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讓魔神感受到痛苦
張銘不再去糾結地球文明發生的故事，反倒打開另外一個文件，樂呵呵地看了看親人錄制的視頻。
“祝舅舅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平安歸來！”
小外甥女長大了一歲，已經上幼兒園了，懂事起來后，沒有那些童言無忌的話，反倒沒以前那么好玩了。
但看上去還是很可愛…
“不愧是和我老張有四分之一血緣關系的小女娃，以后肯定很受男生歡迎！”
“不過長大了之后，她又怎么可能記得素未謀面的舅舅…”張銘唏噓著。
至于父母，又老了一歲，臉上開始長出皺紋，頭發也漸漸花白了。
聊的都是一些家常話，身體很好，國企中的待遇不錯，某個親戚的孩子結婚了，某個親戚死掉了等等。
“就是那個…小時候抱過你的蘭花姨，生病去世了。”母親在視頻中說道。
張銘長嘆一口氣，他根本不記得什么“小時候的蘭花姨”，他只知道親人們都在衰老。
然后心緒復雜，拍了一段視頻，展示了帆船上的菜園子、新鮮的伙食、正在打掃衛生的狗子，想要表示他最近過得還不錯。
話說回來，他最近確實蠻滋潤的，待在當前這個鬼地方，除了天上的紅月之外，根本不存在其他的風險。
又把最近一年，在電腦上整理出的，藍晶文明遺留的知識，拷貝到了U盤上。
對比起腦海中的知識總量，這些整理出來的記憶，大概也就萬分之一不到。
記憶圖書館中的知識總量，實在太多太多，再加上藍晶人的符號文字和人類迥異，電腦上根本沒有相應的文字編碼。
要么只能手寫藍晶人的符號，謄抄在紙上；要么，得張銘自己理解后，翻譯成人類的語言。
這兩件事，不管哪一件的工作量都大得可怕，所以只能挑選一些重要的內容，進行發送。
其中最主要的知識內容，還是藍晶人的絕學——“金剛”。
張銘在書信中寫道：“金剛是一種強大的防御類能力，幾乎可以說是精神、體魄、感知層面全方位的防護。修煉到極致，就像老烏龜一樣，刀槍不入，保命能力非常優秀。”
“特別是在精神方面，有效彌補了當前的空缺。”
“也能給學術層面，帶來一些借鑒意義。”
“唯一的缺點是，‘金剛’的修煉難度相對較大，相互傳授也比較困難。”
“得通過藍晶人的遺愿，來彌補修行速度，我這里只找到了幾塊輔助修行的遺愿，寄給你們。”
“故而只有少量的天賦異稟者，可修行‘金剛’。”
“天賦不夠的，就別浪費時間了。”
事實上，也就老王這類特殊能力者，能勉強修煉一下“金剛”。這家伙一天到晚都活在痛苦當中，這一次就連女兒的消息也不匯報了。
張銘“嘿嘿嘿”笑了幾下，他其實有點記掛，老王那個不好好學習的不良女兒到底有沒有改邪歸正？
“他女兒長得怎么樣來著？好不好看？”
結果這一次老王在信中居然沒說，也只能作罷。
琢磨了半天，想要添加“金剛修到極致，可達靈之極限”這一句，可是最終又沒有寫上。
省得一些魔障人誤入歧途，因為金剛的學習，真的很難！就像他這樣，花費大量功勛，讓圣人遺愿輔助，一年時間也就剛剛入門！
“我放置在漂流瓶中這枚晶石，來自藍晶文明的一位賢者，蘊含著輔助修行‘金剛’的遺愿，主攻精神方面的瓶頸。”
“希望你們妥善使用。”
這枚晶石，是當前找到的“輔助修行遺愿”中，體型最小的一顆，剛好能塞進漂流瓶中。
其他的，很難塞進瓶口。
至于“在漂流瓶外邊，掛一根繩子，再系上一個更大瓶子”，這種想法根本不可能實現。
因為一這樣做，漂流瓶會直接發出警報：已超載，無法工作。
張銘嘆了一口氣，他心心念念想要挑戰魔神，做完這一切后，居然有一種寫遺書的感覺了。
很多信件，他根本懶得看，也懶得回復。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就是想殺了那個東西！”
“這一次的漂流瓶，就算是遺書吧…算是帶回去不少好東西了。”
然后，他又輕聲低語：“人類，加油啊！”
“想要生存，很困難的。”
輕輕一丟，小小的瓶子重歸于海，很快消失在了視野之外。
再接下來，張銘和船上的小伙伴們，鄭重告別。
“走吧，帶著船，伱們趕緊走吧。”
