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崎醫院

　　其實平心而論，涅繭利是一個很優秀的研究人才。

　　他所研究出來的各種道具雖然看起來好像是很不靠譜的樣子，但是本質上都是真正有用，而且鞭辟入里切實抓到了各種實用區域的。

　　哪怕是現在在藍染惣右介手腕上貼著的靈子封印帶，也是同樣的。他很巧妙的設置了一個通過閾值，普通的作戰只能夠發揮出來正常隊士的能力。而隊長級的力量則是被完全封印。但是卻又沒有完全的封死。

　　只要真的碰到危機，那么從手腕迸發的靈力流就會將封印沖破，但是同樣的，在技術開發局的涅繭利就將收到藍染惣右介開始運用了隊長級別的力量，進而開始進行下一步的計劃。這種事情對于涅繭利來說是非常自然而且理所當然的設置。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四十六室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威嚴不再被人挑釁，而涅繭利也希望自己的技術能夠被所有人認可，并且再也不遭受質疑。甚至，在某種程度來說，四十六室和涅繭利在監控藍染的力量這一方面甚至是有沖突的。既然涅繭利自信自己的技術絕對能夠封印住藍染惣右介，那他就絕對不會讓其他人再次插手自己的封印。

　　哪怕是在千年血戰時期，涅繭利在面對最危險的時刻，依舊保持著這樣近乎固執和魔怔的研究理念來面對危機。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

　　優點是，涅繭利確實沒有說謊。從功能性來說，甚至連浦原喜助的各種神奇道具也只不過是和涅繭利互有伯仲而已。但是缺點是，涅繭利的自尊心和傲慢要遠遠地超過浦原喜助。

　　那個木屐帽子喜歡開懷大笑的男人，本質上跟京樂春水是同樣的人。如果能夠打敗敵人的話，那么什么年輕的小孩子，成年的大人，隊長，曾經的友人，都是可以利用的對象。在黑崎一護不算聽話的那段時間里，浦原喜助可是真的沒少給死亡警告。

　　那是開玩笑么？不，浦原喜助從來都不是那種在真正的問題上開玩笑的人。涅繭利反倒是有可能在生死上嘻嘻哈哈的，但是浦原喜助在這種問題上說殺人就會殺人，毫不猶豫。這兩種研究學者之中，毫無疑問的涅繭利是最好對付的那個人。只要稍微挑撥一下，他就能夠得到一個涅繭利自認完美無缺，但是漏洞百出的監視。

　　不，或許對于死神這個體系來說確實是完美無缺的，但是對于如今的藍染，掌握了近乎心想事成的能量，查克拉本身的藍染惣右介來說，已經不再是問題了。

　　「沒有聯絡點，沒有情報，只有尸魂界單向聯絡，還真是有夠小氣的，涅隊長。」

　　走出了穿界門后，藍染惣右介看著腳下的空座町皺了皺眉頭。

　　正如同他預料的那樣子，涅繭利真的幾乎被氣瘋了。這個瘋狂的研究狂明明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卻發了瘋一樣的從技術開發局里鼓搗出了一連串監控和封印用的道具。

　　當然，這一切都是四十六室打包票的。這些東西足夠讓哪怕山本元柳斎重國都倍感壓力的封印道具現在正作用在藍染惣右介的身上，將他身上的靈子波動完全的，沒有半點緩和的封鎖在了一個普通隊士的級別。甚至連席官的靈力都不如。

　　死神之間的戰斗本質就是靠靈壓來戰斗。靈壓和靈威越是強大，也就越能夠讓敵人無法應對。一切的能力帶來的結果本質都是靈壓力量的不足。所以從涅繭利的角度來說，他確實是做出了一個堪稱完美的封印體系。三個靈子器官都被封鎖，封印，自身被靈子封印帶鎖死，除了最基本的生存機能外幾乎什么都不剩下。

