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宇智波鏡的回憶
“藍染…惣右介…”
“哦，從永劫的地獄之中短暫的掙脫出來了啊。宇智波的逆子。”
坐在木制的長椅上，背靠著一個巨大的幾乎干枯的大樹，宇智波斑看著面前不斷喘息著的宇智波鏡，有些蒼老的面孔上露出了些許不屑的笑意。
宇智波鏡有他看不上的一切品質。比如說熱愛木葉，比如說不自量力，比如說宇智波如出一轍的自視甚高然后被毆打，又比如說被信賴的人背叛或者有意無意的隱瞞，這一切都讓宇智波斑感到厭惡和惡心。
而且還聽信一個叫千手扉間的家伙，從頭到尾都信賴著他，把他當成最好的人來看待。一直以來都沒有想過真正要做些什么敵對的事情。而且更讓宇智波斑感到難受的是，那個叫千手的家伙從頭到尾也沒有背叛宇智波鏡，盡管他對宇智波家族諸多不好，卻唯獨對鏡沒有問題。
這種事情讓宇智波斑更加更加的惡心，惡心到殺意蔓延。
有種看到自己以前最羞恥的那一面，恨不得把他直接干掉的那種惡心。
尤其是看到宇智波鏡在無限的輪回之中掙扎的時候，宇智波斑要承認的是，他有一種惡意的快感。
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縮影曾經的模樣一樣，在無限的惡意之中不斷的循環往復，被重新承認，被拉攏，被丟棄，從頭到尾像一灘垃圾一樣活著。
但是事到如今，宇智波斑也不得不承認一點了，他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似乎只有面前這個惡心的臭小鬼才是他真正的選擇。因為從頭到尾，宇智波斑都沒得選。
進入木葉就要面對那個神秘莫測的藍染惣右介的戰場，不進入的話，真正能夠被他捕捉到的只有在戰爭之中的宇智波忍者。而現在忍界又沒有什么戰爭，本應該挑起來的云忍木葉的戰爭，卻因為藍染惣右介一己之力制止了。
他的絕不僅僅監控了木葉，同樣也在各大忍村有所遍布，當然看到了那橫貫天空的黑墻。
純黑色的墻壁就像是某種絕望積累的山岳，將所有的野心和欲望全部遮蓋在了外面。將整個天空遮蔽的帷幕，也將宇智波斑的僥幸攔在了外面。
如果是年輕的自己，他恐怕還會去碰一碰這個藍染惣右介，來看看到底是誰的力量更加強大。但是現在的他已經老了，他太老了。哪怕只是生活下去，也需要用維生裝置才能夠維持如今的樣子。
所以，選擇似乎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也是從頭到尾藍染惣右介給他安排好的這一切。或許那個藍染惣右介從頭到尾都已經看到了這一切也說不定，但是你再怎么計算，恐怕也計算不到我堂堂宇智波斑，也會用出這樣下作的手段吧。
藍染啊，休要怪我卑鄙，我已經沒有選擇了。
看著那在維生池中捂著腦袋發出慘叫的宇智波鏡，蒼老的男人冷笑著看著他的掙扎。
“我這是…我到底是怎么了？”
跌坐在營養池中的宇智波鏡慘叫著，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我記得，我是來，來調查白色人偶的事件的…我到底調查了多少次？我到底來了多少次？”
“問問你自己的查克拉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意思…”
“查克拉是不會改變的，每個人的查克拉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只有用查克拉沖洗大腦才能夠解除幻術的干擾，就連忍者學校的小學生都知道這個事情。”
看著那一臉茫然的宇智波鏡，蒼老的忍界傳說不由自主的出聲譏諷道：
“你已經陪著我和藍染度過了數年的時間了，從頭到尾都像是一個傻子一樣在無限的輪回之中兜兜轉轉。如果不是我還算是有點情面，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宇智波家的臭小鬼。”
“這——啊啊啊啊！！！！”
下意識的想要反駁蒼老的宇智波斑一句，但是渾身上下鼓動的查克拉就像是一幕幕播放器，將無數的記憶倒轉回了大腦。
微笑著的藍染曾經做過的一幕幕，還有自己的所作所為就像是畫卷一樣在宇智波鏡腦海之中展開。
痛苦，后悔，絕望，不安，躁動，恐懼，無數的負面情緒開始攀爬在他的腦海之中。
‘這就是我的始解！在窒息之中死去吧！藍染！’
‘三勾玉寫輪眼！你不會理解寫輪眼的強大！’
‘豪火滅卻！死在烈焰之中吧！’
‘這就是我的擬似卍解！’