“這一次是真的大場面，離得越遠越好，別被戰斗波及到了！”
“鳥大帝，要是我死了，這艘船就歸你了。”
鵜鶘大姐那滴溜溜的眼睛旋轉了幾圈，似乎預感到了什么，“嘎”的一聲尖叫，得意洋洋地想要把小白叼進嘴里。
它似乎在表達，你張大帝死了，這龜我就吃掉了！我饞這龜很久了！
小白在鳥嘴里掙扎叫了兩句，眼淚汪汪，依依不舍。
“哈哈，到時候天空中魔神隕落，可不要嚇到！”
昊哥也“汪汪”叫了兩聲，頭腦不怎么聰明的狗，好像也察覺到了離別的情緒。
“你們趕緊走！”
帆船漸漸消失在了視線當中，張銘揮手和它們分別。
順風的話，一小時十來公里，一天能航行200300公里，挺快的。
再接下來，估算小白它們離開的距離，張銘一直待在珊瑚礁上修養生息。
花費了15天的時間，熟悉自己的靈魂分身。
靈魂分身哪怕是圣人級別，依然和本體一樣弱不禁風。被太陽暴曬了會立刻暴斃，被陰風吹久了會衰落，連挪動一根頭發絲都非常吃力。
對比起肉體，單獨的靈魂，真的太脆弱了。
唯一的好處是…
它飛得很快，還能夠收縮形變！
花了500點壽命搗鼓出來的分身，不再像小蝌蚪一樣，只能慢慢游動。
輕輕松松超越音速，甚至兩倍，5倍音速的感覺——真的太快了！
每當操控分身在空中飛行，總是會有一種大自由大自在的快樂。
當然了，哪怕在沒有月亮沒有寒風的黑夜，飛一段時間也必須回歸肉體溫養。
這玩意真的太脆弱了，一旦受損又得氪命滋補，貧困的張銘承受不起！
還有另外一個奇特點，靈魂視角，比肉體視角更加復雜多變，經常能夠看到魔神之海上，一些稀奇古怪的畫面：一條條如同蜘蛛網般的黑色裂隙，一個個突兀產生又立刻消逝的漩渦。
天空中的絢爛極光，更是每時每刻都在誕生。
為何要用靈魂去指引最終的攻擊？
張銘心中懷疑，唯有通過靈魂視角，才能看到魔神“時空之蟲”的真正位置。
否則，連看都看不到，又如何精準攻擊呢？
于是，所有的工作準備就緒后…
最終的決戰日，即將來臨！
20天后，張銘估摸著小白它們已經跑得很遠，才激活身份令牌上的按鈕，召喚烏篷船，前往藍晶人所在的世界。
“嘩啦嘩啦”
兩只死去已久的老鱉在水里快速游動，拉著烏篷船，這可能是最后一次召喚它們了。
不知不覺間，相處了這么久，居然還有那么一絲小小傷感。
穿越世界與魔神之海的邊界線后，老張望著平靜的海面，突然心緒狂熱，冒出一句：“哪個賤婢敢稱無敵，哪個賤婢敢言不敗！”
石瑪瑪：？？？
張銘并沒有感到恐懼，反倒是內心深處興奮至極！
無法言喻的，如同巖漿一樣快樂，都要從身體里溢出來了。
這一天，這一刻，他成為了棋手。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瞬間，雖然借助了藍晶人千年的布局，但那也是棋手。
他要為這千年的計劃，畫上句號，無論成敗。
“這方世界已經數千年不曾有文明活動，但依然盛滿時光之酒的狂野，迷醉了此刻，三千年前，那一位位棋手被鐫刻于高塔之上，化為星辰。三千年后，被海水淹沒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化作棋盤。”
“然后，世界迎來最終的棋手，那就是我。”
石瑪瑪被這中二氣息給震撼到了。
或許它本身就是個中二病重度患者，迫不及待地激情復讀：“然后，迎來最終的棋手…！”
張銘站在船頭，深情感慨：“你可知道，那天元一子，一旦下出，世界將會被摧毀。世界，你準備好迎接這一刻了嗎？”
世界沒有任何回應，海洋依舊是海洋，高塔依舊是高塔，但文明，已經不存在了。
“嘎！（鵜鶘叫聲）”
“嘎嘎嘎！（鵜鶘叫聲）”
一人一石頭朝著天空，瘋狂叫囂，發起了神經。
然后，烏篷船來到了天之柱附近。
張銘沉默了下來。
石瑪瑪也沉默了。
刷了身份令牌后，那天之柱的大門“轟隆隆”打開。
尊敬的高級貴賓，您好，歡迎來到天之柱！
“你好，天之柱。”
“我們，來了。”
可能是因為心境的改變，張銘總感覺，這里彌漫著一股歡快喜慶的氛圍。
所有的晶石，正在歡慶。
歷史，即將迎來最終的終結！
這是世界與世界的相遇，是文明與文明的相遇，是人和人的相遇。
