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原來是故人
骷髏怪物，現在很想說話，卻一句都說不出！
它甚至有點擔心，眼前這個小不點直接跑路，到時候它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
“我…我…我…”牛頭骷髏著急地全身顫抖，不停地在那里發出“我”這個音節。
“我是張銘，你可以稱呼我小張。”張銘又高聲叫了一下，“聽得懂嗎！”
“我是…張…銘…你可以稱呼我…囂張！”這廝不知道怎么回事，靈光一閃，開始磕磕絆絆復讀。
“我…囂張！我…囂張！”
骷髏頭癲狂大叫起來，它說出話了，它真的說出話了，雖然只是復讀！
老張咽了一口唾沫，頗有些驚疑。
他記起一開始撿到石瑪瑪的時候，石瑪瑪也是個復讀機來著…
現在這個牛頭，應該是太久沒有交流，腦子壞掉的緣故。
“它在重新學習說話么。至少說明，它是有智力的。”
張銘做了幾個手勢，比較友好地說道：“我是小張，你是牛頭，我們，做朋友？”
骷髏的眼神中閃爍著瘋狂的神色，發現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快活大吼大叫起來：“我是囂張，伱是牛頭，我們…做泡友？做泡友！”
張銘不由得扶額，頗為無語。
一次深淵冒險，怎么會遇到這種東西啊…
“我們…做泡友？！”石瑪瑪發了狂，“啊哈哈哈，我們做泡友！”
似乎是許久沒有和正常的生命交流了，這廝越來越興奮，聲音極度巨大，就連身上的骨頭都開始碎裂，大塊大塊的骨頭碎片“撲通撲通”掉進了海洋當中。
“啊哈哈哈哈！我們做泡友！”石瑪瑪暴露出淫賤的本性，開始復讀，甚至故意將聲音吼得賊大。
“啊哈哈哈哈！我們做泡友！”牛頭骷髏跟著高聲復讀，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從心中迸發…
它多久多久，沒有這種感情了？
很久很久了…
久到完全記不起來，久到有點想哭啊！
它沉迷于說說話不能自拔。
甚至眼前的這一塊石頭，居然有點眼熟的樣子。
兩個家伙你一句，我一句，比拼起了嗓門。
在這一刻，夾在中間，嗓門不夠大的張銘，深刻了解到，生命的本質是復讀機的事實。
不管是死掉的，還是活著的…其實，都是復讀機。
沒有例外！
不過，他沒辦法教訓牛頭骷髏，教訓石瑪瑪還是有一套的，很悠閑地念出了一套繞口令，兄弟們，你們跟著我念，石室詩士施氏，嗜獅，誓食十獅…”
石瑪瑪立刻知難而退，不敢挑戰。
只有那牛頭骷髏，一副不怎么聰明的樣子，支支吾吾嘗試了半天，猩紅的眼神不停閃爍：“石…”
它發現自己說不出那繞恐怖口令，居然悲傷哭嚎起來，就連身上的綠色火焰也消失了。
所有的骨頭就像多米諾骨牌崩塌，掉落在了海洋當中。
張銘連忙躲開大量骨頭的打擊，再看了一眼那怪物：一個半透明的，如同山羊的靈體懸浮在海面上。
靈體沒辦法脫離肉體，又躲進了巨大的頭骨當中。
看樣子只有這頭骨是它原本的身體構造，其他的骨頭，全都是從其他怪物那里拼湊出來的，類似于鎧甲的存在。
它依然在那里哭嚎，一時半會間，好像很是悲慘的樣子。
“這到底是個啥？為啥它也會靈語？”老張低聲道。
“我覺得，它可能是…”石瑪瑪吐出一個名詞，“可能是那個…白澤？”
“神話中的那個白澤嗎？”張銘愣了一下，“是你胡亂翻譯的緣故？還是世界域之間的信息映射？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不知道，我只記得，它叫白澤。”
“它已經死了，看上去還有一點殘留智慧的樣子…”石瑪瑪突然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玩具，瘋狂顫抖起來就像一坨瘋癲的狗屎。
“堂堂白澤，居然淪落于此，連句話都說不清，就像得了癡呆！你哭什么，白澤！”
張銘打了一下石頭，不由得罵道：“又怕兄弟苦，更怕兄弟開路虎。石瑪瑪你這廝真是個卑鄙小人，你們以前認識，就算有仇，也不必這樣嘲諷吧？”
“不認識，只是…白澤的大名，略有耳聞，神獸的數量可是不多的。”
“它…比我有名一些。”石瑪瑪這廝，似乎有些嫉妒。
