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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神秘幫手,斬神之戰,【蠱】系卡牌

  “哧——”

  霸占天地一角的巨大身影又一次發出類似氣體外泄的聲響。

  灰白色的霧氣剎那間氤氳開來,涌動著,就像翻滾的大海。

  從隔壁五元省火云市趕來的高手見此情形,抬手一張技能牌。

  瞬間撐起的緋紅熾焰化作一堵高墻,與那鋪天蓋地的白霧轟然對撞。

  熊!噼!嘭!

  濃郁的白煙中,只聽一陣噼啪連響。

  數不清的灰色小點自半空中瑟瑟而落,掙扎著蠕動。

  頭一次見到這般世面的鎮淵軍新人不由一驚,只覺渾身發癢。

  原來,那壓根就不是什么白霧,而是一支令人毛骨悚然的密集蟲群。

  它們相互糾纏著在天地間肆虐開來。

  紀年等人十幾分鐘前還在住的帳篷眨眼間就被吞吃一空。

  遠方傳來令人牙酸的蟲噬聲。

  “紀年,我們還能活著回去嗎?”

  有之前都沒說過幾句話的外市小姑娘拉著紀年的衣角顫聲問道。

  自幼生長在青山這個陰間大省的他們,不懼山精野鬼、不畏猛獸群妖。

  每個人放到靈.異片場中,都是腳踹降智豬隊友,獨自撐起一片天的“救世主”。

  可這不代表他們沒有“恐懼”這種情緒。

  他們怕“神”。

  生在神話斷絕、歷史殘缺的藍星,每個人從小就被教導“長大后要去追逐神的影子”。

  可在這數百年間,鮮有人見到過真正的“神”。

  即使有,那也是大景的神,而非藍星的神。

  這些所謂的至高存在饗食妖人供奉。

  莊嚴神圣又狡詐陰狠,無可匹敵又酷愛食“人”。

  所謂神域,骷.髏若嶺、骸.骨如林、尸山血海、惡臭難聞。

  便是曾經斬“神”的鎮淵軍高.層們,你也很難判斷他們眼珠外凸、大口呼吸的勝利時分,到底揣著哪種情緒。

  憤怒?恐懼?興奮?又或者都有之?他們自己都說不清。

  總之,藍星人對于“神”,就是既憧憬,又恐懼。

  崇拜祂們的偉力,又憂心這份偉力可能奪去他們的生機。

  所以,當同車的學生們試圖從紀年這里得到安全感時,紀年心里想的是:“你問我個毛線啊,我也慌啊。”

  雖說有華夏神守護在身邊,但就目前而言,七爺、八爺還有增將軍就只是藍品四星而已,其他卡靈也只有三四星。

  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突然爆種”、“血統壓制”根本不現實。

  要是那“九面神”真向他們走來,以他當前的實力,只會原地去世。

  運氣好,再次穿越;運氣不好,正好七爺八爺都在,直接給他拖走就行了。

  “師傅,油門踩到底啊!”

  紀年拍了拍鋼制隔板,揚聲道。

  “我已經開到最快啦!”

  司機師傅直接破喉嚨,聲音顫抖。

  足有十幾米的鋼鐵巨獸在雜草橫生的小路上橫沖直撞。

  一路上各種石頭攔路,跌跌撞撞。

  可以看出,司機師傅深諳“跑不過覓食的獅子,跑得過同伴也可以”的道理,三拐兩拐,直接跑到了最前頭。

  后面兩個司機師傅破口大罵,紛紛提速。

  三輛大車就這樣你追我趕地直奔入口方向駛去。

  路上碰到一些小鬼精怪,特殊鋼材打造的車身以及駕駛艙頂能量卡驅動的炮筒就絕對夠用。

  行至半路,頭發披散著的王煙騎著頭耷拉眼的老驢追了上來。

  與之相伴的,還有兩人。

  一個是騎著磁懸浮摩托的飛機頭鬼火青年,低音炮上的彩燈耀眼而絢爛。

  一個是騎著青色涂裝共享單車的“打工族”,兩只蹬著皮鞋的43碼大腳來回翻搗。

  雖說載具奇葩,可這三人的行進速度卻并不拉胯。

  在被拉出十幾公里的情況下,還能在短時間內追上車隊。

  且看上去輕松至極。

  還有余力收起以胡蘿卜為釣餌的“驢竿”、調整低音炮的DJ舞曲、瘋狂按動自行車把上的喇叭。

  三個大車司機在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后,就稍稍放慢了車速。

  而這三人則適時發力,各挑了一輛車,動作靈巧地鉆到車槽里。

  無人操控的載具亦化作流光飛回到他們的手里。

  “謝謝啊。”

