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鏡花水月

　　如果藍染惣右介決定不再按照原本的劇本行動，而是真正的切實做事情的話，現在就能夠體現他力量的恐怖。

　　瀞靈廷內部沉浸在悲傷之中，無數死神說著藍染惣右介的故事，并且對于旅禍的到來產生了各種異樣的情緒，連帶的甚至憎恨上了無辜的朽木露琪亞，認為正是因為這個貴族之女的行動導致了藍染惣右介可能的死亡。

　　但是正在激烈辯論的他們并不知道，他們談論的核心，藍染惣右介正大大方方的走在道路上。所有人都沒有看到這個行走在路上的人，自然而然的調轉著腳步給藍染讓出了一條道路。所有人都很自然的行動著，就好像根本沒有什么問題一樣。死神們面紅耳赤的爭吵著各種東西，甚至還有那些破碎的庭院的修繕工作。

　　藍染惣右介站在了邊緣的位置，看著那些如同麥子般倒伏下來的破碎建筑結構，肉眼看到了自己那個干兒子黑崎一護做出來的表現。

　　作為有著錨定三界潛力，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潛能最強的人，黑崎一護就算是并沒有真正的用出全力，也依舊在瀞靈廷內部創造出了巨大的難以想象的傷痕。無數靈子被徹底的湮滅，巨大的切割類型的攻擊讓整個瀞靈廷建筑群土崩瓦解。

　　而藍染惣右介就站在巨坑的邊緣，看著那被吹飛的建筑，仰著頭看向了高空。那看看似一望無垠的天際之中，隱藏著幾個微小的，幾乎肉眼沒有辦法看清楚的小小的點。藍染惣右介站在坑洞的邊緣，仰頭看著天空。而幾名隊長就站在他的身邊，皺著眉頭看著地面上殘留下來的痕跡。

　　雖然說有著隊長彼此之間不能接觸的禁令，但是現在都已經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了，這個禁令也就跟放個屁一樣不存在。

　　就算是尸魂界再怎么心大，再怎么勇猛無畏，面對這種揮揮手就將瀞靈廷數百上千年的建筑和群落悄無聲息的碾碎成齏粉的樣子，這些隊長們多多少少也有點坐不住的感覺。絲毫沒有感受到藍染惣右介就站在了自己的旁邊，披著粉色的浴衣，看起來吊兒郎當沒個正型的京樂春水皺著眉頭看著那一片殘破的廢墟。

　　“這可不是靈力能夠造成的傷害啊，看起來力量跟我們根本不是一個東西。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是什么特殊的道具嗎？還是說什么非常特別的斬魄刀帶來的能力？藍染剛死就出來這么多事情，可饒了我吧…”

　　“咳咳…我覺得可能并不是…因為這些能量和能力，好像并不是斬魄刀帶來的…”

　　“而且他好像還故意選擇了沒有人的地方釋放，雖然可以確定心懷善意，但是破壞瀞靈廷還是罪大惡極。”

　　跟在京樂春水的身后，狛村左陣和腐竹十四郎兩人一左一右的站在那，穿著隊長羽織皺著眉頭看著那些大坑和割裂的建筑，眉宇之中滿是一種奇怪的觀察和有些不滿的情緒。

　　市丸銀隊長直接承認自己沒有能力阻攔這個奇怪的旅禍，而涅繭利隊長更是整個人被攔腰斬斷，卍解徹底被摧毀。而且似乎也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擊一樣，整個人都關在了技術開發局里面，好像就此就直接不出來了一樣。這種事情對于這些隊長們來說都是頭一次。他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么密集的事件。

　　以前多多少少各種事件和情況都是分開來的，而現在瀞靈廷內部可以說是烽煙四起，暗潮洶涌。

　　藍染惣右介的死亡導致下級死神和瀞靈廷中層人心浮動。而朽木露琪亞更是挑動了貴族們之間緊張敏感的脆弱神經，就差演變出來一場全武行了。這時候再加上那個目的未知，只是過來看看之后就自稱很失望的旅禍，瀞靈廷正值多事之秋。

　　而作為最高指揮所的四十六室現在又是一副死人模樣，直接閉門謝客。這樣的話，瀞靈廷的大腦和他的拳頭都沒有了能力，全靠大家各憑本事各自在黑暗中探索，這還有個好？

　　“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旅禍應該是朽木露琪亞在現世的朋友吧？真可怕啊，隨便就有了這么厲害的朋友。”

　　“咳咳…確實是很了不起的人…”

　　捂住嘴巴咳嗽著，浮竹十四郎臉上滿是虛汗，看著地面上蔓延過去的巨大的痕跡，神色也是帶著一些不安。

　　旅禍黑崎一護，他來到瀞靈廷的行動可以說是簡潔明了。全程只看到了三個隊長，但卻從頭到尾只用了兩個技能。而且是干脆利落的從瀞靈廷四門之一的白道正門直接走進來，硬生生對著核心區闖進去的。