　　然后在這種情況下，要求藍染惣右介去履行他的責任，也就是所謂的看護空座町和作為預備隊在外界等待瀞靈廷內部緊急狀態解除。

誰都很清楚那是騙人的，只是四十六室和技術開發局想要惡心他　　而已。在死神的世界，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是對于藍染來說，這種看似完善的封印，想要完美的掙脫出來，也并不是什么難題。

　　站在半空中，體內那些涇渭分明的靈子和靈威重新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個穿著五番隊羽織，看起來面色溫和帶著眼鏡的藍染惣右介的身影。

　　這個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自己靈子和靈威并沒有被藍染親自融合，而是等待著利用的機會。就像是現在這樣，仿佛只是掙脫了一個手套似的，那一連串的封印措施就直接掛在了被分裂出來的自己身上。

　　死神的身軀上很快就掛滿了來自技術開發局的種種封印措施，原本在隊長級之中也算是相當強勢的藍染惣右介的靈壓，也迅速的被削減到了恐怕連朽木露琪亞都有些不如的水平。不過這也正是涅繭利所需要的。來自影分身之術的查克拉和技術讓這種李代桃僵成為了可能。

　　甚至在某種程度來說，查克拉這種能量甚至要比崩玉還要來的更加完美。這種從星球和生命自身提取出來的力量，就像是理想本身的演化，隨著個人的意志不斷的變化歪曲，最終變成設想中最佳的狀態。死神分身的藍染惣右介和面前已經徹底擺脫封印的藍染惣右介相視一笑，各自向著預定的目標飛了過去。

　　對于分身的藍染惣右介來說，他要以隊士的姿態來開始執行涅繭利和四十六室提出來的一系列苛刻的要求和小實驗。而對于本體的藍染惣右介來說，他的目標有且只有那一個地方。

　　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革履，藍染惣右介系了系領帶，就算是用DNA檢測都檢查不出來什么問題的肉體面孔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看向了面前的兩個少女。

　　「下午好，兩位小朋友。請問黑崎一心醫生現在還在這里嗎？」

　　「誒？你找爸爸的話直接去里面找他不就可以了么？」

　　「夏莉，不要這樣說話，要有禮貌啊…」

　　「但是啊，你不覺得這個家伙說話很怪嗎？明明醫院就在那邊的。」

　　「夏莉…」

　　黑崎夏梨，黑崎游子。

　　看著面前兩個正在審視自己的小不點，藍染惣右介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看著面前的兩個少女。

　　實際上這兩個女孩子本質上也算是藍染惣右介的預備選項，同樣擁有死神和滅卻師之力的融合特性，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靈力甚至會自動增加到一個非常可觀的程度。

　　從人類的角度來說，靈媒算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能夠透過肉體感知到虛和死神存在的一種個體。這種個體的靈魂幾乎都是天生的死神或者滅卻師。相比較黑崎一護的年齡，雖然兩個女孩子年紀并不大，但是本質上來說，他們的才能都是接近的。

　　只是從性格方面，這兩個姑娘很難做到像是黑崎一護那樣純粹為了保護他人而行動起來的特質。

　　不過，這種事情說到底也只是一個環境和立場假設的問題。如果要將黑崎一護置入險境，那么黑崎游子是會毫不猶豫的為了哥哥犧牲自己的。而黑崎夏梨也是同樣。

　　看著面前兩個有些警惕的小姑娘，藍染惣右介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低聲解釋道：

　　「抱歉，是我說辭有問題。」

　　藍染惣右介看了看街道對面的黑崎醫院，看向了只是到自己腰間的兩個小女孩，十分有親和力的笑著說道：

　　「準確的說，我跟黑崎醫生是很多年前認識的關系，只是最近調動到了這個地方，想著來見面是否有些生分…不過真讓我有些意外，那個莽撞的黑崎居然有著兩位這么可愛的女兒，還真是讓人有些驚訝啊。」

