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等五品境界已經很久了。
此時,他微微閉目,發現自身感知已經從數里變成了十數里。
他繼續嘗試著運轉體內,那五縷源血纏繞的圓球狀祖箓。
圓球微旋,便形成了一種持續對抗地面束縛的力量,使得李元雙腳離地,飛空而起。
他靜靜懸浮在空中,閉目對著這無邊無際的大雪,深吸一口氣。
“能飛的感覺,真是不錯。”
“試試敏捷程度!”
他心念一動,祖箓圓球便精準地散發出力量,使得李元上下左右,各個角度回旋飛翔,好像身體之上裝滿了噴射器一般。
“難怪四品能形成域。
那域應該就是這祖箓圓球的力量擴大化了而已。
現在這力量只能作用在我自身,而四品后便當可以作用于更廣范圍了。”
李元在半空好奇地飄了一會兒。
人生第一次學會飛,他竟生出了一些童心,在滿天地找鳥兒,想試試和鳥兒飛在一起時摸摸鳥兒的頭,然后看看鳥兒的“表情”會如何。
可惜這大雪封山的天氣,便是人跡亦罕見,更何況飛鳥。
李元飛了會兒,感覺很爽。
“再試試速度。”
李元心念一動,祖箓圓球飛旋,在對抗地面束縛力之時,又向另一邊施加力量。
頓時,李元往前方激射而去。
李元慢慢加大力量。
這所謂的加大力量,便是使得五道源血都逐漸進入“飛速旋轉”的狀態。
嗖!!
一道虹光掠過。
李元竟是轉瞬掠過近百丈距離。
疾沖,返折,騰起 半空的風雪里一道人影來回拉出殘影。
許久,李元停下,面帶些微興奮。
“比在地面上快了不少。
果然,境界突破了就是比沒突破要強大。
在天上飛果然比在地上跑要快。
只不過,消耗也比在地上要大。”
“最后,再試試力量吧。”
“我記得便是融合了所有箓種,踏入五品之后,也各有偏重。
譬如神木殿的長青訣就擅長恢復,甚至是幫人療傷;
回柳功則擅長速度,以及自身的靈巧;
枯榮法似乎是側重于攻擊。
而我的霸刀,絕刀,妖刀,其實也各有偏重。
只是不知現在如何了。”
李元心念再動,將祖箓圓球直接按壓向心臟。
狂暴,混亂,無序,不可名狀,仿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雜音頓時充斥他腦海之中.
如果這也是一個性格,那絕對是比世上所有瘋子加起來都要瘋狂的性格。
于此狀態下,李元袖口一滑,迅速握住一把自己鑄造的六品頂級短刀。
他握著刀。
源血流動之間,也將力量賦予了這刀,而使得刀身呈現出一種古怪的黯淡之感。
“這是什么?”
李元落地,抬手一揮。
沒發生什么夸張的特效。
就好像初入江湖中人平平無奇地揮刀。
然而,當他將刀插入地面,地面就如豆腐塊般被輕松地劃開了。
他再找了巖石,巖石也輕松劃開了。
效果雖然不怎么樣,但李元在這幾下比劃里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力量特性————無視目標的特性、阻礙和防御,就這么直接斬斷。
放在游戲里,這有些貼近“混沌傷害”,或者說“真實傷害”。
“并不花里胡哨,但很實用,可惜在這普通的地方無法進行足夠的嘗試.”
李元一念挪開祖箓圓球,隨后一邊思索著自身狀態,一邊往唐年那邊走去。
很快便至了那山上小石屋前。
這一次,還沒等他敲門,門就自己開了。
一個虎背熊腰的少女走了出來,對李元恭敬行禮道:“見過先生。”
李元笑道:“這么客氣?”