就在這時，被繞口令繞進去的牛頭骷髏，回過了神，發現那石頭在嘲諷它。
蒼老的聲音大罵起來：“死…龜？居然淪落于此…連句話都說不清…就像得了癡呆！！！”
石瑪瑪大怒，我他媽哪里說不清話了，你只是在復讀我的話！
于是那賤婢的一面得到了充分發揮，石瑪瑪隨口飆出一句國罵：“傻逼！”
牛頭骷髏被罵了之后，直接懵了。
它在這里這么久，就從來沒和其他生物交流過，更何況對噴了，腦子也不好使。
一時半會居然想不出罵回去的詞語，于是只能跟著復讀：“傻逼！”
緊接著，雙方發生了驚天動地的怒罵！
張銘頭皮發麻，不知道應該怎么阻攔。
這兩個家伙就是純粹的復讀機，一句“傻逼”能夠重復幾千幾萬遍的那一種。
這場面像極了祖安小學生之間的罵戰，毫無營養，只是在一個勁復讀，仿佛誰先停止就低人一等一樣。
他要是插手阻攔，于是兩個家伙紛紛覺得自己吃了虧，聯合起來罵他傻逼。
“為什么世界會變成這個樣子？！”
最后老張實在聽不下去了，只能逃回自己的船。
在巨大音波的作用下，浩瀚無邊的深淵之海，抖動起來，無數的黑色絲線顫抖著，燃起綠色的火焰。顯然，雙方的對罵，出現了一些火藥味。
無名的霧氣，愈發濃郁。
空氣中縈繞著“傻逼”“傻逼”的狂吠之聲，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波浪逐漸加大，就連船只都開始顛簸了。
“這世界…滅亡吧！我前往另一個世界了！”
張銘發現畫風開始崩潰，只能拿了個氧氣瓶，躲到月亮上面，取出自己的寶貝“世界樹”，搞了一點魔神的油脂，讓它慢慢吸取。
在世界樹光芒的照射下，張銘美滋滋地躺在了地上。
這里的環境無比寧靜，那小小的世界樹，又帶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猩紅猙獰的月亮，散發出的紅光，更是如同故鄉一樣。
“兩個老婆，美滋滋。”
不知不覺，老張進入了夢鄉，夢見他又娶了一個更加恐怖的魔神老婆。
畢竟月亮和小樹都不會說話，也沒有自我意識，沒辦法滿足他來著…來個更加恐怖的，能讓人絞盡腦汁的才是生活啊！
一覺醒來，8個小時過去了。
張銘打了個哈欠，探出腦袋朝著外邊看了一眼，發現這兩個家伙還在那里激情對罵，于是只能打開“記憶圖書館”，認真學習宏鋼人發明出來的“符文之語”，也即，雕文。
符文之語聽起來很神秘，實際上只是一種天然存在的，復雜的超自然機制。
就像銅元素，天然能導電，通了電之后又會產生電磁場，像某些導體，低溫了之后會出現超導現象。人類的理論，其實并不能完全解釋這些物理現象。
超自然符文也是如此。
這種符文機制，在魔神之海是天然存在的，通用的一種機制，在宏觀層面，能夠產生“堅固”、“放電”、“放熱”等復雜的現象。
宏鋼人并不知道其中的微觀原理，但并不妨礙使用它們。
宏鋼人尋找到了1136個具有超自然機制的特殊符文，而其中的各種組合，更是千千萬萬，無窮無盡。
這一學習，又是一天一夜。
等他睜開眼睛，發現石瑪瑪和那個怪物還在那里對罵“傻逼”，不由得有些沉不住氣了，大吼了一句：“你們他媽的有完沒完！”
轉過頭，豁然發現，宏鋼人的聯絡器已然響動了好幾次。
這個通訊奇物，名叫海螺耳機，它的使用時間是有限的，按照當前距離以及深淵中的天然阻礙，只能通話2個小時左右。
張銘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連忙重新撥通，電話對面傳來剛鐸那急躁的聲音，“張先生，您那邊還好嗎？我們這里聽到兩個巨大的聲音，似乎是怪物之間發生了爭執與撕咬…”
“深淵暴動了！”
“無數怪物開始相互攻擊，有一些深淵底層的巨型生物也被吵醒了！”
“啊？”
張銘大吃一驚，他猛地一拍腦袋，心底里狂罵那兩個傻逼玩意，又不好意思說出真相。
“你們那里怎么樣？沒事吧？有沒有損傷？”
剛鐸連忙回復道：“我們…我們現在激活了世界之源，暫時還是安全的…您什么時候能夠回來？”
剛鐸的心正在滴血，畢竟他手中的世界之源，太過有限了。
就算從張銘那里拿走了40天的份額，也就只有70多天！
這個庇護的時間，實在太少了，天知道怪物暴動要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