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2 陰影城堡
「提示：你聆聽了欲魔女王格萊希亞的戰前演講，你所在群體受到了歡欣與熱血的鼓舞。
你的力量（臨時1）；
你的意志、強韌、抗性均獲得了小幅度的提升…」
感受著體內輕微流動的光環效果。
馬修向卡梅拉投去了“牛逼”的表情——
這以假亂真的神術模擬效果，居然連帶著魔鬼領主的群體光環也能欺騙，還真把自己二人當成魔鬼士兵了？
這種在判定上的更改，是領域最深層次的內容，幾乎已經涉及到法則層面了。
從這點來看。
卡梅拉的實力無疑已經堪比上位傳奇！
不同于馬修和卡梅拉刻意扮演出來的熱血與振奮。
他們身邊絕大多數魔鬼都在格萊希亞的鼓舞之下變得慷慨激昂起來。
下一秒。
格萊希亞背后雙翅展開。
萬眾矚目之下。
她輕飄飄地飛到四通八達的城堡廊橋下方，一片刻意被預留出的空地上。
欲魔女王單手虛空一抓——
一個閃爍著湛藍色熒光的玻璃體瞬間成形。
起初。
它還只是一座單薄的傳送門。
但很快它就變成了一個半透明的球體。
巨大球體所面向的每一個方向上，都流動著大量神秘的褻瀆之語。
“戰略級傳送法球。”
馬修眼睛一瞇。
作為一名法師，他對此當然并不陌生。
傳送法球是傳送門的上位版本。
其相當于是六面、八面甚至是更多面傳送門疊加在一起，效果卻不打折扣，彼此互不影響，能夠滿足同時傳送多方位進入的若干數量生物的需求。
這玩意兒也是傳奇死靈法師的選修課之一。
不過相比起來。
煉獄的魔鬼領主在將這一法術本地化方面做的最好，這也和魔鬼們擅長行軍打仗有著莫大的關聯。
果不其然。
法球一出，先前受到鼓舞的魔鬼士兵們便在各大軍團長和百夫長的率領下，井然有序地朝著法球的方向走去。
第一個進入法球的。
赫然是一頭體型極為魁梧的煉獄戰獸。
那戰獸擁有八足雙頭，四條鋼鐵鏈鋸般的尾巴，其背上不僅馱著幾十名全副武裝的魔鬼弓箭手、弩手和類法師，還豎立著一桿巨型戰旗。
戰旗上血紅滔天。
馬修一眼就看出，那赫然是征召之旗的本體！
“隨我而來，為我而戰！”
煉獄戰獸來到法球面前，一步跨出之后，其整體連帶著背上的魔鬼們便如同長鯨吸水般消失地干干凈凈。
緊接著。
一個巨大的虛影浮現在法球上方。
虛影口中發出的指令聲顯然不比欲魔女王更有號召力。
但他的出現顯然打消了城堡內不少中高級魔鬼心中的疑慮。
虛影消失之后。
所有高級官員不再猶豫，命令麾下士兵全數奔赴法球背后的前線。
于是乎。
一場轟轟烈烈的行軍于城堡內部拉開了帷幕。
“剛剛那個虛影就是幻影男爵了。
他本人不在城堡里，之所以露面，是擔心欲魔女王一個人搞不定城堡里的其他魔鬼。
很顯然，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魔鬼們雖然只對自己的直系上司負責，但欲魔女王顯然是個例外。
她很壞。
但她也太擅長控制魔鬼了…”
馬修耳邊傳來小狼細若蚊吟的解釋聲。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沒多久。
他便和卡梅拉一起，在魔鬼軍隊的洪流裹挾下，只一步就跨越了傳送法球，抵達了一片物質曾沒那么穩固的空間！
“得，兜兜轉轉又回來了…”
馬修眼底閃過一絲微妙之色。
他當然早已料到，格萊希亞此次集結軍隊征戰的目的地大約就是撕裂位面。
畢竟對方在戰前演講時提到了貝克曼恩。
聯想到此時正在前線的幻影男爵。
魔鬼大軍的去向幾乎是個明牌答案。
所以馬修也只是覺得有點巧合罷了。
“看來我們低估了這次沖突的烈度。”
“我本以為戰火只會在幻影男爵、氣元素國王以及貝克曼恩這一級別蔓延，沒想到格萊希亞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強行對外開戰…”
“她真的就不怕元氣大傷，或者后院起火什么的嗎？”
馬修與卡梅拉分享了自己的疑惑。
卡梅拉對此倒是顯得很淡定：
