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只要她快樂就夠了
演出圓滿結束后。
希爾科與塞薇卡二人，走在離開的道路上，都略顯沉默。
塞薇卡即便嘴上不愿意承認，但是一整場演出旁聽下來后，她實在是找不出什么瑕疵來了。
自從當初希爾科收留那小藍毛后，在她印象中，這家伙就一直是一個只會惹禍的惹禍精。
可是今天看到她能在如此之多的人注視下，完成這樣的一場演出，不得不說，還是有幾分驚訝的。
周圍的人逐漸變少后，塞薇卡還是率先開口問道：“所以你打算怎么處理？”
希爾科從剛才就一直一副面露思索的樣子，此刻聞言，微微抬頭注視著道路前方：“看完這場演出，你的感想是什么？”
塞薇卡隨意回道：“我的感想就是皮城人挺會整活的，但效果的確挺好。我是問你打算怎么處理她的事。看這幅架勢，她應該很早就和那群人認識了，可卻一直瞞著我們。”
“也許不是瞞著呢。”希爾科想了想道，“只是覺得沒必要說。”
以他對那丫頭的了解，她也并不是什么事都要和別人說出來。相反，她頗有主見，從小就展現出了特立獨行的性格。
大多時候她做出的決定也是頭腦一熱。
就比如這次，希爾科覺得肯定也是這樣。
“都這種時候了，伱還替她說話。”塞薇卡此時冷笑了聲，“事實是，如你所見，她現在和皮城人都摩擦出激情的火花了。我猜她早將祖安忘干凈了。”
“我相信她不會的。”希爾科聲音平靜，但又帶著幾分肯定的道。
他不會看錯人的，所以相信那丫頭絕無忘掉祖安的可能。
“所以你打算繼續觀望？”塞薇卡還是比較了解希爾科的，此時已經猜出了他的想法。
顯然他是不準備繼續干涉了。
如果是她的話，肯定會把那丫頭抓回來，然后狠狠的質問一通。
不過轉念一想，這又不是自己該著急的事，何必這么惦記呢。
所以這次她是不打算摻和他們兩個的事了。
此時，演出結束后，樂隊幾人也是離開了時代廣場，回到了訓練基地慶祝。
每次演出圓滿的結束，都會小小的慶祝一下。
雖然說是慶祝，但和平時的氛圍也沒什么兩樣。
此時金克絲豪爽的一口氣將一杯冰可樂全都喝下，然后舒爽的“啊”了一聲。
緊接著，她眨了眨眼，看向路奇問道：“我們樂隊什么時候去祖安演出呢？”
話音一落，薩勒芬妮也第一時間朝路奇看去，也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她的父母就是祖安人，從小也會和她講一些祖安的故事，這個城市沒變成如今這樣之前 最近這段時間，她的心靈感知能力，在娑娜的訓練下，已經愈發熟練。
因為如此，她才逐漸明悟，當初那種不和諧的聲音，正是來自于雙城之間的分歧。
皮城人鄙視祖安人的無禮、粗俗、落后，祖安人厭惡、討厭上城人的欺壓和嬌揉傲慢，隨著時間流逝，這些不和諧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多。
分歧與糾紛正在不斷變大。
但是，她細細的、耐心的去聽心靈更深處的歌聲，卻發現這猶如兩個世界的人們，心靈深處的歌聲，是共通的。
他們其實能很好的，相融在一起。
所以，薩勒芬妮這些天時常在想，樂隊的出現能否打破現有的分歧與糾紛。
或許她們能為‘鬧別扭’的雙城做點什么。
路奇此時聞言，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暫時還不是時候，我們先穩定了皮城的情況再說祖安的事。”
去祖安演出，其實也在路奇的計劃內。
因為想要擴大迦娜的聲望，那么就必須解決雙城之間的問題，這個是無法繞開祖安的。
現在兩邊的分歧，其實還沒到將來最為嚴重的時候，的確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他的想法也是靠樂隊來慢慢融化這個分歧。
不過眼下，樂隊雖然在皮城爆火，但卻并未站穩腳跟。
換句話說，那就是在人民心中的分量還不夠重。
畢竟依舊有一部分人還覺得，迦恩阿蕾姆或許只是曇花一現。
得到答案后，金克絲“哦”了一聲，又給自己倒了杯可樂，美滋滋的喝了起來。
她沒有薩勒芬妮和路奇那么多的想法，她只是單純的想將演唱會開到祖安而已。
或者說，這就是一個她偷偷準備了許久的驚喜。
一想到希爾科到時候看到她在臺上的表情，她就覺得很是有趣。
“到時候，就給所有祖安人來一點金克絲震撼！”
學著路奇的話，金克絲在心中鼓了鼓氣，斗志昂揚。豪爽的又干一杯，結果不出意外的嗆到了。
這把旁邊的拉克絲笑的岔了氣。
總之二人誰也沒落著好。
時光飛逝，轉眼間一個星期過去。
皮城人辦事效率很高，或者說伊沃也認真的對待了。
只用了十天的時間，就建造好了演出會的新場地，地址選在了靠近皮爾特河一帶的地方。
那里地勢寬敞，且來回交通也方便，有列車可以直達。