現如今，來到這里的最后一位棋手，接過歷史遺留的棋子，走向高塔的頂端。
他的每一步，都很沉重。
他的每一步，都很輕快。
他看見了數千年的力量之和，
見證一個又一個的歷史細節。
他看見了，他，他們…
與他們對視，
那些超越語言的感情，也許就是隱藏在，生命里的謎底當中。
這一刻，我們，
站在這里！
他聽見魔神之海的咆哮，那是一種隱晦的暗示——凡人，你，怎敢？！
怎敢？怎敢？怎敢？怎敢？！
怎敢？怎敢？怎敢？怎敢？！
張銘臉上露出微笑，密密麻麻的囈語塞滿了腦子，他只是向上走去。
他聽見那最后的大合唱：請勿在我墳前淚漣，我不在此，我并未長眠。
他一步一步，通過階梯，向上攀爬…
他帶著喜悅而來，他帶著悲傷而來！
他帶著恭敬而來，他帶著殺意而來！
而位于頂樓的紅月，似乎感受到了自身受到的威脅，猩紅的月光揮灑而下，開始臨死前的瘋狂反撲。
月球正在飛速膨脹，短短片刻功夫，已然覆蓋了整個天空。仿佛整個蒼穹被紅月壓碎，整個世界在紅月的重壓下，海浪越漲越高。
可是，紅月依然沒有蘇醒。
它醒不來！
一張又一張的人臉，在紅月表面不斷凸起。
那是藍晶人殘留下來的遺愿。
在遺愿的力量消失前，紅月，無法蘇醒！！
張銘快步跑到了那一個房間。
房間的正中心擺放著水藍色的世界之石——藍晶文明的世界意志。
而在旁邊，崮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這一次，他取代了崮。
“魔神之海，世界之厄，這一次，你，可敢阻攔我？”
張銘大笑一聲，看向頭頂的紅月，全身綻放出金色的光芒——“金剛”！
雖然只是最初級的版本，用于打架不怎么給力，可也夠用了。
很快，張銘感受到了來源于“世界之石”的親近感，隨著“世界之石”上的金色光影與他身上的金光發生共鳴——意味著他獲得了最終的攻擊權限。
他又將崮額頭上的晶石，放在了“世界之石”上。
再將花了500點壽命的靈魂分身，從肉體中分離。
為了保護分身不被光怪陸離的光芒殺死，張銘還特地把它裝在一個陰暗的小瓶子里邊。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好像…沒什么可以檢查的了。
張銘對著世界之石，微微鞠躬。
對著鑲滿了整個房間的晶石，微微鞠躬。
“朋友們，再見了。”
然后，轉身離去。
隨著他重新登上烏篷船，離開這個世界，紅月不但沒有被“人臉”安撫住，反而愈發躁動。
那鋪天蓋地的紅色背景，覆蓋了蒼穹，遮擋住太陽，整個海面映照出了鮮艷的紅，無數的微生物開始死亡。
張銘不知道藍晶人的遺愿能夠堅持多久，他不敢耽擱，只是稍稍遠離高塔，便硬著頭皮，調動瓶子中的靈魂分身鉆出。
開啟了最后的攻擊儀式。
“我啊，什么力量都沒有，只是佩服英雄，贊美圣人。”
“面對一盤只需要下一顆棋就能贏的局…你，你們，憑什么和我斗？你們憑什么能贏？！”
耳邊忽然響起了藍晶人的大合唱。
“我化作激流，與魚兒巡行，我是夜空中溫柔的星影。”
“請勿在我墳前哭泣，我不在此，我從未逝去…”
是石瑪瑪歡唱了起來，三千年前的歷史，在這一刻復現了，與當前發生的場面，發生了神秘的重合。
那時候的崮，引導著發起了最終的攻擊。
他敗了。
而如今，天之柱，再一次發起了攻擊！
寶石般的璀璨光芒，瞬間將紅色月亮，照耀得如同太陽般璀璨！
十億份的死亡恐懼，由三萬名勇士的遺愿對沖，最后的五秒鐘。
他們手拉手，高聲歌唱，歡慶著，大笑著。
倒數第五秒！
十億份的求生意志，由圣人“崮”的遺愿對沖。
眼前浮現出了崮的身影，崮看了看手頭妻子與孩子的照片，微微鞠躬，然后微笑著散去。
倒數第四秒！
然后，在這一瞬間，位于高塔上的靈魂分身，睜開眼睛。
他看見了，看見一個紅色的陰影，壓塌了藍晶人所在的世界…甚至，不止是一個陰影，還有更多，更多無法描述的存在…
倒數第三秒！
張銘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否則他會迷失在深淵般的維度裂隙當中。
他的時間不多，必須盡快引導世界之石，發動最后的攻擊——殺死那最為顯眼，最接近的紅色陰影。
