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上的漩渦,即將愈合。圣皇伸手,握住了從中射出的最后一束星光。
星云流轉,熠熠生輝,在圣皇掌中經過一番錘煉,如溫順的流水流淌至身下。
化作一尊星光寶座。
圣皇端坐,聲若雷霆,緩緩而言:“溟涬鴻濛,無極先天;陰陽分判,五行流轉;萬物所出,造于太一…”
字字句句皆是玄奧異常、晦澀難懂。
但在圣皇誦念之下,此方世界有幸聆聽的生靈,卻都隱隱生出若有所思之感。
剛剛被頭頂星光籠罩而產生的稍縱即逝的悟道之感,在圣皇一字一句的大道鴻音中,又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道法天地,掌之為仙;逍遙青冥,驅馳造化;萬劫不朽,氣孕八荒…”
即便資質平平、修為低下者,在圣皇之音中也是若有所悟。
周圍靈氣自發灌輸入體,赫然一副立地悟道之像。
而似孫二郎、歐尚天這些資質不凡者,更是眼眸明亮,甚至身邊吸引道道紫氣環繞。
殷上人撓了撓頭皮,他感覺自己體內的本我之道基,甚至要迫不及待的鉆出來一般。
“這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對,這分明是無私將自身領悟,不論親疏、傳與旁人。嘶…”
圣皇傳道,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
悟道之民也是聽的如癡如醉。
直到圣皇影像散去,他們依舊沉浸其中,無所察覺。
圣皇的授課,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需要用整個后半生去消化。
而此刻的圣皇,已經回到了圣皇座中。
六位弟子,依次而列。
“恭賀師尊悟道!”孫二郎躬身而道。
其余弟子皆是同樣。
“此乃為師之造化,亦是汝等之造化。”
“三年。”
“為師給你們三年時間領悟。三年后的今日…”
圣皇目光在下方的六位弟子身上掃過:“我圣朝大啟,將征伐萬仙盟,奪回玄黃界!”
六位弟子聞言身軀皆是一顫。
他們早就知道,這一戰必定會來臨。但卻沒有誰會預料到,這一天居然會來的如此之快!
不過在這個關頭,誰也不敢質疑偉大圣皇的決定。
紛紛低頭稱是。
“三年準備期間,有些手段可以提前施展了。”
圣皇的聲音,回蕩在眾人心中。
玄黃界,天權州。
孫路遠正在一場聚會中侃侃而談,卻忽的感應到了什么,很快就提前中止了自己的長篇大論。
并趁著眾人不在意的功夫,匆匆離開此處洞府。
“暗針計劃終于要實施了?我等這一天可是已經等了太久了。”孫路遠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強壓下心中的振奮與些許對未來的畏懼,隱匿了氣息,朝著約定地點趕去。
所謂的暗針計劃,就是針對萬仙盟的天玄鏡以及傳送法陣的破壞計劃。
萬仙盟執掌大半個玄黃界州域,依然能做到如臂指使,正是因為遍布各州的天玄鏡與傳法法陣的存在。
無論哪一州出了變故,來自各州甚至仙盟總部的支援都能迅速趕到。
所以想要對付萬仙盟,廢掉或者說干擾這種聯系,就成了重中之重。
“之前歐尚天那小子,說可以影響甚至毀掉各州的天玄分鏡,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什么方法。不過我各州的死士早已經準備好了。”孫路遠一邊疾行,一邊不斷思忖。
他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此番一旦動手、就徹底坐實了萬仙盟的叛徒身份。若是被發現,萬萬沒有幸免之理。
但孫路遠卻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除了此前那些促使他叛變的原因之外,更大的因素則是前不久孫路常的隕落。
當時被挑選中,前往玄黃界外的時候,孫路遠對于孫路常的生還,還有一絲期望。
直到留在地下血池的那團精血突然枯竭,孫路遠才心如死灰。
這些天,他看著萬仙盟依舊不時對外發布的離界虹光訊息,其中甚至還有已經隕落的孫路常出現的畫面。
心中的怒火愈發積聚。
孫路遠一直在等萬仙盟給自己個解釋。
哪怕只是隨意敷衍的安慰也行。
但很顯然,是他孫路遠想多了。各州的鎮守合道,以及那些所謂的仙盟重臣,也真的不過是可以隨便消耗的材料一樣。說舍棄也就舍棄了。
“萬仙盟…”至此孫路遠已經徹底斷絕了對萬仙盟抱有的期望。
完全倒向了圣朝大啟。
“別的不說,我近些年,從圣朝獲得的好處,可比一直賣命的萬仙盟多多了。”
孫路遠這么想著,便已經來到了約定好的接頭地點。
天權州聳立天地間的白霧壁障之旁。
前些年,因為玄黃大動蕩,這里的白霧壁障從中斷裂、轟然砸落地面。失去束縛的噬元白霧朝著四周肆意流淌蔓延,無情的將所有籠罩的生靈全都吞噬。
雖然后來大動蕩逐漸平復,白霧壁障也隨之復原。但是這片死地卻始終沒有恢復生機。
足以可見噬元白霧的可怖之處。
“誰能想到,圣朝居然有辦法能夠幾乎絕度這噬元白霧的影響呢。在這地方碰面,再安全不過!”
