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崩潰的小妖寨
靈值鋪攤位。
待蘇長生離開后，狐女獨自坐在石桌前，看著手中的書籍，久久不語。
白雪飄飄灑灑的落在了眉間，卻也不曾拂去。
一身妖氣籠罩的攤主也走了過來，看著狐女手中的書籍，挑了挑眉毛道：“怎么，又在推銷人類的玩意？說了多少次了，那只是一群尋覓人類信息的瘋子記錄下的污染物而已，不要相信那玩意！”
“要我說，這世上根本沒有人類，即使有也早已經毀滅了。”
狐女似乎習以為常，面對攤主的所說，并未在意，只是把桌子上的書籍和妖術卷軸重新拿起，淡淡道：“那些尋覓者，跨越了無盡的禁忌與鴻溝，只為追尋人類世界的真相。”
“他們每一位都站在生活之巔嘲笑死神的無能，而你我卻要站在生活邊緣試探生存的可能。一群連黑山妖寨也不敢踏出的弱者，又有何資格嘲笑他們？”
“火種終究會被點燃的！”
告別了狐女，蘇長生繼續在妖市上轉悠起來。
依舊沒有任何收獲。
對于妖術技藝的問題，他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過于簡單了。
想想也對，妖術為妖族立身之基，好的妖術技藝，易學又威力不錯的，豈會被販賣？
能對外交易的妖術技藝，或多或少都有缺陷，或是威力不足亦或者難以習練，有污染問題等等。
為此，蘇長生不得不改變思路，降低自己的要求。不求妖術完美契合自身，暫時能用就行。
臨近中午。
太陽終于露出了頭，雪也停了下來，妖市頓時更加熱鬧。
形形色色的妖怪，各式各樣的攤位，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數不勝數。
蘇長生停留在了一處小型攤位前，駐足觀看。碩大的身軀，近乎把攤位籠罩在了其妖軀陰影下。
攤主是位二級小妖，具體品種不明，應該是某種蟾蜍變異體，全身布滿了細密的瘤子。
雖然體型也不小，足足有八仙桌大，但面對體形更加龐大的蘇長生，明顯差了不止一籌。就連后者自然散發出的氣息、妖力等等，都近乎讓它窒息。
“大…大人…您想要什么？小妖…小妖可以為您介紹一下。”
蛤蟆妖顫顫巍巍，結結巴巴的說道。心中也一直嘀咕著‘要死了要死了，快要嚇死妖’的語句。
“這些是什么？”
蘇長生指了指攤位上大大小小的木制罐子問道。
他從中隱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這味道竟讓他緊繃的精神略微松弛了一些，精神力略有恢復不說，身體的各個部位，都有了一種久違的輕松感。
只是聞一聞味道，就有如此功效，罐子里到底是什么？
蛤蟆妖聞言，微微松了口氣，知道眼前這頭強大的半妖不是來找麻煩后，便迫不及待的介紹了起來：
“這位蛇爺，罐子里裝的是我們蛤蟆族的特產：蛤蟆油。具有明目清心，放松心神，緩解疲勞等等功效，您要來點不？”
蛤蟆油？
蘇長生看著罐子里雪白的油狀物質，越發好奇，問道：“竟還有這么神奇的東西，怎么用？”
“當然，我蛤蟆一族出品，必屬精品。我給蛇爺您示范一下，您瞧好嘞…”
言罷，蛤蟆便熟練的從屁股底下抽出了一張巴掌大小的柔韌枯葉，隨后小心翼翼的從罐子里取出一點蛤蟆油抹在了枯葉上，再這么微微一卷，便形成了一根小圓筒。
蘇長生：“…”
他越看越熟悉，這特么不就是旱煙嗎？而且還是蛤蟆牌的！
“你是不是準備把它點燃，然后再吸上兩口？”
蘇長生滿頭黑線，忍不住問道。
蛤蟆妖聞言露出了一副詫異的神色，微微一愣后才道：“原來蛇爺竟然知道，看來也是蛤友，同道中妖啊。小妖還以為主寨這邊沒有蛤友呢！”
“蛇爺要不要來上一根？”
蛤蟆從嘴里吐出一點火星子，點燃了爪子上的蛤蟆油，美美的吸了口問道。
蛤友？
煙友！
蘇長生心中越發古怪，不過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蛤蟆妖吸一根的請求，繼續道：“你不是黑山妖寨這邊的妖民？從哪過來的？”
妖寨居民因為受到大妖庇護，身上會沾染了相應大妖的氣息。
所以辨認此妖是否是同一個妖寨內的妖民，看看它身上有沒有沾染上此地大妖氣息就可以了。
在黑山妖寨中，一共有三位大妖庇護于此，所有妖民身上都會沾染上三種大妖的氣息，比較駁雜。
而眼前的蛤蟆妖，只有一種，明顯是長期受一位大妖庇護所致。
“蛇爺眼力著實厲害。小的一家子是近日里才從左寨搬遷過來的，初來乍到為了養家糊口，這才不得已來妖市賣些蛤蟆油…”
蛤蟆妖唉聲嘆氣的解釋著。
黑山妖寨有兩座附屬妖寨，分列左右。這兩座附屬妖寨的名字，也就分別命名為左寨和右寨。
左寨靠近水源，多生活著一些水屬妖類。右寨深入無盡荒野，多生活著一些草原妖類。而黑山妖寨是主寨，妖類比較雜，各式各樣的妖怪，統統都有。
“大雪封山之下，天寒地凍，左右兩寨已經四個月無法與黑山妖寨通行了，你是怎么過來啊？”
“還有，左寨那邊最近如何？”
蘇長生好奇的問道。
蛤妖聞言，猶豫了一下，最后左右看了看，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事啊，您還真問對妖了。不過我就和您說說，您可千萬別往外透露啊…”
原來，事情竟是這般的。
大雪封山之下，黑山妖寨的妖民都過的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更遑論左右兩個附屬小妖寨的妖民，它們的日子更是艱苦。
隨著雪災持續，兩個小妖寨面臨的情況越發嚴峻，不斷有妖死亡，或是餓死，或是被下了黑手，或者絕望中沖入了荒野。
整個妖寨，大有分崩離析之兆。
“那是真的慘啊！簡直是不給我們絲毫活路了。我隔壁鄰居旁邊的王八妖的炮友的鄰居的孩子，就是被幾頭餓急眼的妖怪分食了。”
蛤蟆妖一邊說著，一邊啪嗒啪嗒的抽著煙，偶爾還裝模作樣的抹一抹眼角，似乎在表明它真的很悲傷。
嘮嘮叨叨的說了不少關于左寨悲慘的事情，在一根蛤蟆牌旱煙快抽完的時候，終于透露了一個令蘇長生都忍不住震驚的信息：
“左寨爆發了規模龐大的混亂，雖然被鎮壓下去了，但崩潰已經無法挽回。”
“我們都是逃難過來的！”
“類似于我這般的左寨妖怪，也只是第一批罷了，后面還會有更多！”
難民荒潮，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