　　「啊哈哈…確實如您所說…」

　　「…嘛，倒也是沒辦法否認。」

　　一想到自己父親的奇異行徑，兩個小姑娘頓時沒了聲音。

　　于是在藍染惣右介面前，那覆蓋在黑崎醫院上的，一種神秘的排斥感悄無聲息的潰散開來。作為被夏梨和游子帶過來的男人，是被默認可以放心的。

　　在老婆死后，重新拿回了死神力量的黑崎一心對于自己的三個孩子有著相當的愛護和保護欲望。黑崎醫院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作為一個隊長居所，居住著最寶貴的三個寶物，怎么可能什么準備都沒有呢？甚至就連藍染在旁邊的監控設施都擺了一堆。

　　被動的靈子檢測不會察覺到藍染惣右介身上的查克拉的味道，因為那壓根就不是什么靈子。而就在剛剛，兩個小姑娘親手推開了大門。所有警報都沒有響起，針對孩子們緊張或者不安情緒的探測器也沒有波動。封印的陣法對于普通人而言也沒有什么意義。

　　而且，盡管有著這些東西，實際上黑崎一護的一切進步也都是在藍染惣右介的計劃范圍內存在的。黑崎醫院對于藍染來說甚至某種程度上要比黑崎一心更加熟悉。

　　井上織姬的哥哥化成的虛也好，一直以來都在計劃范圍內的那些敵人也好，實際上黑崎一護的進步也離不開藍染在后面謀劃。

　　所以他很自然的跟在了兩個小姑娘的身后。

　　就好像只是來了普通人一樣的，兩個小姑娘推開了大門，對著醫院深處喊道：

　　「老爸！你之前的老朋友和你見面了哦！」

　　「是是是！」

　　從醫院的深處傳來了一個中年男性充滿活性的聲音，一個高大的身影瞬間從影子之中竄了出來。

　　「這里是黑崎！空座町的黑崎醫生！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不過爸爸我倒是沒有記得有什么熟人在這里——」

　　「——下午好，黑崎醫生。好久不見了。」

　　看著面前那個搞怪到了一半，看到了自己的一瞬間，臉色驟然一變的男人，藍染惣右介輕笑著推了推眼鏡。

　　「自從上一次分開來，可是有一段時間了。這一次我有了足夠的時間可以來和你對接見面，我可是很期待這次碰面的，黑崎一心。作為以后很可能要友好相處的鄰居，我記得是有這樣的習俗的吧？伴手禮。」

　　緩緩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匣子放在了桌面上，藍染惣右介看著面前神色逐漸冷漠嚴肅起來的黑崎一心，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濃郁。

　　「我記得應該是比較出名的甜品店里買的。那些店家售賣的一些精致的甜品，給小孩子應該算是不錯的禮品才對。」

　　「…夏梨，游子，回到房間去。」

　　「誒？」

　　看著那背對著自己的高大身影，兩名幼女頓時一愣，似乎敏銳的察覺到了有些氛圍上的不對勁。

　　那個一直以來都是搞怪樂觀的老爸似乎并沒有像往常那樣發癲折騰，而是默默的站在了門廊的位置，將兩個小女孩和藍染隔開。

　　一種莫名的有些凝重的氣息開始在房間之中回蕩著，讓兩個直覺非常靈敏的女孩本能的感覺到，自己的父親似乎并不歡迎門外那個西裝革履看起來優雅而又平靜的男人。

　　但是，沒到幾秒鐘之后，黑崎一心就背對著她們做出了一個撓頭大笑的動作。

　　「爸爸跟這位叔叔可是好久不見的老朋友啦！老男人之間要喝一杯咯！總之你們先把店鋪給關了，我們就先走啦！」

　　「喂！鑰匙！鑰匙你還沒給我們呢！」

　　「在房間桌子上放著呢！」

　　像是很鐵的哥們一樣推搡著藍染的身子，黑崎一心瞬間將黑崎醫院的大門關了起來。

卷簾門沒有任何動作就瞬間鎖死關閉，在夕陽的陽光下，黑崎一心　　將兩個女兒和醫院這個代表他正常生活的地方隔絕開來。

　　看著那天空有些染血的夕陽，黑崎一心背對著藍染惣右介，有些漫長的嘆了口氣。作為曾經的十番隊隊長，五大貴族之一的分家繼承者，掌握著各種秘術的強大隊長級人物，如今卻因為女人的原因而喪失了死神的力量。

