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貝爾瞪了牛頭人一眼道,“我可從來沒騙過你。”
“你說帶我們出來發大財的!”
狗頭人接話道,“這不是騙我們嗎?”
“發財!”
坎貝爾猛地想起來什么,急追上夏洛爾,嚷嚷道,“我們不該直接放了那個伯爵的,他要交贖金,我們應該答應的!
至少有幾千個金幣呢!”
“兄弟,我們是在逃命!
逃命!
安全第一!”
夏洛爾一邊走一邊道,“浪費的時間越多,我們就越危險。
你說說,你是想要錢,還是要命。”
“當然是想活命。”
坎貝爾毫不猶豫的道。
夏洛爾轉向德爾福,“你就不怕跟著我們丟命?
對我們這么有信心?”
不科學啊!
德爾福昂著頭道,“我可是有身份的奴隸!”
夏洛爾不解的問,“你一個奴隸有什么身份?”
德爾福笑著道,“每一個奴隸都有一個身份牌,代表著我們是科爾伯爵的奴隸。我要是在拉瓦錫公爵的領地被人類抓了,我就可以說是被你們挾持的。
在莫林帝國,貴族的私人財產神圣不可侵犯,到時候他們還是會把我送回科爾伯爵的身邊。”
“你還真是個人才......”
夏洛爾冷哼道,“你跟我說這么多實話,就不怕我殺了你?”
德爾福訕笑道,“你們從薩羅城這一路過來,周邊百姓都在傳說有一支膽小如地精一般的獸人隊伍,見到人類的村莊都繞著走,連一個人類都不敢殺。”
“然后你們這個科爾伯爵信心膨脹,覺得我們的刀是擺設?”
夏洛爾很是無奈。
德爾福陪著笑道,“事實上,你們即使俘虜了他,也沒有殺他。
那么,你也該不會殺我吧?”
“我當然不會殺你,我想打你啊。”
夏洛爾朝著他的腦瓜子就拍了一巴掌。
德爾福用夸張的語氣慘叫了一聲,然后道,“夏洛爾先生,你不像一個獸人。”
“那我像什么?”
夏洛爾問。
德爾福道,“我見過很多獸人,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
“廢話一堆。”
夏洛爾自己都不禁感慨香蕉人不好做。
密林之中,眾人一路前行。
德爾福低聲道,“夏洛爾先生,再往前面走就是提戈斯礦區了。”
夏洛爾問,“可以繞路嗎?”
德爾福搖頭道,“夏洛爾先生,已經是秋季了,不走捷徑的話,冬季之前,我們回不了王國,大雪封路,我們會被活活餓死或者凍死在雪地里。”
說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巨人魔。
冬季里最麻煩的就是他們了。
“是啊,冬季之前我們必須回到家里,”
坎貝爾跟著嘆氣道,“夏洛爾,我們不能再繞路耽擱了。”
夏洛爾低頭沉吟,繼續向前走,德爾福再次追上,“前面到處是煤礦塌陷區,下面的煤都挖空了,掉下去的話,生死難料,特別是巨人魔先生們。”
坎貝爾眼睛一亮道,“煤礦的地洞!”
他們地精是天生的打洞專家,更何況還有現成可以借用的。
“同鄉,我明白你的意思,”
德爾福奚落道,“借助原來的礦洞,我們可以繼續深挖,頂多容納夏洛爾和奧普羅先生,至于巨人魔,除非夏洛爾先生要放棄他們。”
“我們都是兄弟,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同胞。”
夏洛爾接著道,“你們在前面帶路吧,省的杜隆德他們不小心掉進坑里。”
“如你所愿。”
德爾福和坎貝爾屁顛屁顛的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夏洛爾招呼杜隆德他們,讓他們走在隊伍的最中間,既可以前后接應,又可以避免入掉塌陷區的礦坑。
一直走到太陽落山,一道道褶皺的溝壑從荒蕪的土坡砂地上奔涌到眼前,沒有樹,沒有水,沒有人煙,一眼望不到頭。
天空是銀灰色的,像一張冷酷陰沉的大臉。
夏洛爾站在這里,感覺自己很渺小。
“夏洛爾,找到了一處礦洞,我們可以進去生火烤肉!”
坎貝爾跑過來,興奮的道。
夏洛爾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這是一處藏在溝壑里的礦洞,旁邊皆是殘留的黑色煤渣。
夏洛爾鉆進去后,豁然開朗,甚至能容下巨人魔的龐大身軀,繼續往里走,發現一堆又一堆的白骨,碩大的頭顱,細長的指關節、骨關節,一看就是獸人的。
“可惡的人類!”
牛頭人奧普羅氣的哇哇大叫。
“怎么這么多骨頭.....”
夏洛爾感覺到了一股陰森之氣,直接就退后了,不愿意再往里面走了。
眾人就地生火,煙霧在礦洞里飄蕩。
夏洛爾嗆得不得了,拿著烤肉直接就蹲在洞口吃了,吃好后,從旁邊重新尋了處礦洞,直接就睡過去了。
醒來后,已經是深夜,口干舌燥,晃了晃水袋,一滴水都沒有了。
讓坎貝爾招呼眾人,繼續趕路。
地牢中。
一個又一個獸人擠在一起,手上和腳上戴著沉重的鐵鏈,磨損處已經形成了厚厚的血痂。
“今天,我們又死了八十個族人,他們就此埋在了黑暗的地底!
我想殺了翁尼,”
一高大的獸人沉聲道,“我要為我們的族人報仇!”
“哈哈,殺了翁尼?
烏哥,憑什么?”
一個獸人大笑道,“憑著你手里的鐵銬嗎?”
接著其它的獸人也跟著哈哈大笑。
夜晚是他們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了,他們很累,但是又舍不得睡。
睡著后,一睜眼,又是重復接著重復的日子,暗無天日。
“我們是獸人,”
被稱為烏哥的獸人,在鐵鏈撞擊聲中,站起身道,“大地之母的信徒!
你們告訴我,我們血脈里的榮耀去了哪里?
我們是獸人!
我們就該被奴役嗎?
我們是獸人!
做了奴隸,就該丟棄我們的尊嚴嗎?
法藤!
你是九階戰士!
你曾經的驕傲呢?
你愿意你的子女,生生世世做奴隸嗎?”
剛剛嘲笑烏哥的獸人,一下子就垂下來了腦袋。
是啊!
他是九階戰士!
怎么就變得這么懦弱了呢?
他曾經的驕傲去了哪里呢?
“可是我們又能怎么辦呢?”
法藤發出了自己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