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現場交給姜孝成和姜鎮東,許敬賢駕車前去跟金鐘仁和樸燦宇碰面。
地點在樸燦宇家中。
他家不在首爾。
而是位于議政府的一個小鄉村,從首爾開車過的話去也就一個來小時。
畢竟南韓這屁大點地方,就跟主角除外的南韓人一樣短小,南北都才五百多公里長,一天就能來回跑一趟。
樸燦宇家就和老師們上課的教室一樣難找,全靠電話遙控,許敬賢按照他手機里的指導才找到了他家院子。
樸燦宇就在門口等候,看見許敬賢的車停穩,也沒有上去開門,而是等他下車后才鞠躬打招呼:“許部長。”
怪不得會被上司開除。
社會容不下這樣的人。
“嗯。”許敬賢點點頭,上前順手攬住他的肩膀走進院子:“干得很棒。”
樸燦宇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檢察官,您來了!”金鐘仁從屋內走出來向許敬賢鞠躬行禮,在他身邊跟著個十四五歲的紅裙少女,臉色蒼白略顯浮腫,是典型的尿毒癥病狀。
她心怯又好奇的看著許敬賢,在她記憶中哥哥從沒帶過朋友回來,而且還是這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朋友。
許敬賢松開樸燦宇,走過去拍拍金鐘仁的肩膀,然后笑著揉了揉少女的腦袋說道:“你就是慧秀吧,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你可以叫我敬賢哥。”
這個女孩是能控制樸燦宇的關鍵。
通過這次的事他發現樸燦宇很有利用價值,所以改變了原本讓金鐘仁把他也滅口的想法,決定將其留下來。
讓他成為自己手里的刀,反正他都已經幫自己沾過血了,用著更順手。
“敬賢哥。”樸慧秀怯生生的喊道。
“真乖,我要獎勵伱。”許敬賢把手從她頭上拿下來,笑容溫和的宛如鄰家大哥哥:“你的病我幫你治,等你病好了我送你去國外留學,你想去哪個國家,想學什么都隨你的心意。”
樸燦宇聽見這話臉色微變,拳頭不由自主的捏緊了一下,原本他還幻想著殺了李爭先拿到夠給妹妹治病的錢后就和許敬賢兩不相欠,各行其道。
可現在看來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許敬賢明顯是還想繼續驅使他。
樸慧秀眼中閃過一抹希翼但卻沒說話,緊咬著泛白的嘴唇看向樸燦宇。
而樸燦宇又哪能忍心打破她此刻的憧憬呢,對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謝謝敬賢哥!”樸慧秀這才露出了雀躍的笑容,眼眶都已經微微泛紅。
樸燦宇在這一刻突然輕松了,只要妹妹能過得好,自己怎樣都無所謂。
“不客氣,你哥哥幫了我很多。”許敬賢哈哈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拿出錢包掏出一疊鈔票遞給她:“那現在去幫我買盒煙回來好不好?多余的算給你的報酬,看你自己想買什么。”
“嗯嗯嗯!”樸慧秀點點頭,然后對金鐘仁一鞠躬,踩著涼鞋跑出院子。
許敬賢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扭頭問了一句:“錢呢?”
“在我房間。”樸燦宇答道,隨后帶著許敬賢進了他的房間,三個大黑袋子被擺在地上,打開后全都是美鈔。
許敬賢都不僅呼吸一滯,三千萬現鈔放在眼前給人的沖擊是很強烈的。
他單手插兜上前,彎下腰用另一只手抓起一大把美鈔深深的吸了一口。
樸安龍半輩子才貪污七千萬美金。
自己半天就搞了三千萬。
看來在營收方面,還得是自己啊!
良久他才睜開眼睛,將錢放回袋子里看向金鐘仁說道:“放我車里去。”
“是。”金鐘仁也沒多問,更沒什么意見,上前提起兩個袋子就往外走。
樸燦宇去幫忙扛起了另一個袋子。
許敬賢這才慢悠悠的說道:“錢會從我的渠道洗干凈再給你們那份。”
他從來不是個吃獨食的人。
只不過他吃的比較多而已。
“多謝檢察官。”
對于金鐘仁來說,許敬賢就算是不給他分錢,他也得照樣幫其干臟活。
但許敬賢給他分,不管分多少。
都至少會讓他心里感到很舒服。
“檢察官,我不要錢,我想在首爾開一家炸雞店,你沒事交給我的時候我賣賣炸雞。”樸燦宇回過頭說道。
許敬賢眨巴眨巴眼睛,被這個樸實的愿望閃了一下腰,點點頭:“我給你在最好的地段找個鋪子,等到你開業那天,我來嘗嘗你的手藝如何。”
以后需要他幫忙殺人的時候,就叫來金鐘仁:告訴燦宇,我想吃雞了。
這暗號多吉利啊!
