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岐州
中土大地數百年亂世激蕩的時候，大乾只是一個弱小的北方國家。
而其所屬的岐州，則是位于大乾西北部的邊緣地帶。
時至今日，大乾一統天下，這岐州依舊稱得上荒涼。
再走下去，就到了邊關，和異邦接壤。
岐州的首府是雍城，不過許墨辰和唐德潤并沒有直接進入。
易容后的兩人，則是在周邊一帶調查。
這里最大的連綿山脈叫做斷魂嶺，地如其名，除了地勢險惡之外，還有很多毒蟲猛獸。
但就算危險，也有不少人族想盡一切辦法通過。
原因是從這里過去，就是異邦，一些貿易可以私下展開，不需要額外繳納稅收。
只要有利潤，就有冒險的人。
許墨辰和唐德潤，兩人來到的是一個小村莊。
到處靜悄悄的，家家戶戶門窗緊閉，不見人影，甚至連貓啊狗啊的也沒有。
寒風吹過，地面上的枯葉帶著塵土翻滾。
許墨辰神識掃過，對于這里的情況也有了了解。
不是沒有人，而是所有人都已經死亡，被吃得只剩余皮骨。
“陛…公子，”唐德潤推開一戶門，屋內躺著三具干尸，“大概率上看，應該是妖獸界所為。
不過，如此主動且正大光明襲擊人族村莊的，應該是一些沒有組織、靈智不高的妖獸。”
妖獸界也有妖獸界的規定，要修仙，大家都要遵循一定的規則。
尤其是修仙者，是建立在人族的基礎上。
他們可以視人族為螻蟻，但是不會想著把螻蟻全部殺死。
吃人的妖獸，肯定有，不過不會多。
正常這種情況，仙俠界等宗門會介入，將違規的妖獸予以斬殺，維持秩序。
但顯然，在斷魂嶺一帶沒人管。
“微臣…在下認為，不是無極宗不管，而是他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唐德潤嘆氣。
許墨辰目光幽幽，作為人族皇帝，看到這樣的慘像當然心中憤怒。
“靠這個，可以向修仙界申訴，治無極宗的罪嗎。”他問著。
唐德潤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帶著無奈：“最多是失職整改，想要徹底清除無極宗，改變岐州的局勢，除非我們能找到更嚴重的問題。”
這就是人族地位低下的悲哀。
許墨辰握緊的拳頭松開了：“先把他們安葬了吧。”
唐德潤收到指令，很快將尸骸收集好，堆上薪柴，點火焚燒。
他拿出一張符篆，是專門用來清理怨念的，右手揚出，符篆飄起點燃。
一陣清風散開，村內的空氣清馨了許多，但唐德潤卻“咦”了一聲。
“公子，”唐德潤皺眉，“按理說村民慘死，應該多少有殘魂怨念留下。
可是在下剛剛動用清魂的符篆，發現這里沒有任何魂魄殘留。”
許墨辰看了下四周：“你的意思，是村民的魂魄也沒有了。”
“是的，應該是有人特意取走了。”唐德潤給出結論。
妖獸的話，只吞噬精血，祂們對魂魄沒有興趣。
相反，說到魂魄，那就和幽冥域關聯。
“看來這岐州，水有點深啊，”許墨辰笑了，“一個邊遠地區都這樣，這天下形勢，也就能明白了。”
唐德潤不敢接話。
許墨辰卻沒有再說什么，等尸骸燒化，讓唐德潤揚起一陣風，全部送入村外的一個池塘中。
兩人展開身形掠開，在叢林中快速穿梭。
根據唐德潤事先調查，斷魂嶺這一帶，對人族血肉最需要的，是一個叫紅月堡的妖獸組織。
紅月堡的妖獸，都是蝙蝠妖，他們很需要血液。
許墨辰想著，能否從這里撕開一道裂口。
修仙者居住的地方，是各自的神隱方寸之地，只是門戶隱蔽，藏在群山中，非常難發現。
許墨辰兩人，也只有將神識凝聚在雙目中，試圖發現異常。
山里毒蟲猛獸很多，但能夠感知到兩人的壓迫力，所到之處紛紛避開。
正在快速前進時，突然前方十幾道紅光落下。
異象突起，唐德潤反應迅速，他加速沖上去，背后兩道神通洞天打開，飛出一條長鞭。
那長鞭卷去，鎖住一道紅光，隨即鞭身爆開一團飛片，擊中其余的紅光。
一聲聲慘叫響起，紅光落地，化為一只只蝙蝠妖。
除了被長鞭鎖定脖子的蝙蝠妖外，其余的均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修仙者之間，不能隨意殺戮，否則就是彼此不死不休的結果。
唐德潤沒有一開始就下殺手，只是將他們迷昏。
“說，”他扯緊長鞭，“你們是紅月堡的？門戶入口在哪里？”
那蝙蝠妖瑟瑟發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唐德潤松開點，那蝙蝠妖哭著回答：“前面有塊石碑，那里就是我們紅月堡的門戶。”
這兩人既然主動要送上門，祂樂于其見。
得到答案，唐德潤手指一點，對方也倒了下去。
“走吧。”許墨辰表情輕松，作為馬上天子，他膽識比別人要大很多。
轉過幾個路口，兩人看到了那個石碑。
神識凝聚在眼中，那石碑泛著點異樣的光芒。
“冒然進去，會不會有問題。”許墨辰問。
“在下試試打開門戶的陣法。”唐德潤上前，雙手快速結印，按在石碑上。
石碑光芒一變，唐德潤回頭：“公子，可以進去了。”
兩人閃身進入，里面的景象又是另外的模樣。
天空之中，掛著一輪紅色的月亮，下方群山連綿，一直到遠處和天交接，隱約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城堡。
這些山，山上的樹木非常怪異，一棵棵的樹干像巨大的針，沒有樹葉，只掛著大小不一的、紅紫色的果子。
“結的是血果，”唐德潤解釋，“需要血液的妖獸，靠這些血果煉精化氣。
血果的養分，一般是沒有靈智的動物，當然了…”
規矩一旦打破，任何有血肉的，都可以成為養分。
包括人族。
許墨辰指了指前方，山腳下，兩批人面對面站著，他們的右側，還有一群鎖鏈綁著的人族。
看來是進行什么交易。
其中一撥，穿的衣服和許墨辰剛剛遇到的蝙蝠妖差不多，是紅月堡的人。
另一撥，則是清一色披著斗篷，看不清相貌。
兩人見此情形，消無聲息地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