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種良田七千余頃…土著奴隸共五萬有余,下轄土著六萬。成年秦人共六千,大小銅礦共六處,大小鐵礦共一十二處,大小金銀礦三處,城池三座,雖然比較小,但是城墻城門都已經修繕完成,三座城池之間的道路已經鋪設完畢。
大港口一處,不過需要修繕,小的捕魚港口共六處,水車八架,耕牛共兩百三十頭,戰馬三百一十二匹,鎧甲共七十副,耕具…刀兵。
現金一共九十四斤,現銀兩萬一千斤…”荊正在統計徐福治下的所有財產數據。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徐福統轄的土地居然還算得上富碩。
徐福為了在此扎根是下了真功夫的,短短十年的時間,就開墾出來了七千多頃良田,各種礦藏都沒有放過,投入了開發之中。
還有現成的冶煉場所。
雖然徐福目前占據的地盤算不上太多,但是徐福治下已然成了氣候。
現成的文化制度,耕種技術,冶煉技術。
相比較于扶桑其余地區尚且以部落為形式存在的土著,徐福明顯是具有壓倒性優勢的。
扶桑本土土著尚未開化,農耕技術不夠先進,目前是處于半農耕半漁獵的部落生存制度。
大的部落有上萬人,小的幾百人,星星點點的散布在扶桑全境。
半農耕半漁獵,生產資料嚴重不足,落后的食物獲取方式不足以支撐他們形成文明,制度,文化。
徐福的到來是降維打擊。
不過很顯然,徐福是真的有定鼎萬世基業的想法的。
徐福并未盲目的進攻掠奪征服,而是在不斷開發的同時以秦人為主體來吸納融合扶桑土著。
徐福走的是穩扎穩打的路子,最起碼基礎建設和開發都是完成好的。
客觀的來說,這為大秦節省的時間不止是一星半點。
“不過眼下扶桑土著多以漁獵為生,居無定所,而且散布四周…”荊揉了揉眉心。
“按照徐福的預估,扶桑全境土著總數加起來估計不會超過百萬。”
“有點少啊…”荊搖了搖頭,這點人,修長城都不夠用。
“不過若是用這些扶桑土著,支撐起來一個軍所大營,應該是夠了。”
“不過眼下這些東西已經夠交差了…”
九十多斤的黃金,兩萬多斤的白銀,從成本角度上來看,已經抵得上這二十艘船的價值了。
“可以報喜了!”荊眉頭一挑!
爾后跪坐下來,開始在竹簡上書寫。
一份是公文,徐福的頭顱和公文會一塊經過驛站傳到始皇帝面前,用來昭告天下。
另一份則是單獨寫給趙泗的報喜文章。
這次徐福授首,雖然趙泗并未跟隨出海,但是趙泗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戰局的走向和徐福的行為跟趙泗說的一模一樣。
至于攻心之計,四面秦歌,很顯然也是出自趙泗的手筆。
甚至于荊孤身一人靠港上岸,獨自受降之時,仰仗的也是趙泗的名頭。
趙泗的名字,在這片海島之上是真的很有用。
趙泗的人緣很好,在童子群體中擁有最大的威信,在成年人群體中也有不錯的聲望和名聲,年紀輕輕就能夠參與事務決策。
正因為如此,荊才能夠如此順利。
提起來荊,或許認識的人不多,就算認識也得想想,可是一提起趙泗,所有人都知道說的是誰。
計劃的成功趙泗居功甚偉,成功的喜悅當然也要同兄一同分享。
而另一邊…
繼帝星飄搖,熒惑守心,異人贈璧以后。
三天時間,大秦已經滿城風雨。
今日,是始皇帝召開朝議,回應異象的日子。
趙泗起了個大早,架著車架和李斯同行。
“這才短短三天,現在別說關陰一帶,就連整個關中都已經滿城風雨,敵在內部啊…”趙泗在車架上和李斯并肩閑聊。
“倒也不能這么說…一開始肯定有人幕后推動,抑制不住,確實到了該發酵的時候,六國余孽的手還伸不到關中來。”李斯搖了搖頭。
“通常情況下遇到這種情況,只能召開朝議么?”
“倒也不是…譬如之前長城謠鬧了一陣子,陛下曾經派人作秦歌傳頌四方,不過效果并不是太好,長城謠和阿房歌鬧的算是比較大的,不過只是民間歌謠,風靡一時,不至于召集文武百官特開朝議,這次不一樣,帝星飄搖,熒惑守心,歷來都是大事。”李斯認真的說道。
“不管是各家各派,基本上都認為帝星飄搖熒惑守心是有大災禍發生,又恰好趕上了異人贈璧,有心人暗中作怪,不召開朝議回應,人心難以安定。”李斯開口回答道。
“這倒也是…這么說來,這件事會不會成為他人攻擊李相的把柄?”趙泗開口問道。
“哈?”李斯愣了一下。
“此乃天災,而非人禍…”李斯搖了搖頭又看向趙泗。
“你擔心有人借機以此攻訐于我?”