虎熊少女甕聲道:“家師交代了,見您如見她,要足夠尊重。”
李元認出少女,這是唐玲,也是他義女的愛徒。
“我來求見唐門主。”
“您稍等,我去通報。”
李元在風雪里安靜等著。
王鶴然已經返回神木殿了,這位青衣樓門主還要繼續將神木殿的消息回傳給他。
不一會兒,門扉再度打開,三個傀儡從門內魚貫而出,走入風雪。
一個傀儡雙手擔當著個爛醉如泥的紅衣女子,另外一個傀儡手捧吃食,還有一個傀儡打著油紙傘。
如此作派,顯得那紅衣女子特有派頭。
紅衣女子媚眼如絲地瞥了一眼李元,喊道:“先生呀,風雪大,屋里坐呀。”
李元一聞就聞到了酒味兒、藥味兒。
“唐門主,還是走走吧。”
“好呀,隨先生喜歡,嘻嘻。”
三具傀儡頓時隨著李元走入風雪。
唐玲有些咋舌地看著這一幕,身為女子,她哪里察覺不到家師對這位的順從,她心底實在不知道那位先生是什么來頭。
但老師又嚴令禁止任何對這位的調查,只道是出云商會的某個高層,她只能揣著這神秘感。
待到去遠,李元才道:“年年,找個時間,把我之前運來的那些血晶髓材料搬過來吧,我入五品了。”
“好滴,義父你真了不起這么快就破五品了”
“你這傀儡術,到底怎么回事?”李元關切地問了句。
唐年妙目翻轉道:“天下四大奇技,傀儡,鑄兵,煉丹,馴獸。
我這一次吸收了唐家的傳承后,才知道我這一脈的傀儡秘術就叫魔心。”
李元皺眉道:“老唐不是已經做出魔心了么?”
唐年道:“哦,老唐啊,他不是搞研究的,他不知道。
他只是開了個頭。
真正的魔心,乃是魔幻變化之心,是假亦為真之心,夢幻魔異,故為魔心。”
紅衣少女說到這個就滿臉興奮又疲憊,一下子端坐起來,臀兒坐在身后巨傀儡交叉的雙肘之上,雙腿一晃一晃道:“義父,你知道嗎?當一個傀儡擁有了魔心,其實是可以學習的,只不過傀儡師要付出巨大的心血,和無數的時間去教導它學習.因為這其實是一個智商非常非常低下的孩子,一個只有傀儡師才能教導的孩子!
如果它學會了,那么,它或許能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怪物。一個能活幾千年的怪物!”
“怎么教傀儡學習?”
“嘗試,不停地嘗試,然后以炎刀在他血脈里不停地刻繪,不停地調整,只要不犯錯,年復一年,便可以成功!”
李元聞言有些無語,鑄兵術他是撿了個漏,可這傀儡術實在不是人學的東西,他道:“可是,年年你這么做,只是在成就一個傀儡,就算這個傀儡能活幾千年,與你何干?”
“可是它是我的傀儡呀!”
“可是那是它活幾千年,不是你!”
“那有什么關系,只要它能活幾千年,就足夠了。”
紅衣女子微微側貼在身后巨傀儡懷里,輕輕蹭著它的胸口,又以手附耳,好似在傾聽它的心跳,臉上露出病態的開心。
忽地,她抬眼看向李元,雙頰潮紅道:“義父,如果有一天你覺得自己大限將至了,不妨和我說,我會打磨一顆新的魔心送給你,然后你以你的心臟溫養。
等你死了,年年會取出來,然后將你做成傀儡,又教你學習,讓你再活幾千年,好不好?!”
李元:.
“你這是在盡孝嗎?”
“是呀,我對義父很孝順的,嘻嘻嘻.”
李元聽著實在有些心酸。
李元猶豫了下,道:“它不是老唐,老唐已經死了,你該為你自己活下去。”
唐年嬌哼了聲道:“義父才不懂呢。”
“怎么不聽話呢?”
“年年又不是孩子了,這又不是在鬧著玩。”
李元啞然,輕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紅衣女子的頭,又順手摸下去,從她腰間扯過大葫蘆,一挑塞子,正要喝。
唐年嚷道:“等等,有我口水,義父是要親嘴兒不?”
李元一頭黑線,無語道:“怎么說話呢?”
唐年一把搶過大葫蘆,嬌哼一聲道:“醉了!當爹的要對女兒包容點兒。還有呀,這里面的藥草可缺著呢,不給義父喝!”
李元想了想,道:“其實,鑄兵師也有秘法,其中五品曰靈器,四品曰靈陣,但靈陣是什么誰也不知道,現在出現的最厲害兵器也就是具備著域的功能。
然而,鑄兵師又各有傳承,譬如聞天、量地、噬命。
簡而言之,就是在兵器中填入天之陽氣,地之陰氣,人之壽元。
我想鑄兵師既然有這么多條路,你們傀儡師會否也有這些路呢?
