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真的是木葉嗎?」
如果真的是木葉的話,那真的是想要沖到火影辦公室大樓里揪住綱手的衣服質問她到底在做什么的地步。
漩渦鳴人看著周圍那些有些破敗的建筑,腦海之中開始有了不祥的預感。
而在漩渦鳴人的身后跟著的中年男人,看著周圍那些破落的樣子,更是露出了有些不忍的表情。
跟印象之中雖然有些破落,但是好歹人來人往,而且看起來朝氣蓬勃的木葉完全不一樣,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之后,呈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個灰敗而又寂靜的木葉。
諸多商店關門的關門,打烊的打烊,甚至有些商店看起來打烊的時間已經很久了,門板和門口滿是灰塵和蛛網,好像很久沒有人來過的樣子。而少數幾個開著的店鋪,里面售賣的東西殘缺的程度甚至讓人想起來當初波之國的商鋪。
而在里面售賣東西的人們也都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再也沒有了以前漩渦鳴人印象之中樂觀開朗,恨不得要把所有東西都給熟悉的老客戶的模樣。就好像是村落都被一種無形的疾病或者陰影籠罩了一樣,甚至有幾個以前很熟悉的商人看到了漩渦鳴人的樣子,也是麻木的轉動著眼球,絲毫沒有什么動作。
這種樣子,漩渦鳴人和自來也曾經見過。就是那些完全沒有了生存的希望,已經將這個世界視作一個巨大的囚牢的人們的眼中,曾經見到過那種毫無希望的眼神。
甚至更有些人一臉灰白的模樣,躺在了門廊下面,呆滯無神的雙眼看著虛無中的什么東西,任由其他人在自己身邊經過。
而春野櫻,這個在鳴人印象之中天真可愛的女孩子,面對這種破落的模樣卻好像是十分自然似的,就那么平淡無奇的走了過去。沒有什么驚訝,更沒有什么厭惡,就好像是路邊的石頭,或者是什么已經司空見慣了的場景。
明明春野櫻以前是看到了受傷的小孩或者行動不便的老人都回去熱情的照看的人,為什么現在明明是村子里出現的這么大的問題,那個貼心善良的小櫻卻能夠視而不見?
盡管知道身后有著自來也老師的兜底,但是在經過了一個躺著數名村民的拐角后,漩渦鳴人還是沒能按捺住自己內心的迷惑,低聲發出了質問。
「小櫻…木葉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都是綱手婆婆干的么?你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木葉么?」
雙手握拳站在了破敗的街道之中,漩渦鳴人看著那周圍甚至不知道什么原因倒塌下來的房屋,感覺一路走來看到的景色像是鋼刀一樣割著他的心靈。
實際上,對于木葉的感情,漩渦鳴人比誰都要深。盡管小時候遭到了很多殘酷甚至是可怕的待遇,戴氏總有那么一些人照亮了他的心,他也想要回饋木葉點什么,也希望讓綱手婆婆能夠照看好自己的家園。
可是,現在這么一看,哪里有什么安居樂業的家園?那建筑破爛的樣子甚至根本不像是一年以上無人居住的模樣,更像是有什么人在里面動用了忍術之后,連修繕都懶得修理,這條街就這么破破爛爛的放著,就像是一道道殘酷的傷疤橫貫著木葉的街道。
而且更加讓人感覺到恐懼的是,隨著漩渦鳴人這一路走來,他已經看到了數十條這樣殘酷的街道和景色。
「啊?哪里?木葉一直都很好啊,倒不如說最近變得越來越好了才對。」
「…真的是這樣嗎?小櫻?」
「嗯。當然了?你為什么會問這種問題?」
穿著破爛的白色大褂,身上叮鈴當啷的各種試管來回作響,春野櫻轉過身來倒著走著,一臉奇怪的看著面前神色似乎有些沉重的漩渦鳴人。
似乎她真的沒有搞明白漩渦鳴人到底在想什么,也沒有搞清楚他為什 么露出好像很沉重的樣子。那精致的面孔上滿是困惑,歪著頭一臉迷惑的打量著漩渦鳴人,似乎在等他說話。
雖然說他很喜歡春野櫻,看到快三年不見的暗戀對象變得如此的大大咧咧的樣子,而且看起來還很強的時候,要說不開心一定是假的。畢竟小櫻和佐助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哪有不為了朋友的成長而開心的人?那絕對是已經被異化了的壞人。
可是,看著周圍一片破敗殘酷的景色,面對著面前那疑惑不似作偽的春野櫻,漩渦鳴人站在了街道的正中央,皺著眉頭鄭重的發出了自己的問題。
「那為什么,木葉的房子會破落成這個樣子?為什么大家的家園會破敗成這樣?」
「啊,那是因為有人在這邊打架,又沒有人修理,不就變成這樣了?」
看著面前那似乎情緒有些不穩定的漩渦鳴人,穿著打扮有些不修邊幅的春野櫻聳了聳肩,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有人在問為什么氣溫會升高一樣無語。
「為什么會感覺到奇怪?有人在木葉打架不就會造成損傷嘛,然后又沒有人去管這些外面的小事情,大家也都有各自的事業,所以這樣的小小的問題也就這么放在這里了啊。還是說要我介紹一下最近木葉的變化嗎?雖然對你來說確實差距有點大,但是也沒那么太大。」