“如果你排除了所有的可能，那么剩下來的結果無論再荒謬也是真相。”
“事實就是，她發動了這場戰爭，而且義無反顧，看上去信心滿滿。”
馬修抿了抿嘴：
“意思是她膨脹了？”
卡梅拉點點頭：
“不排斥這種可能。”
“別看魔鬼很擅長玩弄人心，事實上他們也很難控制自己。”
“魔鬼的守序是建立在強制的約束之上，而在這些約束之外，看不見的軟性之處，他們會比其他生物更加肆無忌憚。”
“他們內心的欲望與強制性的規則形成了劇烈的沖突，這會導致他們在陷入瘋狂之后會做出難以預料的事情。”
“在瘋狂的絕對值上，魔鬼遠不如惡魔；但在極端的峰值上，魔鬼的領主可能還要更勝一籌…”
馬修聳了聳肩：
“但愿如此。”
如果格萊希亞真的膨脹了，他的機會無疑會增加許多。
但他暫時還不會把敵人往簡單思考。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似乎印證了馬修的看法。
在撕裂位面的第二層。
他們所在的魔鬼軍隊順利抵達了一片丘陵地帶。
丘陵下方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平原之上突兀地聳立著半座城堡——
剩余的半座城堡則完全隱匿于陰影之間，讓人無法用目力去捕捉。
魔鬼大軍顯然是朝著城堡的方向去包圍的。
但更令馬修感到在意的是。
他在行軍的過程中居然在魔鬼大軍的側翼發現了大量的氣元素！
這些氣元素并沒有像馬修先前看到的那樣，上來就和魔鬼大軍開干。
盡管他們表現的很冷漠，甚至有一點敵視。
但氣元素們也在行軍。
而且他們的行軍方向也是朝著那座城堡的方向去的！
兩大種族的軍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各自行軍，并沒有起任何的摩擦。
這顯然不會是意外。
“氣元素和魔鬼是假打。”
“表面上相互廝殺，各自調兵，其實等主力大軍一到，雙方立刻調轉槍頭朝向了貝克曼恩所在的陰影內核！”
從這個角度來看。
格萊希亞征戰撕裂位面絕非一時興起，而是處心積慮之后才做出的決定。
她拉攏了氣元素作為盟友。
而撕裂位面的主人貝克曼恩則成為了魔鬼與氣元素聯軍的討伐目標。
很快。
數目眾多的聯軍就分別從不同的角度將那半座城堡圍了個水泄不通。
至此馬修已然看出。
眼前這座城堡便是貝克曼為自己修筑的墓室大門。
大門背后則是連接第二層空間與陰影內核的銜接之地。
那應該是一片半陰影、半物質的空間。
那片空間極為龐大復雜。
單單依靠正在外頭憑借精神力感知的話，即便是馬修也無法探測到那片空間的盡頭。
他只是感覺到了其中蘊藏的大量的迷宮與陰影位面特有的陷阱。
馬修并沒有第一時間感應到貝克曼恩的氣息。
這可能是因為黑暗之主擅長隱藏自己。
也有可能祂干脆躲在了陰影內核之中，沒有與魔鬼聯軍正面對峙。
無論如何。
眼前的這一幕都讓馬修感受到了輕微的擔憂——
在行軍的過程中。
他暫時還沒有找到機會接近格萊希亞。
對方畢竟是高高在上的領主。
能夠湊近格萊希亞身邊的。
要么是欲魔女王的護衛隊，要么就是中高層以上的魔鬼。
馬修與卡梅拉扮演的雜兵即便有意接近，也被排斥在了足夠安全的距離之外。
在這個距離。
即便是將三大盜賊放出來，他們也很難有施展的空間。
馬修很清楚。
機會是需要等待的。
然而倘若這場戰爭雙方的實力并不對等，形成了魔鬼方一面倒的局勢，那么馬修想要等待的機會也會變得無比渺茫。
眼看聯軍的先鋒部隊已然開始攻打城堡的大門。
馬修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暗中出手，幫助貝克曼恩一把了！
好在沒過多久。
城堡里終于傳來了動靜。
如同野獸咀嚼般的怪異聲響從陰影中傳來。
幾秒鐘后。
大量的陰影生物從城墻的磚隙間跳了出來。
它們悍不畏死的殺向了魔鬼與氣元素。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憑借數量上的優勢將聯軍的先鋒部隊逼得節節敗退。