孫路遠掃視周圍,確保沒有人跟蹤之后,小心翼翼地取出普賢真舟。
飛身進入舟內,御使著鉆入白霧壁障之中。
用恒定的速度,不斷轉變方位,前行了一段時間后,果然看到了另外一艘普賢真舟正靜靜的停在白霧之中。
一道黑光自其上飛出,微微劃破白霧,來到孫路遠面前。
孫路遠接過,發現是一枚黑玉制成的儲物戒指。等抬頭再看時,之前那艘普賢真舟早已經消失無蹤。
“這么謹慎,竟然連露面都不肯。”
黑玉戒指內,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近千枚方方正正的、刻著玄奧字符的玉器。
孫路遠取出一枚,仔細把玩,同時閱讀著剛剛通過黑光傳達的玉器使用方法。
“只要將其帶入天玄分鏡亦或者傳送陣,施法引爆即可?”
“這么簡單?”孫路遠有些吃驚。
心中頓時生出想要先試一試的沖動。然而仔細研究一番,卻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已經設置了能發動的時間。只有三年之后,才能引爆。時間不到,甚至連其中核心陣法都沒有激活,只是尋常玉器…”
“難怪我一丁點的靈力波動都感應不到。”
孫路遠將玉器重新放回,神色陰沉:“就讓那些被萬仙盟視為螻蟻的修士,首先敲響它的喪鐘吧。”
就在圣朝各處,為了三年后的征伐計劃開始運轉起來的時候。
李凡也已經通過靈虛大陣,湮滅了四個小世界。
搜集到了足夠的、被他稱為萬物精華的物質。
純粹的能量集合體,散發著夢幻般的五彩粘稠光澤。給李凡的感覺,倒是跟金色源力精粹差不多。
“這陣法,你學會了嘛?”李凡視線遠眺,嘴上卻對無量鏡問道。
回爐重造數次的擬造人格孫路遙沉默了少許,終于回答道:“我差不多學會了,前輩。”
李凡滿意的點點頭,手指輕輕一點,一道光芒攝入孫路遙虛影之中:“那接下來,你就去這些地方繼續布陣吧。”
“只要悄悄布陣便是,無需發動。”
說著,李凡便將不久前,返回孫家時搜刮到的全部源力精粹、一起彈給了無量鏡。
孫路遙連忙將金光收藏,十分興奮的向李凡道謝。
而后便朝著目標小世界,化光而去。
如果是真正的孫路遙,孤身一人執行李凡的任務,還有可能會陽奉陰違。但他現在不過只是擬造人格罷了。
甚至連收到源力精粹的喜悅都是偽造出來的,自然不會違背李凡的命令。
“無量鏡靈布陣,效果比我還要更差。但毀滅一界,也是綽綽有余。畢竟我為他挑選的,都是沒有修仙者存在的孱弱小世界。”
“雖然此世應當不會再露面,但留些后手也是應有之舉。”
跟圣皇之間的關聯,已經被徹底斬斷。但李凡仍然隱隱感受到,發生在圣皇身上的巨大變化。
“是在星海中又有頓悟了?”
“明明分身原本的天資也就尋常,諸多機緣造化加身,竟然真的頗有了天命真主的味道…”李凡臉上閃過一絲諷刺的神情。
“只可惜,注定是徒勞無功!”
