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安廷向理查德說了剛才在學校聽到的事情。
理查德緩緩地坐到了椅子上,雙手交叉,思索著。
“看起來和我們預料的相差不大,招財貓不是唯一的目標。”
理查德按了按桌上的一個按鈕,很快,一個穿著青色制服的男子走了進來。“庫巴,把我的組員都呼叫回來,”理查德吩咐道。
“好的,先生。”庫巴答應一聲,出去了。
很快,所有人回到了辦公室。
把所有人叫到會議室后,理查德說道:“那么,伊芙,你先說說城堡內的情況。”
伊芙甩了下頭發,迪莉婭看著她,嘴角撇了撇。
“我和安琪拉、火焰、水晶石總共詢問了四百多人,其中絕大多數人完全沒有嫌疑的,現在有作案時間,而且有能力作案的或者協助作案的,有十二人,除了管家外,還包括當天金庫的守衛,金庫鑰匙管理員、金庫附近的園丁、負責金庫守衛的覺醒者。”
克勞德補充道:“不過這些人都不具備獨立作案的可能,因為他們能接觸到寶庫的時候,都有人在旁邊,無法獨立作案。”
“夏洛特公爵查了嗎?”安廷插嘴問到。
伊芙看著他,說道:“當然,當時你在紙條上寫他的名字,我們就特別注意在詢問時追問與夏洛特公爵有關的問題。現在看來,夏洛特公爵也是個嫌疑人。夏洛特公爵的長子,云迪夏洛特已經很久沒出現在城堡里,管家聲稱是出去歷練了,同時不見的還有一名他的衛士。”
迪莉婭說道:“所以,是有人綁架了云迪夏洛特,然后威脅夏洛特公爵要用秩序物交換,夏洛特公爵就自己偷了自己的秩序物,然后說丟了。”
理查德說道:“看起來確實是,但是他為什么還要向紅墨報警,還把我們牽出來?”
“因為他想把自己摘出去。”火焰說道。
“有道理。”理查德贊賞道,“你開始動腦子了。”
他環顧了一下,問道:“那管家的嫌疑大不大?”
“不算很大。”克勞德說道,“管家雖然進出過寶庫兩次,但是都有取鑰匙的記錄,不經過鑰匙保管處的話只能是夏洛特公爵,而且他是高階覺醒者,完全有能力避開外部的監視。”
“那就是說,有能力打開寶庫卻不被人發覺的只有夏洛特公爵了?”理查德看著大家。
克勞德、伊芙、阿拉貝拉、巴斯蒂安幾個人互相看看,都點點頭。
迪莉婭嘟囔著:“我還是覺得是管家。”
“為什么?”安廷站在旁邊,好奇地問她。
“直覺,我的直覺從不出錯。”
“覺得是管家的舉手。”迪莉婭、安廷舉了舉手。
“為什么?你來說說。”理查德示意安廷。
“管家其實最開始嫌疑最大,從資料上看,他不是覺醒者,他每次進出寶庫也都進行了登記,而且寶庫失竊還是他報的警,所以后來我也覺得他的嫌疑不會很大,所以給你們寫了夏洛特三個字,但是直到我看了這個。”
安廷拿出來一疊紙,是城堡內出入的記錄。
他挑出幾張,上面有些記錄被標了紅線。
“我注意到幾件事,大家看。”
他的手指在上面緩緩移動。
“2月5日,阿爾伯特到碎葉街,不僅僅是2月5日,我注意到阿爾伯特經常出現在碎葉街一帶。”他的手指滑過記錄,指出幾個紅色標記,
“2月10日,2月12日,2月18日,2月22日他都去過碎葉街,而且每次都去了同一家咖啡館。”
“這樣頻繁的出現似乎不像巧合。”克勞德說。
“也許他只是喜歡喝咖啡。”阿拉貝拉說道。
“那就有意思了,通常我們習慣去一個地方的時候,會沿著同樣的路線,但是他除了2月5號,其他時間走的路線都和第一次不相同,不僅如此,回城堡的路線也不相同,他為什么突然改變習慣?”
“就這個也不能斷定他就是盜賊啊。”阿拉貝拉繼續質疑。
“不錯,的確不能斷定,這份記錄還有更奇怪的。”
安廷繼續往下指。
“紅墨的羅杰,也就是落日城這個案子的負責人,當時發現失竊后,就是他第一時間來寶庫,勘察現場的。”
“他在2月10日、2月12日、2月22日也同樣到了這家咖啡廳,他也喜歡喝咖啡?”