　　一記神羅天征幾乎將整個市丸銀隊長的管轄區送上了天，而召喚出來的那些兵器更是讓更木劍八這等戰斗狂人都抽不出身子來直接追殺他。而等到了涅繭利那時候就更加離譜了，金輪轉生爆這種奇怪的技能所蘊含的恐怖波動甚至讓周圍的一切檢測儀器都直接爆碎裂開來，而更多的儀器上面則記錄著一個幾乎不可能的超規格數字。

　　相比較那個數字，整個瀞靈廷都被直接干脆利落的抹平可能才是真正讓人相信的一點。

　　但是…說實話，能夠直接抹掉瀞靈廷的人，這些隊長里面可不在少數。有很多隊長的卍解都是禁止在瀞靈廷內使用的，從這一點就能夠看出來。

　　只是問題是，這個黑崎一護所用的能量和手法確實是前所未見的。之前的旅禍多多少少都是靈子的體系，而之前的那些最多的也就是滅卻師之類的東西。可這個黑崎一護突然冒出來的是什么玩意？他為什么會掌握這種難以理解，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稱得上是恐怖的力量的？

　　要知道，他可是距離朽木露琪亞被抓過來才沒多久啊，這短短的一段時間，怎么支撐如此龐大的變化的？

　　哪怕是最強的死神，去覺醒卍解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啊？

　　“那個人年紀并不大，正好是相信友情的時候，只要審判下達的話，到時候大家裝模作樣打一打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到時候問清楚跟藍染的死有沒有關系，要是沒有關系的話，就直接拿一個死神代理證吧。”

　　京樂春水看著地面上縱橫的巨大溝壑，還有那幾乎一眼看不到邊際的被切割的庭院，嗓音低沉的說道：

　　“畢竟他真正下狠手也是因為涅繭利隊長的肉爆彈，可以把他視作那種熱血青年吧？”

　　“咳咳咳…應該沒有問題…不清楚平衡的情況下確實是會這么做…”

　　“為了大義，些許的犧牲也是必要的。但是這個計劃總隊長閣下知道么？如果不知道的話還是要向總隊長那邊申請一下較為妥當。”

　　面對這兩個隨口就把旅禍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隊長們，狛村左陣帶著那個巨大的木桶套住了腦袋，沉悶的說道：

　　“就算對方是一個沒有尊卑秩序的旅禍，適當的教育和引導也是必要的。這個年齡段的游魂和死神都會有著一些很不切實的想法，有必要的情況下也必須要做出來讓人痛苦的決定。如果沒有報告的話，那就由我去。”

　　“啊，那可真是多謝了。我可不希望又要被老頭子念什么禁令在身還散漫之類的話。”

　　“不過這么大的行動，藍染隊長那邊的死亡有什么新的進展嗎？”

　　“沒有什么進展，要說真的想要了解什么，恐怕還是要抓住那個旅禍仔細問清楚才可以…”

　　看了一眼那些正在商討著怎么打算對付黑崎一護的三個隊長，藍染惣右介默不作聲的在他們的身上掛上了對講機和通訊裝置。

　　而這些在尸魂界之中叱咤風云的隊長們沒有一個意識到自己身上似乎多了什么東西，而在周圍那些工作的死神們更是沒有資格去理解和看到面前發生的這一切。對于操縱五感這個能力來說，他能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甚至就算是直接殺死他，在死亡之前，人也意識不到。

　　之前的藍染惣右介不這么用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實在是太過于無趣了。就像是現在這樣，京樂春水，浮竹十四郎，狛村左陣，這三位都是相當有能力的隊長。京樂春水在日后將會是一番隊隊長，浮竹十四郎體內有著靈王的手臂，而狛村左陣更是會在后面掌握人化之術這樣的爆發技能。但是在藍染惣右介的面前，他們甚至沒有辦法多抵抗哪怕一秒鐘。

　　他們口中已經犧牲了，能夠讓所有人都感到安心的藍染惣右介就在他們身邊，這種事情都看不出來的情況下，這還有什么對決可言呢？

　　藍染可以在他們的身上放下監控儀器，但同時也可以直接放下炸彈。

　　他們忽視了一個大活人，那就能夠忽視更多的東西。對于藍染來說，這一切都像是拼接積木一樣簡單。

　　尤其是現在，他已經學習到了忍界那些復雜多變的幻術的種種特殊功能和應用，對于那些奇幻瑰麗的技術，藍染惣右介也輕而易舉的能夠使用出來。像是別天神，月讀這種幻術，對于他來說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接觸的東西。

　　所以他一直在強調一點，那就是他真的很有誠意。因為如果是真的想要玩，就會像是現在這樣，一路走到瀞靈廷里面，給路過看到的隊長們各自掛上一些零碎的裝飾品。有些是直接監控靈子和施展能力的斬魄刀的，有些是純粹的一個大攝像頭擺在那里。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被放在了瀞靈廷周圍，或者內部。

　　整個瀞靈廷對于藍染惣右介來說，就是透明而且不設防的。

　　聽了聽京樂春水和浮竹十四郎探討有關于黑崎一護的問題，藍染也沒有多說什么，直接給頻道開了一個黑崎一護專門的記錄欄目，直接用查克拉傳送過去之后，就也沒再繼續看著這些人謀劃他的好大兒。

