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開信件一看,還是老生常談,談論的都是學習瑣事和生活點滴,洋洋灑灑兩頁信紙,寫滿了情意綿綿。
倒是孟清水在末尾附了一句,問他有見過馮希妹妹沒?
馮希妹妹?
清水不提,盧安都快把這事忘腦后了,好像學的生物科學吧,有時間得去看看,看能不能提前把這姑娘給收買了?
要不然自己和黃婷經常飯后在校園里散步,走多了夜路,總有一天會遇到鬼的。
上午四節滿課,盧安一直在認認真真聽講,記筆記,千萬富翁活脫脫一個好學生模樣。
課間休息,管理1班的班長劉威喊他出去耍,一幫子男生躲走廊角落里吸煙。
孫龍也在,手里拿的是華子,見面就賤賤地對盧安說:“師傅,我物色到了一個新馬子,端得那叫一個身材高挑,他媽的我要是不踮腳都還沒她高。”
盧安接過華子點燃吸一口,打量一番孫龍:“那不得170多?”
孫龍伸手比劃比劃:“多不多我不敢保證,但170是有的。”
孫龍不到170,那確實是要墊腳了。
劉威湊頭問:“哪個學院的?真這么漂亮?能讓你孫首富這般惦記?”
孫龍說:“外語學院的。”
這時1班的廖波問:“孫龍你說的不會是外語學院的李悅吧?”
孫龍問:“肥波你也聽說了?”
廖波因為胖,人送外號肥波。
廖波說:“我去外語學院找老鄉,隔老遠見過本人。”
劉威問:“漂亮吧?”
廖波說:“確實漂亮。”
楊倩出來了,從背后揪住劉威耳朵:“好哇!劉威伱個死鬼,趁老娘撒泡尿的功夫就背著我在后面談論其她女人,你是想死是不是?”
“哈哈哈!”
楊倩一出場,這個角落里頓時笑出了豬叫聲,大家很喜聞樂見地看到這兩口子秀恩愛。
或者說,這兩人秀恩愛,大家都不反感,反而其樂無窮。
打鬧一陣,楊倩把視線放到了盧安身上,調侃道:“盧大帥哥,這么早就被黃婷綁定了,現在可沒幾個女生敢接近你了,有沒有后悔?”
盧安靠著欄桿,“劉威都不后悔,我有什么后悔的?”
楊倩眉毛一豎,“盧安,你幾個意思?”
盧安還沒說話,孫龍已經開口了:“幾個意思幾個意思?楊倩你個歪腦殼這么和我師傅講話的?你這樣的劉威都啃得下去,我師傅有黃婷那樣的仙女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哈哈,孫龍這話沒毛病!”廖波加尖一句。
楊倩臉都綠了,人都氣炸了,頓時對準孫龍一陣猛踢。孫龍雖然嘴賤,卻也不躲,只在那哎喲哎喲配和著叫疼。
盧安對這場面見怪不怪了,都是一幫子無聊的人。
下午上午第6節課后,盧安去了英語角。
今天星期四,是英語角一星期最熱鬧的一天,曾子芊會慕名而來。
每次來英語角,盧安都會見到許多新面孔,這從側面印證了英語角的欣欣向榮。
果然在熟悉的角落見到了曾子芊,她今天一改往日的旁觀態勢,正在用不太流利的英語和一個外教老師交流,看樣子有些緊張,但臉上全是興奮勁兒。
見狀,盧安沒有選擇過去,怕她更緊張不會說話了。
四處張望一番,倒是在另一邊的石凳上看到了陳麥,這女人正跟一伙人用英語聊天,有男有女,還有兩個老外,一圈人圍著似乎在說足球賽。
這個兇妞他惹不起,所以看到后就把頭偏到了別處。
陳麥也看到了他,不過沒過來,瞅他眼后就專心跟旁邊的人說談去了。
有兩個女生用英語搭訕盧安,大致意思是,經常能在英語角看到他,卻沒見他跟別人主動交談,還問了他名字和院校專業。
盧安說:“我叫孫龍,生物科技專業的。”
聽到叫孫龍,陳麥又瞥他眼,瞬間想到了那個被她澆過蓋頭飯的二傻子,貌似那二傻子和這家伙還關系非常好。
一經聊天,盧安發現這倆女生不是很善談,但話題準備充足,顯然是有備而來。
或者說,就是沖著他來的。
尤其那個學生頭姑娘,長相清純動人,話里話外都隱隱表達了對他的好感。
但盧安假裝涉世未深,聽不懂,讓清純姑娘的好感打了水漂,成了空氣。
十多分鐘后,曾子芊和外教的聊天結束了,朝盧安走了過來。
找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盧安說:“不錯,今天你的膽子比較大。”
曾子芊有些不好意思,“來這一年了,總得踏出這一步。”
“嗯。”
盧安嗯一聲,問:“和老外聊天的感覺怎么樣?”
