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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你父?

夢想島中文    長生從獵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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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雁樓中,金碧輝煌。

  琵琶女手抱琵琶,嘈嘈切切地彈著靡靡之音。

  清流一黨,以宋野黃為首,依次坐開,面色嚴肅。

  而中京郡主,卻未坐在宴席上首,而是坐在左首第一的位置。

  左首第二,才是宋野黃。

  虛左以待,左雖尊貴,但卻是下首位置,中京郡主坐在此處,便是擺明了態度。

  今日,就是一場充滿恥辱性質的“投降宴”。

  對此時這一批首代清流而言,生命其實根本比不上他們的理想。

  他們寧可死,也不可能屈服,若不是宋野黃要他們都來,他們根本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此時,他們個個兒低首肅容,臉色鐵青,沉的仿似要滴下水來。

  那居中的最上首位置自是空給鶴家人的,按理說若是當今太皇太后來坐,也沒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太皇太后并未親至。

  來的,是鶴家家主鶴壽康。

  趙純心則坐在再下席,她是不爭位置的,否則必然能坐到更前面。

  而今日前來,她肥胖猙獰的面容帶著冷冽,而她心中則是幾乎存了死志。

  如今皇都滿城風雨,謠言遍起,說是問刀宮的機緣在東海。

  對這一點,她根本不信。

  問刀宮的功法就是那一位創的,怎么會在東海?

  可惜,她的話卻無法說,說了也沒人信。

  她說過,確實沒人信。

  但她自己信,所以她沒去東海。

  她知道,她的路就是守護李真。

  李真是那個男人的女兒,那個男人說來既是她的故人,也是她的恩師,更是一個翻云覆雨,神出鬼沒的幕后之人。

  在答應那個男人的時候,趙純心已經把自己和李真徹底綁定在一起了。

  而今日,她感覺一場大戰或許不可避免。

  清流和鶴黨都已經爭成什么樣子了。

  惠帝不過是想玩一手制衡,不過是想做一點實事,不過是暗中接見了宋野黃,可轉眼居然就被世家們給捅了,來了一出“妖獸驚帝”,然后死去。

  人皇鎮壓天下三十余年,迎來了空前的武道盛世。其去后,武道雖衰,但農田沃土卻已顯現,這正是個新皇可有一番作為的好時機。

  可惜,虎狼欲分天下民,哪容帝皇做正事?

  俠以武亂禁,力量強了,皇帝算個屁。

  惠帝不是人皇。而身為人皇之子,血脈中的驕傲讓他無法接受他自己竟然只是個傀儡,所以.他死的很草率。

  而清流鶴黨矛盾極深,說句血海深仇都不為過,清流怎么可能就這么屈服,這么認輸?

  所有人都這么覺得。

  無論是趙純心,還是清流,還是鶴家為首的那諸多世家。

  只不過,中京郡主提了這宴,并且親自帶著所有清流出席,鶴家為首的諸多世家自不會避開,而是亦紛紛到來,紛紛落座,彼此交頭接耳,談笑風生。

  一邊沉寂無言,一邊談笑四起,兩邊宛如水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鴻雁樓中,琵琶聲,笑聲,混雜一處,完全就是一派酒宴的模樣。

  可鴻雁樓外,那冰天雪地里卻是肅殺萬分,一個個武者手持利刃,在這樓周的雪地、松林、河畔停船、山地上快速巡查,劃出一道道凌厲軌跡,想要找到敵人。

  不一會兒功夫,在某幾個角落便響起了廝殺之聲。

  中京郡主不安排,不代表清流不安排。

  就算清流真不安排,也有死忠于他們的武者、與鶴黨有仇的武者會來到此間。

  樓中是宴席,

  樓中的人穩如高山,笑面相迎。

  樓外是戰場,

  樓外的人身懷兇器,生死相搏。

  大雪中,鶴黨的武者見到了清流的武者,雙方連話都不說了,直接開打。

  打斗之聲,初始還能被風雪掩埋,可高品次武者出手,聲勢何其巨大?

  不一會兒功夫,便是山里,河心,林中都傳來宛如打雷的轟鳴。

  轟鳴起,又息。

  聲響傳至鴻雁樓。

  樓中有清流猛然抓起酒壺,倒了一杯苦酒。

  而對面則有鶴黨之人大聲調笑:“好一聲白日驚雷,這是除歲爆竹啊,喜慶,喜慶,哈哈哈!”