另一邊。
姜孝成把李爭先送回了李家。
“阿西吧!你還敢來!”
看見姜孝成,李大公子和李二公子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雖然他們不喜歡李爭先,但害死親弟弟的仇人就在眼前,要說一點都不憤怒也不可能。
幸好姜孝成早有準備,所以帶了不少警察一起來,兩名憤怒的富家少爺還沒靠近他,就已經被警察攔住了。
“夠了!”李文載聲音嘶啞的吼道。
李大公子和二公子才安分下來,但卻依舊是用仇恨的眼神怒視姜孝成。
姜孝成對此是有苦難言。
我說我也是受害者,你們信嗎?
李文載摸著李爭先蒼白的臉,痛苦的閉上眼睛,老淚從眼角滑落,然后看向姜孝成:“許敬賢呢,他沒親眼來看我的笑話嗎?一個人折騰得我宏太股價大跌,老年喪子,好本事。”
他恨姜孝成和許敬賢,但卻沒有被憤怒和仇恨沖昏頭腦,短期內還不能對他們進行報復,因為得先抓緊恢復自身元氣,之后才再提報仇也不遲。
當然,許敬賢和姜孝成也沒有能力趁機對他們趕盡殺絕,畢竟李家的底子還是很厚的,兩個檢察官搬不倒。
他們李家在首爾那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錢,養肥那么多人,不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候能幫他們渡過難關的嗎?
“許檢察官說他心善,最見不得這種生離死別的悲痛場面。”姜孝成面不改色的重復了一遍許敬賢的原話。
“哈!”李文載譏諷的笑了一聲。
然后只見姜孝成拿出了手機,沉聲說道:“所以他選擇通過電話嘚瑟。”
“……”李文載臉上的表情一僵。
“李會長,請。”姜孝成撥通許敬賢的電話,然后遞給李文載,并補充了一句:“他還說了,你不接的話他就通過喊話器嘚瑟,你總能聽到的。”
李家眾人聽見這話目呲欲裂,義憤填膺,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
“我還不至于電話都不敢接。”李文載面部抽搐,強行控制著表情,抓過手機放到了耳邊,但卻沒開口說話。
另一邊,許敬賢正在樸家的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坐著乘涼,拿著手機語氣沉痛的勸道:“李會長,節哀順變。”
葡萄架下面還掛了個秋千,只可惜空有秋千而無潘金蓮啊,不然就能欣賞倒掛金蓮,嘴剝葡萄皮的名場面。
“倒也不必了,許敬賢,我遲早會讓你也節哀。”李文載冷冷的說道。
“是嗎?如果你也能像我一樣,那真是泰褲辣!”許敬賢哈哈一笑,作為階段性勝利者氣勢不能慫:“你哪天給李三公子辦葬禮?我這個人最喜歡吃席了,放心,我隨喜錢,可惜貴公子沒結婚,不然我坐寡婦那桌。”
“幼稚,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會被人三言兩語就氣得失態嗎?”李文載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眼神越來越冷。
這老頭覺得自己心理素質好是吧?
許敬賢直接放大招:“明天你兒子的唾液對比結果就要出來了,我要讓他死后還身敗名裂,背負著罵名!”
說完他就直接掛了,然后扣電池。
不給他罵自己的機會。
這樣李文載會更氣。
“阿西吧去你媽的許敬賢!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一定!”剛剛還說著自己不會破防的李文載直接瞬間破防了,舉著手機激動的破口大罵。
“嘟嘟”
聽著手機傳出來的忙音,李文載才發現許敬賢已經掛了,自己罵什么都沒有用,畢竟對方又聽不到他的話。
一時間他是有火無處撒,憋屈得不行,氣得渾身直哆嗦,手腳顫抖,怒氣上涌,眼前一黑,當場暈了過去。
“爸!爸!”
