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路上阻截
在艾德的眼里，藍恩跟艾麗婭的交集估計就是當初把走丟的小女孩找回來，然后教了她一些劍術。
所以北境公爵完全不明白，藍恩一開始摻和進這攤麻煩事兒里，其實都是為了他的小女兒。
艾德一行二十多人，全部配備雙馬用作長途奔行。
但即使有兩匹馬，人的耐力也遠比馬好，他們也不可能全天都維持在前進的過程中。
按理說，為了躲避敵人必然會派來的阻截，藍恩一行人應該盡量選道上無人的時間段趕路。
但道理是這么說，實際卻遠遠做不到。
古代的照明條件，就算在城市的夜晚都會讓人感覺兩眼一抹黑，更遑論這種野外道路了。
如果不想讓馬摔斷了蹄子，讓人摔斷了脖子，那還是在白天行路更實際一點。
“我們現在到哪了？”
在馬匹的顛簸之中，藍恩提速趕上艾德詢問。
他知道自己在去君臨時曾路過這里，但他不知道這個地方在領地劃分上屬于誰。
“我們已經到了王領的邊界，呼再往前二十公里左右，就會進入河間地。”
艾德一邊喘氣一邊回應，長時間的騎行也是個體力活兒。
現在按照維斯特洛奇異的季節劃分方法，已經算是入秋。
據觀測天象的學士們所言，他們在經過了長達數年的夏季之后，即將迎來一個恐怖的寒冬長夜。
而現在這個時節，正是漫長的盛夏與寒冬之間，渺小的過度。
但縱然只是入秋，夜晚也已經有了涼意。
馬匹的大鼻孔里往外噴著濕潤的熱氣，騎手們皮甲下的襯衣先是被汗水浸濕，然后又被從皮甲縫隙里鉆進去的夜風吹涼。
眼看著太陽的輪廓已經從國王大道兩邊的樹冠上沉下去，艾德下達了扎營的命令。
“喬里，現在扎營吧。光照已經快要徹底消失了。”
“是，呼哧我的大人。”
護衛隊長半長的黑發已經完全貼到臉上了，他下馬的時候兩條腿都有點打顫，雖然很快就恢復了，但還是能看出他的騎術在一行人里屬于有點差勁的那一批。
艾德選的這個路段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是專門為了避免入住旅店、與人碰面，減少風險而挑的。
據他所說，那個被綁走的提利昂·蘭尼斯特，就是在國王大道的旅館里跟他的妻子撞了面。
然后成為了整件事情爆發的導火索。
藍恩聽完之后，對他選擇半路扎營的意見深表同意。
“今晚需要巡邏警戒。”在艾德身邊，藍恩向他提醒。
“我還記得領地劃分的大概圖形，河間地與王領的交界處很狹小，沒有縱深。蘭尼斯特的軍力在這個交界處滲透得會很容易。而你一旦進入河間地，又能得到妻子老家城堡的庇護.”
言外之意，在這里碰到敵方攔截部隊的幾率很大。不僅是因為容易，還因為機會難得。
艾德認同的點點頭。
“喬里、海華、維爾.你們十個人在這里扎營，剩下的騎術比他們好，我們在國王大道上，向前向后偵查五公里。”
艾德挑的這幾個人是下馬之后腿還打擺子的。
被留下扎營的人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于是開始拆卸大車上的篷布、雜物，準備在道路兩邊的樹林里開辟出一片小營地。
喬里在搬運大車上的一個箱子時皺了皺眉頭：“有點沉啊.大人怎么會在長途騎行里帶這種東西？”
多想無果，喬里本身也很累了。于是把箱子放到將要扎營的空地上之后，便不再多管。
向后的道路因為已經路過一次，危險性較小，因此只派了五個人過去。
而艾德跟藍恩則帶著另外五個護衛隊成員，向前邊巡邏。
每個人都拿著火把，巡邏的速度比趕路舒緩得多，也算是一次小休息。
顫抖的火光舞動出了張牙舞爪的陰影，夜風吹過樹林的聲音和鳥獸的聲音混在一起，孤寂而幽深。
身后的五個士兵都已經很累了，但藍恩依舊在跟艾德交流著。
年輕人是因為異于常人的體質，騎行消耗的體力對他來講很容易承擔。
而艾德·史塔克這個北境大漢，則是因為他的責任心和榮譽感強撐著這具疲憊的身體。
他的歲數放在如今的時代，本已經不算年輕了。
“蘭尼斯特如果要以小股部隊的形式攔截你，必然會派出強力的騎士，伱覺得會是誰？”
藍恩的聲音在夜風里顯得很輕。
他銀白色的頭發在火把的映襯下反射出了柔和的銀光，這一層柔光讓他俊俏的不像是人類。
艾德難掩疲憊的回應：“格雷果·克里岡。必然是他了。”
在這個名字出口的瞬間，藍恩輕輕向后瞥了那五個士兵一眼。
雖然他們沒有做出多么顯眼的表現，但是藍恩依舊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們座下的馬蹄亂了一陣。
“你也發現了。”艾德苦笑一下。“再沒有一個蘭尼斯特的騎士能在他們的敵人之中掀起如此巨大的恐懼了。”
身后的五個士兵略顯羞愧的低下頭。
藍恩知道，這不是他們的錯。在古代戰場上，任是誰看到魔山那副體格，還有他身上的裝備都會感覺像是見了鬼。
那一副普通士兵連拿都拿不動的鎧甲披上身，估計站在那讓人拿長槍捅都捅不穿。
常人勉強能抬起來的大劍，他能單手拿著在戰場上揮舞對敵。
他的弟弟桑鐸·克里岡，藍恩在交手時感覺到對方的單純力量差不多已經有他的八成。
而格雷果·克里岡應該就能在單一力量上跟他不相上下了。
格雷果·克里岡如果再配上一匹著甲的戰馬，那么他的自重和沖擊力甚至能直接對標沖鋒的野牛！
艾德也接受了手下的恐懼，克里岡家族在體格上的異于常人早已經聞名七國，這沒什么不好承認的。
一行人繼續以勻速向著道路前方巡邏，五公里的警戒范圍很快就在馬蹄下走完。
但就在艾德準備調轉馬頭，返回營地的時候，在他身后的藍恩卻動了動耳朵。皺著眉向側前方的樹林里張望。
在哪里，樹林里絲毫沒有鳥獸的鳴叫。
“艾德，向營地跑，全速。”
藍恩維持著面不改色的神態，在艾德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低聲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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