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車手

　　飛快看完資料，簡娜難以相信地感慨道：

　　“‘愚者’先生在夢中的身份竟然這么普通。”

　　完全看不出是偉大存在！

　　“我們接下來怎么做？”芙蘭卡看向盧米安，“找機會接觸‘愚者’先生？”

　　那份資料上已大致寫清楚了周明瑞，也就是“愚者”先生夢中身份的日常行程，盧米安等人只要運氣不是太差，很快就能見到“愚者”先生，與他接觸。

　　之前，看到周明瑞這個名字時，芙蘭卡內心是猛然跳了一下的。

　　她沒想到“愚者”先生在夢中使用的名字竟然不是南北大陸那一套，反而非常貼近她穿越前所在國度的風格。

　　當然，這與當前城市的情況是一致的，可如果“周明瑞”這個名字屬于天尊而不是“愚者”先生，芙蘭卡更加能夠理解和接受，因為“福生玄黃天尊”這個尊稱本身就是她穿越前所在國度的風格。

　　難道天尊占了上風，以至于“愚者”先生的夢中城市都和我祖國的一樣，還取了“周明瑞”這么一個名字？芙蘭卡內心嘀嘀咕咕中，盧米安想了幾秒道：

　　“先不和‘愚者’先生接觸，觀察幾天他周圍的人和事。”

　　作為隊長，盧米安不會只下達命令，他簡單解釋道：

　　“‘愚者’先生本人肯定被那位天尊嚴密監控著，我們要是貿然接觸他，很容易被天尊發現異常，鎖定身份，踢出夢境。

　　“另外，雖然‘正義’女士給的資料里有‘愚者’先生日常的行程和經常接觸到的那些人，但我還是想自己再觀察一段時間，這不是不信任大阿卡那牌們的能力和頭腦，而是覺得他們知道的前置信息太多了，有可能對他們的判斷造成干擾，讓他們沒法發現細微處隱藏的問題。”

　　“嗯，知見障。”芙蘭卡用很有當前夢境世界風格的術語總結起盧米安想表達的意思。

　　盧米安點了點頭：

　　“資料里提到的有些人，‘愚者’先生或許已經不再有接觸，但我還是會去觀察下他們，尋找可能存在的共同點和不同點。”

　　“那我們就先去地圖上標出來的這幾個地方之一租房安頓下來。”簡娜手里拿著棕黃色公文袋內取出的城市地圖。

　　被標注出來的幾個地點都是靠近“愚者”先生當前住處，可以眺望到那片區域，但又不至于靠得太近的居民小區。

　　“我沒意見。”芙蘭卡下意識說道，“那我先打個車。”

　　她一邊說，一邊往紅色小外套的兜里掏，掏了幾下才反應過來道：

　　“沒手機…”

　　她立刻提出了建議：

　　“我們就近買五個幾百塊的手機，不，四個，加一個兒童手表吧。

　　“沒有手機，在這個城市會過得很痛苦，很不方便，有的時候，能用手機實現的就沒必要依賴超凡能力，后者更容易導致我們暴露身份，我覺得，之前的幸運金幣持有者可能就是沒有注意這方面的事情，又急著接觸‘愚者’先生，才很快被天尊發現，踢出了夢境。”

　　“可以。”盧米安牽著在吃烤腸的路德維希，輕輕點了下頭。

　　他左右看了看道：

　　“那么，我們該去哪里買呢？”

　　芙蘭卡笑了起來：

　　“把‘謊言’耳夾借我一下。”

　　戴上銀白色的耳夾后，她調整了發色和瞳色，略微修飾了鼻梁和臉部輪廓，瞬間就和周圍的路人處在同一個風格之中了，只是還帶了點混血的感覺。

　　這時，有個偏胖的年輕男子經過，芙蘭卡幾步靠近，露出笑容道：

　　“能請你幫個忙嗎？”

　　那男子被明媚的笑容和美麗的容顏晃花了眼睛，脫口問道：

　　“什么事？”

　　芙蘭卡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的手機掉了，能不能…”

　　偏胖的年輕男子下意識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然后回過神來，警惕問道：

　　“你不會是想借我的手機打電話吧？”

　　這么古老的騙局！

　　芙蘭卡嘆了口氣道：

　　“我只是想借點錢吃飯。”

　　不等對面男子回應，她重新展露了笑顏：

　　“開玩笑的，我怎么會用這么爛大街的騙術？

　　“我只是想問附近哪里有商場，或者手機店，你要是不知道，可以幫我用手機查一下嗎？”

　　聽起來沒什么問題，手機一直在我自己手里…那男子警惕地查了查，認真地給芙蘭卡指了路。

　　芙蘭卡笑著揮了揮手：

　　“謝謝啊！”

　　那男子再次目光發直，靈光一閃般問道：

　　“你想當明星嗎，或者主播？”

　　“你是星探還是MCN公司的？”芙蘭卡好奇地問了一句。

　　她很久沒和別人這么聊過天了。

　　那男子回過神來，訕訕笑道：

　　“都不是，但如果能簽下你，我想當星探就當星探，想開MCN公司就開MCN公司！

　　“美女，留個電話吧。”

