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換眼
“宮主！快用因果鏈！”
“老大！”
“尊者！”
神話眾人在隊伍頻道狂喊畫中仙，稱呼各不相同。
“…你們以為，我不想嗎？”
畫中仙語氣極為掙扎。
他也想用因果鏈跑路，這次是踢到鐵板上了。
就算夢之使徒的實力不和等階完全掛鉤，但肯定也呈正相關。
沒道理六階會強到這種程度啊！
畫中仙估算不足，因果鏈是放在印記空間的。
不管多少階，從印記空間中拿東西出來都需要時間。
并且要處在平靜狀態下才行。
眼下，畫中仙可一點都不平靜，根本沒有辦法從印記空間中拿出因果鏈。
“你們想要知道，我們這些‘遠古夢之使徒’消失的秘密？”鐵心看著一群人說道，“既然如此，就帶你們見一下吧。”
“他們感覺不到舊神的氣息、力量什么的嗎？”夏閻真問道。
鐵心搖頭：“感覺不到的，舊神的位格太高。我們也是直面了舊神，與之發生了深層次的交集后，才可以感覺到它們的氣息和力量。”
“原來如此，那走吧。”
夏閻浮狀態不好，早點把這里的事情解決，不浪費時間了。
“你們要帶我去哪？”
鐵心、夏閻真他們離開圣殿，神話眾人被迫跟在后面，動都不好動，只能發問。
暫時沒有人理睬他們。
“…你們進來，我有事情要說。”
夏閻浮召來守衛，他即將離開這個世界，有些事情要提前囑咐一下。
倒轉在天空的大地，存在一些裂痕，和整片大地比起來算是很纖細，但對人來說，絕對是大峽谷了。
可以隨意進出。
靠近裂痕后，鐵心才開始說話：“我們消失的原因，你們很快就能看到…一部分。”
這個時候，神話眾人倒是不說話了。
全部都等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一個個都在積蓄力量，做好了生死搏殺的準備。
盡管在夏閻真手中顯得尤為脆弱，但別忘記，他們都是十階夢之使徒！
目前站在神之夢境最高點的一群人。
現在要是還調整不好心態做好戰斗準備，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哪怕是抱大腿也不可能。
來到裂縫之“上”，光頓時變得強烈起來。
直直地照在眾人身上。
“這光…”
神話眾人明顯感覺到，這光之中有著別樣的力量，不太對勁。
夏閻真松開力場，和鐵心向上飛去。
“跟嗎？”
“跟！”
畫中仙果斷道，事已至此，不跟直接跑才是錯誤的選擇。
一群人果斷以各自的力量隔絕了光線的影響，跟在夏閻真兩人后面。
很快，大家就穿過裂縫，來到天上。
放眼望去，依然是一層云。
大陸上下都有厚實的云層。
比起下面的云，上面的云顯得很單薄，幾乎被光線穿透。
“這光，是什么鬼東西？”畫中仙開口問道。
“舊神的部分。”鐵心回答。
“舊神？”
“和神之夢境差不多一級的存在。”鐵心解釋道，“不過它們是混亂、污染本身，神之夢境則是秩序。”
畫中仙等人沒接話，真的假的。
“現在要見的不是舊神本尊，只是舊神力量比較特殊的聚合物，你們看到了應該會有數了。”鐵心也不管他們信不信。
反正夢之使徒遲早要和舊神們碰上。
這算是提前告知現在的夢之使徒。
眾人穿過云層。
高空高懸的“太陽”，存在感極為強烈，一群人的目光幾乎是被硬生生拉扯過去的。
那太陽，是一只巨大的眼球。
上面的光猶如一團烈焰，包裹在眼球上，又像是詭異的觸手，不斷舞動著。
當畫中仙等人看向這巨大眼球的時候。
眼球也轉動，看向了他們。
一時間，危機感涌上心頭。
畫中仙明白，這是絕對是一個強敵，可以殺死自己的強敵！
只是…光這樣似乎差點意思。
要知道，神話隊伍一共三十五人。
畫中仙是其中老大外加最強沒錯，但其他人也不差。
一個人打不過，兩個人打不過，十個人打不過。
三十五個人聯手，絕對不會打不過。
神話隊伍，可以拿下天空中這只巨大的眼睛。
當然，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眼睛上散發出來的力量、氣息，極具侵略性和污染。
讓人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好招惹的主。