一次又一次挑戰，一次又一次失敗，一次又一次在藍染那平和之中帶著微笑的表情下被送到了實驗室之中。
自己的血肉被拆分，自己的靈魂被玩弄，然后就像是道具一樣被拎出來，放在了椅子上，等待著蘇醒之后進入下一輪的循環。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宇智波鏡就像是一個永不停歇的倉鼠輪一樣在這短暫的生活軌道上不斷的狂奔，以一個月到三個月為期限，進行著近乎無限的循環生活。
這就是宇智波鏡人生的真相。
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自由生活過，也從來都沒有逃出過藍染的手心。
“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血淚從眼角周圍流淌而出，沿著臉頰流動出了悲慟的痕跡。
三勾玉的瞳孔迅速旋轉著，逐漸在瞳孔內形成了一個放射性的符號。無限的痛苦在宇智波鏡的內心之中蔓延，死咬著他的神智。
愛就是宇智波一族生活的源泉。他們會為了所愛之人與所愛之物奉獻出自己的一切。但是宇智波鏡終于意識到了，自己正是因為自己對木葉的愛，最終導致了藍染掌握的一切。
對于宇智波的研究讓他在暗中與宇智波家族達成了合作關系，讓他們對藍染的行動視若無睹。正因為自己對木葉的愛和關切，讓很多本來懷疑到藍染的人最終因為危險消息已經被切斷，最終無視了藍染可能的危險。
以愛著木葉為名義，他做出了最為背叛木葉的行為。
藍染現在恐怕已經在事實上掌控了整個木葉，而真正做出巨大貢獻的，就是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哼。”
看著那流淌著血淚，跪在地上哭嚎著的宇智波鏡，班冷哼了一聲，但卻也沒有說些什么。
就好像是看著曾今給自己的影子那樣，他看著宇智波鏡跪在營養池中不斷的嚎叫哭泣著，像是抽干了靈魂一樣哀鳴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嗓子逐漸干枯，聲音也逐漸微弱。與其說是哭喊，倒不如說像是用刀子劃破了喉嚨，咳出了帶著鐵味鮮血。
淡綠色的營養液逐漸的被染上了暗紅色，痛苦抽動著的身軀也逐漸變得麻木冰冷，宇智波鏡就像死了一樣半跪在營養池中，過了半晌之后，才有沙啞沉穩的聲音從他那邊響起。
“…告訴我，我要怎么做。”
“終于清醒了么？”
看著那半跪在營養池中，臉頰周圍流淌著血淚，滿臉麻木冷漠的宇智波鏡，斑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笑意。
就是這樣，這才是宇智波真正應該有的姿態。
憎恨著自己的無力，憎恨著這個世界的扭曲，然后將那憤怒與恨意化作自己無盡的力量。
這是上天給與生活在痛苦與絕望之中的宇智波最后反擊的能力，這就是寫輪眼名為‘愛’的力量。這股力量，那個藍染就算是能夠研究，又怎能預計到底有著怎樣的偉力？
就算是柱間那家伙，如果不是自己沒有殺死他的覺悟，說不定也要飲恨在自己的手中。這就是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至于所謂的永恒，他宇智波鏡恐怕用不到那種程度，現在的萬花筒對于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忍界天然就是有著原罪的，就像是藍染這樣的忍者就是代表。”
端坐在原木之上，宇智波斑拄著拐杖，看著眼前那個讓自己厭惡無比的宇智波鏡低聲說道：
“你也知道他的惡行，也知道這個世界的丑陋。只有最原初的計劃和才能夠讓這個世界真正的和平。”
“根據我們之間的對話，那個藍染準備用一場場試煉篩選全部人類，從中挑選出來讓他感覺到滿意的個體，然后進行第二輪的栽培，達到他所謂的無懼的境界。”
“對全人類的試煉，對全忍界的試煉，而目前正好處于他計劃的初級階段。所有人都被聚合成幾個整體和在周圍較為松散的個體，這正是藍染所需要的一個比較完美的模型。因為在這之后，他才好動手。我跟他之間確實有交易沒有錯，但是我的計劃和他正好相反。”
“…你的計劃？”
宇智波鏡看向了宇智波斑，如同風車一樣染著鮮血的瞳孔流轉著，仿佛帶著某種苦難才能誕生的決絕意志。
“你的計劃是那個所謂的，在宇智波祖地找到的那個東西么？”
“沒錯。月之眼。無限月讀。這才是拯救人類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