　　芙蘭卡終于明白這家伙在拐彎抹角地夸自己好看，前面都屬于套路，后面才是重點。

　　嘖嘖，現在的人啊，當初我玩劇本殺都沒這么多套路…芙蘭卡暗自感慨了兩聲，一臉誠懇地說道：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手機掉了，手機號碼之后也得換。”

　　說完，她不給對方產生念想的機會，揮了揮手，往盧米安他們所在之處小跑返回。

　　那偏胖的年輕人隨之望去，一臉艷羨地自語道：

　　“一群二次元啊…”

　　半個小時后，芙蘭卡帶著盧米安等人走出了最近的商場，來到路邊。

　　他們已利用“正義”女士給的身份證件和現金買了四個手機、一個雜牌的兒童電話手表、五張手機卡，總計花費2400元。

　　但除了芙蘭卡在不斷地按著屏幕，路德維希時不時舔一口自己的兒童電話手表，盧米安、簡娜和安東尼都只是當磚頭拿著，暫時不知道該怎么用。

　　“等安頓下來教你們！”芙蘭卡將身份證件、附屬銀行卡與相應APP綁定后，沒去附近找營業廳或柜員機存錢，直接借了一筆小額貸款，開始打車。

　　就在這時，一輛摩托車發出嗡的轟鳴聲，幾乎貼著她疾馳而過，刮起來的風都拍到了她的臉上。

　　芙蘭卡惱怒地望向那輛摩托車，小聲咒罵道：

　　“大街上飆車，趕著投胎嗎？”

　　她話音剛落，那摩托車為了避讓一輛搬家公司的輕型卡車，拐向了側面，結果前方不知什么時候因修路挖了一個坑，坑的四周圍著黃色的金屬圍欄。

　　摩托車緊急甩尾，“砰”地撞到了路旁電線桿上，撞得那水泥柱子明顯晃動。

　　伴隨這動靜，摩托車零件一塊塊飛向了四周。

　　芙蘭卡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語道：

　　“不關我的事…”

　　雖然“魔女”確實擅長詛咒，但不是靠語言來實現的！

　　就在她準備撥打急救電話，看摩托車手是否還有救時，那頭盔都沒戴的家伙一點事都沒有地站了起來，推著已嚴重變形的摩托車離開了現場。

　　“這都沒事？”芙蘭卡愕然脫口。

　　她隨即閃過了一個念頭，和盧米安同聲低語道：

　　“非凡者？”

　　盧米安當即對簡娜等人道：

　　“過去看看。”

　　趁著綠燈，幾人穿過路口，來到了車禍發生的地方，看見那電線桿都有點變形和開裂。

　　盧米安將視線投向地面，蹲了下去，從附近的花壇里提出來一個看起來相當普通的白色紙人。

　　那紙人已破破爛爛。

　　“‘紙人替身’？剛才那個摩托車手是‘占卜家’途徑的？”芙蘭卡迅速做出了判斷。

　　簡娜微皺眉頭道：

　　“天尊的手下？”

　　“有可能，等會兒用‘夢境占卜’的方式回想一下他的樣子。”盧米安點了下頭，把紙人又塞回了原本的位置，并悄然用“魔女”黑焰消除了自己留下的痕跡。

　　芙蘭卡咕噥了起來：

　　“剛才那家伙一點都不像‘占卜家’途徑的非凡者，竟然大街飆車，還飆到出了車禍，我認識的‘占卜家’哪個不是謹慎狡猾，長滿心眼？”

　　吐槽之中，她用手機約好了車輛。

　　沒多久，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了幾人面前。

　　雖然已被芙蘭卡科普過什么是內燃機轎車和新能源電車，但真正坐上去后，簡娜和盧米安還是受到了一點小小的震撼。

　　類似出租馬車的普通新能源電車都充滿了豪華的感覺，仿佛到處都寫著“文明”和“科技”這兩個單詞。

　　安東尼坐到了副駕駛位置，簡娜、芙蘭卡和抱著路德維希的盧米安擠在后排，可即使是這樣，空間也不算太擁擠。

　　空調里的冷風吹散了夏日的炎熱，車輛帶著不方便在類似場合科普的芙蘭卡和沉默的盧米安等人用二十多分鐘抵達了目的地。

　　下車時，安東尼用眼神示意了盧米安一下，讓他去看那個司機。

　　盧米安走至車輛前門外，凝神望去，發現那司機額頭較寬，臉龐瘦削，黑色的短發微卷，眼珠接近純黑，右眼眼眶內夾了個水晶雕成般的單片眼鏡。

　　阿蒙！

　　疑似阿蒙的司機好像認出了盧米安，笑著揮了下手，然后發動汽車，刷地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阿蒙？”芙蘭卡和簡娜也看清楚了司機的模樣，“他怎么進來的？‘愚者’先生在夢境里制造的虛假形象？”

　　“應該是真的，祂明顯認識我。”盧米安沉聲回答道。

　　芙蘭卡吐了口氣，寬慰著說道：

　　“沒事，‘魔術師’女士說過，在讓天尊沉睡，‘愚者’先生蘇醒這件事情上，那位和我們是同一陣營的。”

　　盧米安望著之前那輛車離開的路口，嗓音低沉地說道：

　　“但‘魔術師’女士也說過，那位很可能不想讓‘愚者’先生太早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