稍有不慎，就會被纏上，難以脫身。
這可比單純的強敵要危險多了。
“這個就是舊神嗎？不過如此。”畫中仙開口，“強如你們，不應該被這種敵人擊敗。”
小小地拍了一下馬屁。
同時也在質疑，這樣的對手，夠不上神之夢境那一級別。
“當然不是，這個只不過是舊神的一根手指，一根頭發。”
鐵心說道，“是殘存力量和一個外散出來力量，加上一點小小意外的聚合。”
“一根手指，頭發？”
“是的。”鐵心說道，“給你們五分鐘，去試一試吧，有些東西，真正直面了才有感覺。”
“哼。”
畫中仙冷哼一聲，主動迎上巨大的眼睛。
神話眾人緊隨其后。
那眼球其實也在緩緩下降，鎖定神話眾人，上面燃燒著若有若無的火焰越發高漲。
一場戰斗就在高空爆發。
鐵心沒有去理會神話和眼球的戰斗，看著夏閻真問：“怎么樣，你看到的和我們看到的一樣嗎？”
他描述了一下自己看到的畫面。
“不。”夏閻真搖頭，“我看到的，只是一只眼睛。”
正常大小的眼球，懸浮在高空。
那枚眼球，是他的。
神話眾人在距離它不近的地方跳大神——當然，夏閻真將氣場散發出去，可以通過基礎環境的變化感知一下。
只是這片天空已經被舊神的力量所充斥，顯得無比混亂。
夏閻真感覺到的也是混亂。
如果夏閻真放開了氣場去感知，感覺到混亂的話。
那神話眾人，真的和這巨大的眼珠子交手后，才真正體會到了混亂和壓力。
眼球散發出來的力量，污染性遠比預計的還要強。
他們一身實力，面對這樣的敵人，真正能夠發揮估計只有六成。
稍有不慎，就會被那詭異的力量污染。
其實神話眾人也不是沒有面對過類似的對手。
夢之使徒等階高了，多少會遇到舊神卷族之類的存在，不少卷族的力量污染性也不小。
但比起眼前的這個，還是差了不少。
其污染性，說天淵之別顯得夸張了，說十萬八千里還是有的。
在力量上，差距反而沒那么大。
這一場戰斗，神話眾人打得極為辛苦，并且正在落入下風。
畫中仙很快意識到事情不對。
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們只會被逐個侵蝕擊破，全軍覆沒。
想要贏，就要來那么幾個人，不顧一切地發動進攻，以自殺式攻擊重創這眼球。
否則的話，必輸無疑。
“這只是他們當年對付敵人的千分之一？還是萬分之一？”
畫中仙心中有些苦澀，差距如此之大？
不對，曾經的夢之使徒幾乎團滅，沒幾個人活下來。
證明大家的差距沒那么大。
正胡思亂想著，畫中仙突然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他可是在戰斗！
一路生死搏殺走到今天，畫中仙怎么可能犯在戰斗中走神的錯誤？
這所謂舊神的“頭發、手指”已經進一步影響到他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真的要團滅在這里！必須要讓人動手了！”
畫中仙瞇起眼睛。
他在神話中說一不二。
可真的要一句話，就讓人去送死，也不件容易的事情。
正糾結著，余光里，就看見那個夏十一飛過來。
直接闖進了他們激烈危險的戰場中。
各種力量在這里肆虐，哪怕沒有被針對，進入其中都要遭重。
但那個夏十一，就這么飛了進來。
視所有的力量為無物。
那些激蕩的力量從他身上穿過。
似乎不存在一般。
“這家伙！”
畫中仙想起那個時候，自己被夏十一按在地上，難道也是用這種特殊的姿態躲過了神之夢境的限制？
正想著，看見夏十一一路疾飛，絲毫不停留地沖進了碩大的眼珠當中。
緊接著，時間像是被靜止了一般——眼珠的時間。
所有激蕩的力量，污染的氣息都凝固住。
下一秒，火焰一般的光，扭曲的光，連同碩大無比的眼珠一同崩潰。
好像一塊玻璃從百米高空墜落，摔得粉碎。
崩裂成無數的碎片后，所有的一切消失。
還在苦苦掙扎的神話眾人，看著這一幕，感覺剛才發生的一切，似乎是夢一般。
不是，這就結束了？
夏十一懸浮在高空。
仔細看去，可以看到他的手中，正懸浮著一個眼球，很正常的眼球，不帶神經的那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看上去竟然還有幾分好看。