  笑著,那人又舉起酒杯,與身側之人觥籌交錯,互祝新年。

  鶴黨勢大,清流勢微,今日宴席便是以卵擊石。

  這群鶴家為首的世家從來不曾相信這是一場“投降宴”,而更覺得這是一場“決戰”,一場中京郡主以自己和所有清流高層為誘餌的決戰。

  清流們平時滑的很,他們怎么抓都抓不到,雙方平日在朝堂上笑呵呵,可在暗地里卻是早不知道相互廝殺了多少次。

  可今天,這些滑不溜秋的地老鼠全部都聚到一起了。

  鶴黨不想錯過。

  這片土地上最后的阻礙便要被踢去,今后這豁達的大周便任由世家分割,鶴黨如何不得意?

  遠處,

  風雪彌天,轟隆之聲各處響著。

  一排排閃爍寒光的鐵甲之士在世家所屬將軍的帶領下,正在大雪的密林里匆匆而行,名為保護鴻雁樓的諸位大人,可實則卻是要行軟禁清流之舉。

  “大人,一萬鶴翼軍已經全部聚集于此。”

  一名黑甲將軍舉手對著身側華服男子行禮。

  黑甲將軍乃是這鶴翼軍統帥,也就是他才能統帥這一萬鶴翼軍,一萬完全有六品組成的軍隊。

  至于當初的三萬瀚州鐵騎,早就被世家們搞散了,殺的殺,外調的外調。

  這一萬軍隊,則是世家們重新湊資源給弄出的六品強兵。

  而如鶴翼軍這樣的軍隊,一共有兩支。

  今日,世家們專門調來一支,就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華服男子,則是某個世家高層,他在這兒,身份乃是督軍。

  督軍隨意點了點頭。

  黑甲將軍道:“若是清流反抗,該當如何?”

  督軍道:“反抗?那就是謀反了,直接殺了就是,然后還能抄家滅門。”

  黑甲將軍遲疑道:“若對方是中京郡主,那又該如何?”

  中京郡主,其地位名聲之煊赫,沒人敢動。

  但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督軍道:“能抓則抓。

  不能抓.那就等她逃了之后,再派個與她有私仇的武者去追殺她。

  之后,我們再把那武者當眾殺掉。”

  “是,大人。”黑甲將軍道。

  旋即,他又道:“若是星王府也謀反了,不知是否也能去抄家?”

  督軍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也聽到那個傳聞了?想要去找《人皇武經》?”

  黑甲將軍連道不敢。

  督軍冷笑道:“這世間,最后見到人皇之人便是中京郡主,傳聞人皇將一生所得編纂成冊,交予中京郡主。

  可讓人奇怪的是,中京郡主并未在外人面前展露過《人皇武經》,也未曾利用《人皇武經》來壯大自身。”

  黑甲將軍道:“所以.其實《人皇武經》并不存在?”

  督軍道:“不!《人皇武經》肯定存在。只是中京郡主沒有使用而已。”

  黑甲將軍奇道:“為何不用呢?”

  督軍冷笑道:“那個蠢女人應該是害怕這本武經引發天下動蕩,所以直接藏了起來。”

  資源漸少,若是再冒出一個強大的派系,那新舊武者之間的爭鋒必不可少,便是沒有這些,一本《人皇武經》也足以讓天下人心動,到時候自是腥風血雨。

  黑甲將軍自是省得這些,感慨地搖搖頭,道:“中京郡主是個好人。”

  督軍不屑道:“好人活不長,而且都很蠢。”

  皇都。

  城防營某處。

  “大哥,清流們都去鴻雁樓了.我剛剛又看到鶴翼軍不在營地了。我們怎么辦啊?”一個粗莽大漢披甲,匆忙鉆入某個營帳,滿臉焦急。

  內里男人面色沉靜,正在磨劍,聞言道了聲:“宋老沒叫我們,郡主也沒叫,我們還能怎么辦?”

  那粗莽大漢道:“不行啊,郡主對我恩,我他娘的從軍就是因為我們那一村兒的人都受了郡主恩惠。

  當初我們兄弟來皇都,相送的父老鄉親都說要讓我們好好當郡主的兵呢。

  娘的,現在郡主就在鴻雁樓。

  鶴翼軍也去了。

  大哥,這不能忍吧?”

  磨劍男人還在沉默。

  那粗莽大漢道:“娘的,郡主這次肯定出事!出了事,你回去怎么面對家里父老?你要說一句,郡主在被圍攻,而你按兵不動嗎?”