“爸你怎么了!”
李家眾人連忙沖了上去,偌大的前院頓時亂成一團,人人關切李文載。
姜孝成都覺得許敬賢簡直是造孽。
可真他媽不是人啊!
自己女兒比他小不了兩歲,卻是那么單純,善良,真好,沒他那么壞。
不過他心里也松了口氣。
幸好自己現在被迫跟他是一伙了。
李爭先的死引起了一片熱議。
畢竟首先他是富二代,其次他是徐浩宇被害案的主要嫌疑人,最后他是被綁架撕票,這每個點都是熱點啊!
對于他的死,民眾都是歡呼雀躍。
“死得好!這就是老天有眼啊!”
“都是報應!坐牢太便宜他了!真希望多來幾個這樣的英雄,殺絕那些仗著身份背景藐視法律的有錢人!”
“徐檢察官在醫院躺著,而他則在太平間躺著,現在總算是公平了。”
李爭先的死造成的影響不止如此。
還給許多有錢人敲響警鐘,他們開始為自己和家人高價雇傭精銳保鏢。
大大提升了綁架行業從事者的工作難度,使得這一行逐漸沒落,按棒子的尿性,未來說不定有人去向聯合國對此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呢…
7月15號,周六。
李爭先的唾液化驗結果出來了,能確定徐浩宇衣服上的唾沫就是他的。
而現在李爭先已經死了。
這個案子也該結案了。
李文載雖然對李爭先感情很深,但理智還是有的,找了個當晚參與此事的小嘍啰自首,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死去的李爭先頭上,保住了李志象。
畢竟活人總比死人有用。
這樣一來李志象就對他更忠心了。
“敬賢吶,一會兒的簡報我要一起去嗎?”姜孝成語氣溫和的詢問道。
許敬賢很貼心的說道:“不了,上次發言會我看次長不太喜歡說話。”
那能一樣嗎?上次是因為我想要推卸責任,而這次我是想多搶點功勞。
“放心,這次我一定配合,別忘了我們可是并肩戰斗的戰友啊!”姜孝成能混到這地步,臉皮也是靈活的。
“還是不用了,我身為組長,一個人就夠了。”許敬賢拒絕后又安撫了一句:“放心,我會提起你的功勞。”
“部長,記者已經到齊了。”趙大海走進來對兩人微微鞠了一躬匯報道。
許敬賢拿起簡報從容走出辦公室。
姜孝成跟了上去,他也想聽聽。
“咔嚓!”“咔嚓!”“咔嚓!”
許敬賢推門走進簡報會場,一如既往的接受閃光燈的洗禮,都習慣了。
走上講臺后熟練的自我介紹,然后說起了案情:“國搜科從徐浩宇檢察官的外套上化驗出陌生人的唾液…”
“經過對參與者的審訊,李爭先殺害徐檢察官是因一起強尖殺人案…”
“嫌疑人李爭先已經在一起綁架案當中死亡,簡報完畢,謝謝大家。”
話音落下,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啪啪啪啪啪!”
現場響起了久久不絕的掌聲。
“許檢察官,特檢組短短幾天內就偵破此轟動全國的大案,對此你有什么想說的?”前排的嫂子大聲問道。
許敬賢微微一笑,掃了側門偷聽的姜孝成一眼,平靜的說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而是特檢組和警署等一眾參與此案者共同的功勞…”
巴拉巴拉一堆場面話后,許敬賢再次鞠躬:“謝謝大家,我還有工作。”
話音落下在掌聲中光榮退場。
“你不是說會提及我的功勞嗎?”剛一出門姜孝成就堵住了他,把他推到墻邊質問:“從頭到尾我都沒聽到!”
“怎么沒有提,我不是說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特檢組和警署等一眾參與此案的人員的功勞嗎?你也在這個等字里面,這很難理解嗎?”
許敬賢推開他,理直氣壯的反駁。
姜孝成氣笑了:“這他媽也算?”
“嗯…怎么不算呢?”許敬賢存里存氣的說了一句,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姜孝成喊道:“站住!案子結束特檢組自動解散,現在我是你上司,你這個家伙對前輩沒有基本尊重嗎?”