李凡分神化作一道細線,朝著光陽州地界飛遁。
他要將搜集到的用來護身的萬物精華,轉交到本尊手中。
不過小半天的功夫,李凡便已經找到了目標。
真是隱藏了身份,紅塵中修行的千尋道人。
分身悄無聲息的漂進附近的一位金丹修士體內,那人身軀頓了頓,隨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腳下一轉,來到了千尋道人面前。
“老人家,我們下盤棋如何?”
正在摳腳、毫無儀態的邋遢道人,頓時抬起了頭。
李凡成功從千尋道人身上拿到覲法玉牌之后,先是來到了光陽州的論道樓內,用了全部的家當租了一間小院。
而后用道丹之法,完全奪舍了附身修士的身軀。
李凡伸手,看了看自己這具全新的身體,眉頭微皺。
“跟暴漏在星海之中的玄仙舟環境相比,這奪舍之法在玄黃界,似乎沒有那么完美了。”
李凡活動了一番,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協調。
“奪舍趙閑,能夠瞞過斷仙樓。”
“但是奪舍這位…”
“符元盛,卻未必能躲過萬仙盟的檢查。還是要再錘煉一番。”
李凡操縱著符元盛身軀,在周圍布下一圈陣法。
而后則是闊步走入陣中。
“以身為器,以陣煉之”
李凡口中低吟,借助陣法的力量、將奪舍身體內的不和諧之處,慢慢打磨、消除。
此過程中,這一世圣皇修行的經歷、圣胎在玄仙舟的見聞,以及本尊閉關悟道的感悟,紛至沓來、齊齊涌上心間。
被李凡融會貫通。
手指連點,對剛剛布下的陣法進行著修改、完善。
身軀與神魂的異樣,也在這期間,慢慢完全消除。
“從今日起,我就是符元盛了!”李凡分神微微笑道。
為了驗證一番,李凡先是進入了光陽州的天玄分鏡中。
果然瞞過了天玄鏡的督查,成功以符元盛的身份,來到了他的天玄鏡空間。
“足足兩千貢獻度…”
“真是夠寒磣呢。”
李凡搖頭輕嘆,卻沒有做出什么改變。
只是照常休憩了一會,就離開了天玄鏡內。
走到光陽天城最為繁華的地段,啟動了覲法玉牌。
陡然爆發的光芒,霎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那是什么?”
“這個模樣的玉牌…嘶,該不是會那個吧!”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李凡手持之物,驚嘆與不可置信之聲接連傳來。
看熱鬧的修士將李凡圍了個水泄不通,李凡也是做出一副面色慘白、強行支撐的樣子。
隨著接引修士的前來,這混亂的場面才有了好轉。
“肅靜!”接引修士身上散發出的威勢,毫無疑問的表明了他化神期的實力。
圍觀眾人霎時靜若寒蟬,接引修士掂了掂手中玉牌,卻是沒有直接將李凡帶至仙盟總部。
而是竟然傳聲問道:“這枚覲法玉牌的品階不俗,可以請衍法玨推衍合道功法…你不過金丹修為,有些浪費了。”
“有沒有興趣,將此玉牌轉讓給我?當然,我也絕對不會虧待于你。依舊會贈與你一門合道功法,甚至從元嬰到化神晉升所需的資源,我都會一一為你準備好。”
“多謝前輩抬愛…”李凡拱了拱手,“但我沒有興趣轉讓玉牌。”
原本以為李凡會答應,接引修士聽到對方的回答后,面色一變:“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不是說,有合道功法就能修行至合道的。伱的背景我都已經查明,沒有家族支持,光憑你自己,我看恐怕修煉到元嬰都十分困難!”
“我可是為你好!”接引修士死死盯著李凡。
李凡有些詫異:“前輩是沒聽清么?那我再說一遍好了。”
“晚輩并沒有興趣轉讓覲法玉牌。”這句話卻不是傳音,而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朗聲說道。
圍觀修士頓時齊齊看向接引修士。
雖然沒有人敢當面議論,但是他們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接引修士城府也頗深,面色沒有絲毫變化:“既如此,就算了。我也是好心提醒你。金丹修士,持合道功法…不知道會引得多少心懷不軌之徒,鋌而走險。”
“是吧,符元盛!”也是當眾高聲道。
在接引修士的刻意控制下,聲音轟隆,隱隱傳遍了整座光陽天城。
城內霎時一片嘩然。
眾人的目光頃刻間全都聚集在李凡身上。
神色各異,但無一例外、全都隱藏著貪婪。
李凡面色徹底雪白,眼中很好的閃過一絲憤恨與畏懼,低頭道:“多謝前輩關心。”
接引修士冷哼一聲,這才打開了通往仙盟總部的通道。
兩人離開之后,被壓制安靜了的光陽仙城,頓時沸騰了起來。
金丹修士,合道功法。
這二者結合在一起,實在太有沖擊力,瞬息間就成了眾人熱議的話題。
有關符元盛的身世資料,也迅速被人挖了出來。
腦子動的快的,已經開始去派人向符家施壓了。
無權無勢,修為低微,就算得了寶物,又如何能保得住?
