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古怪
“老古，你說山上有妖邪？這是怎么回事？”岳不群拉著老古的手問道，指尖已經輕搭在了老古的手腕脈門，脈門被扣住，無論老古是存心欺瞞、哄騙，還是另有所圖，岳不群都能比較容易的分辨，以及快速將其制住。
老古卻不知岳不群已用上的江湖老辣手段，縮著頭低聲道：“進屋說！進屋說！”
說著就引著岳不群與寧中則快步進入一間肉鋪。
此時肉鋪里擺滿了羊頭和豬頭，門窗緊閉所以光線格外昏暗，憑白為屋子增添了幾分怪誕的氣息。
老古卻拉著岳不群和寧中則，還要往地窖里鉆。
“老古！有什么話，你就在這說清楚，什么妖邪不妖邪，本姑奶奶是不信的，大抵不過是些邪教妖人，仗著些輕功手段裝神弄鬼罷了。”
“他們若真敢來，姑奶奶我的腰間長劍，可不會與他們客氣。”寧中則拍著寶劍，英氣十足道。
這話說的其實也不算錯。
一些旁門左道的江湖中人，確實喜歡弄一些神鬼之事，用來蠱惑無知民眾。
以往類似的江湖案例，簡直數不勝數。
華山派是名門正派，瞧不上這類旁門左道，也是應當。
不過岳不群卻不同，他多少存了幾分小心。
畢竟他近些時日以來的經歷，實無法讓他否認仙神之事，若仙神為真，那世間存在妖魔邪祟，也不無道理。
“可不是我瞎騙人！”
“岳掌門！寧女俠！華山上是真有妖邪，聽說腦袋有水缸那么大，脖子長長的足又數十丈，生了有八條腿、十二只手，專吃人腦。”老古低著聲音說道。
“華陰縣內前前后后，已經被吃了十幾人，殘留的尸體現在還擺在靈堂，沒人敢出殯。”
“有很多人都瞧見了，不是我一人這么說。”老說著還打了幾個哆嗦，顯然心有余悸。
岳不群鎖著眉頭，從老古的脈象上來看，他在講妖邪的時候，明顯脈搏跳動速度加快，顯得很緊張，不像是說謊。
“官府沒派人管嗎？”岳不群問道。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官府沒道理不聞不問。
至于此地百姓，為何不先離開華陰縣，且去別處避禍，這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朝的戶籍制度十分嚴苛，出行百里便必須有由官府簽發的路引作為憑證。
至于江湖中人，要么是掛靠在佛家、道家麾下，另有身份證明，可以一定程度上自由行走，要么是與地方官府有交情，可以隨時開發路引，要么就干脆屬于黑戶、流民，不在乎，被查的話就殺人跑路。
往往前兩者基本上屬于名門正派，而后者就是江湖匪類。
“怎么沒派人，公差都死了三個，現在縣老爺都躲起來了，哪里還有人敢出頭。”老古說道。
隨后繼續道：“快！快些進地窖，躲到地窖里就安全了。”
岳不群還扣著老古的脈門，猛然一發力。
“你不是老古，你究竟是誰？”內力一吐，岳不群強橫的內力已經順著老古的經脈直沖臟腑。
岳不群突然的發難，讓寧中則有一瞬愣神，隨后也迅速拔劍，卻警惕著四周。
老古身體一軟，告饒道：“岳掌門！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好心提醒你，伱卻這般懷疑我？”
岳不群冷笑道：“老古不懂武功，又已經年過四十，早已年老氣衰，這樣被我扣著脈門，最多二十個呼吸，就該手腳酸軟、身體微抽，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依舊中氣十足的和我說話。”
老古聞言，身體微微一僵。
“咯咯咯···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死吧！”說罷老古怪眼一翻，雙目泛紅，一爪掏向岳不群的胸口。
比這一爪更快的，是岳不群的內力噴吐。
帶著紫霞、混元、葵花三項特性的內力，在老古的臟腑中爆開，卻只將其震的吐出了兩口黑血。
黑血帶著腐臭味道，好似這老古早已死去多時。
岳不群當機立斷，接過寧中則手中之劍，一劍斬落老古的頭顱。
劍鋒入肉，猶如斬入巖石一般。
若不是岳不群如今的內力已經非同一般，還真切不進去。
老古頭顱飛出，卻還在發出怪聲，嘴一張一合，雙目兇狠的望著岳不群和寧中則。
只是瞬息之后，老古的身體，連同頭顱一道，都化作了黑色的膿血，散發出極大的腐爛惡臭。
“師兄···！”寧中則嚇的一跳，下意識向著岳不群貼近過來。
“小心！”岳不群拉著寧中則，急忙從窗口跳出。
卻見一條長長的，宛如巨大白蟒一般的物體，掃過屋頂，將屋頂掀飛。
隨后地面也開始輕微的震動。
岳不群拉著寧中則數次起身飛縱，轉入了一處轉角陰影里躲藏，這才定睛看清楚來物。
原來那長長的，宛如大白蟒蛇一般的物體，竟然是伸長了近百米的脖子。
而脖子的底端，是一顆搖晃的頭顱。
披頭散發，倒也看不清模樣。
單看這模樣，就怪異、恐怖，絕非什么人間尋常之物，果然是妖邪。
“出來吧！乖乖做我的寵物。”
“不聽話，殺了我的寵物，你要賠給我喲！”甜美的聲音從那頭顱里發出來。
整個華陰縣此時安靜的只剩下這個聲音。
細長的脖頸偶爾掃過一些住宅，將屋子里的人刮出來，然后回頭一口咬斷。
撕咬之間，蜿蜒、游動的脖子，猛然回轉，正臉對著岳不群的方向。
岳不群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看到了一張清秀的臉上，掛著不合比例的血盆大口。
滿嘴的利齒，還在滴答著鮮紅的血液。
下一瞬，炁體源流的根本真氣，自然的轉動，解除了岳不群的僵直。
而一旁的寧中則，還瞪大了雙眼，甚至忘記了呼吸。
“原來你在這里啊！”
“真的是讓我找的很辛苦呢！”細長的脖子扭動，頭顱向著岳不群和寧中則二人飛來。
岳不群提起一口真氣，將寧中則一掌遠遠送開。
隨后從黑鞘之中，拔出剛到手的寶劍。
腳下一個閃動，側身一劍，斬向連接頭顱的脖頸。
原本削鐵如泥的寶劍，卻好像是劈入了鋼錠之中，卡在了半中。
岳不群提腳一踹，將寶劍順著鋒口踹出，凌空翻轉接住寶劍，同時運轉辟邪內力，加快速度，化作一道青影掠過，險之又險的躲開了那頭顱回身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