你不必閉門造車,而該多看看,多找找,是否存在其他的秘術.爹也會幫你。”
紅衣女子沉默良久,道了聲:“謝謝。”
又道了聲:“不必了”
“為什么?”
“那些許是極好的,但我不喜歡,現在.就很好。”
“行行行,我給你找。你去幫我查一下這天下有哪些厲害的傀儡家族,我先記小本本上。”
唐年看著李元急躁的模樣,露出笑容,好似嫵媚妖艷的池子里開出了一朵清純的白蓮,她抬手抓著李元的手,道了聲:“謝謝義父.”
李元道:“要不出去走走?說不定遇到哪個青年才俊,便動心了呢?”
唐年道:“呸。”
李元道:“你若要自由,義父可以想辦法讓別人來接你的位置,你開開心心找真愛去吧.”
唐年道:“呸!而且義父從哪兒找人?用手銬?那些手銬造出來的忠誠都怪怪的,做事萬一一個激進,就會出大錯。”
父女倆又聊了會兒,唐年是油鹽不進,李元也只好暫時作罷,然后開始為鑄兵做些小小的調整和準備。
數日后.
一輛牛車賣力地拖著個巨大木箱子來到了某處深山入口。
送貨人目光呆滯,似乎并不存在多少自主意識,而在將貨送到指定地點后,送貨人便旋即御車離開。
林子后,唐年先走,然后等了會兒便看到李元出現。
木箱打開,一股熱風撲面而來,在寒冷的空氣里甚至沖出了一縷縷白氣。
然而,這巨大的箱子里幾乎是空空蕩蕩,只在角落里擺放了火爐,骨炭之類的鑄兵設備,以及在地面的棉花墊子上擺放了幾個零星的拳頭大小的紅黑色晶石。
傀儡進入箱里,搬出了鐵爐等物。
而李元躍入箱中,將幾個晶石取出。
這就是他鑄兵的材料————上品血晶髓。
這也是之前給姑雪見鑄兵用的材料。
要知道,正常五品鑄造靈器只會動用到“血金晶”,而無法用到“血晶髓”,原因就在于后者格外格外稀少,一整個“血金礦脈”里過上數十年乃至百年才可能生出一批這樣的東西。
血晶髓密度極大,是尋常血晶的兩倍,而尋常血晶又是鐵的十倍。
至于價格,血晶兌黃金那是徹底的無價,血晶髓對血晶也是無價,可若是硬要兌換,那便是一比三,換句話說.一百斤的血晶髓最便宜也等同于三千兩血金。
李元此時抓在手里的血晶髓一共有600斤,可是就那么一點兒也就30斤鐵那么大。
而這么大點血晶髓還是李元各種搜集才搞來的。
第一次是門主為了拉攏他特意賞賜了三百斤,第二次是他自己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搞到的。
這些東西都是存放在深山附近的秘密倉庫里,由秘兵與傀儡看守的。
至于為何不提前搬到黑市鬼域,大概是擔心這極熱的血晶髓會和陰冷的鬼域發生些不可知的反應,而導致意外。
東西既然全了,李元就立刻返回,回到黑市鬼域,選了塊空曠地能夠承受雷劈的地方,便閉目盤膝,開始調整狀態。
600斤血晶髓,足夠他鍛造兩件靈器了。
而閻娘子也默默守在李元身側,準備為他提供陰氣。
為了避免意外發生,兩人將女兒提前送去了唐年處。
一天過去.
李元感覺精氣神皆調整到了最佳狀態,他迅速開爐生火。
這些鑄兵的程序,他已經完全掌握了。
在行云流水的動作里,一切按部就班地行進著。
蒼白骨炭在鬼域里升騰起赤熊熊烈火,擾的這陰冷的空間都有些扭曲褶皺。
不過,不同于之前共師所在的極陰之地,這里的陰氣并不狂亂,因為所有陰氣都正凝聚在閻娘子以及其余三個惡鬼身上。
李元快速投入預先準備好的特殊金屬,他此時赤膊上身,肌肉爆凸,雙目炯炯有神,好似明亮的太陽,專注地盯著那正在快速凝聚的血晶髓。
眼見著形已快成,時機已至,他猛然從虛空里抓出鬼錘,同時彈射處一滴源血。
一聲清脆的聲響撕裂山谷的平靜。
青衣閻娘子翹腿坐在一邊,安靜地看著。
她時不時看看火爐,時不時又看看自家男人。
骨炭的火再大,也無法讓她肌膚變紅半分。
叮叮叮叮叮!