是時候該把自己的尊嚴找回來了。
“姜次長,我看你真的是一點都不懂哦。”許敬停下腳步,轉身走到他面前笑著說道:“你信不信我直接放棄抵抗,讓李家現在就能報復你?”
“我倒了,你也好不了,我們現在是合則兩利!”姜孝成不懼此威脅。
許敬賢有恃無恐的聳了聳肩:“無所謂,反正我只是個副部長,還剛賺了三千萬美金,大不了辭職回去當億萬富翁,而你呢?辛辛苦苦半輩子爬到次長,可就一夜回到解放前咯。”
這就是個成本和退路的問題了。
“你!”姜孝成瞬間怒急,如果是別人這么威脅他,他還真不會信,但許敬賢這個瘋子不能夠以常理去揣測。
他是真可能干出傷敵一千。
自損八百的事。
許敬賢上前一步,伸手幫他理了理領子:“所以啊你要對我客氣點,不然我就分分鐘自爆,砰,炸死你。”
話音落下哈哈一笑轉身離去。
“媽的,瘋子,神經病。”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姜孝成咽了口唾沫罵道。
許敬賢來到金士勛的辦公室。
“咚咚咚!”
“進來。”
許敬賢推門而入:“檢察長。”
“簡報做完了?”金士勛問了一句。
許敬賢點點頭答道:“是的。”
“唉。”金士勛嘆了口氣,起身前前后后仔仔細細打量著許敬賢,感慨的說道:“有志者天助之啊,我本以為這個案子結束,李家會報復你,把你趕出首爾,但是現在看來,李家自己都焦頭爛額了,暫時還顧不上你。”
他只覺得許敬賢這運氣真是絕了。
卻想不到,所有別人眼中看似的好運都是許敬賢自己操作出來的結果。
他不信什么運氣,他只信他自己。
“那么看來我的前程還能再延續一段時間。”許敬賢自嘲的說了一句。
金士勛并不知道他干了什么,所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等李會長理清眼前的事說不定氣也消了,他是個大度的人,或許不會再跟你計較。”
畢竟李爭先最后又沒被許敬賢抓進監獄,而是被匪徒殺了,與他無關。
“希望吧。”心里很有逼數的許敬賢敷衍了一句,李文載就算是得了老年癡呆癥,也不可能忘記找他報仇的。
他不僅斷了李家的財路還斷了李爭先的生路,這他媽還有緩和的余地?
金士勛見他這副表現,還以為是他心里擔心,說道:“后天晚上老地方見吧,喝兩杯放松放松,沒事的。”
“是。”許敬賢心里清楚他說的就是那個自己去挑戰過一次軟肋的地方。
次日,7月16號,周天。
“敬賢,你快點啊!”
嫂子站在院子里催促許敬賢,因為要回娘家,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秀發齊肩,淡妝迷人,粉色吊帶包臀裙緊貼著肌膚,勾勒出嬌軀誘人的曲線,香肩圓潤。
裙擺及膝,露出一雙肉色絲襪修飾的小腿,隱約可見白嫩的肌膚,腳上踩著雙白色高跟鞋,多了幾分清純。
“來了來了!”
許敬賢慢悠悠的出來,關上門后打量了嫂子一眼贊嘆道:“嫂子你可今天真漂亮啊,我好想把你抱起來。”
嫂子臀腰比堪稱完美,如果坐緊觀天的話,那絕對是一副迷人的畫面。
“抱起來干嘛?”林妙熙莫名其妙。
許敬賢點點頭答道:“對!”
林妙熙見狀先是一愣,隨后猛然反應過來,腦海中出現了畫面,俏臉霎時羞紅,緊咬著紅唇啐道:“去死!”
這死不正經的小叔子,盡想這些。
“嫂子…”許敬賢又準備說話。
“還叫嫂子?”林妙熙打斷了他。
她怕這家伙在娘家叫漏了嘴。
許敬賢連忙改口:“老婆。”
“滾!叫名字!”林妙熙瞪眼道。
她心里卻是難以抑制的一陣嬌羞。
“好的老婆。”許敬賢點點頭,趁她要發火,連忙轉移話題:“上車吧。”
“慢點開。”上車后嫂子提醒道。
許敬賢保證道:“放心,我開車穩得很,審核…不是,交警追不上。”
系穩安全帶,直接油門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