　　他就這么慢吞吞的走在瀞靈廷的道路上，看著四番隊的人在到處奔跑救人，看著五番隊的隊員們垂頭喪氣的模樣，看著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開始為了瀞靈廷奔走，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一個阻攔，甚至沒有任何一個看得見他的人。甚至，他特意去遛彎，看了一下一番隊的隊舍。

　　在廣袤的工作的區域之中，穿著一身白色羽織的一番隊隊長山本元柳斎重國也端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看著手頭的資料。這個號稱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死神，也絲毫沒有意識到面前的藍染惣右介到底是存在還是沒存在。直到藍染惣右介施施然的在房間內布置好了相關的攝像設施，這位死神的首領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動作，只是看著手頭上的文件有些發呆，顯然是對于上面的命令不理解。

　　看著那看起來簡潔，但是完全不簡單的卷軸，就很清楚這份文書來自于真正的瀞靈廷的人掌控者四十六室。

　　雖然說已經號稱徹底自封不問世事，但是四十六室最終還是勻出來了一段東西交給了總隊長。

　　只是看著那個古怪的命令，總隊長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默默的看著。

　　那上面寫著的命令十分簡單，叫最大限度的制止暴力手段發生。在出現新的結果之前，所有的護庭十三隊成員均不可以輕舉妄動。這份命令的級別之高，其要求之弱智，甚至就連山本總隊長心中都有些茫然起來。

　　他也能夠感應到一些隊長正在巨坑和廢墟邊緣，正琢磨著看著那旅禍造成的痕跡。這種事情是必須的，但是四十六室的命令又不能無視。

　　看著手中的那個裝幀精美的命令文書，總隊長山本元柳斎重國沉默了良久，不知道如何應對。

　　當然，這也是在藍染的計劃范圍內的。畢竟四十六室內部早就一個活人都沒有了。

　　目前中央四十六室內部的所有貴族元老和仲裁官都已經被藍染惣右介和他的好伙伴一起統統殺死了。所以下達的命令自然是會讓那些忠誠貴族的死神感覺到有些無所適從，又不敢質疑這個最高位者的正確性。

　　看著山本總隊長皺著眉頭看著機密文件的模樣，藍染也搖了搖頭，正式的走向了四十六室所在的位置。他們不僅僅利用這個位置傳遞假情報，同時，為了方式大規模死神集體死亡帶來的靈壓浪潮，四十六室這種封閉的地方是最合適不過的。而這里也往往是審判和私刑最嚴重的地方。

　　只是事到如今，這些人也已經死在了自己最喜歡的位置上。

　　這些貴族們追逐了那么久，就是為了在四十六室內部取得了什么好的位置，但是最終，他們也死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正大光明的從正門走出去，告別了正在一番隊隊舍內部埋頭思考的山本總隊長，藍染惣右介平靜的向著四十六室的方向走了過去。這個特殊的地方距離一番隊隊舍實際上距離并不算太遠。

　　作為護庭十三番隊的重中之重，一番隊隊舍地下就是最重要的監獄體系，而附近就是維持貴族和靈王政治的根本四十六室。那些一番隊的成員們絲毫沒有看出來走在前面的藍染有什么問題，警惕的目光看著四周，就連一只蒼蠅都沒有辦法逃過他們的眼睛。而藍染更是正大光明的推開了四十六室的大門。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刺鼻的腥味，無數鮮血在周圍流淌蔓延，最終沿著半圓的階梯不斷的向下滑落，并且最終收束在被告臺的周圍。

　　這些尸魂界中最貴重的血脈，匯聚成的血泊也就是那惡心膩人的樣子。

　　四十多個人一起死亡的景色在護衛們的身后呈現，卻沒有任何人回頭看哪怕一眼。

　　在他們的認知之中，四十六室內部依舊保持著封閉的狀態，那些備受尊重的大人們并沒有任何問題，只是等待著四大貴族內部折騰出來一個結果而已。

　　而藍染惣右介推開了大門，看著里面正在使用那些物資吃喝著的兩人。

　　“下午好，銀，要。”

　　“藍染隊長，看起來還是那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呢。”

　　是碰到了什么好事情嗎？

　　無數白色的碎布在地面上堆砌纏繞，如同青蛇般的眸子瞇了起來，市丸銀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藍染，露出了一個如同蛇一般的奇詭笑容。而在市丸銀身旁不遠處，帶著銀色蒙布的東仙要似乎感應到了什么一樣，看向了藍染的位置，默默的點了點頭。

　　對于這兩個伙伴，藍染惣右介更是露出了一個純粹的笑容，尤其是看向了市丸銀那邊。看著這個如同蛇一樣冰冷滑膩的男人，笑容滿面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璀璨的球體。

　　“啊，確實是有了一些好事。我可以把松本亂菊的那一部分靈魂重新還回去了。”

　　市丸銀的瞳孔微微一縮，但是看著面前笑容滿面的藍染惣右介，他的臉上再一次掛起了陰濕滑膩的笑容。

　　（調整作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