  磨劍男人停下磨劍的動作,將劍舉起,晃了晃,道了句:“夠快了。”

  說罷,他起身一巴掌拍在粗莽大漢好腦勺,道:“誰說不去了?去傳我令,就說去東門例行值巡,然后.出城!”

  城防軍私自出城,這當頭兒的是要被殺頭的。

  但此時,這統帥卻渾然不管。

  只因他不可能看著清流死,不可能看著郡主死,更不可能看著鶴黨徹底的勢、再無制衡。

  他是農村的娃,自然知道鶴黨徹底得勢意味著什么。

  今日,他若是不拔劍,往后便會都活在恥辱和后悔之中。

  血性男兒,哪個忍得?

  這城防營的統領只是此時這皇都周邊林林種種的冰山一角罷了。

  這一日,傍晚未至,天有大雪。

  許多平日里在這種冷天都窩著的軍隊忽然就開拔了。

  許多武者,忽然就出動了。

  鴻雁樓,是一切的漩渦,一切的中心。

  而占地極大的萬宗學宮,卻是沒什么動作,凡人們的爭斗而已,與他們何干?

  此時的萬宗學宮其實也早有分域,其中囊括:中宗,南宗,方外,奇將。

  中宗,底子是原本投來的五行勢力,以及蓮教,還有諸多沒什么五品四品傳承的小勢力。

  南宗,就是問刀宮。

  方外,是佛道。

  奇將,包括傀儡師,鑄兵師,馴獸師,丹師等。

  如今,中宗最弱,因為能走的都走了。方外,奇將本就少。而南宗毫無疑問是最強的。

  只不過,學宮南宗沒什么人在乎這般的世俗之爭。要有人說,頂多便是笑著那位曾經的“問刀宮副宮主”為什么要卷入這等破事里去。

  趙純心的臉很冷。

  當鶴家家主鶴壽康走上臺時更冷。

  鶴壽康已經檢查了一圈了,對外面的戰果也頗為滿意,此時志得意滿地來到了鴻雁樓的首座。

  看著左首下側的中京郡主,以及宋野黃,鶴壽康看似客氣地笑道:“中京郡主,要不你來坐?”

  李真淡然道:“請家主入座。”

  鶴壽康笑了笑,一屁股坐下,往后仰倒,然后看著下方,嘖了嘖嘴,道:“啊呀,這坐高俯瞰的視角,還真是不錯啊。”

  大局已定,他心中也舒服,說話隨意起來。

  只是他疑惑地是,難不成中京郡主真的為了要保全自家,所以就直接不顧臉面的投降了?一點兒像樣的反抗都沒有。

  可就算是有,他也無所謂。

  鶴翼軍都已經到樓外了。而這樓里樓外,合計鶴黨高品次強者九百一十六,這樣的力量,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那,宴會就開始吧。”

  鶴壽康擺擺手。

  侍女們魚貫而入,將酒菜奉上。

  而這些侍女也早就是鶴黨安排的人,別說侍女了,就連鴻雁樓的老板也都是。

  鶴壽康倒了一杯酒,然后對李真舉起,忽地笑道:“中京郡主,菩薩心腸,鶴某一向是佩服的。

  只不過,星王已去,郡主獨守此間,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而我鶴家荒南王也恰如郡主無法修行,且妻子新去。

  今日年末,除歲在即,你我團聚一堂,乃是喜日。

  既是喜日,那不若喜上加喜,可好?”

  話音落下,所有動筷子的人都停下了。

  清流們臉上閃過怒火。

  而鶴黨們則似笑非笑。

  就在這時,一人拍桌而起,確實清流這邊的一名官員。

  那官員乃禮部尚書,此刻怒然道:“中京郡主,豈能嫁給你鶴家那荒唐無比的荒南王?

  誰不知道那荒南王仗著自己一副好皮囊,在北地風流無邊?

  鶴壽康,你這是要羞辱郡主嗎?”

  鶴壽康絲毫不理他,只是看著中京郡主,頗顯輕慢道:“郡主何意啊?”

  他其實還是期待清流們反抗的,那他就可以有借口殺個干凈,一了百了了。

  朝堂比江湖更甚,想要脫身?唯死而已。

  可若中京郡主真能接受這恥辱,變成了鶴家人,那也不是不行。

  “怎么樣?郡主?