場地按照路奇的設計，搭建出了一個如同鳥巢般的棚頂，觀眾席是環繞式的，并且增添了座椅，可以同時容納六萬人。
從遠處看去，也是頗為宏偉的建筑了。
雖然很多細節的地方還需要完善，但基礎的工程已經結束，已經可以進行演出了。
而這些天，樂隊自然也按照路奇的想法，每休息兩至三天就會有一場演出的規律進行著。
高強度高質量的演出，可以說已經征服了越來越多的皮城人。
每一次的演出都能給他們帶來新鮮感，每一次演出都是金曲頻出，場面震撼、氛圍完美。
由迦恩阿蕾姆掀起的風，已經越吹越大。逐漸形成一種潮流，同時也開創了被稱為‘流行樂’的演出，引得無數人追捧。
吉他、貝斯、架子鼓的提前預購數量，就可以伊沃和波特、布麗雅夫婦二人，賺的盆滿缽滿。
而路奇也有分一杯羹，當然對他來說，這點錢是無所謂的。
皮城的街道上越來越多的音樂人開始追夢，可以預見，迦恩阿蕾姆的出現，加速了皮城的音樂之路。
當然，‘鳥巢’造出來，也可以在平時租賃出去，也是一筆收入。
今天已經是樂隊的第五場演出，依靠它每一場演出都大量吸粉的速度，場地四個入口只是開放了二十分鐘，座位上就已經是人頭涌動。
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人從低到高的排開，可謂是相當大的場面了。
而在靠近中區的位置，希爾科已經早早的落座。
沒錯，這幾場演唱會他都沒有錯過，不知不覺高價搶票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他沒想到自己的錢竟會以這種方式流入市場，而他還心甘情愿。
坐在座位之上，這次的確比站著看舒服多了，而且視野也是不錯的，從低到高排開，就不會出現遮擋情況了。
當他看著近六萬人的場面，心中還是有幾分驚訝。竟然有這么多人不惜花錢來聽一會兒歌，就連他也是其中之一。
原因是，他覺得真的非常值。
雖然每次都來，但他其實也期待著，下一次推開辦公室的門，就可以看到那丫頭。
然后她主動與自己講起這件事。
不過，他的期待每次都落空了。這不打緊，他并不是過多的在意。
不多時，他身旁空著的兩個位置，也坐下了人，看樣子是一對夫婦。
妻子埋怨道：“明明可以直接拿前排的票，干嘛要兩張中間的呢？”
丈夫無所謂的笑了笑：“你不覺得這個位置去看的話，會更震撼，視覺會更好嗎？”
妻子想了想，也笑道：“倒也是，遠遠地看著也是一種不錯的感覺。”
這時，丈夫朝希爾科看去，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問好道：“你好。”
“你好。”
希爾科同樣微微點頭致意 不過丈夫卻不打算點到為止，笑著自我介紹起來：“我叫波特，這是我的妻子布麗雅。我們能坐在相鄰的位置也是一種緣分了。”
“是啊。”希爾科再度點了點頭，給人一種高冷的表現。
波特見狀并未再搭話了，與布麗雅坐了下來，二人小聲的聊著天。
希爾科并沒有偷聽別人聊天的習慣，也沒有過多的關注。
隨著天色漸漸黑下來，場地也被一種特有的黑所籠罩，這種黑包裹不住光，使得現場的已經提前進入了氛圍。
隨著舞臺上的燈光驟然亮起，今天演唱會的主角也登上舞臺。
頓時間，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歡呼，動靜如同海嘯一般，相當震撼。
身旁的夫婦看著舞臺上的主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他們情不自禁的從椅子上坐起，跟隨著人們一同歡呼，十分賣力的揮舞著手中的應援棒。
演出還未開始，他們已經有些忘我了。
因為前面的人也站起來了，導致希爾科的視野受到了影響。
他像木頭似的坐在椅子上，身上透著與四周格格不入的氛圍。
波特注意到了，不由得轉過頭，笑容滿面道：“一起來啊，演唱會嘛，沒什么好尷尬的！”
他熱情的邀請下，希爾科還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但也做不了這么賣力的揮舞應援棒。
自從上次被塞薇卡看到后，他就尷尬的無地自容。
不過當站起來后，眼前又是一副新的景象，所有人都積極的融入氛圍，在這支樂隊的帶領下，顯得那般美好。
希爾科無法想象這是一支樂隊擁有的魅力。
他的目光逐漸落在舞臺的那個身影上，即便隔著一些距離，但依舊能夠看到。
她還是笑的那么開心。
她的目光看向觀眾席，希爾科并不指望她能在如此之多的人中看到他。
果不其然，她的目光跳過人群，又重新落在了她心愛的架子鼓上。
很快，隨著一番演出前的講話結束，也正式開始了今天的演出。
希爾科承認，這支樂隊的確有種奇特的魅力，連他都總是不自覺的融入現場的氣氛當中。
雖然還是沒放開，但也表現的像是個合格的觀眾了。
很快，演出時間過半，樂隊暫時進入了休息時間，
