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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高盛的野望,神跡雨后石碣抬

  金雞報曉,晨霧微曦。

  灰白的光透過紙糊的窗,落在紀年臉上。

  “怎么沒來呢?”紀年打了個哈欠。

  自精神力突破白銀后,他只需短暫睡眠,就能恢復精力。

  可一夜未睡,還是難以避免地有些心累。

  “連個人都不敢動,以后吃席就坐小孩那桌。”

  紀年嘀咕著,胡子拉碴、頭發微亂地往椅子上一癱,旁邊的小鼎就自動升起一縷白煙,為他洗漱。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紀年忍不住樂了。

  這孩子是真自覺、真懂事。

  想來也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他手下已經有了老粽子這個“逆子”,是該來個懂事孝順的乖寶寶了。

  “好孩子,繼續保持,以后你粽子哥的資源都是你的。”

  紀年笑瞇瞇地畫大餅道。

  靈性不足的小金蠶只知道“阿爸”要給他好處,高興得滿屋飄。

  殊不知,它那位粽子哥向來自食其力,就沒有資源一說,更不吃毒物和蟲子。

  “又是美好的一天,是時候邁出第二步了。”

  紀年心說著,手中九節杖一敲地面,手上瞬間出現了一面鏡子。

  抬手一看,相貌堂堂、仙風道骨,就是氣質有些不對,一副要去哪害人的樣子。

  趕忙撫了把臉,對著鏡子調整眼神和笑容,終于露出了堅強剛毅又悲天憫人的神情。

  又提起繪卡筆,給自己染了幾縷白毛,讓神態略顯憔悴。

  這才推門走出,抬頭就見深青長天。

  “道長。”

  聽到動靜,一直守在門外的張六三撐著拐棍起身,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與他一起的,還有鎮子上幾個相對壯實的后生,可也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四肢瘦而肚子鼓,神情麻木,看向他的眼神有感激、有敬畏,還有某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早就做過研究的紀年當然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大景妖人也好,藍星卡師也好。

  長久以來,幾乎所有超凡者都將這群大景凡人當成一種修煉資源。

  說難聽點,就是圈養起來的牲畜、隔一段時間就收一輪的菜。

  壓根不把他們當人看。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他們一方面對超凡者充滿敬畏,幾乎不敢起任何違逆心思,一方面懷有對整個超凡者群體的仇恨。

  這份仇恨深入骨髓,就像一座壓抑許久的火山,爆發瞬間,天塌地陷。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紀年從不懷疑凡人的力量與智慧。

  他穿越前的世界,沒有卡牌,沒有精神力,人們也能憑借自己的智慧,取得一個個驚天成績。

  九天攬月、五洋捉鱉,都不過小菜一碟。

  雖說由于種種原因,發展科技在這里不大行得通,但這也是個充滿奇跡的世界。

  身懷華夏知識寶庫的他,完全可以讓這些世人眼里的“蟲子”,成為幫自己騰飛的翅膀。

  而他們本身也將在這個過程中改變命運。

  反正情況不會比現在更壞,何不折騰一回?

  “道長…昨夜沒休息好?”

  還算眼尖的張六三一眼注意到紀年頭上多了幾縷白發。

  神態憔悴,略顯疲累。

  “還好還好。”紀年歉意一笑:“昨天有些累了,睡得比較早,不知老丈在這兒守了一宿,真是我的罪過啊。”

  “您年歲大了,這十萬青山濕氣入髓,極傷身體。”

  說罷,不等老者反應,紀年就折返回屋,用糯米紙和“無蟲凈水”沖了一碗符水。

  然后借死角,又為自己填了一縷白毛。

  “您把這個喝了吧。”

  紀年端著碗走出,臉上帶笑。

  老人的手懸在半空,雙唇顫動:“道長,蟻民…”

  “符水久置不太好,只能倒了…老丈也不想浪費吧?”

  紀年下意識一笑,旋即壓下嘴角,那股壞種味兒差點沒竄出來。

  “我…”

  張六三的手懸在空中,顫顫巍巍,好半天才回過神:“白馬,你去幫我找個碗。”

  皮膚黝黑、胡子拉碴的青年聞言一路快跑,沒一會兒捧了個碗回來:“三叔公!”

  “道長,勞您把符水倒進這個碗里,遺民不能臟了您的食器。”

  張六三接過石碗,轉頭對紀年說。

  紀年聞言低頭不語,只將“符水”倒進了對方碗里,多出的一縷白發隨風而動,整個人愈顯疲憊。

  這次不只是張六三,就連陪在他身邊的這幾個、分別名為“白馬”、“石頭”、“黃蟲”、“白鳥”、“大眼”的青年也注意到了。

  “道長要不再回去休息一會兒?”張六三小聲說。

  “無事。”紀年輕輕擺手:“貧道在這兒待不了幾天,先四處轉轉,看能不能為鄉人做點什么。”

  張六三原想說些什么,可見紀年目光堅定,便輕嘆一聲,拄著拐棍,陪紀年一起走走。

  至于那碗符水,他只飲了一小口,剩下的留給村中小童。

  可就是淺飲一口,九節杖所制符水的藥力也讓他一掃疲累,整個人都像是年輕了幾歲。

  “這是真高人。”

  張六三心說著,忽然想起紀年多出的幾綹白發,腦中忽然生出一個猜測,不由露出驚愕之色。

  “老丈?可有不妥?”