「你在說什么啊?!小櫻!這可是木葉,我們的村子,有人在村子里打架,把村子打成這個樣子,你居然…」
「所以?感情到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你——」
正當漩渦鳴人有些發怒的走上前打算理論一番的時候,在他的身后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自來也。
這個一向給人的感覺都是非常不靠譜,甚至有些讓人輕視的好色大叔一臉凝重的將漩渦鳴人的話語用手掌上的力度壓到了肚子里。
「這么簡單就忘記了我們修行的結果了么?鳴人。面對這些陌生的事情和不知道的事情,總得需要去真正的理解,才可以。我也不相信綱手和村子會變成這個樣子,總之聽一聽他們的理由總是沒錯的。明白了嗎?」
「…我知道了,好色仙人。」
這并不是勸告或者理解,而是一種隱晦的提醒。
如果真的有什么可怕的敵人盤踞在木葉之中,那么他們現在就是闖入到了敵人的老巢里面,很有可能會被直接發現并且擊破。
那么,假如說木葉村如今已經是敵人占據的陌生的地方的話,那么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忍者十分常見的諜報工作了。雖然說自己知道自己很不靠譜,但是身為一個忍者的本分,漩渦鳴人并沒有忘記太多。
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沒有什么消息就直接莽上去的少年了,現在有了各種各樣的生活經驗和修行的經驗,如今的漩渦鳴人已經懂得了什么叫做暫時的隱忍。看著自來也笑嘻嘻的表情下有些凝重的眼神,漩渦鳴人也是轉身對著春野櫻露出了一個笑臉。
「我已經快三年沒有回到村子了,所以發生什么事情,小櫻你都介紹一下吧。不然的話我可能又要鬧笑話了。」
「嗯,倒也可以。反正大家也都不會跑,那就過去的路上跟你說一下。」
小櫻并沒有懷疑什么別的,反而是一臉笑容的點著頭,開始在前面走著,訴說著跟鳴人認知完全不一樣的木葉的光輝歷史。
在前面穿著白大褂的小櫻的訴說下,木葉可以說是天字第一號的好地方了。到處都是機會和境遇,如今的木葉要比以前的木葉好上了數百倍,人們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和想要的事業。
和漩渦鳴人親眼見到的如今滿是破敗的廢墟和隱約在其中穿行的,面色麻木的人們,春野櫻描述出來 的木葉仿佛天國一樣完善而又壯麗。甚至根據她的說法,她們在這兩年多的時間內取得的成績要遠遠超過了十幾年。
只是在鳴人和自來也的目光之中,越是接近火影大樓的區域,環境就越發的破敗與死寂。到處都是看起來被廢棄不用的廢墟。那些本應該在火影大樓附近而高昂的地價和要道上的商鋪,不是被關閉,就是剩下了斷壁殘垣。只有一些神情麻木的村民還在里面生活。
但是那個模樣,與其說是生活,倒不如說只是活著而已。吃著一些看起來很古怪的純白色的食物,然后兩眼放空的躺在了地面上,仿佛是一個個活死人。果然,木葉內部出現了大問題。
鳴人和自來也對視了一眼,確認了各自的眼眸之中散發著的某種決心。
自己的家鄉遭到了這樣的破壞,絕對不能置之不理。但是還沒等鳴人和自來也做出什么決定,在前面走著的春野櫻就忽然在一個巨大的廢墟樓前停下了腳步。
然后轉過身來,歪著頭用一種正常人類絕對不能做到的俯瞰角度,看向了那嚇了一跳的漩渦鳴人。
「說起來,鳴人你還不知道吧?大家這段時間的變化。」
「誒?」
「在你走的這段時間里,大家可都是在變成更好的自己的道路上爭先恐后的互相追逐呢。畢竟,誰也不想被你或者佐助落下來啊。」
「…這樣嗎。」
宇智波佐助,這個話題提起來之后,鳴人的表情就黯淡了許多。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傷疤,一個能夠讓木葉這一期的成員們心中蒙上陰影的詞匯。
當年的叛逃事件,雖然大家嘴上不說,但是心中都是有著一根刺的。一個跟自己從小玩到大的人忽然之間永遠離開了自己,雖然那是一個臭屁的家伙,但那也是同期。
同期的情誼,同學的情誼,曾經小時候一起玩耍的時光,還有當時叛逃離開,加入大蛇丸的決絕。很多人并不是不能理解他的選擇,只是一想到他永遠被仇恨所覆蓋的模樣,只是感覺到有些陌生和不安。真正傷感的,還是小櫻和鳴人兩個人。Z.br
因為他們是第七班,是真正的一個隊伍。不可替代,也不可能逆轉的一個隊伍。不論誰加入進來,都沒有辦法替代佐助的位置。
哪怕佐助說過,他將來絕對會對他們下死手,實際上對于兩個人來說也沒有什么其他的選項。
他們就是會把佐助拉回來。
以他們自己的方式。
「嘛,這種話題就不多說了。畢竟我會把他抓回來的。」
小櫻臉上很快露出了釋然的笑容,捋起了自己的頭發,在廢墟之中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漩渦鳴人。
「雖然我還有很多想要和你說的話,但是感覺大家都已經等不及了。那就直接讓他們也跟你說說吧。讓自來也前輩在外面稍微等等好了。」
「他們?讓好色仙人稍微等等?」
他們,在哪里?而且到底怎么讓好色仙人等等?