與此同時。
馬修還在平原的各處發現了更多從陰影節點中跳出來的陰影生物。
這些陰影生物大多不是類人形態，而是陰影犬、陰影狼、陰影虎之類的野獸形態。
雖然相比于擁有物質實體的遠親。
陰影野獸的戰斗力要弱的多。
但一來陰影生物在局部方面占據了絕對的數量優勢。
二來它們的出現是如此的突然，完全難以被敵人所防備。
因此沒過多久。
負責撞擊大門的先鋒部隊便以快速撤離。
城堡外圍留出了一大片緩沖帶。
有些陰影野獸還想向前追擊。
結果被同樣準備充分的魔鬼和氣元素迎頭一陣痛打。
沒多久就化成了陰影碎片消融在天地間。
看到這一幕。
城堡里再次傳來野獸的吼叫聲。
想要深追的陰影生物們原地扒了幾下泥土，頗為不甘的撤回了城墻之下。
至此。
雙方回到了對峙的狀態。
馬修懸著的那顆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我就說嘛，傳說中的黑暗之主，怎么可能是毫無準備的家伙…”
他熱烈期盼著雙方能打的勢均力敵。
最好是兩敗俱傷！
片刻后。
一頭煉獄戰獸越陣而出，來到了城堡面前。
戰獸上方只坐著欲魔女王一人。
她的左右兩側懸浮著兩個人影，分別是幻影男爵與某位氣元素領主。
至于氣元素國王。
馬修并沒有識別到，估計也是隱藏在人群中的老陰比了。
“你越界了，小格。”
一個陰柔好聽的男聲從城堡深處的陰影里飄了過來：
“我以為伱只是想要從我這里要點糖果，沒想到你想要的是我的命。”
“諷刺的是，你真的覺得自己能做到嗎？”
“這可是你的父親巴托當初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格萊希亞猩紅的雙眼注視著陰影中的某處，聲音動聽如天籟，但語氣卻有著說不出的霸道與決然：
“你知道我的來意，貝克曼恩。”
“交出我父親的角，我就會立刻離開！”
貝克曼恩的聲音里帶著戲謔的笑意：
“當初你可是叫我叔叔的，小格。”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或許我交出了角，你本人的確會離開，但剩下來的魔鬼，還有你請來的幫手還是會一擁而上，將我的領地變成廢墟，我猜得對嗎？”
格萊希亞冷冷地說：
“我們可以簽訂一份契約，具體的內容可以商量。”
“但我父親的角是這一切的前提。”
“它本來就是我父親的遺體，理應回歸到我的手里。”
貝克曼恩哈哈大笑：
“我的小格，你難道是忘了嗎？”
“這支角是你父親親手交到我手里的，他還叮囑我千萬不要交給你，要不你去眾生之橋下面問問？”
格萊希亞毫無顧忌地回應道：
“很顯然，你撒謊了。”
“我的父親不可能把角交給你，如果真有人那么說了，那么他一定不會是我父親。”
貝克曼恩聞言感慨道：
“果然是最出色的魔鬼。”
“你現在厚顏無恥的樣子，和你父親當初也差不了太多。”
“角我是不可能給你的。”
“你我之間已然沒有了對話的必要，不如直接動手吧！”
黑暗之主表現地出乎常人的硬氣。
格萊希亞卻是冷笑道：
“你以為通羅眾神能夠為你撐腰？”
“你以為蓋蘭會真心實意地協助你完成超脫？”
“你真以為能夠在煉獄復刻「血流星」事件？”
“貝克曼恩叔叔，你天真的簡直不像一個活了上千歲的一方霸主，倒像個窮途末路、孤注一擲的賭徒。”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幫手都有誰——”
“半死不活的蓋蘭？”
“茍延殘喘的嘉斯麗雯？”
“被一個傳奇不到的小法師搞得奄奄一息的芭芭莎？”
“他們之中，又有誰能抵擋得住我的褻瀆之語？”
下一秒。
恐怖如巨型瀑布的天火陡然出現在了城堡的上空！
與此同時。
一群法師打扮的人影也悄然出現在了陰影城堡的城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