連珠疾風驟雨般地連續快速精準地夯砸聲里,李元依是全神貫注,目不轉睛,他好像一臺不知疲憊的鑄兵機器,整個人進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狀態。
忽地,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急促地大吼了聲:“閻姐!”
閻娘子小嘴早準備好了,此時輕飄飄地開始吹氣。
她的氣吹得又精準無比,力道又恰到好處,只是盯著那火焰上的靈胚吹動,卻不會吹到李元或是爐火.
而李元也開始灌輸壽元。
不出意外,血晶髓的承受極限還是五百年。
他也不矯情,一口氣灌入了五百年壽元,同時選擇了“暫不處理消耗壽元”。
一瞬間,少年青絲變華發,宛如銀白鬃毛在風里狂舞,額角皺紋頻生,原本有神的眼睛雖還是有神,只是卻呈現出了老態.
閻娘子小嘴驚愕地張圓,呆滯地看著李元。
要不是李元提前和她說過這事兒,又或者說她知道自家男人不會這么犯蠢,她這會真是拼了命都要把李元給攔下來,不讓他繼續鑄兵。
“呼,呼,呼”
閻娘子繼續吹著陰氣。
李元只感到一股極其復雜的混亂感正在刀胚中生出。
他全身開始冒汗,頭腦開始發熱。
而隨著此間五百年壽元瞬間消耗而產生的陰陽空缺,風雪彌補的天穹驟地匯聚來滾滾雷漿,地面下更有煞氣滾滾往這鬼域之地沖來。
只是,異常又產生了。
滾滾的地煞之氣到了鬼域,就好像水滴入了河流,直接就消失沒了,而沒有鉆入到兵器里。
倒是本在吹著氣的閻娘子好像被撓了癢癢,打了個噴嚏。
“阿嚏!”
一大口陰氣往李元的刀上沖去。
這口陰氣一沖,頓時間天上雷漿好似沒了目標,噼里啪啦地一頓亂砸,卻沒砸刀上。
李元:.
他現在也顧不得這種意外,猛力揮錘。
而閻娘子也使出力氣,開始快速地吹了起來。
又許久.
隨著淬火聲的傳來,一切終于平息。
李元迅速地按柄配鐔,一把刀刃發青,刀背卻詭黑的長刀出現了。
那刀刃處除了青色外,還有一抹一抹從刀背處延伸下來的黑線,好像是從墻頭流下凝成的血痂。
閻娘子湊過來,看著這把刀,擔心道:“剛剛有煞氣沖過來,我感到鼻子癢癢的,就打了個噴嚏,陰氣重了不少,會不會廢了呀?”
然后,她又盯著李元的白頭發,道:“還真變老了,我都看不出來。”
李元一念直接恢復了原樣,白發又化作青絲。
“信了吧?”
“相公好厲害啊.”閻娘子吃驚地瞪圓眼睛,然后又道,“這大秘密相公可不能再告訴別人了。”
李元點點頭,默默感受著自己與這把刀之間的“血脈相連”,旋即掃了一眼自身的信息。
數據已經從“26006138”變成了“2600???”。
李元:???
李元感到了一頭霧水。
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他繼續感應力量。
自己這把刀就只具備著一種力量————黑市鬼域詛咒之力。
簡而言之,這把刀啥用沒有,但如果你不小心被這把刀砍到了,就相當于觸發了一次黑市鬼域的殺人規律,然后必定會有某個惡鬼來對你進行一次攻擊.
可是呢.
觸發殺人規律的范圍必須要在鬼域本身的覆蓋領域之中,也就是說,只有在這云山道的黑市鬼域附近才有用。
不過好消息是,那些在外被這刀傷到的人,詛咒會保留著,對方一旦進入云山道黑市鬼域的附近區域,就會觸發殺人規律。
李元一頭黑線.
得,什么陰陽虧空,什么天雷地煞,都被自家婆娘給擋在外面了。
想來是煞氣不如這邊的陰氣厲害,來到這兒就被吸收了。
而自家娘子一口噴嚏,直接把陰陽虧空給填補了完全的陰氣,這讓天上的雷漿失去了目標。
至于壽元消耗的特性,應該也被自家婆娘的陰氣給遮蔽了。
畢竟,這世上有誰鑄刀會有一個“三鬼鬼域的老板娘”在旁幫你吹氣的?
