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赤裸交易,道心之誓
竹樓外。
風雪呼嘯。
竹樓內。
老祖胡月的話音落下。
還不等陸無非來得及多想。
站在一旁的胡媚娘聽到自己師傅的話面色頓時一變，隨即馬上躬身跪了下去，哀聲開口道：“老師，是媚娘哪里做錯了嗎？”
“媚娘不想離開老師...”
胡媚娘像是個做錯的孩子一般哀聲祈求開口，語氣可憐，一雙桃花眼內水汪汪一片，眼看著淚水就要奪眶而出。
梨花帶雨模樣看起來可憐極了。
陸無非站在一旁。
看在眼中，心中卻是絲毫無動于衷。
他腦中正快速思索著妖祖胡月這一番話是什么意思？
把大荒山全給自己，甚至還要搭上自己徒弟。
如此代價，肯定是有求于自己，沒跑了。
不過正如他之前所說的。
他是真的對大荒山不是很感興趣。
他和其他大妖怪不同。
他對領地的心思并沒有其他大妖那般迫切。
擁有現在大平山那些領地范圍，對他來說暫時也已經足夠了。
何況大荒山那群妖怪就是他挑剩下的，他也不太看得上。
何況領地大了，事情也肯定更多更雜。
這從他今天剛回來中午那會，一直到晚上開宴前，他都在忙碌兄長白云霄帶來的各種事情就能看出來。
這還是他大放了權力后，經過白云霄處理后中后剩下的需要他簽字之類的問題。
主要是財物靈藥等方面的。
他不看都不行。
領地擴大，麾下妖怪更多，肯定相應各種事情也更多，這是必然的。
至于胡月要搭上他徒弟胡媚娘。
陸無非興趣也不是很大。
當然，以上都算是麻煩。
至于好處，肯定也有。
首先，大荒山地盤很大，比他現在的太平山還要大上一些。
因為當初就是他劃分的。
太平山地盤占據之地靈氣更濃郁更好，領地面積相對則小了一些。
他如果再拿下大荒山的話，。
么他就真正一統了之前的大荒山。
象征意義很大。
領地更大，妖怪更多，事情更多，聲勢也更旺。
這是肯定的。
然后，領地越大，他的收益更多。
這收益指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各種年份的靈藥靈株。
以陸無非此時的境界。
一兩百年年份的靈株對他基本沒什么用了。
要更長年份才行。
他修行也一直有在服用對應靈株。
地盤更大，可以收繳來的靈株也更多，能夠他修行所用靈株也就更多。
這毋庸置疑。
然后，就像胡月剛說的，他太平山可以一直交給兄長白云霄打理，大荒山地盤也可以交給胡媚娘來打理。
胡媚娘的能力經過這些年已經證明過了。
她不止是身材長相姿色上等可口，管理能力手段也不差。
如果有她在。
陸無非確實可以對大荒山那群妖怪不必太過費心思。
如此想起來。
接收大荒山地盤的好處似乎更大。
但是有一個最重要問題。
妖祖胡月把大荒山一切給他的目的是什么？
要求是什么？
他可不會認為對方會無償給他。
論起關系，那鷹崖之主，那位銀目妖王可是她麾下，關系比陸無非與她親近太多了。
如果對方要求簡單，這大荒山倒不是不能要。
如果太難，那就拉倒。
腦中迅速運轉一番后。
陸無非很快就有了決定。
這時也沒急著開口，而是看著胡媚娘的表演。
妖祖胡月那一句話，要將胡媚娘一并送給他，里面蘊藏意思，可不是單純的讓胡媚娘在他手上任職。
而更像是像送丫鬟一般將胡媚娘送給他。
丫鬟什么地位，不言自明。
胡媚娘別管心中真實想法任何，這時肯定是要一番掙扎，一番難舍難分的。
否則豈不是顯的她不孝。
不過對方現在反應估計應該就是她此時心思了。
畢竟她完全是有了老師才有今天的修為、際遇。
離開老師，她就只是一位妖帥將軍身份而已，還是很美貌、稀少、容易惹上麻煩那種。
畢竟如果沒有實力，太過美貌很有可能就是一種災難。
原本又妖祖級別老師，又掌控廣袤大荒山之地，她身份地位高貴。
這時得知要被老師送人，轉眼人生大變，她又如何能接受？
“媚娘以后絕對會更加孝順老師...”
