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對手
周一一早，格雷公司分外忙碌，租賃整個一層的劇組，今天要面試很多小角色的演員。
劇組陸續有人來到亞特蘭大，但制片人史蒂夫-高林過來之前，這邊都是露易絲-梅爾說了算。
導演米歇爾-岡瑞是個法國人，資歷和成績一般，更接近于片場拍攝總指揮。
開完晨會，露易絲提醒選角導演一句：“我說的那個演員，重點關注。”
“我懂得。”理查德不是新人，明白怎么回事。
劇組在亞特蘭大招了工作人員，還會招募一批小角色的演員，可以節省一大筆人工開支。
理查德快速前往試鏡室，剛轉過走廊拐角，從格雷公司臨時聘用的林恩找了過來：“理查德導演。”
對方在格雷公司也是個選角導演，理查德多少給些面子：“有事？”
林恩提起他發掘和多次合作的一名演員：“前幾天我們說的事，亞當-史密斯，請你多關注一下。”
理查德點頭，隨后跟助手們開了個碰頭會。
翻看助手拿來的簡歷時，他發現一件事，亞當-史密斯與馬丁-戴維斯試鏡的是同一個角色。
理查德根本沒有考慮，直接把亞當-史密斯的簡歷放在了最后面。
與此同時，馬丁來到格雷公司，在門口匯合杰羅姆，給露易絲的助理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人過來，帶著杰羅姆去商談大規模使用臨時演員的事宜。
羅伯特這時頂著大腦袋從門口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馬丁，連忙過來：“你也來試鏡？”
馬丁問道：“你試鏡哪個角色？”
兩人往里走，羅伯特邊走邊說道：“只有兩句臺詞的邊緣角色，我做夢都想有句臺詞。”
馬丁說道：“放心，我們不是同一個角色。”
羅伯特問道：“主要角色？”
馬丁說道：“除非你幫忙。”
羅伯特摸了摸大腦袋：“伙計，那真的是一次意外！”
馬丁隨口說道：“我相信你。”
來到試鏡室附近，人太多，一排長椅根本不夠，很多人都在站著。
旁邊有個辦公室的門打開，安德魯拿著文件出來，正好看到馬丁，見到他站著，連忙招呼：“珍妮，快，搬張椅子出來。不，兩張。”
滿臉雀斑的女助理拖來兩張椅子，安德魯接過一張，拖到馬丁跟前：“坐。”
馬丁趕緊接下椅子，跟以前一樣禮貌：“謝謝。”
“我們是朋友。”安德魯壓低聲音：“還沒謝謝你上次透漏給我的消息，我成為全公司第一個使用平權水壺的男性，老板當眾表揚了我，還推薦我來這個劇組學習。”
好聽的話馬丁張嘴就來：“這是要高升了，恭喜。”
安德魯笑：“其實跟以前一樣，這邊需要一個熟悉亞特蘭大的選角助理協助挑選臨時演員，我主要與杰羅姆對接。”
馬丁說道：“有了2000萬美元劇組的履歷，回去就是正牌選角導演。”
“希望如此。”安德魯準備走。
馬丁和羅伯特剛坐下，旁邊有人不滿：“為什么我們沒有座位？”
安德魯笑臉瞬間變得極其嚴肅：“不愿站著可以走。”
其他想要說話的試鏡演員紛紛閉嘴。
安德魯舉了下文件：“我還有事。”
馬丁說道：“你去忙。”
不遠處貼墻的長椅上，亞當-史密斯一直在觀察這邊。
同伴沃德問道：“馬振的那個？”
亞當-史密斯問道：“他這么有名了？”
“馬振啊！”沃德表情略顯夸張：“聽說高端俱樂部里，很多女人都在打聽他是誰，想花大價錢與他在馬上來一場。”
“凱爾那個蠢貨，本來這場戲是他的。”亞當-史密斯嘀咕一句，有些擔心：“這個時間過來，他與我試鏡同一個角色？”
“你是格雷公司多部戲的男主角，又有林恩導演推薦。”沃德聲音也很低：“他拿什么跟你比。”
亞當-史密斯卻說道：“他與凱莉-格雷關系不一般，你看到安德魯了，在討好他。”
沃德提醒道：“林恩不是說了，你的資料放在第一位，這種小角色的大規模試鏡，靠前的…”
試鏡室這時打開，走廊立即安靜下來。
亞當-史密斯整理下衣服，提前做準備。
一個中年女助理出來，叫人：“馬丁-戴維斯。”
沃德詫異。
所有人都看向馬丁。
羅伯特抬起拳頭：“伙計，加油！”
馬丁跟他碰了下拳頭，大步走進試鏡室。
這種試鏡，當然沒有紅沙發，好萊塢發展到現在，所謂紅沙發早就撤出了試鏡室。
真要私下談戲談角色，酒店房間之類的更合適。
哪怕走過場般的試鏡，馬丁仍然拿出百分之百的表現。
一段很簡單的表演，外加幾句臺詞。
對他來說沒有難度。
亞當-史密斯看著馬丁進去出來，笑著跟那個大腦袋說話，心情不怎么好。
第二個進試鏡室的不是他，第三個仍然不是，第四個和第五個還不是…
這是好萊塢劇組，真正能接觸到好萊塢的機會，就在眼前，卻又遠到無法觸及。
輪到亞當-史密斯時，心理落差導致他發揮不太理想，只看選角導演和助理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沒戲。
沃德見亞當-史密斯出來，問道：“怎么樣？”
亞當-史密斯搖頭：“我們走。”
離開格雷公司，亞當-史密斯給林恩打了電話。
很快，林恩打了回來：“試鏡剛結束就定了下來，馬丁-戴維斯。”他又補充道：“你下午再過來，還有個小角色，戲份少一些，我再幫你爭取。”
亞當-史密斯收起手機，說道：“沃德，你在亞特蘭大認識的人多，幫我了解一下馬丁-戴維斯。”
沃德疑惑：“一個小角色而已。”
“不止是這個角色。”亞當-史密斯真正擔心的是其他方面：“這個劇組與格雷公司合作緊密，你明白嗎？我在格雷公司這里，可能比不上馬丁-戴維斯了。”
格雷公司的深夜戲是他的基本盤，好萊塢去不了，他在亞特蘭大仍然過得很好。
如果基本盤沒了，現在的生活都是泡影。
分期的車，貸款買的房子，日常刷信用卡的生活等等，都會受到嚴重影響。
亞當-史密斯說道：“林恩透露，本杰明導演正在為格雷公司創作一部新戲，原以為男主角非我莫屬，現在看來有點不妙。”
沃德明白了：“威脅剛剛露頭，就要按下去？”
亞當-史密斯點點頭：“我起碼要了解潛在對手是什么人，連對手是誰都不了解，到時糊里糊涂就被人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