　　如果黑崎一護有朝一日喚醒了體內的虛，將鏈接徹底斷開的話，那么黑崎一心或許還有對藍染惣右介奮力一搏的機會。但是如今那代表著純粹的愛的鏈接依舊束縛著黑崎一心體內的死神力量，這個穿著花格柵的大叔體內沒有半點靈子的存在。或許他能夠掏出來各種道具，但是真正想要對抗藍染，也只是癡心妄想而已。

　　兩個男人沿著小道走著，很快就走到了一個有些空曠的小型公園內部。黑崎一心叼著一根香煙，有些冷漠的看著身側似乎毫不介意的藍染惣右介。

　　「…你到底來做什么？來斬盡殺絕么？」

　　「怎么會，你應該知道的，我甚至要比你更加擔心黑崎一護的安危。」

　　跟在黑崎一心的身后，看著那個高大粗狂的男人，藍染惣右介推了推眼鏡，很是誠懇的說道：

「畢竟對我來說，他也算是希望的一部分。我可能比你想象中還要看重他的生命和存在。只是璞玉需要一定的打磨，僅此而已。」中文網　　「你把我當傻子么？藍染惣右介。」

　　「你和夫人的姻緣從某種程度來說，還是我來湊成的。這么敵對真的好么？」

　　「你應該知道，在現世有多少人想要殺了你，對吧。」

　　「想，和做到，是兩個概念，黑崎隊長。」

　　在暗紅色的夕陽之下，藍染看著面前咬緊牙關的男人，很是順從的低聲說道：

　　「我很多時候也想著要做一個普通的死神，但是我做不到。我的能力和我的知識總是像是詛咒一樣盤踞在我的頭腦里，讓我和其他人走上不一樣的道路，這就是無能為力啊，黑崎隊長。」

　　「…嘖。」

　　如果有死神的力量的話，黑崎一心絕對會一刀砍過去二話不說。

　　但是現在他沒有，只是一個穿著特殊義骸，甚至無法脫離抽身，只能聽著藍染大放厥詞的中年男人。

　　而且好像還嫌對黑崎一心的刺激不夠，藍染惣右介平靜的站在了黑崎一心的面前，推了推眼鏡，說出了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那么，黑崎一護，我希望能夠以正經的身份去見見他。」

　　「如果你打算對一護和我的家人做任何事，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的，藍染。」

　　「最后的月牙天沖，將自身的靈力和斬魄刀融合后，爆發出來的超越死神的力量，志波家的秘術之一。能夠掌握前往靈王宮技術的志波家，自然也不會只有這么一點底蘊才對。我很清楚你們的底氣所在。在沒有崩玉的情況下，最后的月牙天沖和你們志波家的其他秘術結合，在短時間內能夠抵抗鏡花水月的干擾，你是這么想的。但是，很遺憾，我并沒有與任何人為敵的想法。」

　　「事到如今還說這種鬼話——」

　　「所以那并不是為敵，志波一心前隊長。哪怕是平子真子隊長和當初的虛化事件一樣。」

　　低垂下了眼簾，藍染惣右介的聲音平穩而又充滿磁性，像是訴說著某些不可動搖的真理一樣。

　　「他們只是很恰好的符合了我的標準，被我納入了實驗的區域而已。我并不想與他們為敵，只是恰好他們這么做了，我也這么做了。我愿意稱之為一場實驗中不可或缺的必要性。而現在，我找到了另外的道路，所以來邀請你們。只是這樣而已。」

　　月末，補回來之前沒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