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隊長會議

　　京樂次郎總藏佐春水和伊勢七緒。

　　這兩個叔侄組合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整個瀞靈廷內部最適合當繼承者的一隊。

　　掌握八尺鏡劍，自身沒有斬魄刀的伊勢七緒身為鬼道掌控者的實力，甚至能夠在千年血戰時期派上用場，這在副隊長級別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事情。當然，真正的強者還是面前摸著下巴，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京樂春水。

　　身為上級貴族京樂家的次子，這個男人實際上并沒有很多貴族方面的臭毛病。兄長嫂子都因為事故死去之后，他和侄女伊勢七緒一起在番隊之中承當大任。而且作為資歷最老的隊長之一，雖然看起來毫無作為，但是能夠以隊長之姿穩穩的坐了這么久就已經證明能力。

　　很難想象這個自幼和山本總隊長長大的男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態，才在無間地獄之中放出了間接害死山本總隊長的自己的。他與總隊長之間的感情可以說是有目共睹，但是在面對真正的敵人和危機的時候，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男人卻能夠展現出來身為一名領導者與統帥真正重要的臨危不亂的意志力。

　　像是對第一十刃毫不留情的斬盡殺絕，在戰爭開始的那一剎那就領悟到戰爭本質，不論什么手段只要有用就好的現實主義者京樂春水。如果他不是那位頑固的山本總隊長的弟子的話，那絕對是藍染惣右介第一時間拉攏的對象。但是問題是，京樂春水本質上是山本總隊長的兒子一樣的存在。想要讓一名有著自己想法的兒子去反叛真正的慈父，藍染惣右介覺得自己做不到那種事。

　　死神并不像是已經為了和平而瘋狂的忍者們，他們自己心中的信念和想法要比一般的常人更加堅定，更加鄭重。

　　銀也好，東仙要也好，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理想和某種把柄被藍染掌握，他們絕對不會站在藍染這一邊。

　　死神的大家就是各自的立場站的太過清楚，涇渭分明而且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所以才導致了一系列最終的戰爭和悲劇的延伸。如果說火影是因為分不清自己的位置而引發的戰火，那死神就是因為太分得清自己的位置，最終導致災難的出現。

　　就像是百年前對滅卻師的剿滅戰，千年前滅卻師對死神的襲擊戰，虛圈和尸魂界的戰爭，靈王的自我犧牲，五大貴族和死神的關系等等。大家都是看得清，站得住，彼此理解各自的立場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的動手對敵人予以打擊。這點和忍者們是絕對不一樣，而且從本質上就完全對立的。

　　長達千年的瀞靈廷已經自內部完成了信念上的優化，單純的想要靠語言或者某些小小的恩惠動搖死神們的立場，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早就清楚自己的立場和信念，哪怕是千年之后也是如此。

　　死神們，終究是維護瀞靈廷的殺手組織。

　　他們和為了和平而痛苦絕望，只能寄托于信念于他人的忍者們不一樣，想要改變瀞靈廷，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啊，京樂隊長，還有伊勢副隊長。中午好。」

　　看著帶著酒瓶踩著草鞋，啪嗒啪嗒走過來的京樂春水，藍染惣右介在雛森桃有些遺憾的目光下收回了手掌，雙手插入羽織之中，笑著看向了面前的兩人。

　　「山本總隊長發布的命令嗎？我沒有收到這種命令。我只是因為雛森君的要求，稍微和她一起在外面走走看看而已。如果有什么特殊的命令的話，還請務必轉達一下。」

　　「還沒有收到么？算了，咱們兩個一起走吧。隊長會議要開始了，剩下的給可愛的女孩子們一點交流的空間嘛。」

　　「那么，兩位就請在外面自行行動吧。我和京樂隊長就先行一步了。」

　　「是！」

　　兩個女孩子對視一眼，對著各自的隊長低頭行禮一番。

　　在外人的情況下，雛森桃雖然還是有種依存的樣子，但是基本的禮儀和表現還是存在的。

　　甚至都不用想，這兩位好閨蜜只要等著兩個隊長走遠了，估計就會肯定在暗中開始唧唧喳喳的說起話來。

　　實際上伊勢七緒和雛森桃兩人是正兒八經的書友好閨蜜的，喜歡看各種情愛，并且分享交流讀書經驗。至于情愛里最偉大的作者…嗯，就是身邊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京樂春水。

　　瀞靈廷通信集中，薔薇色小路的作者，正是京樂春水。順便一提，藍染自己也在靜靈庭通信集中有著自己的個人專欄《松葉背面》。這也正是藍染覺得自己很難影響到整個瀞靈廷內部規劃的原因之一。人家文學文藝生活科研一概不缺，思想不腐朽，熱衷研究新知識，你上來就說要造反，這沒這個環境啊。