看著那走到了陰影之中的春野櫻,鳴人一臉茫然的伸出了手剛想問問什么,就看到了站在陰影之中的小櫻拍了拍手。
而隨著她拍手動作的一瞬間,漩渦鳴人頓時感覺到自身周圍的世界頓時模糊了起來。好色仙人在后面的呼聲眨眼間糾纏攪碎,最后變成了一連串的雜音。
緊隨其后,伴隨著一種古怪的,好像瞬間挪移到什么地方的眩暈感,當鳴人眨了眨眼睛,再一次的看清楚眼前的事物的時候,他驚訝的發現自己身后跟著的自來也居然不見了。
而自己眼前朦朧的好像站著很多熟悉的身影。這些身影圍繞在一個巨大的,應該像是飯桌一樣的圓桌之上。而隨著漩渦鳴 人的到來,他們似乎早已等待多時一樣,在他的面前各自發出了讓鳴人感覺到熟悉的聲音。
「鳴人!歡迎回家!」
「好久不見啊!鳴人!快三年了啊!」
「接下來的時光可要多多指教啊!」
「大家…」等一下,這都誰啊?
看著面前那些形態各異,聲音卻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漩渦鳴人逐漸長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那扭曲而又畸形的一幕。
在印象之中,他的伙伴們應該是性格各異,但是團結友愛,大家都是同一期畢業的好伙伴。就算是彼此之間有所爭吵,可也是真正的能夠把后背交付給對方的可以信賴的人。
但是在如今漩渦鳴人的眼中,他面前出現的數道身影充斥著光怪陸離的景象。因為在他的眼前,似乎根本就沒有一個能夠稱得上是正常的人類結構的生物。就好像是無數的結構和人體重新構筑成了一體,一些像是人,但是感覺上根本不是人的家伙在他的面前釋放著噪音。
有渾身纏繞著鮮花和荊棘,大膽的著自己的身軀的肌膚,但是卻被無數的花朵和孢子覆蓋著的女性。有像是影子的化身一樣,渾身上下黑漆漆的,在角落里好似他人的陰影一樣的身影。還有渾身一片慘白,幾乎看不清五官,只有一雙眼睛仿佛光盤一樣閃耀著純凈和璀璨光芒的身影。以及其他的,難以言喻的,看到了就感覺大腦在觸發警報的樣子。
而看著那個站在了諸多怪誕身影之中,似乎就是正常同學聚會一般讓出了所謂的舞臺的春野櫻,漩渦鳴人感覺到自己的大腦似乎正在燒焦。
「喂!兩年多不見了吧!你別告訴我你忘記了我啊,犬冢牙!養狗的那個!」
一個巨大的身披毛發的狼人湊了過來,那張獸化的臉孔上依稀殘留著還是人類的痕跡。
「看你驚訝的樣子,完全想不到我已經完成了最強大的秘術,與我家的搭檔融為一體了吧?不過你這么驚訝也是正常的,畢竟這幾年我們可都是有著很大的變化呢。」
「我倒是覺得我沒怎么變化。」
「有變化,但是不多吧?為了追求道路總得有點犧牲才是。」
「倒不如說相比較原來的人類形象的話,現在這個樣子才更有一種解放開的感覺?倒不是說人類的身軀哪里不好了,就是感覺和自己的心靈沒有辦法契合啊。」
「畢竟社會上的動物,既然是人的話總是要被潛意識和各種想法干擾的…」
一群怪誕的生物就在漩渦鳴人的面前交錯著光影,不斷的用漩渦鳴人熟悉的語氣和語音,說著讓人毛骨悚然,從心底感覺到恐懼的話語。
查克拉是有著個人印記存在的,從查克拉的味道進行判斷,那些千奇百怪的個體毋庸置疑是他所熟悉的那些「人」。那些自己的玩伴,那些童年的好友,都在這些怪誕的身影之中。
只是,為什么?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夠在這短短的三年的時間里,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的?
看著那群魔亂舞的現場,漩渦鳴人甚至一時之間失去了發出聲音的能力,只是張著嘴巴,看著面前這恐怖怪異的一幕。
而數秒鐘后,那嘈雜的會場內部傳來了一個溫和的男性聲音。
「好了,大家不要太吵了。這樣的話會讓鳴人君感覺到有些壓力的。」
就像是這個男人的話語有著無窮的魔力一樣,那嘈雜的聲音頓時被按下了暫停鍵。
而無數算不上人的怪異身軀背后,那個發聲的男人也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了漩渦鳴人面前。
看著面前那個精神有些恍惚的火影忍者世界的主角,藍染惣右介露出了一個笑容,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好,漩渦鳴人君。我是藍染惣右介。木葉的新一代技術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