  險些跌倒的王煙被一直盤坐在車槽口的八爺扶了一手,湊到紀年身邊坐定。

  “卡靈不錯。”他滿臉認真地說,然后又重復一遍:“真的不錯。”

  “我自己也很滿意。”紀年笑了笑,隨即問道:“營地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不太好。”

  王煙以精神力傳音道:

  “也不知道景行教堆了多少材料,這個神至少有七八星的等級水平。”

  “如果只是這樣,我們青山高手盡出,加上外省援.助,倒也能勉強應付。”

  “可問題是,神卡具有‘唯一性’,且存在神格、神職、神性等特殊加成。”

  “真打起來,堪稱同級無敵。”

  “再加上這里是大景的土地,以大景神話故事為內核打造的卡牌,在這里,會爆發出幾倍乃至幾十倍的效力。”

  “這一仗,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其實非常難打。”

  王煙搖搖頭,目光微沉。

  “不過現在問題不大。”他轉過頭,輕笑著拍了拍紀年的肩膀,眼神卻很復雜:“我們的援軍來了。”

  “援軍?”

  在王煙的示意下,紀年拉開一側苫布,探頭去看。

  就見一群服飾各異的人正乘坐各種載具與他們相向而來。

  有側躺在破木棍上、凌空飛渡而來的乞丐;

  有一推眼鏡、單手背后、氣度瀟灑、腳踏機關蟒而來的“機關師”;

  有一身長袍儒雅、頭戴冠、頜留須、坐一架紅木機鈕輪椅的“學士”;

  有留著一層發茬、一身肌肉虬結、合眼盤坐在紅黃布單上的“佛研者”;

  有發髻蒼白、滿臉溝壑、一身暗藍袍服打滿補丁、座下靈鹿衰老倦態的“道研者”…

  一行十幾人,各顯神通,周身紅金光芒縈繞。

  為首“老道”的眉心更是閃著一點七彩虹光。

  似是察覺到了紀年的窺探,他緩緩轉頭,一張滄桑衰老的臉像是蒙著層能夠隔絕人意識的迷霧。

  伱明明能看清他的全部五官,卻無法在大腦中將其組成一張完整的臉。

  “馬老狗的味兒。”

  旁邊的老乞丐笑嘻嘻道,在身上一撓,竟翻出張紅牌,然后隨手一彈。

  十萬青山瞬間生出無數根墨綠苦竹,鋒銳如矛、縱橫交錯,將那“九面神”的手腳死死束縛住。

  “很有意思的小孩,打眼一瞧,好像除了長得好看,沒半點值得夸的地方。”

  “可實際上,眉心透著靈光,像是后天開了竅,精神力修為和主戰牌都比同期要好。”

  坐在輪椅上的“學者”儒雅一笑,隨即輕拍扶手。

  伴隨一陣齒輪交錯磨合的聲音響起,輪椅底部快速彈出兩截金屬管,從中噴出幽藍烈焰,行進速度瞬間更快了幾分。

  然后他緩緩彎腰,伸手撥動座椅下面的一個輪盤。

  緊接著,便是接連七道破空聲響起。

  眾人下意識抬頭,只見七柄鋼鐵巨劍裹挾著濃烈火光與黑煙撕破長天,朝那“九面神”所在位置的墜落。

  在那滔天的光焰中,由地宮秘境所產地沉金打造的九州破景劍在半空支離破碎,一截截地崩斷。

  還有部分碎片融化為液態,將那漫天碎片粘連在一起,形成一張銀光燦燦的遮天巨網,天塌般向下壓蓋。

  察覺到危機的景神九張面孔一同嘶吼,釋放出獨屬于神的強大技能。

  絳紫色的領域疾速擴張,眨眼間就將聯盟劃定的、方圓十幾公里的“安全領域”囊入其中。

  那是神的領域,紫黑陰雷、墨綠幽焰、暗藍沉水、灰白蟲群,瞬間散開。

  與七枚九州破景劍組成的打擊網發生對碰。

  就聽“轟”的一聲。

  待濃煙散開,其左肩和右腿上的面孔閉上了眼睛。

  “這孩子確實不錯,馬老狗還是那么會挑人。”

  白發少年模樣的機關師終于開口,卻是與其面孔高度違和的蒼老啞嗓。

  “我的‘飛鳥’告訴我,他如今就躲在附近的一座山里,我們等下要不要去看看他?”