　　腦海中光速的略過了一系列有關于瀞靈廷內部的事情，藍染惣右介走在了京樂春水的身側，隨口問道：

　　「所以，京樂隊長，這次隊長會議的起因是？」

　　「啊，就是說老頭子要召集我們這些隊長開個會，說是涅隊長好像發現了很厲害的旅禍，讓我們注意一下什么的。」

　　隊長羽織外披著一身粉色的和服，叼著不知名茅草的大叔嘆了口氣，像是抱怨一樣的對著身邊的藍染惣右介說道：

　　「老頭子那邊說的好像很嚴肅，而且涅隊長那邊好像也確實有什么證據的樣子。你那邊有什么最新的消息能夠說一下嗎？畢竟咱們可是很久沒開隊長會議了。」

　　「這件事嗎？技術開發局的隊士已經跟我說過了，似乎只是千分之一秒的結界的波動。天空中的殺氣石墻壁也沒有任何感應，似乎只是儀器上的意外。但是涅隊長堅稱有旅禍混了進來。事實上在他過來的途中曾經與我進行過碰面，但是他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確實有旅禍的存在。」

　　藍染惣右介雙手插在羽織內，和旁邊的京樂春水并肩向著會議室走了過去，很是認真的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視覺，靈壓，感知，瀞靈廷內部的檢測，還有相關一系列的調查措施和結界班鬼道眾都有過證明，并不存在任何旅禍入侵的痕跡。如果真的是無意識的旅禍的話，在入侵的第一時間內應該會留下來痕跡。而現在似乎并沒有在瀞靈廷內部找到任何其他的靈壓，也不存在任何陌生靈壓靈子行動的印記。綜上所述，我認為應該是涅繭利隊長的儀器出現了小故障才對。」

　　這是老成持重的發言，也很符合藍染惣右介一向在瀞靈廷內部的偽裝。

　　畢竟技術開發局是一個比較新的東西，而且還發生了像是四楓院家族的族長和技術開發局局長雙雙叛逃，引發災難的事情，實際上對于技術開發局有意見的人大有人在。

　　而且對于技術開發局的種種技術的穩定性，死神們也確實有些質疑。因為按照涅繭利的開發原則，你很難說那些東西到底是故意設置的陷阱，還是說真正有缺陷的道具。畢竟很多人都覺得一些道具有缺陷，但是涅繭利本人并不這么認為。

　　盡管事后往往證明了，涅繭利身為技術開發局的局長，判斷確實是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你硬要說很多東西沒有什么缺陷，那也不對。最典型的就是肉人彈這種東西，因為爆炸威力過大會把死神一塊炸死，這種東西對于死神們來說肯定是無法忍受的，但是對于涅繭利來說卻恰到好處。

　　「所以我懷疑這很有可能是涅隊長又一次自己的技術開發導致的問題，這種事情也不只是第一次了。」

　　「嗯…這就讓人有些苦惱了啊，說實話我倒是覺得可能是儀器問題的。但是涅隊長肯定不會接受，而且從經濟的角度來說，四十六室也不會接受的吧。」

　　「什么意思？」

　　竟你看嘛，更換設備可是需要一大筆錢的哦？而且技術開發局本身就是消耗資源的大戶，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們能夠當初撥款建立技術開發局已經算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四十六室可是一直都對你和技術開發局很有不滿哦？」

　　京樂春水跟在藍染的身邊，像是閑聊一樣的隨口說著一些屬于貴族方面的態度和隱秘。

　　這種像是閑聊一樣進行試探和詢問也算是京樂春水這么多年掌握人心的一種手段。畢竟很多實話都是從玩笑話開始的。

　　那一開始就以玩笑話進行打趣，從他的角度也能夠窺測出來很多人實際的想法。京樂春水很明顯是想要通過這種事情繼續窺探藍染惣右介的想法，而這種行為說實話也不是第一次了。

　　作為山本總隊長的弟子，死神貴族的一員，對于藍染惣右介這種致力于帶來人人平等的刺頭，就算是嘴上不說，心理肯定也是要關注一下的。從各種角度去窺探了解彼此之間的真實想法，這種閑言碎語之間的真實才是死神彼此之間交流的常態。

　　而對于京樂春水似有似無的暗示，藍染的結論是搖了搖頭。

　　「我不認為這種問題會困擾總隊長和四十六室他們。畢竟敲定技術開發局是根本問題，哪怕涅隊長這次事件證明了確實是儀器方面有問題，這方面的開發也不應該停下來。」

　　「誒…說是這么說，但是到頭來還是要看老頭子和四十六室的意思嘛。」

　　「既然涅隊長已經說動山本隊長召開隊長會議，那這應該就不是問題才是。而且我更關注的，是瀞靈廷內部存在的問題。」

　　「你是說，市丸銀隊長和那個所謂存在的陰謀？我倒是覺得應該是藍染你的錯覺吧？畢竟咱們可是尸魂界瀞靈廷，就算是有什么陰謀的話，總不能要把老頭子推下去吧？不是我說，那可是老頭子啊。再怎么頭腦有問題的人，也不會覺得能擊敗老頭子吧？」