  張六三聞聲轉頭,就見紀年滿臉關切的笑容,一時間復雜難言,心里說不清的滋味。

  只是暫時還無法確認,他也只得強壓情緒,擺擺手道:“無事無事。”

  握著拐棍的右手卻因心緒翻涌更用力了幾分,綻出一條條青筋。

  紀年敏銳捕捉到對方異樣,眼眸微瞇,輕笑說道:“小樹樁恢復得怎么樣了?”

  “勞您惦念,能跑能跳,恢復得相當好。”白鳥回答道。

  “那就好。”

  紀年微微頷首,由幾人陪同,繞著小鎮逛了一周。

  唯有鎮心小廟,這些鎮民是發自心底的畏懼,離遠了看都不敢。

  “老丈,貧道來時,見鎮外有棵老槐,頗為神異,可有什么說法?”

  紀年以九節杖輕輕敲地,震散了自小廟飄出、一直纏著自己的陰氣。

  與此同時,遠在桃源的高盛,太陽穴好似被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看手段不像是大景仙人…妖人,應該是個有本事的異人…”

  “天予良材,不取為罪。”

  “正愁沒有輔助醫療類的召喚牌,這道人就主動送上門。”

  “我高盛的氣運,終于來了嗎?”

  高盛按了按抽痛的額頭,露出帶有幾分癲勁兒的笑容。

  如果說青山人均詭異文主角,那云頂就是一城的瘋子,都帶點癲文、黑暗文主角那味兒。

  拿自己的骨頭制牌、弄一出“人山人海”…都是十分正常的事。

  在藍星那邊有卡師聯盟轄著,還能裝一裝好人,到了秘境,基本就放飛自我了。

  “還是得穩著來。”

  高盛做了幾個深呼吸,將情緒穩了下來。

  “紀年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來,這人太壞,要是鐵了心爭奪黃袍道人,只怕…”

  回憶起任王比完賽后那張懷疑人生的臉,高盛不由打了個冷戰。

  壞人之間也有段位。

  哥譚小反派再怎么癲,也還是會怕小丑、企鵝人。

  面對紀年,他心里多少有點虛。

  可那畢竟是在自己的主場,總不至于沒有一點信心。

  “先把那道人穩下來,我先專心對付紀年,等比完賽,得了獎勵,又沒有后顧之憂,我再出手。”

  “這樣一來,魔卡有了、模板牌有了、神格碎片有了、能壓制蟲棲盤的強力治療牌也有了。”

  “實力短時間內快速膨脹,就不必拘于青山這一隅之地。”

  “神京、夜之都、牡丹城、云頂…那才是我的舞臺。”

  “之后更要沖出九州,去踐踏東瀛、天竺、日不垂的天才。”

  “什么超能牌、濁河牌、機甲牌…不過垃圾而已,都敵不過我魔牌。”

  高盛自語著,不由心潮澎湃。

  沒一會兒,整個山谷都回蕩著他的猖狂笑聲。

  “嗬…tui!”

  被吵醒的僵尸充滿怨氣,借著山風,吐了口尸毒,直直落到他的帳篷頂。

  “什么玩意兒?”

  高盛下意識摸了下頭頂,手落下時,已被染成了墨綠色。

  “嗤…”白煙裊裊而升。

  高盛沉默片刻,爆了句粗口。

  而在石碣鎮這邊,紀年、張六三和幾個青年正站在老槐樹前。

  “道長,您看。”

  張六三說著,一指系滿紅繩的樹冠。

  “這棵老槐是一位和您同樣慈悲的仙神種下的…”

  “他老人家不但從邪修手上救了我們這些蟻民,還花費心力,為我們尋址建鎮。”

  “只是他算出自己大限將至,無論如何也要離去,說是不愿牽連我們這些蟻民。”

  “當時只有三十郎當歲的老朽帶著鄉民們苦苦挽留,他老人家也還是執意要走。”

  “只是臨行前,為我們留下了一塊圓頂石碑,這也是‘石碣’這個鎮名的來歷。”

  紀年聞言眉心一動:“石碑?”

  “對。”張六三輕輕點頭:“他老人家說,那石碑有辨明人心善惡的能力。”

  “日后若有仙神來鎮,只須帶他來此,手扶樹身。”

  “若是樹旁空地有石碣升起,那就證明,這是位能帶我們石碣走出困窘的善神,務須誠心侍奉。”

  “若是毫無動靜,那我們就該小心了…”

  紀年聞言一笑:“那老丈現在告訴貧道這些,就不怕貧道是個‘惡神’,起不來石碑,最后惱羞成怒,傷害鎮民?”

  “道長…”

  張六三正要說些什么,就見紀年一掌按在樹上。

  只聽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雨后松軟的地面微動,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

  下午忙著改名的事,更得有點晚,各位大大見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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