  他說著,緩緩張大了嘴,就像是沒有頭骨撐著,兩秒不到就張到了足以塞進籃球的程度。

  這時,從他嘴里伸出一只機關密集的木手,五指撐開。

  顯露的掌心處有一圓弧,其中葉片旋轉,彈出一枚紅色卡牌。

  下一刻,十萬青山數不清的樹木飛出,根系還帶著土,被一抹紅光連切帶削。

  剎那間就變得光潔整齊,然后彼此交疊、磨合連接。

  整幅畫面堪稱強迫癥福音。

  就這樣,幾秒鐘后,一個與“九面神”體貌相仿的“木神”重重砸落地面,土石直飛起數十米。

  “九面神”先是一愣,像是在思索。

  下一刻就閃現到了木神面前,兩手扳住那顆木頭,讓其與自己對視,長對了地方的兩只眼眸,瞬間迸發出紫色激光,直沖向木神的雙目。

  誰知,那現場取材、組合成的“偽神明”,竟也從雙眸中爆出兩道綠光,與那紫色激光對撞。

  “滋滋滋”的聲音不斷響起,一時間陷入僵局。

  “自古對波左必輸,這波夠嗆了。”

  越跑越遠、馬上就要坐車離開秘境的紀年于心中作出點評。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木神便在對波中失利,被那兩束紫光炸穿了頭顱。

  可它卻十分不講武德地兩指作鉤,朝九面神正臉生著的眼眸重重捅了出去。

  此時,九面神剛剛收招,眼里還殘存著點點紫光和驚人的熱量。

  木神偷襲它時,兩根手指快速融化,可還是在僅剩最后一段“骨節”時,正中目標。

  下一刻,就聽天地間響起“神明”痛苦的尖嘯。

  紀年這邊,七爺早就幫他捂上了耳朵。

  和祂的溫柔相比,八爺就要顯得“殘.暴”許多。

  只見祂抬起手腕,從袖袍中彈出數截勾魂鎖鏈,一圈圈纏住了那幾個學生還有王煙的頭。

  待尖嘯結束,才稍稍將鎖鏈松動。

  而在這時,那兩個作“僧道打扮”的外援也一齊出手。

  半空中瞬間浮出兩道看不清面容的虛像。

  隨著祂們的出現,涼爽的風吹遍了青山,金光和虹光一起向那絳紫色的領域壓蓋。

  一大一小兩道虛影,一個垂目唱誦、一個邪笑拈花。

  以某種肉眼難以看清的手段,將九面神的身軀直接洞穿。

  眼又合上幾雙。

  九面神垂下了頭,灰白色的“皮膚”愈發黯淡,直直墜向地面,砸出好大一張“蛛網”。

  無數樹木傾倒,山石炸開,河溪飛濺,地面下陷。

  鎮淵軍將士們咬著牙一擁而上。

  老話講:蟻多咬死象。

  卡靈多了,也能將重傷的神明撲殺掉。

  只是,此刻的“九面神”不過是以卡牌的形式出現。

  有卡師遠程遙控,早在徹底撐不住以前,就轟然散開。

  祂這一戰受了很重的傷,卡牌邊框都出現了裂痕。

  哪怕背后之人是九州難尋的頂尖卡師,也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化解反噬、復原卡牌。

  無法形成即戰力,和被斬掉也沒什么區別。

  “先把幕后的卡師抓到,要不等他把牌恢復過來,我們這次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有鎮淵軍高手大聲呼喊,引著幾隊人馬搜山。