“這個就是本體？”
畫中仙多看了兩眼，感覺到這枚正常的眼睛中，還有一些混亂的氣息若有若無地散發著。
但比起剛才，已經是天淵之別。
“還差什么？”
鐵心問夏閻真。
夏閻真拿到了眼睛，但任務沒有完成。
證明只是暫時的壓制，夏閻浮和舊神力量的聯系還在。
“等我把眼睛裝回去，應該就可以徹底鎮壓了。”
這可是他的眼睛。
夏閻真打算把眼睛給換回來。
“這樣行嗎？”
“試試吧，我感覺是可以的。”
鐵心看向神話眾人：“舊神的力量你們也體驗過一部分了，將來必然會面對的敵人，回去好好想想要怎么對付吧。”
說完之后，他和夏閻真沒有再理會神話這些人。
以后都是戰力，放著吧。
只要他們不再作死，兩人也不會趕盡殺絕。
真要殺，神話在他們到來的時候就團滅了。
“尊者…”
神話其他人看向畫中仙。
畫中仙從印記空間中把因果鏈取出來：“我們先回去，這件事情非常重大，不是我們神話單獨能抗下來的。”
舊神，其他夢之使徒也應該知曉它們的存在。
“對，對，對。”
其余人忙不迭點頭。
順著臺階下，轉移了話題。
因果鏈重新打開通道，一群人來的時候有多囂張，走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他們能夠活下來，是因為有用又沒那么有用。
有用是指以后對付舊神，他們說不定能夠發揮一些作用。
沒那么有用，是因為他們實力不行，對兩個遠古夢之使徒根本造成不了威脅。
所以才把他們輕輕放過。
不然，就算不死，也要傷筋動骨，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痛。
夏閻真和鐵心很快回到圣殿中。
那個眼珠被夏閻真拿著，只有一些微弱的氣息。
“去吧，告訴所有人，瘋狂的太陽已經消失，接下來會是永夜時代。”夏閻浮對著那些守衛說道。
漂浮在天空中許多年的大地開始翻轉。
這個世界，正式進入到永夜時代。
對于幸存者來說，從瘋狂的太陽到沒有太陽，哪個更加合適生存，還真不好說。
永夜時代不只有黑暗這么簡單。
還有寒冷。
曾經的“太陽”會讓人瘋狂，沒有了太陽永夜時代又會陷入嚴寒。
幸存者們以后能不能活下去，還要依靠他們自己。
圣者高舉大地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當兩塊大地被重新放在同一個平面后，夏閻浮長出一口氣：“太困了，我先睡一覺。”
“你確定只是困是吧？”
夏閻真有點不放心，不會出現人都找到了，事情也解決了，最后眼睛一閉雙腿一蹬，心滿意足駕鶴西去的情況吧？
“頂多多睡一會兒，當然不會真的一睡不醒。”
夏閻浮沒好氣道。
“哦，那你睡吧，我移植個眼睛。”
“那我叫人安排下。”夏閻浮剛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就要安排移植手術。
“現在不需要了。”
以前他還需要通過移植手術來換眼睛，現在的話…
他伸手捂住左眼，略微皺眉一下，片刻之后，手上就多了一只完好無損的眼睛。
“來，給你塞上。”
夏閻真頂著空洞的左眼，把眼睛還給夏閻浮。
夏閻浮接過，臉上的表情怪異：“我可沒做你這種即插即用的本事。”
“你先放著，我怕我們回歸的時候，這玩意帶不回去。”
“這倒也是。”
夏閻浮把眼睛塞入空洞的眼眶，盡管視覺神經上沒有連接。
但作為他原本的左眼，如今回到了眼眶中，至少不會被神之夢境當做“身外之物”給留在這個世界。
至于夏閻真，正如夏閻浮所說的。
無論是眼睛還是軀體的其它部分，他都能夠做到即插即用。
現在把夏閻真的手臂砍下來，重新放回去，恢復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事情。
夏閻真把左眼重新塞回到眼眶中。
片刻之后，神經連接上。
他眨了眨眼，看向這個世界…嗯，好像和以前沒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