見老師不回話，胡媚娘眼淚汪汪，梨花帶雨般的不斷說道：“求老師不敢趕走媚娘...”
“媚娘一定會更乖的...”
面對徒弟的苦苦祈求，妖祖胡月只是看著跪在身前的胡媚娘一眼面無表情道：“蛞躁，閉嘴！”
話音落下。
胡媚娘的聲音戛然而止。
就像被突然掐住了脖子一般，身體因為哭泣而有些抽動，但卻絲毫不敢發出一絲聲音來。
將一切看在眼中的陸無非有些意外妖祖胡月的態度。
之前對方對胡媚娘好像還可以。
如今丟的如此干脆，只能說明她確實有事，而且事情還不小。
最關鍵的是，胡月所要求的，可能要求不小。
陸無非心中迅速分析著對方的所言所行。
胡月一聲讓哭哭啼啼的胡媚娘閉嘴，繼續看向陸無非道：“怎么樣，有媚娘在，你完全可以當甩手掌柜，和現在一樣，而且還能掌控整個大荒山...”
面對胡月的問話，已經有了主意的陸無非笑道：“老祖言之有理，我也確實有些心動，但老祖如此將大荒山拱手相讓，所需所求為何？”
“不妨明言，這樣我也好衡量...”
聽到陸無非如此直接開口，胡月笑道：“白浪，我就欣賞你這種性格...”
只是話剛開口。。
她這時打量陸無非才突然發現，對方氣息明顯比上次回山前更強了，而且收斂深藏。
讓她一開始都未能只覺察覺出來。
“修為如此迅速的攀升至人仙后期...”
“如此之勢，神仙之境，定然擋不住這小子，晉級估計只是時間早晚問題而已了...”
這一刻發現，胡月原本心中對眼前陸無非地位的衡量，也不由更重了些。
對對方的能力，也更加的信任。
這時繼續開口道：“我將大荒山一切都給你，只要你一個承諾...”
“果然...”
被自己猜中，陸無非笑道：“什么承諾能換整個大荒山，還有胡將軍，老祖不妨明說？”
胡月：“你既然能從地府帶回你兄弟，那么我我要的承諾是，將來有一天，伱得幫我從陰曹地府，撈一個魂魄回來，你不能拒絕...”
“哦...”
聽到胡月之言，陸無非倒是有些意外。
不過從地府撈魂對一眾天然站在了天庭對立面的妖族中來說實在有些過于匪夷所思了。
想想他自己的經歷，想想那些難纏小鬼，也確實如此。
沒有過硬的背影。
別說這妖族中的大妖怪們，就是天庭神仙，也不見得能行。
畢竟系統不同。
一番思索后。
陸無非算是理解了。
他繼續聽著。
胡月繼續說道：“那個魂魄可能是其他妖怪，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如何？”
“也有可能是我自己...”
胡月話音落下，陸無非立刻聽出了她話中意思。
對于跟隨自己多年徒弟都能隨意丟棄之妖，要讓他用那珍貴無比的還陽名額救別人，陸無非肯定是不信的。
他瞬間明白，前面那只是鋪墊之言而已，她主要是為了救自己。
但給神仙級別妖怪撈魂，光一個大荒山可還不夠。
迅速明白了胡月的真正心思，陸無非隨即搖頭：“我確實能從地府下面撈魂回來，哪怕是身軀都沒了的，只要魂魄不滅，就能借體重生...”
“但是，光憑大荒山還不夠？”
“不夠！？”
胡月面色頓時一沉，馬上道：“白浪，你能從那陰曹地府撈出魂魄來，確實厲害，但是以大荒山領地之廣袤，還有我徒兒媚娘這般美貌之妖，可是少之又少，又如何換不得？”
“呵...”
聽到胡月之話，就知道她拿徒弟當貨物，笑道：“如果老祖要撈之魂，如是我之前兄弟那一般，那確實夠了。”
“但是，以老祖神仙之境，地府看管之嚴厲，想帶出來肯定是要付出更大代價的...”
陸無非繼續搖頭：“所以，大荒山雖然分量不輕，但還不夠！”
他這還真不是瞎話。
生前修為人仙之下，哪怕是金丹，一旦身死被勾了魂魄，魂魄也與一般人常人無異。
但生前修為過了人仙，也就是成仙之輩魂魄，與常人的普通魂魄肯定是有所不同的。
實力越強，越出名，名聲更大，越被注意，代價就越大。
要撈這種，代價自然會大些。
聽到這里，胡月立刻皺起了眉頭，道：“那你要如何？”
陸無非這時道：“我還要老祖欠我三回...”