  就在他們轉身的瞬間,九面神消散的位置,一個圓盤狀的物體忽然炸開。

  從中涌出密密麻麻的灰色小蟲,遠看過去就是一陣“煙霧”,朝四面猛撲。

  規模已經大到失控的地步。

  灰壓壓一片,驟然壓過來。

  沒等人反應過來,就被吞了進去。

  那來頭不明的五人緊急出手,將蟲群燒掉了部分。

  可還是有相當大的數量彌漫開來。

  已經乘車來到秘境出口的紀年眼看著迷霧朝這邊壓過來,下一秒,天地便為之一清。

  旁邊響起一陣抽泣。

  剛剛試圖從他這得到安全感的妹子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甚至想要放棄比賽。

  “別擔心,后面的三場比賽都是在藍星進行,而以你的水平,也進不了決賽,不用再到秘境來,用不著放棄比賽。”

  王煙是懂安慰人的。

  此話一出,妹子哭得更傷心了。

  最后還是紀年難得當回人,隨口安慰幾句,給小姑娘哄好了。

  然后大家一起下車。

  紀年忍不住深吸一口摻雜著汽車尾氣和煎餅果子味兒的空氣,只覺細胞都在歡鳴。

  “真好啊。”有人感慨道。

  不得不說,能在青山活十幾二十年的人,都是妥妥的大心臟。

  剛剛還怕得不行,這才出秘境不到兩分鐘,基本就都緩過來了。

  然后該干嘛干嘛,收拾收拾,就準備回酒店打磨下場比賽要用到的領域卡。

  紀年卻是從挎包里翻出兩只多層隔絕戰術手套,給自己戴上,然后半蹲在秘境入口處,輕輕捻起正于草叢中張牙舞爪的灰色小蟲。

  “這些小東西竟然從秘境里跑出來了?不過…好像變大了很多。”

  對于很多生物來說,體型變大都是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這往往意味著它們能在大景食物鏈中占據更高的位置。

  可這小蟲不同,它最大的優勢就是體型細小,難以查明。

  一旦能被人類肉眼輕松觀察到,就會很容易被消滅掉。

  “看來它們之前能夠形成‘蟲霧’是得了‘主場作戰’的加持,一旦來到藍星,就變回了原型。”

  紀年說著,稍稍用力,碾死了那只小蟲。

  然后將兩根手指分開,細小的灰色顆粒物立馬瑟瑟而落。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這是個可以由無數小個體匯聚成一個大個體的特殊蟲群…”

  “只是無法在藍星使用‘分散’能力。”

  “剛好便宜了我。”

  紀年心說著,抬手喚出鷹隼紋黑陶窄口壇。

  然后揮揮手,示意七爺、八爺過來。

  又想到只是抓蟲子,并不會消耗多少精神力,便將英臺、山鬼、黛玉、粽子哥一起召喚了出來。

  一人六卡靈,就在這秘境入口抓蟲子玩。

  七爺性子細,做事又有耐心,不知從哪找來一個礦泉水瓶子,每攢滿一瓶,就往罐里倒一次,是紀家首屆捉蟲大會的最大功臣。

  八爺沒祂哥那么好的耐心,不過一想到自己最后可以偷摸扣下點高蛋白小蟲,給年獸當零食吃,就捉得很起勁。

  英臺弓箭手出身,講究的就是一個“快準狠”,工作效率也很好,就是手勁稍微大了點,捏死了不少蟲子。

  山鬼那純純就是出來玩來了,往紀年身邊一蹲,哼著歌,半天也沒抓上兩個秘境蟲子。

  不過紀年認為她功勞第二大,畢竟放松了自己這個家主的心情。

  黛玉則是不知從哪摸出一條麻袋,看哪里蟲子多,就一鏟子下去,然后盛著滿滿一锨土,放進袋子里。

  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而在這整個隊伍中,除了作為底牌、暫時不顯的增將軍外,也就只有老粽子寸功未立。

  “也不能這么說,它至少加大了我們的任務難度。”

  看著倒下的罐子,滿地的蟲子,還有平時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關鍵時凈出錯誤、然后裝無辜的老粽子,紀年深吸一口氣,飛起一腳將它踹回了識海里。

  在它的幫助下,原本兩小時就能捉完的量,他們愣是熬到天快黑了,才裝滿一罐子。

  再加上七爺此前在青山狩獵場幫他收集的素材,打造一張蠱系卡牌是夠了。

  “這都是命啊。”

  “要是按部就班地制牌,我到決賽前,經驗條就會卡到九十八.九的位置,正好就差一張好牌的反饋。”

  他心想著,看了眼手上的罐子,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這不就來了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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