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大雨中穿行
時間來到后半夜。
匆匆用攜帶食料填飽肚子，又鉆進帳篷睡了五六個小時的三人兩貓卸下了白天積累的疲勞，精神與體力都恢復了飽滿。
相互幫忙著裝，并檢查過裝備與道具后，一行人做好了出行的準備。
戈登來到樹頂營地邊緣，透過樹冠稀疏處看了眼天色。
昏暗依舊，云層遮蔽了天空，本應皎潔的月亮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星星什么的更是一點都看不見。
雖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即便是借著導蟲籠散發的光芒，可視距離也不過就幾十米。
伸手感受了下風力，戈登點點頭，“風雨倒是變小了些，差不多了。”
他回頭看向同伴們，“都準備好了么？那就出發吧。”
艾露們跳到獵人身上扒牢。
阿爾瓦摘下眼鏡，換上防風的護目鏡后吹響了呼哨，棲身于樹冠間的翼龍落在他們面前，帶著他們離開營地，朝著風暴中心的西北方向飛去。
翼龍們飛得不是很穩，甚至有些艱難。
雖然風力和雨勢稍微有所減弱，但也不過是從暴雨降到了大雨的程度，更何況它們都還拖帶著沉甸的“負重”。
隨著不斷地接近，幾人的導蟲籠再次散發出瑩藍的光芒。
古龍的氣息在風雨中彌散。
獵人們駕馭的酸翼龍天性兇猛，野生個體也敢在古龍身邊徘徊，影響倒不算大。
可阿爾瓦頭頂的那頭行翼龍就不太行了，它不斷地發出驚惶的尖叫，飛行姿態也愈發混亂，一副掙扎著想要逃走的模樣。
強行前進阿爾瓦那邊隨時都可能發生墜機，戈登大喊著做了個手勢，一行人開始下降。
一行人降落在林間，此處距風暴中心位置不過四五公里，跑過去也不過是熱身的距離。
“艾露們前探偵察，哈雅塔開路，我殿后，緊湊隊形，注意保持安靜。”戈登快速下達了指令。
豬扒與香蘭跳到地上，蹦跳著向前跑去。
哈雅塔調整了下裙甲的下擺，加速奔跑起來，阿爾瓦緊隨其后，戈登則是綴在隊伍的最后端。
他默默觀察著阿爾瓦的動作與步伐。
此時，他們腳下的可不是平路，密林中的漆黑雨夜，普通人小心翼翼地走兩步都可能被隱藏在落葉土壤間的樹根絆一跤。
負責開路的哈雅塔速度卻不慢，按這個效率，二十多分鐘，最多半個小時，他們便能抵達位于風暴中心的目標位置。
戈登想確認下阿爾瓦究竟能不能跟上這個速度下哈雅塔的步伐，如果他跑得磕磕絆絆，甚至有掉隊的趨勢。
他會強令后者返回。
好在，阿爾瓦說他夜間行動經驗豐富的話并不是在吹噓。
他的步伐輕盈有力，即便是在泥濘的土地上，也總能找到相對平整結實的落腳點，絲毫沒有被爛泥拖住腳步，甚至還頗有余裕的樣子。
戈登見狀放下心來。
看來不用再擔心這家伙了，就算發生戰斗與意外，阿爾瓦靠著他那雙飽經考驗的腿也能自己跑回去。
維持著這種速率跑了一刻多鐘，哈雅塔放緩了腳步。
再往前一兩公里，便是風暴的中心，鋼龍隨時都可能出現，接下來的行動需要更加謹慎。
她開始依托著林間倒塌的朽木，巖石，與那些樹干粗壯的大樹，迂回前進。
這樣哪怕鋼龍下一秒出現，并直接對他們發動攻擊，他們也能第一時間找到掩體躲避。
阿爾瓦對這種行動模式似乎更加擅長，他低伏著身體，在掩體間滾來滾去。
雖然身上沾滿了泥漿顯得很狼狽，與空氣斗智斗勇的模樣看上去也有些滑稽，但戈登看得出，這家伙還是很“會的”。
泥漿可以有效掩蓋自身氣味與身體散發的熱量，算是種不錯的偽裝，至于那些“大驚小怪”的戰術動作，總比呆板地直來直去好。
只要體力充足，一路爬著滾著走是最安全的。
三人緩慢前進，時間就這樣又過去了十好幾分鐘，周圍的風越來越大，阿爾瓦盡可能地壓低身體，減少迎風面，否則行動都會受到影響。
兩位獵人則沒什么問題，提前的準備起到了效果，這種大風還夠不上“風壓”的程度，在防具，護石與裝飾珠的多重加護下，他們行動自如。
走在最前方的哈雅塔突然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三人集合在一棵腐朽倒塌的巨樹下，蹲下身隱蔽。
“悉悉索索.”
香蘭從一叢灌木中鉆出了身子，快跑到他們面前。
它壓低聲音道：“發現它了喵！就在前方兩百米的林間空地上喵，說是林間空地也不太對喵，只是原本地方的樹和草皮都被狂風掀沒了喵。
豬扒留在那邊繼續監視它，讓偶回來報信喵。”
“它的狀態如何，鱗片上有明顯的銹漬么？”戈登追問。
鋼龍和銹鋼龍屬于同一種生物，卻又不像是一種生物。
在現有一定認知的古龍種中，鋼龍屬于性格相對溫和平淡的種類，即便有其它生物入侵到它的領地，只要不表現出敵意，它們一般也不會主動發動攻擊。
但是銹鋼龍就不一樣了，或許是因為蛻皮后會有一段脆弱期的緣故，蛻皮前的銹鋼龍非常暴躁。
如果對方是一頭銹鋼龍，那爆發戰斗幾乎是必定的事。
“沒有喵，雖然光線好暗的喵，但可以確認那頭鋼龍身上亮閃閃的喵。”香蘭抖了抖沾滿水珠的毛發，“而且它看上去也不暴燥喵，就是蹲在那里發呆喵。”
“至少不是最壞的情況。”哈雅塔松了口氣。
戈登沉吟片刻，“接下來就不要隱藏了，正面走過去吧。”
“你確定？”阿爾瓦驚訝地看向他。
“嗯，隱蔽接近主要是為了避免怪物突然襲擊，并在一定程度上獲得戰術優勢。”戈登低聲解釋著：
“但那頭鋼龍在林間的空地上，我們是不可能悄無聲息地摸到它身邊的，更何況，我們也沒打算先手發動襲擊。
既然如此，偷偷摸摸得反而可能引起對方的警惕，正面走過去，應該會更好些。”
“好吧，聽你的。”
阿爾瓦摘掉皮制的手套，又用力搓了搓被雨水淋濕后有些僵硬的手。
把背在身后的一副畫板拉到身前，又從行囊中取出炭筆，掛在胸口方便取用的位置。
“這天氣你還能畫畫？！”
“會有些模糊，但能畫個大概，回去曬干了再補細節！”
“.好吧，記得別一直盯著對方的眼睛，可能被認為是挑釁。”
最后警告過阿爾瓦一句，戈登和哈雅塔站起身來，走出掩體，整了整防具的束帶與身后的武器，朝著成為風暴眼的林間空地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