  要不,老夫給你定了。

  明日,荒南王便來下聘禮。

  然后擇日成婚吧。”

  鶴壽康昂著下巴,微笑著肆意地打量著中京郡主的臉模樣,彷是居高臨下地俯瞰著自家女奴,又一言草草定下對方的婚姻大事。

  這已是極度的羞辱和傲慢。

  旁邊的世家高層們面帶笑意。

  趙純心猛然握刀。

  可她才一握刀,便看到周邊有至少十二個四品都握住了兵器。

  這十二個四品,可以說是鶴黨的底蘊了。

  而是哪十二個人,趙純心也都知道。

  這些無不是名滿皇都的強者,她便是在其中也無法排到前列。

  趙純心露出苦笑。

  宋野黃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后側頭看向此時的焦點————中京郡主。

  而就在這時,對面一人忽地對著宋野黃大喝道:“讓你倒酒了嗎?!不懂規矩!!”

  宋野黃看去,是個鶴家高層。

  清流們勃然大怒。

  宋野黃葉是愣了下,但他卻旋即把酒放下,輕嘆一聲,面顯凄然,然后看向李真。

  李真看著那得意洋洋的鶴壽康,輕笑著搖了搖頭。

  鶴壽康以為她拒絕,也不怒,只是笑道:“中京郡主,想清楚再回答啊。

  今天你都來這兒了,有些事你應該早有料想吧?

  你.你.”

  鶴壽康忽地停下,閉了閉眼,然后再睜開時,已滿是戲謔,然后他再也忍不住,嘴角一咧,大笑起來。

  笑罷,他拍了拍手。

  掌聲一響,無窮刀柄出鞘之聲亦是響起。

  鴻雁樓中,一道道寒刃懸浮半空,對準了清流那邊。

  血氣交織,充斥的堂中到處都是,可完全都是覆籠在清流那一邊,趙純心都覺得宛如山巒壓頂,只是這氣勢就壓得她極難動彈。

  黑暗里,九百一十六個高品次武者虎視眈眈。

  鶴壽康哈哈笑道:“郡主啊,老夫也不裝了,你還有什么底牌快掏出來吧?

  若是沒有,那今晚你也別回星王府了。

  隨老夫回鶴家住幾晚。

  等荒南王下完聘禮,就早些成婚入洞房好了,之后你就去荒南王府吧。”

  空氣頓時安靜下來。

  李真掃了掃周邊緊張而又憤怒的清流同僚,然后也露了出笑,又搖了搖頭道:“鶴家主,我搖頭,不是因為我要拒絕你。而是,因為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哦?”鶴壽康皺起眉,用好笑的表情看著李真。

  李真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李真能否改嫁,自當由我父決定。”

  “你父?”

  鶴壽康露出疑惑之色。

  而就在這時,一點紅芒在黃昏的風雪里亮起,隨后便炸開萬道璀璨紅光,天空中瞬間多了數百道紅綾,飛舞縈繞,無聲盤旋,如炎龍隨風雪急下,似萬劍驟雨簌簌入樓。

  一個須臾的功夫,那在鴻雁樓里對著清流那些刀便“當當”落地。

  一點點明顯是四品五品武者儲存的精血在各處秘地迅速枯萎。

  突如起來的情況,讓堂中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個世家高層猛然拍桌,還未有動作,他面前的筷子就化作了一把長槍直接彈起,射入了他眉心,將他帶著飛起,直挺挺地插入了他身后的木柱,將他掛在半空,雙腿猶然在晃著,雙目猶然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懼。

  不少鶴黨的人駭的紛紛起身,而他們面前的筷子、刀叉全然都化作了殺人利刃,鏗鏗鏗鏗地激射而至,將他們釘殺當場。

  誰動誰死。

  剩下的人也不敢動了。

  一個個睜大眼,看向李真。

  李真卻開始飲茶了。

  趙純心看向黑暗里一道身影,她認得那道身影,那是被稱為“中京刀皇”的四品強者,乃是原本玄金觀的一位強者,在萬宗學宮期間又得了不少機緣,從而踏入到了最接近三品的層次。

  這位中京刀皇在四品武者中,可謂是第一人。

  他幫鶴黨,也是為了讓家里人封個王做做。

  剛剛那許多紅綾飄入,死了不少四品,可這中京刀皇卻竟躲了過去,可見手段確實不凡。

  可此時,這位中京刀皇卻和其他人沒什么兩樣,直接被一道紅光吞沒,整個人在烈火中發出慘叫,緊接著便見一道黑光閃過,一把黑色長刀斬在這中京刀皇身上。

  中京刀皇便瞬間枯萎,死去。

  他至始至終甚至沒看到出手之人是誰。

鶴壽康之前還志得意滿的神色已然換成了震驚,難以置信,還有恐懼,甚至是瘋狂  他如輸紅了眼的賭徒看向李真,道:“郡主,老夫老夫還有鶴翼軍.”