無窮無盡的光芒，在天之柱匯集，整座高塔在這一瞬間變成了琉璃的璀璨之色。
世界之石從10億級別的遺愿中抽取力量，形成了一顆恒星！
時隔三千年，恒星級別的力量，再一次在塔中匯聚！
“妙啊！妙啊！”
耳邊又響起了一位藍晶族圣人的歡笑聲，是那位留下最后“保險”設置的老人，他大聲歡笑。
此力量，可弒殺魔神！
所謂“事不過三”，世界之厄，并沒有出現。
魔神之海，阻止不了這一刻！
倒數第二秒！
張銘的靈魂分身，無喜無悲，“手指”輕輕向上一點，一點小小的湛藍色光芒，出現在世界之石上。
這點光芒并不大，只有手指甲那么一點。
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張銘感受到了一種純粹的，來源于規則層面的恐怖力量。
它是如此浩瀚深邃，是來源于世界的歷史。
無數的光影從高塔各處聚攏而來，不斷匯集、碰撞，交織出了這團無以倫比的璀璨藍光。
它又囊括了一個個生命的樸素一生：從對泥土的把弄開始，到認識自身，創造萬物，初生如光明照耀，死亡如黑夜降臨，一次次地發出悠長的疑問，質疑生命的意義，也一次次地溶解在沉重的現實當中。
一次…完美的攻擊！
“上吧，我看到了它——我們的攻擊目標，這一次，不會有錯的。”
“就讓我來指引前進方向。”
在光點產生的下一秒，張銘的靈魂分身被藍光直接吸收，成為了其中的先驅者，成為了指明燈，成為了照亮前路的燈塔。
10億人的遺愿，組成了新的唯心規則——這規則的存在意義，就是為了弒殺時空之蟲！
唯有規則，才能殺死規則！
那一點藍光徑直向上，朝著張銘所指引的方向緩慢爬行，就像螢火蟲的飛行。無數來源于天之柱的光柱，匯集到這一藍光之上。
它的移動速度并不快，但極為堅定，因為那是唯心規則層面不死不休的斗爭，只要指認了方向就不可能落空。
紅月感知到致命的殺機，開始收斂力量，迎接那湛藍的亮光。
海面上的紅光逐漸消失，月球的顏色反倒黯淡下來。
這時候可能是因為“世界之石”正在全力輸出自己的力量，整個世界的庇護能力一下子消失了。
烏篷船“啪”的一下，直接被彈出在魔神之海。
而張銘，則沉浸在藍晶人創造出的恐怖力量當中。
可能是因為靈魂分身的緣故，他感知得太清晰了。
“這就是獨一無二唯心規則嗎…”
“一個是天然誕生的魔神，另一個是人工制造的唯心規則…誰輸誰贏？”
特別是，他親自參與了唯心規則的制造，產生了一種別樣的心理感受。這答案很骨感，就像是解答一道高深數學題一樣，在知識不夠的情況下，只能死記硬背。
張銘自己無法理解，開啟了“記憶圖書館”功能，把當前的感悟全部記錄下來。
然后自我安慰道：“人造規則…應該能贏！因為這人造規則，就是專門為了獵殺它的。”
張銘抬起頭，看到遠方越來越恐怖的能量波動，那淡藍光點，已然成為一個巨大的光球，就像是一顆小太陽！
天空化為戰場，萬米高度的天之柱正在倒塌。當遺愿的力量徹底耗盡，一塊塊萬噸巨石從萬米的高空中砸落下來，飛濺起巨大的水花。
張銘不敢再感悟下去了，連忙激活了世界之源的“庇護”能力。
一個薄薄如同肥皂泡一樣的空間漣漪，籠罩了整艘烏篷船。
兩只老鱉頓時如同無人駕駛的汽車，失去了導航之后，一動不動。
“你們再游動兩下啊！”
張銘心中大急，他距離雙方交戰的位置還是太近了些，也不知道世界之源的“庇護”能否起到效果。
高塔與時空之蟲的交戰已經開始，就算他跳船逃跑，也游不出多遠，干脆拿起槳葉開始手動劃動。
“轟隆！轟隆！”
天之柱倒塌的速度越來越快，隔著一層薄薄的空間漣漪，向外看去，整個世界風云變色！
一團團巨大的烏云密布天空，好似一張張哭泣的臉龐！
在烏云的核心處便是那一顆紅月！
以及一顆淡藍色的巨大光球！
紅月已然醒來，它想要逃脫，但由于被張銘靈魂分身鎖定，它逃不掉！
紅光一浪浪朝著外界輻射。
無數的海洋生物在極為遙遠的地方逃竄，它們察覺到了這非同尋常的力量波動，不顧一切地逃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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