔人總覺得自己下一單能賺得更多,于是在花的時候豪爽得很。我跟你打賭,就你剛回來時那得意的表情,就算是沒長這張臉去維吉瑪的酒館里,陪酒女都能自動找上門!”
貝連加爾上下掂量著錢袋子,里面清脆的錢幣碰撞聲讓藍恩的心更疼了。
“難受吧?難受就對了!這是老前輩教你看淡人生!走,喝酒去,我請客。”
在喝酒時藍恩才知道,瑪格麗塔上次過來的時候,直接壓了一整年的租金,將旅館里的客房全部盤了下來。
這種奢豪程度不禁讓獵魔人們一齊咂舌。
“我要是你,我就立馬退休!”
貝連加爾如此說著,臉上像調色盤似的帶著三分羨慕三分嫉妒還有四份的恨。
反而作為情緒傾斜對象的藍恩倒是平靜得很。
“我也知道那會很輕松但我就是做不到啊!我能怎么辦?!”
“行吧,沒經歷過真正窮困潦倒的年輕人,就是不長腦子!不過你長得好.”
貝連加爾苦悶的一口喝干被子里的黑麥伏特加。
“就算是和瑪格麗塔吹了,維吉瑪里還有特莉絲呢。”
“嘿,別把人家說得跟什么兜底的東西似的。”
藍恩放下杯子,對貝連加爾抗議。
老獵魔人不置可否。
“是啊,她可不是什么‘兜底的東西’,那可是現在泰莫利亞炙手可熱的人物。但你要說她對你沒想法?哪個王家顧問會每個星期往這個鳥不拉屎的湖邊村落,不用傳送門跑一趟?”
“你說她每周過來一趟?找我?”
藍恩略微顯得愕然。
他一直帶著那枚用于通訊的錐形水晶,如果來到維吉瑪附近,特莉絲應該感覺得到才對。
唯一的解釋就是.瑪格麗塔把特莉絲從錐形水晶的‘通訊錄’里踢走了?
女術士之間的隱蔽沖突讓藍恩微微咋舌,他屬實是沒經驗,只是本能的覺得自己不該摻和這趟渾水,不然大事不妙。
算是種男人的求生本能吧。
“特莉絲過來會找你聊聊吧?最近有什么新聞嗎?”
藍恩趕緊把話題轉移到男人喝酒必聊的兩項——歷史及政治。
果然,貝連加爾的興趣一下就起來了。
但是受制于眼界與教育經歷,貝連加爾在一堆沒什么營養的見解之后,給藍恩留下印象的就只有一條。
“弗爾泰斯特的密探給他消息稱:辛特拉的雌獅——卡蘭瑟,有意將自己的外孫女,希瑞菈嫁給維登王子。以此加固在應對尼弗迦德時的同盟關系。”
雖然還只是意向,但在這種王國合作的意向之中,只要王國之間沒發生問題,當事人也沒有反駁的資格。
這個辛特拉的小公主八成要成為維登王子的妻子了。
藍恩是出于自己對外的宣稱,既‘辛特拉的藍恩’,才注意到這個消息。
而與此同時,他敏銳的嗅覺也捕捉到了一個潛藏信息——
尼弗迦德帝國的威勢在泰莫利亞還并不太被人所感知,但卻已經讓它的北境鄰國不安到如此程度了。
氣氛,有時候反映了一種趨勢。
這條聯姻的傳聞,讓藍恩嗅到了血液與鋼鐵的腥味。
他更希望這是個異鄉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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