光陽天城,論道樓內。
一位白衣修士看著這一幕場景,不由微微嘆氣:“這位接引修士,當真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啊!”
對面的一位翩翩少年,也是點頭附和:“除非那符元盛,一直躲在天玄鏡中不出來、不顧身邊親朋好友死活,否則、我看他是保不住那合道功法的。”
少年語氣一頓、話鋒急轉:“不過是一門合道功法罷了,竟然如此生死相逼。而這,還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我們出來喝頓茶,就遇到了一起。可想而之,臺下還有多少類似之事。”
“仙盟腐朽,可見一斑!”
白衣修士沉默不語,許久之后,方才無奈搖頭嘆息。
“所以我說,加入我們圣朝,推翻仙盟腐朽統治,才是明智之舉。天明你也去過我們圣朝,這種強權逼迫之事,在圣朝根本不可能發生!”少年傳音,侃侃說道。
名叫天明的白衣修士不得不點頭認同:“天賜兄你說的不錯,那釣魚池中、被釣起寶物無數,全都歸那些大啟子民個人所有。根本不用擔心有人強搶…光論這一點,圣朝便已經勝過仙盟太多!”
商天賜笑了笑:“我看,天明兄已經下定決心了。”
白衣修士同樣以笑容回應。
“又成功勸說一個。這次當真是天賜我也。”商天賜心中暗道,同時腦海中閃過下一個名字。
“也不知其他幾位的進度如何。”
在萬仙盟毫無所覺的情況下,諸如這般的異變,正在各地不斷發生。
人心既失,被勸服、說動,也是遲早之事。
仙盟總部。
當以符元盛的身軀,再度來到仙盟總部的時候。
不出意料的,跟之前幾次一樣,李凡再度陷入了幻境之中。
幻境的主人,依舊是傳法天尊。
只是這一次所見的場景,跟先前皆不相同。
云霧繚繞的連綿仙山下,一位年過半百的男子,被無情攔住。
“仙家勝地,豈是你這種凡夫俗子能亂闖的?”
“奇怪,外圍不是布下了幻陣么?怎么還被這凡人闖了進來?”
一位身穿藍色道袍的修士,嘴里嘟囔著,一腳將中年男子踢開。
中年男子有些狼狽的在地上翻滾了幾圈,隨后竟然沒事人一樣的爬起身,笑臉說道:“這位仙師,能不能給個機會俺感覺…俺應該是能修行的。”
修士聞言嗤笑不已:“你這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了,還想著修行?修仙是要靠資質、要靠資源的,你這種…”
修士臉上滿是蔑視:“就算勉強能修行,我們天元宗也是不收!”
中年男子沒有放棄,甚至伸出了自己的臂膀,遞了過去:“仙師,不信你看看,俺的資質…”
修士眼中閃過一絲殺氣,體內靈氣涌動,正欲將這位不知好歹的東西轟殺。
卻聽得頭頂傳來一道親切的聲音:“你叫什么名字?”
“軒轅狗蛋…不對,軒轅拓、我叫軒轅拓。”中年傳法有些拘謹的說道。
“虛師叔!”修士神色一變,立馬將心中殺意收起,連忙對著來著行禮道。
同樣是中年人模樣,不過這位虛師叔卻比軒轅拓看上去精神太多。
他來到軒轅拓身邊,仔細打量。
更是伸手,渡出一道靈氣,在軒轅拓體內查看了一番。
片刻之后,虛師叔微微搖頭,有些遺憾的說道:“你雖然的確足夠修心,奈何年紀實在太大了。難以有所成就。”
“恐怕想要筑基,也是千難萬難…”
軒轅拓連忙說道:“仙師,俺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夠修行便是。俺耕了半輩子田,心中總是心神不定、覺得我不應該在地里過一生。”
虛師叔有些意外,沒想到眼前這位老農,竟然能說出這一番話來。
正有些猶豫,遠處山巔忽的傳來生生清脆的鐘聲。
身后的那位藍色道袍修士也是出聲提醒道:“師叔,掌門召開集會了。”
虛師叔回望山巔,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取出一本書,向軒轅拓遞了過去。
“你先回去,閱讀此經。若是能在一年內,修出靈氣,便可以再來尋我。”虛師叔說罷,便飄然飛遁離開。
把軒轅拓眼睛都看直了。
“小秦,不可為難他。”臨行之際,虛師叔還特別囑托道。
藍袍修士點頭稱是,看著軒轅拓,冷哼一聲:“真是傻人有傻福。”
“還不快走!等真修煉出靈力,再來吧!”