閻娘子瞪大眼在旁,關切地問著:“咋樣?”
李元道:“多虧了娘子!這把刀很厲害!”
“真的嘛?”閻娘子開心起來,她身上的人味兒也重了許多,“那,那我們抓緊開始下一把靈器鍛造吧。
你不是還有一百五十斤血晶髓嘛,可以鑄一把短刀了。”
李元道:“不同環境會帶來不同風格的靈器,還有一把.我到外面去鑄,閻姐你在鬼域里看著就好。”
“那行吧”閻玉一看相公這樣兒,心里就有了些猜測。
李元休息片刻,將所有鑄兵之物都搬到了黑市鬼域外面,思考著如何鑄造第二樣靈器。
因為所有靈器都不具備“見風就長”、“放大縮小”、“自動調節”的特性,所以鑄造靈器要考慮“是否便于攜帶”、“是否合身”等特性.
若是不考慮這些,而打造了一件裝甲,那一旦觸發影血身形產生變化,那就崴了。
到時候會發生一種“衣服不讓你長大,你的肉被勒的死死的”尷尬情況.
所以,人們鑄造靈器一般都鑄造兵器盾牌或是一些掌上把玩之物。
在李元的計劃中,他是準備鑄一把長刀,一把短刀。
長刀顯眼,但威力強大些,而短刀則可以隨身攜帶。
他在前一把刀上投入了足足四百五十斤血晶髓,而在這把短刀上便決定把剩下的用上。
此時因為尚感疲憊,李元便休息了一天。
一天之后,他輕車熟路地將短刀鑄造成功。
這一次,天雷地煞,一個不缺,刀身呈現出黑背白刃。
而刀雖短,卻還是同樣承受了李元五百年壽元。
然而,其承受的天雷地煞,卻少了許多。
李元瞥了眼自身數據,發現已經變成了“260031638”。
他清晰記得姑殿主的數據是“416628483”,而青瀚城的數據是“931636948”。
這個數據,還行。
畢竟在姑殿主突破四品之前,數據只有“258823100”。
而且,他雖入了五品圓滿,但還沒有去鉆研五品的刀技呢。
等到刀技成功,他的力量又能提升一個層次。
此時,李元繼續體悟著這把刀里蘊藏的力量。
第一,天雷附體。
這與姑殿主的“天雷刺體”又有些不同。
“天雷刺體”是將姑殿主實力臨時提升,增加速度,力量等各種,并持續一段時間。
這其實是基于回柳功源血的某種強化。
而李元,則是用天雷刺激身體,使得自身力量暴增,臨時從“五品大圓滿”突破到“四品初期”,但速度、反應等卻未增強。
取而代之的是,他可以以雷電在刀身上構建出一道蘊藏源血力量的電弧。
一斬之下,雷弧遠逸,無視防御,威力很強。
但一刀之后,則需要過一段時間才可動用這一斬。
第二,地煞。
這和姑殿主的差不多,都是敵人落地后可以對對方產生消耗。
第三,定向飲血。
不同于姑殿主那把劍需要在對方身上造成傷口,然后無差別地吸收血液。
李元這把刀似乎秉持了源血中“無視防御和遮擋”的特性,只要在他周身十多丈范圍里,他可以直接吸血,強行吸血,讓對方的血不受控制地從體內流出來,但一次只能針對一個目標。
李元看著兩把刀。
長刀青刃,短刀白刃,
刃尖皆細,弧月呈輝,
一者妖異,一者璀璨。
李元想了想,覺得這一青一白和穿越前看過的某個電視里的一對兒蛇妖還挺搭。
他閉目,兩把刀便任由他操縱著懸浮在周邊。
而通過血脈,李元能感知到這種靈器其實是擁有著一定程度的“感知”的,但說不好聽點,這“感知”的程度就是個“不推不動”的癡呆兒。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給兩把刀起個名字,畢竟,這兩把刀可能要陪伴他很久了。
“閻姐,這把青色的刀,和你有淵源。
只要被它斬中的人,你就可以對它發動一次攻擊。”
“哦?好神奇啊.”