“如果說他不是去阿爾伯特會面,那只能說他倆有同樣的愛好,而且還湊巧在同一天去了。”
“不錯,”安廷繼續指著,“所以需要更多證據才可以下定論。繼續往下看。2月22日,云迪夏洛特去了港口,而當天過后就再沒人見過他,同時還有一個他的護衛。同樣在2月22日,阿爾伯特也出現在港口,隨后去了咖啡廳。此外,一個護衛,本尼迪克特頻繁出現在覆盆子街,見一個固定的女人。”
“覆盆子街?”幾個人同時叫出來。
“嗯,怎么了?”安廷疑惑地抬起頭。
“這個人跳過吧,他應該沒問題。”理查德鎮定地說道。
阿拉貝拉面色怪異,伊芙紅著臉,迪莉婭倒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好吧,那我繼續說。我今天聽到了一些話。”
安廷把石階上聽到的話簡單說了一遍。
“所以,他們還沒拿到那個招財貓,會在哪里呢?”克勞德問道。
“迪莉婭,你覺得呢?”安廷轉問道。
“額,我的直覺,我想想,”迪莉婭皺著眉頭,揉搓著手里的布娃娃,突然,叫了起來:“還在寶庫里。”
“還在寶庫里?”一直沒說話的巴斯蒂安說道。
“當然。”迪莉婭得意地說,“一般我找東西都是,如果一個東西哪都找不到,那它最可能就在原來在的地方。”
“對。”安廷打了個響指,“我也認為,招財貓還在寶庫里。別的不說,要在夏洛特公爵,以及城堡內大大小小的覺醒者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它,半神或者規則之上來了才行吧,但他們的動靜只怕瞞不過落日城里的大人物們。”
“如果還在寶庫里?那他們要怎么拿出來?”克勞德問道。
“這里先賣個關子,接下來我有個計劃,還需要各位的配合。”
夏洛特城堡內,書房。
夏洛特公爵正在焦躁地踱著步,顯而易見。他滿腦子想著從他身邊被偷走的招財貓。
招財貓是他家族世代相傳的古老秩序物,夏洛特家族之所以能存在這么久完全是因為有它的存在,而且憑借它還曾經出過半神。
可現在,招財貓不見了,而且還收到了一個神秘人物的消息,要他用招財貓換取長子云迪的平安歸來。
夏洛特公爵一向殺伐果斷,現在卻覺得力不從心。他不知道該去哪里求助,也不知道該信任誰。
他一直以自己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而自豪,但現在他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焦慮和沮喪。
每一次吱吱作響的地板和窗簾的沙沙聲都讓他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多疑了,但就是忍不住。
這時,一個紙飛機從窗戶飛了進來,正好落在書桌上。
夏洛特公爵以為是哪個小孩子的惡作劇,撿起來準備扔進廢紙簍,卻看見上面似乎有字跡。
他拆開紙飛機,看著上面的字陷入了沉思。
赫特大學,校長辦公室。
校長哈斯波正在處理面前堆成山的文件。
昨天在他的桌上莫名出現了一張紙條,寫著要注意波比珠,雖然不知道誰寫的,但是他依然將波比珠帶在身邊,即使是庫蘭特教授申請教學使用也沒批準。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份似乎格格不入的文件上。這是一個普通的白色信封,上面用粗體紅字潦草地寫著“緊急”幾個字。
他不記得以前在見過它,拿起信封撕開。里面只有一張紙,上面用粗體黑字寫了一條信息。
看著這條信息,哈斯波一開始似乎沒打算理會,放在了一邊。可是過了一會,他似乎想起什么,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又閉目思索了一會,按下了桌上的響鈴。
一名助手打開門,詢問是否有什么事。
“幫我叫比格教授來,另外通知庫蘭特教授,他的申請通過了。”
紅墨總部,一間辦公室內。
賽琳娜剛進門,最近調查新來的秩序物,一點頭緒都沒有,她都懷疑是哪個敗家二代把自家的秩序物偷偷帶出來玩了。
賽琳娜在辦公桌前走來走去,回想著所有的線索與蛛絲馬跡。然而除了確實有秩序物引起了共鳴這一事實之外,別無其他發現。
這種毫無進展的無能為力感,令賽琳娜焦躁異常。
她一個人在辦公室里轉來轉去,腦海里全是任務目標可能遭遇的各種意外與變故。
就在她快要煩躁發瘋時,一張白色信封吸引了她的注意。這是一個平凡無奇的信封,放在桌面角落里,以至于她之前竟然沒有注意到。
賽琳娜拿起信封,上面并沒有收信人與寄信人,連個郵戳都沒蓋。白皙的信封底端,只有一串奇怪的字母數字組合——4850707。
她撕開信封,看著里面的字,開始驚訝,后來似乎不可置信,最終,若有所思地將信疊起來,放進桌子的抽屜里。
“我就再信你一次。”賽琳娜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