軒轅拓見狀,只得依依不舍的離開。
走了一會,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臉色大變,想要回首,卻發現之前偌大的仙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軒轅拓猛拍大腿,后悔莫急:“俺不識字叻!”
幻覺轟然破碎,李凡回答了現實之中。
回想著剛剛內容,神情古怪。
“你看到了什么?”一旁的接引修士問道。
李凡做出一副被震撼到的樣子,答道:“我見到天尊法天相地,在世間傳道…”
“哼。仙盟總部殘存了一絲天尊氣息,所以凡是第一次進來此處的修士,都會產生幻覺…”接引修士冷哼了一聲,隨后方才解釋道。
帶著李凡,一路前往護法堂總部。
路途中,李凡則是暗自思索。
“也不知這所見幻覺,究竟跟什么有關系?”
“這傳法也是有些奇特的癖好,竟然就將自己生平、擺在這里,任由自己的徒子徒孫觀看…”
“呵呵,沒想到堂堂傳法天尊,也有如此不堪的時候。”
李凡很難將那皮膚黝黑的老農,跟白發長須、面色悲苦的老人聯系在一起。
“若是當年這天元宗,收下傳法,說不定玄黃界的歷史走向就會有所不同了?”
“不過也未必。”
“傳法覺醒之后,不是這種小宗派能夠改變的。說起來,這天元宗,在大劫降臨之后,幾乎沒能堅持多久,就亡于內亂了。”
“倒是那虛師叔,長的跟護法堂首席虛淵獻,有些相似。應該是其先人?”
瞬息之間,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
等到了護法堂之外的青石長路上,李凡又收斂了思緒。
跟前世使用覲法玉牌的步驟完全一致,排隊等候了幾天之后,終于進入到了衍法玨空間之中。
看著“無精打采”的衍法玨,李凡裝作一副十分激動的樣子。
“怎么又來。”衍法玨嘴里嘟噥著,厭煩的神情不是偽裝。
畢竟正常的推衍功法,可以用擬造人格代勞。
這種覲法玉牌量身打造的功法推衍,就必須要她自己出手了。
“你有什么要求!”衍法玨將一張紙扔了過去。
快要到達對方身前的時候,卻被鎮守在此的“孫昂”給接住。
“且慢!”
孫昂的動作引起了其他兩位鎮守的注意。
“孫兄,可有不妥?”花月夜神情有些凝重。
孫昂搖了搖頭:“只是,忽的冥冥中,感覺有些不妥。還是再仔細檢查一番為好。”
畢竟是為了衍法玨的安危考慮,其他兩位鎮守互相對視了一眼,并沒有阻止。
對于孫昂的到來,符元盛顯得有些緊張。
“見過前輩…”
孫昂卻是根本沒有搭理,右手覆在了他的頭頂。
符元盛身軀當場僵住。
片刻之后,孫昂收回右手。
只是緊鎖的眉頭,卻并沒舒展下來。
“二位,勞煩你們再試一試。”
花月夜與張虛點點頭,分別上前仔細檢查了一番。
自然沒能查出什么。
“或許是孫兄多慮了?”花月夜說到。
孫昂似乎依舊沒有釋懷,不過既然查看無果,也沒有理由再阻攔。
只是在研發過程中,一直緊緊盯著符元盛。
在完成功法推衍后,符元盛面色如土,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里。
“是不是,在這里待久了的緣故?”沒有了外人,花月夜有些關心的問道。
孫昂,也就是李凡本尊,感應著已經到手的萬物精華。
為自己開脫道:“非也。心神不寧…”
“或許是家中血脈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