青衣閻娘子捧著這把刀左看右看,她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殺人規律還能這么觸發。
“這把刀若是斬殺許多人,那我的鬼域豈不是要多很多鬼仆?”
李元道:“只有在我們這鬼域附近,才能生效。”
“哦對不起呀。”閻娘子忽地明悟,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
李元笑道:“這也很強了,真的很強。
畢竟要在你這鬼域附近觸發規律,其實也并不容易。
現在的云山道還沒有奇獸園,極樂宮那樣的超大型鬼域吧?
我們就做這超大型鬼域,到時候范圍大了,這把刀也會變得越發厲害。
好了,起個名字吧。”
“相公起吧,畢竟是你的刀。”
“那這把黑背青刃的長刀叫青蛇,這把黑背白刃的短刀叫白蛇,可好?”
“好呀。”閻娘子撫掌稱贊,反正不管相公說什么,她都會說好。
李元給青蛇白蛇配了刀鞘,便將白蛇藏在腰間,青蛇背在身后。
之后,他便是要花費時間去參悟五品刀技了。
說起來五品技能其實已經很少了。
因為自古以來,突破五品的就沒多少,且大家都是以靈器拼殺為主。
但更強力量的驅動,必然能帶來全新的技能.
李元去將小琞接回來后,便開始坐在黑市鬼域中苦思冥想。
霸刀,絕刀,妖刀,對應著他的三種觀想法.
而這三種觀想法卻在弟子身上衍生出了箓種。
可這些箓種卻又全然歸于了他。
那被他取走了箓種后的弟子又會如何?
李元越想越是好奇,他必須要理清楚自己力量的模樣和邏輯,否則難以為繼。
略作思索,李元再一次回到了問刀宮附近。
因為踏入五品,他可以再更遠的、更安全的地方進行觀察。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問刀宮里,正有一些話語飄入他耳中,那是趙純心和一位蓮教教徒的。
“我便是那一晚之后,就恢復了正常,我感到心里無比寧靜。
過去,每次我畫出祖箓時,都會格外痛苦。但現在,我卻能輕松畫出了。”
緊接著,那位蓮教教徒又叫了許盛。
許盛情緒激動。
“蘭蘭在哪兒?!
蘭蘭呢?
蘭蘭被你們抓哪兒去了!”
“看來許教習還是和過去一樣瘋。”
“我沒有瘋,告訴我蘭蘭在哪兒,我愿意對你們致以最大忠心,我.”
“許蘭執行任務去了。
好了,我知道許教習沒有問題,你下去吧。”
再接著,則是楊騰。
楊騰倒是中規中矩,一陣兒交代后,便被放了回去。
而那位詢問的蓮教教徒則是快速離開了問刀宮。
李元略作思索,小心地用飛鳥跟了上去。
一陣彎彎繞繞后,那蓮教教徒停在了一片小墨山山谷之中。
飛鳥拔高,飛在高空,俯瞰著山谷中的景象。
群峰如點,但因為是李元的視線,所以其實能看的清清楚楚。
暮色里,一坨一坨詭異的黑壓壓的獸影安靜地匍匐在山谷中。
一眼看去,野獸足有四五百,而其中擁有著五品數據的奇獸只有六七個,剩下的全是六品。
此時,蓮教教徒拜服在一個山間亭子前,開始恭敬匯報剛剛的消息。
亭中之人默默聽著未曾發表言論,而待那教徒走后,這才和亭中另一人交談起來。
“那送飯弟子明顯是被人頂替了,老夫怎可能親自去殺他?”
“此事撲朔迷離.光教主真沒有做什么?”
“綠長老,你這樣正是中了敵人的奸計,你說我毒殺那弟子有什么好處?”
“還是靜等調查吧。”
“那可真是中了敵人奸計了。
算了算了,彭彌死了,你們總覺得我要做些什么。
可我其實什么都沒想做,要查便查吧。”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李元沒太靠近,以免被發現,他默默操縱飛鳥離去,在遠處觀察,而待到入夜時分,他則是悄悄飛臨了那峽谷附近的山頭。
此處距離那些奇獸尚有十數里,可這個范圍已經是李元全新的感應范圍。
在這個范圍里,他能察覺到一股股莫名的突破契機正從奇獸身上傳來。
而這契機,和他在趙純心、許盛、楊騰身上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換句話說,他的祖箓還能吸收箓種.
他數了數箓種,居然還有.六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