趙泗點了點頭。
“不必擔心,右相又不是我,況且以天象攻訐,多少有些牽強附會了。”李斯搖頭笑了笑顯得十分樂觀。
現在是秦朝,法家才是大秦的根源制度。
至于儒家,已經被李斯碾了一茬了。
現在可不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時代,也不講究天人感應。
否則天降異象,帝星飄搖,熒惑守心,按照天人感應的說法,李斯這丞相都得謝罪于天下了。
眼下雖然人心動蕩,輿論四散,但是不管是李斯還是趙泗都并不是十分擔心,主要還是因為他們兩個已經知道了始皇帝應對的方式。
而且不管是李斯還是趙泗,都十分贊同始皇帝的應對方式。
拋開神神鬼鬼的天命不談,這是最有效,也是粉碎謠言最簡單的方式。
始皇帝親自走過大秦的每一個角落,讓他們匍匐在地上欣賞欣賞始皇帝的英姿,甚至不需要多說什么,只需要讓他們看到,始皇帝年富力強,不光今年不會死,而且身體還很好,人心自然就會安定下來。
趙泗和李斯二人一邊談論,一邊行進,不消片刻,車架已至宮中。
二人結伴下車,徑直朝著大殿走去。
李斯和趙泗二人來的不早不晚,此刻大殿之內已經有了二三十人。
“這次大巡天下,巡視四方,剛好可以借此稽查各地遷移名單。”李斯站定以后繼續和趙泗探討遷貴令。
“最終名單還是得親自制定,貴族姻親遍布天下朝堂,若是貿然公布遷貴令,光是遷移名單,都不知道要扯皮多久…”趙泗攤了攤手,
“倘若采用秦吏于地方統計,說實話我也擔心…怕就怕遷貴令實施,該遷的一個沒動,不該遷的盡數遷走。”趙泗嘆了一口氣。
“而且不瞞李相,我履歷太淺,也沒有收納門客,更沒有信得過的人手,陛下不以我卑鄙,對我委以重任,李相若是有信得過的人員,可以推薦一二,這次大巡天下,我也打算在地方上挑選一些人手使用。”
李斯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趙泗迄今為止還被蒙在鼓里…
這是始皇帝和李斯之間心照不宣的小默契。
“你確實該有一些趁手的人員差遣使用。”李斯沉吟一下認真開口說道。
他倒不是勸說趙泗結黨營私。
實在是趙泗的政治勢力太清白了,簡直干凈的如同一張白紙。
眼下的趙泗全賴始皇帝的親近和青睞,全然沒有自己的基本盤,親力親為并非不可,可是倘若是奔著三公九卿去的,怎么可能做到事事親為?
“為官,不光要會做事,也要會用人。”
眼下李斯和趙泗因為共同的目標,倒還真算得上志同道合,二者性格也都不算怪異,眼下已經算得上熟絡。
“用人不好說,但我看人還是挺準的。”趙泗笑了一下。
李斯聞言輕笑一下,只當是一句玩笑話,并沒有放在心上。
俗話說得好,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
趙泗才多大?能看的準什么?
難不成他還能如同伯樂挑選千里馬一般,挑出來能夠經世治國的人才?
“我善識人也!”面對李斯的不以為然,趙泗認真的強調了一句。
“成成成…相馬者伯樂,相人者趙泗!”李斯擺了擺手,爾后目光看向高臺,示意趙泗站定。
二者閑談之時,文武百官已經盡數到場,不光百官,還有各家各派的大能。
趙高于一側走出…
原本尚在交頭接耳的群臣趕忙各自站定,收斂聲音。
“陛下至,噤聲,行禮!”
渾厚的嗓音落下,原本略顯嘈雜滿是竊竊私語的朝堂瞬間變得落針可聞。
爾后群臣紛紛整齊一致的躬身行禮。
始皇帝高大的身軀自側踱步而入,虎踞于案幾之前。
九旒之冕,散耀垂文,華組之纓,從風紛紜。
“諸卿起身!”
垂珠之下,始皇帝面無表情的看向躬身的諸臣,沉聲開口。
眾臣聞聲,各自起身!
通常這個時候,就要有一個臣子來負責提出今天的主題,做一個引導性發言,一般都是左相李斯負責這個任務。
當然,今天朝議的主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始皇帝環視群臣,目光沉凝。
“三日之前…”
始皇帝并沒有讓李斯代替自己發言。
“帝星飄搖,熒惑守心,江神贈璧。”
“如今,關陰,關中,乃至于關外,謠言四起。”
“諸庶皆言之”
“祖龍今年死!”
始皇帝嗤笑了一下…
始皇帝的笑并沒有有讓沉重的氣氛緩和下來,相反,朝堂上的氣氛更加嚴肅,也更加沉重。
和以往的云淡風輕鎮定自若不同,始皇帝在明確的表達他的不滿。
(還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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