曾子芊表情有些不堪:“別提了,緊張死我了。”
盧安沒看笑話,安慰她:“慢慢來吧,你已經邁出了心里這一關,會越來越好的。”
寒暄一會,兩人聊起了正事,曾子芊告訴他,得知他們要在鼓樓區開一家大型超市后,鼓樓區政府表現十分積極,給他們提供了一些優惠政策。
曾子芊說:“除了政策扶持外,我還向政府申請一個倉儲用地,在等結果。”
盧安非常高興:“這倒是一個意外的好消息,不過也是,我們為他們解決了幾十個就業崗位,在金陵也算是中等規模的企業了,他們表達一下友善態度也是應該的。”
接著兩人又聊了裝修和培訓工作,一切進展順利,要分開時,曾子芊提到了今天來南大的目的:“老板,我們需要一個專業的財會人員。”
現在公司擴大了,不再是之前的小打小鬧了,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把財務大權單獨移交給盧安。
商場如戰場,為了錢和利益,有時候父子都能刀兵相向,一家企業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有良好的運行制度,權利分化,互相監督。
經營管理權可以大膽放手給曾子芊,可財權他不敢,至于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狗屁話,聽聽就好了,誰信誰傻。
思及此,盧安當仁不讓地點點頭:“成,在開業之前我會物色好財會人選,你只管抓好現在的工作就行。”
說實話,他對這姑娘挺滿意的,懂分寸,知進退,這樣才能獲得他的更大好感和青睞。
隨后他問起了劉韜:“大半個月過去了,劉韜的工作情況怎么樣了?”
曾子芊回報說:“他們一路南下,目前到了滬市,初見電話里講,劉主管很會長袖善舞,進展成果喜人。”
“很好,這又是一個好消息,看來你眼光不錯,當初挖對了人。”進貨渠道鋪設進展順利,這讓盧安懸著的心松了很大一口氣,整個人都感覺輕了好幾斤。
曾子芊同樣高興,罕見地拍了一記馬屁:“這得益于我們有個英明偉大的老板。”
盧安手指頭指指她,咧嘴直樂呵,“我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等劉韜和初見回來了,你告訴我,我要給他們慶功。”
曾子芊說是,把這話記在心里。
本來呢,他還想提一下李冬的,年紀輕輕的別冷落了這大小伙,工作要緊歸要緊,可需求也旺盛的嘛,不過這念頭有些荒唐,只是想想而已,不可能真說出口。
離開的時候,在一個小岔路口又碰到了陳麥,旁邊有一男一女兩個老外,三人在道別。
盧安假裝沒看到她,踏出的右腳不動聲色收了回來,往旁邊的小道走了。
繞路走了。
陳麥用眼角余光全程跟蹤他的背影,倒是沒追上來。
同學妹宿舍的聯誼晚餐定在周五下午6點。
地點在胖姐飯店201包間。
自暑假畫出驚喜的油畫作品《心境》后,9月份盧安一直在致力于尋找“山水十二屏條”的靈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還是巧合?午飯后,盧安同黃婷在校園里散步,看到初秋落葉飄零的景象時,就突然有了感覺。
于是他下午5、6節課都沒上了,直接去了畫室。
這可把322的人急壞了,寢室找不到人,圖書館找不到人。
李亦然還特意跑去問李夢蘇,“李夢蘇,你看到我們班的班長沒?”