觀眾們也不介意。
“唱的真是太好了。”
“是啊，每次聽我都有種想哭的感覺。”
說這話的人是波特，他滿臉欣慰的坐下，與妻子聊著天。
或許是注意到，希爾科是一個人來的，也沒有能聊天的對象，便朝他看去：“你是第一次來聽演唱會嗎？”
“不，第三次了。”
希爾科回答道。
“第三次？”波特有些驚訝的睜大眼睛，“說真的，我完全沒想的。你都第三次了，說明你很喜歡這支樂隊啊。”
他倒是理解希爾科放不開的樣子，看他表現出來的氣質，應該屬于那種沉穩類型的。
希爾科并未否認：“挺喜歡的吧。”
“這五個才華出眾的女孩里，你最支持哪個？”波特有些好奇的問道。
希爾科拿起手中的應援棒。
“金克絲嗎？”波特看了一眼，笑著道，“她的確頗受人喜歡的，總給人一種放蕩不羈的感覺。很多小孩都喜歡她。”
樂隊的名氣大了，粉絲自然也越來越多。
而金克絲放蕩不羈的氣質，以及敲架子鼓時的豪爽，也吸引了很多皮城放蕩不羈的小年輕。
希爾科此時也回應著波特的熱情，問道：“你們呢？”
波特抬起手中的應援棒，有些驕傲的道：“我們可是那位主唱的鐵粉。”
“她唱的歌的確很好聽。”希爾科承認這一點，那位粉發的主唱聲音很是動聽。
“是吧？”波特更加驕傲了，感慨的道，“作為一個父親，看到她如今的成就，我真是太自豪了。”
他的話讓希爾科微微愣了愣。
“她是我們的女兒。”波特臉上帶著笑容，接著道，“你是不是大吃一驚？我們這樣的夫婦竟然有這么厲害的一個女兒。”
“的確有些吃驚。”希爾科點了點頭，沒想到那位主唱的父母就坐在自己旁邊。
波特又熱情的聊道：“你有孩子了嗎？”
這個問題又讓希爾科愣了愣，他下意識朝舞臺上看了一眼，回道：“有吧。”
波特沒聽到后面那個‘吧’，繼續問道：“男孩女孩？”
“女孩。”
希爾科這次很快回道。
“你的氣質很不一般，但我想，你最近肯定和自己的女兒鬧出了一點分歧。”
波特頗有說辭的分析道，他觀察了一下希爾科的表情，覺得自己肯定說對了。
希爾科張了張口，最后點了點頭：“算是有點吧。她嘴角似乎有些秘密不想對我講。”
“這太正常了，老兄。女孩子大了，就肯定會有自己的隱私。”
波特了解的笑了笑，說道，“也許你還沒搞清楚，她是不想對你講，還是不好跟你講。但你要知道，父女之間，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
他的話讓希爾科陷入了思索當中。
不是不想對他說，而是不好對他開口嗎？
也許是害羞、也許是其他 想了想，希爾科又開口道：“如果她可能是因為不喜歡和我一起的生活，所以選擇了另一種生活呢？”
這個問題有些奇怪，波特認真的想了想，給出答復道：“我想說，每個人都有長大的過程。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女兒，是怎么相處的。就拿我自己來說吧。”
“有時候我不禁在想，我能為她做些什么，又做過些什么呢？我是否要在她面臨一些抉擇的時候，替她做出決定？或者說，我是否要干涉她的人生。”
“后來我想通了，其實我們這些做父母的，在她們的人生道路中，也只是負責幫她們走一小段路。更多的路，還是要靠她們自己走。”
“她可能不是不喜歡和你在一起的生活，而是單純的渴望著另一種生活。”
聽著波特的話，希爾科總覺得，心中堵塞著什么東西。
直到波特的下一句話。
“無論她如何選擇。”
“我們做父母的，難道不是希望，她快樂就好嗎？”
“只要她高高興興的，哪怕付出一切也值得。”
聽到這些話，希爾科忽然感覺，豁然開朗了。
是啊，他覺得，好像沒什么比那丫頭開心更重要的了。
波特此時再度打量一眼希爾科：“我看你的氣質，料想你平時肯定是個大忙人。也許就是在忙碌中，不經意間忽略了女兒的感受。我覺得吧，錢要是掙夠了，可以適當放手工作，來專心陪陪女兒。”
希爾科聞言，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望向舞臺，那個藍發的女孩，眼神有些復雜。
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是無法放手的。
但波特有一句話，他覺得很好。
自己完全沒必要糾結，她為什么不主動開口說這件事。
因為，只要她快樂就夠了。
有些時候，他也是一個合格的觀眾。
隨著新歌的開始，舞臺上，金克絲敲打著架子鼓，那星光般的雙眸閃爍著，在舞臺上的身姿十分閃耀。
希爾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也涌現出了與旁邊男人一樣的自豪感。
我的女兒，也是這支樂隊的成員之一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