  “軍”字才落,眾人便透過鴻雁樓的窗戶看到了外面。

  百丈的金身巨人忽然出現,而對面卻是個三十余丈的虛影。

  眾人都識得,這三十多丈的虛影乃是鶴翼軍所化的軍陣力量。

  可那百丈的金身巨人呢?

  那.那又是誰?

  李元揮手,陽氣凝聚成刀,刀破空間,坍圮的力量卷動此時蒼天大地的風雪,一并嗚嗚刮著,往這一刀的斬向掠去。

  紅刀白刃,白刃又化作騰騰濃霧。

  三十余丈的軍陣虛影,被這一刀摧枯拉朽地斬滅,然后那足足一萬的鶴翼軍,連同為首的黑甲將軍,還有那身穿華服的督軍紛紛燃燒起來,轉瞬就灰飛煙滅,全然歸無。

  鶴黨這邊的高手有些在外圍的,看到這一幕頓時駭然,紛紛準備退后。

  可才一退,卻見地面陡有蔓藤升起,纏住他們的腿,又穿過他們的身體,將他們按入了地下。

  這圈子的外圍,還有三個天魂小琞在埋伏。

  鴻雁樓中,鶴黨眾人親眼目睹了鶴翼軍的瞬間敗亡,一個個面如死灰。

  “你父.你父?你父!!你父???”

  鶴壽康完全無法接受這現實,他驚懼地看著李真,喘著氣,一聲急促一聲緩慢,一聲激動一聲絕望地重復著這兩個字。

  中京郡主的父親?

  中京郡主,就沒有過父親!

  從沒有人見過她父親,也沒有人知道她父親是誰!!

  怎么突然冒出來了。

  從哪兒冒出來的?

  這還是人嗎?

  這還是人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鶴壽康重重喘氣,驚駭且激動地看著李真。

  李真則忽地起身,站在這已遍地尸骸,風里血氣的大廳中間。

  忽地有一道寒光向她激射而來,顯然是個漏網之魚。

  可這寒光才到半空,便在半空轉折,直接插了回去,將一個青衣人心臟貫穿,直插在樓外的雪地里。

  那雪地上,有個少年在走來。

  少年抬手,黑光在半空飛旋盤繞,激射回他手中,成了一把刀。

  黑刀。

  少年走到那青衣人面前便是一刀。

  一刀之前,青衣人猶然面帶猙獰,因為他乃是四品,四品滴血留存,便可重生。

  一刀之后,青衣人卻已面露絕望,因為他已察覺.他的未來已被這一刀斬盡。

  最后留存于他心里的念頭是震驚,是疑惑,是大吼。

  開什么玩笑?

  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怪物?

  少年繼續往前走。

  他身后,便是那百丈金身的仙相。

  仙相正蹲在地上,雙手抓著鴻雁樓這個小玩具,歪著腦袋,巨大的瞳孔從側邊那小小的孔洞里盯著樓中螞蟻般的人兒。

  不時間,仙相周邊飄出紅綾,將樓里還藏著的鶴黨高手迅速卷出,就好像一只巨大的食蟻獸忽地吐了吐舌頭,卷出了一只只小螞蟻。

  空中。

  “饒命,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投奔清流,我投奔”

  “我錯了,前輩饒命!”

  “前輩,前輩,啊!!!”

  那些五品六品的高手此刻一個個如被嚇破了膽的凡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瘋狂求饒。

  只是,紅綾無情地吞噬了他們,輕輕一裹,就將他們在人間的痕跡抹去,尸骨無存。

  少年獨自走來,緩緩登樓。

  一路走,一路殺,全方位的殺。

  仙相,恐怖域力與枯火構成的紅綾,斬去壽元之刀,以及他自身那已對天下一切力量洞悉入毫的強大。

  他從南地而來,藏于幕后,而今走出,看這玩具城堡般的繁華皇都,看那螻蟻權貴的頂端力量,緩緩搖了搖頭,只覺不過如此。

  他隨手斬殺又一個藏著的四品,來到了鴻雁樓正廳的門前。

  廳中,李真在念:“你們有罪,罪一禍蒼生,罪二殺惠帝。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李真請諸位赴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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