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從脖子處流出,滲透入軍綠色的作訓服中。
滾燙的太陽仿佛就在眼前,整張臉都被照的發紅。
蔣安平背負雙手,虎目盯視眾人。
時間,在這一刻也變得無比緩慢。
蔣安平也在打量著自己的兵。
雖然這群新兵們還有些毛躁,但還真有幾個不錯的苗子。
李修算一個,另一個就是最壯實的陳山峰。
陳山峰人高馬大,此時站軍姿也是氣勢十足,一絲不茍。
“還有二十五分鐘。”
蔣安平看著表,說道。
剛剛又有幾人手沒有夾緊,有小動作,所以,軍姿時間又一次延長。
隨著時間的流逝,有個新兵實在忍受不住毒辣的陽光,率先腳步不穩摔倒在地。
蔣安平將他扶起,隨后把這些新兵帶到了陰涼地兒。
這個人,的確到極限了。
沒經過訓練的新兵,耐力還是不夠。只不過站個軍姿就撐不住了。
………
此時,訓練場上也不斷有老兵來教導新兵站起了軍姿。
幾個一同來的老兵,還互相較勁兒,比拼誰的新兵堅持的時間更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二班的幾個新兵不斷有人體力不支倒下。
不過,蔣安平這個時候,并沒有提加罰的事兒。
加罰,只針對動作的不規范的軍姿,實在撐不住,他也沒辦法。
當然,蔣安平也能看出來,有幾個兵并不是體力到達了極限,而是因為看見周圍有人倒地后,能夠休息,才故意倒下的。
這種事其實很常見,雖然是軍事化訓練,但就像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蔣安平也沒辦法叫醒想要偷懶的兵。
蔣安平也并沒有說什么。
第一周,先讓這群新兵蛋子滋潤一會兒。
等真熟悉了,再好好整!
二十五分鐘,蔣安平看著倒計時歸零,喊道:“時間到。”
“休息十分鐘。”
他們原本二十分鐘的軍姿,現在足足延長到了一個半小時。
場上堅持下來的,一共就四個兵。
一個是李修,一個是陳山峰,還有個咬牙撐下來的趙雷和另外一名新兵。
趙雷整個人直接停了下來,四仰八叉的蹲在了地上,捏了捏自己僵硬的腿腳,更是第一時間將自己腰間的腰帶松了一截。
另一個新兵也差不多,第一時間就跑到了樹蔭下,也不管地上臟不臟,一屁股坐了下去。
蔣安平皺了皺眉,道:“休息可以,有個兵的樣子!”
兩人也很聽話,也不敢怠慢,立即正襟危坐。
但場上,李修和陳山峰,仍然還在站著。
蔣安平露出一副感興趣的神色,倒沒有說什么。
這兩人想站,就讓他們站。
部隊,還是實力說話,想出風頭,只要不妨礙他人,出就是了,沒什么顧忌。
李修視角下,他‘站軍姿’后面的經驗住正緩慢提升著。
于此同時,李修的動作,也越來越標準。
甚至,李修自己都感覺,自己下盤都穩健了許多。
雖然腰脊微微有些酸痛,但還能撐得住。
而且,他如今站軍姿,雖然沒有內卷值提升,但李修堅信,只要卷過這個陳山峰,絕對能收獲卷王值。
一旁,陳山峰也在咬牙堅持著。
他佩服李修文化課成績,但是他也有一技之長。
他的耐力很強!
對于他來說,他也想在部隊里出頭,想脫穎而出。
李修如此優秀,他也不想拉下。
因此,陳山峰也咬牙堅持著。
蔣安平看著兩人,提醒道:“確定不休息?”
“如果現在停下,你們還有五分鐘的調整時間。”
“否則,下一次訓練,你們就沒有休息的機會了。”
陳山峰沒說話,他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李修自然也不會示弱。
他體力都強化過一次了,還能慫?
況且,隨著‘站軍姿’技能熟練度的提升,李修的適應力也逐漸增加,體力消耗減少了許多。
幾個還在陰涼處休息的新兵,看著兩人這么賣力,也忍不住議論起來。
“他們的體力太強了!”
“我光是站就快撐不住了,他們居然還不休息。”
“那個北大仔,學習好也就罷了,體力還這么強?”
“你不知道,他來的時候,四公里就是全程全速跑著來的。”
“…”
幾個坐在綠茵邊兒上的新兵,都議論紛紛。
也有兩個沒多少掙扎就累倒在地的新兵,臉色有些復雜。
要他們硬挺,他們也能做到,甚至還能撐一會兒。
死撐的話,也未必不能撐到最后。
但這才正式訓練第一天,昨天打了牌,晚上還熬了夜,今天早晨的時候還起了個大早,意志略微有些散漫,精神也還沒進入狀態,想著別人停了,自己也就停下罷。
只要心中有一絲退卻的念頭,在面對困難時都會放大無數倍。
但此時,看著李修和陳山峰仍然在堅持,他們心中也不免有些后悔。
自己還能努力一下,為什么放棄了?
終于,又過了三分鐘,陳山峰還是放棄了。
他還能撐。
但沒把握再繼續硬撐到下次訓練。
萬一再來一個一個半小時,他絕對要被累垮下。
不過,蔣安平還是夸獎道:“意志不錯,調整一下,兩分鐘后,我們繼續站!”
“是。”陳山峰連忙道。仍然不自覺的朝著李修方向瞟去。
見到他還在堅持站軍姿,內心升起了不服輸的念頭。
兩分鐘一過,蔣安平喊道:
“全體都有”
“立正!”
“這一次是六十分鐘。中間不能停,動作要標準。”
“撐不住也要撐。”
“就算你們倒了,爬起來也要給我繼續站。”
說著,蔣安平瞄了瞄仍然在站著的李修。
李修中間沒休息,中間一直在硬抗,看幾個新兵蛋子誰還好意思不長眼要休息。
…………
隨著時間的流逝。
一個小時,轉眼過去。
期間,蔣安平多次撥弄李修的手臂,但卻沒一次掰開過。
李修的手腕,就像是磁石一樣,死死的吸附在大腿上。
這一次,一班的新兵們倒是全都撐了下來。
但他們卻不敢有絲毫放松。
因為李修還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