李夢蘇搖頭:“沒,這個學期他還沒來過自修室,你去其它地方看看吧。”
李亦然哦一聲,偷瞄眼正低頭做題的蘇覓,就轉身快速離開了。
不得不快速哇,莫名地,每次看到蘇覓他就緊張,有些不自然。
望著離去的背影,李夢蘇好笑道:“覓覓,還是你殺傷力大,這李亦然在我們商學院也算是很有名氣了,卻看到你就怕。”
蘇覓頭也未抬,溫潤如水地說:“怕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老虎。”
李夢蘇細細瞧了會閨蜜,每次都有種瞧不夠的感覺,有時候她都會忍不住感嘆,這才是造物主的神奇杰作,是真正的天生美人:
“你雖然不是老虎,不吃人,但也不是人人敢像盧安那樣接近你。”
話到這,李夢蘇頓了頓,改口說:“噢!也不對,盧安在你面前似乎也沒其他人面前放得開,很君子。”
蘇覓巧笑道:“這話你別讓盧安聽見了,會生誤會的。”
李夢蘇沒就這問題多想,而是自顧自陷入了沉思當中。
蘇覓瞥她眼,一邊刷題,一邊問:“你又在懷疑他為什么不來自修室?”
兩人關系很親密了,抵得上親姐妹,沒什么好隱瞞的,李夢蘇臉熱一下下就說出了心里話:
“你說他是不是知道我喜歡他了?所以不來了?”
蘇覓古怪地看了看她,“你暗戀他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宿舍的人全都知道,盧安這么聰明的人自然早就有所察覺。”
李夢蘇頭低了幾分,“你是說、你是說盧安去年就曉得了?”
蘇覓委婉開口:“這不是他沒來自修室的直接原因。”
李夢蘇問:“那直接原因是什么?”
蘇覓沒說話,因為她也不知道。
李夢蘇想了想問:“是不是怕黃婷猜忌?所以盧安在避嫌?”
沒等好友回答,李夢蘇苦惱地說:“可是他去年也沒避諱我們呀?”
盧安不來,這是一個無解的死題,蘇覓沒再理會,低頭忙自己的去了。
另一邊。
圖書館沒找到人,322的牲口們只得找黃婷。
本來不想問黃婷的,理由是心虛。
黃婷慢聲問:“你們找盧安干什么?”
李亦然說:“喝酒,盧哥說今晚喝酒的。”
黃婷有些狐疑,不過卻沒多問,告訴道:“盧安有事忙,你應該知道什么事,不要去打擾他。”
李亦然一下子就懂了,然后編個盧安不能來的借口,帶著322的牲口們殺向了學妹懷抱。
盧安一直在畫室忙碌,熬一夜通宵,終于完成了“山水十二屏條”的第一幅油畫作品《初秋》。
擱下筆的那一剎那,他有種解脫的感覺。
為了這個系列,他從去年就開始思索,開始焦慮,一直到現在才開了個張。
不管怎么樣,總算開了個頭,相信后面會越來越順利。
站在畫架前,盧安欣賞了一會自己的作品,即使沒《無題》、《永恒》和《心境》那般驚艷,但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初秋》畫出了他想要的色彩,明晰表達了他看到落葉飄零時的飽滿情緒。
老規矩,畫完畫,他先是洗了個澡,然后下了碗素面吃。
之所以吃素面,也是被逼得,廚房許久未開火,啥都沒有了,除了油鹽醬醋茶,啥都不能用了。
本想煎個雞蛋的,可拉開冰箱一看,他傻眼了,咦?開學時他買的那板雞蛋呢?
他奶奶個腿的!竟然不見了。
一個都不剩。
對著冰箱發呆許久,他才后知后覺回過味來,上次葉潤肯定不止倒了三個菜那么簡單。
肯定還把一板雞蛋給扔了!
只是雞蛋在下面,被上面的菜覆蓋住,才看不見。
難怪,上次的垃圾簍都沒怎么用就滿了,他娘的合著底下全是雞蛋啊。
呸!這小老婆不當人,忒欠揍!
帶著怨念吃完面條,盧安給俞莞之去了個電話。
這姐們似乎非常忙,接通就問:“盧安,什么事?”
盧安開口:“我畫了幅油畫,《初秋》。”
他把要創作“山水十二屏條”的想法告訴了對方。
俞莞之聽完過了會說:“好,兩年后的個人展需要你這種系列作品。”
又交談了幾分鐘,隨著那邊有人在喊她,兩人結束了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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