他看不出胡月修為，但他與妖祖打交道不少，他能察覺最少都是妖祖中期以上，比他上次在獅駝嶺那會遇到那只被他動用法天象地之身，一棒子砸下地面的那位妖祖明顯要強的多。
而且對方身份他已經清楚了，是獅駝國金翅大鵬王麾下大將軍，這身份不低。
萬一哪天就能用的著。
有她欠著三回人情，下次去了獅駝國，就保險多了。
聽到陸無非的要求。
妖祖胡月皺眉更甚，人情債最難還，以陸無非此時身份實力，他一旦找上門來，事情肯定小不到哪里去，何況還是三次，這如何能答應，馬上搖頭道：“不行！”
似乎絕對自己這一口回絕太過，于是隨即補道：“最多一次！”
“就一次！”
胡月沉聲開口道：“只要不是太過分要求，我現在都可以答應你，如何？”
“只一次？”
“一次可不夠...”
陸無非再一次搖頭。
在地府幾次經歷，還有從與于師兄身上所了解到的，就是眼前胡月妖祖掛了。
只要對方沒能干出什么太過出格之事，例如與天庭作對。
沒被天上盯著。
哪怕是在妖族之中再怎么亂殺犯事之類的。
以于師兄身份，撈她魂魄出來同樣簡單無比。
不過。
他雖然沒有想過要靠著自家師兄身份關系，干些撈魂之事撈油水。
這點他與自家師兄都看不上。
但是有人找上門來，尤其是身份實力都不低的胡月找上來之時。
他可不會拒絕。
定然要將利益最大化才行。
“兩次如何？！”
陸無非再次開口，面色“深思熟慮”道：“我們各退一步！”
“我雖然在地府有些關系，但撈魂之事乃是違背天庭地府法理之事，刑罰嚴厲！”
“這是我最后的底線，再少，那老祖就另請高明吧！”
陸無非這一開口。
胡月心中一喜，也知道到了極限，面色“凝重”點頭道：“那便兩次！”
“起誓吧...”
不比倆個之前的交易。
這次交易重要，既涉及地府，又涉及到人情之債。
光憑嘴之說可不行。
胡月這種連跟了幾十年徒弟說丟就丟，隨意用來當作貨物交易的冷酷本性。
隨口說的承諾，那恐怕比空氣輕不了多少。
至于陸無非也差不多，一路從妖族最艱難底層爬上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必要之時，他什么沒干過。
如對面是沙僧，是自家師門師兄弟。
他一言一諾可值千金。
但面對胡月這種冷酷妖怪，他也可以隨口說過就忘。
所以，用誓言來束縛言行是個很合適，很普遍行為。
修為越高，越在意本心、道心修行。
以心靈，以自己道途起誓，除非你不想再更進一步。
否則，就乖乖履行誓言。
很快，陸無非便與胡月便分別以之前講好條件，各自以道途起誓。
當誓言落下。
胡月面色頓時大為輕松了許多，像是放下什么包袱一般，臉上也隨即露出笑意，看著陸無非道：“以慶祝你我成功結誓，喝上一杯如何？”
說話間。
胡月揮手間，竹桌之上，立刻出現了一素壇酒水，以及倆個晶瑩剔透酒杯。
素壇一出現，空氣之中，立刻有異香彌漫。
陸無非對這種香味很熟悉，正是“血菩提”所泡制的酒水散發出來的香味。
賣了大荒山與徒弟。
陸無非估摸著胡月應該是要離開這片蠻荒地域了。
再找她估計要去北方的獅駝國了。
“血菩提”珍稀，幾乎是有市無價的存在。
他身上血菩提已經用完，這時正好再問胡月買些，以免日后難得。
這時聽到胡月的話，陸無非笑道：“正有此意...”
說完。
看著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面色蒼白，臉上淚痕滿臉，看起來嬌弱可憐的胡媚娘。
一旁走向竹桌的胡月絲毫沒有搭理自己這位徒弟意思。
陸無非淡聲開口道：“起來吧，以后跟著我，虧不了你就是...”
“謝大王...”
胡媚娘顫聲開口，這才緩緩站起身，站在了陸無非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