　　「我也是衷心覺得，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但是現在我調查出來一些問題，只是我還不確定為什么到底會如此。如果有了一些詳細的眉目，我會跟總隊長詳細匯報的。」

　　「那可要全部的證據鏈條和線索哦？如果只是揣摩猜測的話，老頭子發起火來還是很可怕的。」

　　「啊。我是不會讓山本總隊長失望的，我也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看著那似笑非笑的京樂春水，藍染惣右介微笑著點了點頭，好像是確切的有了什么掌握的證據一樣。

　　對于這種姿態，京樂春水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毛，但是卻什么都沒有說。

　　在他的印象之中，藍染惣右介跟市丸銀之間的矛盾沖突實際上是很詭異的，藍染單方面覺得市丸銀內部掌握著什么陰謀，并且多次針對市丸銀提出了諸多很是苛刻的要求。

　　而市丸銀卻一直以來都是綿里藏針的和藍染惣右介進行對抗。可以說是這幾十年以來，瀞靈廷內部的一大樂子就是市丸銀和藍染惣右介的對臺戲。實際上京樂春水一直都有一種很莫名的感覺，就是藍染和市丸銀的對抗有一種點到為止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戰爭觀念的不同，或許是因為理念的不一樣，在京樂春水這種真正經歷過戰爭而且毫不猶豫的人看來，你既然已經確定了是敵人，就應該無所不用其極才對。笑里藏刀，暗中偷襲，這都是最初級的事情。像是藍染這樣一切擺在明面上的沖突，讓京樂春水覺得有些假。

　　但是現在來看，藍染惣右介似乎又掌握了什么好像是很真實，十分有說服力的證據存在。這就讓京樂春水有些意外了。難不成尸魂界里面還真有什么驚天陰謀？

　　能有什么陰謀啊？謀害靈王？讓整個尸魂界爆炸？還是說讓老爺子有點問題？

身為上級貴族之　　子，擁有一系列情報的京樂春水有些困惑的想了想，感覺有些拿捏不住這個問題。隨口跟藍染打了一個哈哈之后，就很快繞過了這個話題，轉向了文學方面。

　　寫成人愛情故事的京樂春水與寫政治哲學和心理感受的藍染惣右介在創作理念上不說是南轅北轍吧，至少也可以說是毫不相干。在確認了彼此的創作理念又一次完全沒有對應起來之后，就算是京樂春水這種擅長沒話找話的老油條也開始看向了自己的酒瓶子，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用酒開路。

　　雖然說對同屬于護庭十三隊的隊長用勸酒這樣拖延時間和故意詢問的做法有點卑鄙，但是京樂春水覺得，如果真的事關老爺子的話，就算是卑鄙一點也沒什么所謂。畢竟老頭子年紀大了，雖然不覺得有什么事情能夠傷害到他，但是讓他傷心起來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只是這路程還是不足以支撐京樂春水大膽的想法。

　　沒過多長時間，兩人就已經并肩抵達了會議所。而在里面，除了坐在首位上閉目養神的山本總隊長，還有看向了藍染惣右介臉色頓時變得陰險起來的涅繭利外，還有兩名隊長已經提前抵達。

　　身為貴族典范，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早已在會議室內靜靜侍立。

　　頭上及頸上戴有大貴族才有權配戴的發飾牽星箝，脖頸上系著名為銀白風花紗的頸巾，這個外冷內熱的男人垂下了眼簾看著地面，等待著隊長會議的召開。

　　另一名就是負責隱秘機動部隊的碎蜂。二番隊隊長身為隱秘機動部隊的領袖，往往總是最快響應的部隊。穿著白色羽織看起來一臉嚴肅的姑娘真站在原地用審視的眼光看向了京樂春水和藍染惣右介。

　　而京樂春水也隨手跟藍染打了聲招呼之后，就站在了自己所屬的位置上。藍染惣右介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定。而在首座上的山本總隊長并沒有說話，只是拄著那根拐棍，依舊坐在首座上，靜靜的等待著所有隊長的到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名又一名隊長出現在了會議室內。最后伴隨著一個粗狂的嗓音出現，帶著鈴鐺和眼罩的男人咧著嘴走到了會議室內，看著其他十幾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哦，這不是全都到了嗎。我就說我走的路絕對沒有錯。」

　　「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十一番隊隊長更木劍八。」.z.br

　　「哦。」

　　看著拄著拐杖聲音肅穆的山本總隊長，更木劍八咧嘴一笑，將滿是鋸齒的斬魄刀收入了懷中站在了十一番隊的位置。

　　而等到更木劍八在原地站定后，山本總隊長的眼簾微微張開一條細縫，拐杖重重的敲在了地面上，讓房間內頓時響起了沉悶的回音。

　　「根據技術開發局局長，十二番隊涅繭利隊長的報告，瀞靈廷內部如今已經出現了身份不明的闖入者。所有隊長務必去檢查自己隊舍和其他區域的異常動向，確保瀞靈廷內部的安全。」

　　「具體旅禍的詳細信息，由涅繭利隊長向大家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