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心中毫無波動,而那些輪換的上忍們神色也有點為難。
他們都能看出來這個堪稱完美無缺的計劃里面最為要緊,甚至可以說是致命的漏洞。
但是看著那個滿臉笑容的三代目,還有在一旁屏息凝神但是卻偶爾睜開眼看著周圍的團藏長老,所有人都很清楚,要是真的指出來怕不是要被扣上一個帽子直接送進去。
猿飛日斬是志村團藏的包容者沒有錯,可志村團藏也是猿飛日斬的全自動肯定機器人,只要猿飛日斬要是下定決心做什么事情,他團藏就不帶腦子的完全執行,一點折扣都沒有的。現在三代目下達命令,那團藏自然全力支持。
至于這個命令是否合理,本來應該用來制衡火影,將判斷收束到最靠譜的區域的兩個人分別是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人送外號紙糊的。而藍染惣右介更不用提了,一個長老助理,沒有那種實力。
就算是看出來整個命令有著巨大的漏洞,也只能皺著眉頭欲言又止,最后像是說服自己似的嘆了口氣。
整個木葉上忍之間都是眉宇流轉,不敢多說什么,最后在一片大好的氛圍下散了會。而三代目也志得意滿的將消息送到了西線戰場雨之國的指揮室。
三忍看到這個命令整個人都懵掉了。暫時放棄西線雨之國戰線,全面撤回木葉進行防守,將空間交予砂忍和巖忍,說是讓他們放開手打架,這都什么鬼命令?三代目他腦子是否清醒?
看著那卷軸文檔不似作偽,送來卷軸的暗部也都是苦著一張臉的熟人,三忍看著那小小的命令卷軸,感覺那上面代表的東西重過千斤。
根據一條消息和敵人可能的變化,就要放棄布置數年的雨之國戰線,縮回木葉來爭取戰略時間。
三忍彼此看了一眼,各自長嘆了一口氣。
“這是,要出事了啊。”
“…嗯。”
面對自來也的感嘆,綱手看著那命令一臉凝重的點著頭。
通過數種手段確信這玩意確實是三代目下達的直接命令之后,就算是他們再怎么不滿,也沒有辦法。
因為這是火影直屬命令,火影的命令在木葉忍者的教育體系之中是絕對的。火影要你去送死你就得去送死,同樣的,火影要你去撤軍你就得撤。
盡管三代目很是高興的將自己的計劃,那個所謂的‘陽謀’寫在了卷軸上面,頗有一種炫耀自己政治智慧的程度。但是真正經歷了戰場的三忍很清楚,這完全就是放屁。
為了一個目前不存在的可能,將實際的利益交付出去,哪里有這么做的?
“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敵人的愚蠢還有所謂的隱形的默契上…老師也真是老了啊。”
氣質越發陰郁,開始向著蛇一樣轉變的大蛇丸吐了吐蛇信,看著那卷軸上面自信滿滿的文字,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老師用木葉的常識去理解巖忍,這是不對的。巖忍比誰都要清楚自己實際上沒有辦法單國吞并砂忍。忍界大戰打了這么久,大家都知道彼此。而且雨之國防線對我們至關重要,怎么能放棄?”
“但是如果拒絕命令的話,就是放棄任務。這個名頭我們三個可擔當不起啊。老頭子可是很看重這個設計的呢。”
“嘖…”
看著手中的卷軸,綱手有些憤憤不平的嘖了一聲。
老東西根本就沒上前線,也根本不清楚巖忍和砂忍的布局。
雖然因為半神半藏的原因,雨之國防線總會有一些寬裕或者漏洞的客觀存在,但是存在漏洞不代表放棄雨之國內的布置。
作為最關鍵的承載著三個大國作戰區域的雨之國,哪怕雨忍和半神半藏拎出來可以算是第六大忍村的級別,可也逃脫不了他們作為戰場的定位。那是三個大國的默契。
砂忍可能確實是出現了什么問題,拋棄了一部分前線陣地讓巖忍吞并,但稍微動動腦子想想就知道,這種突發事件必然不可能湊出來真正的忍軍進行戰略級別的攻擊,而等你湊出來,云忍早就摩拳擦掌饑渴難耐了。
巖忍是做不到在攻擊砂忍的同時面對云忍偷屁股的,哪怕是木葉后撤也做不到。
真正能夠做到這一點,而且有自信完全能做到的,有且只有木葉。
所以巖忍的戰略定義從來都不是什么吞并砂忍。他們對砂忍根本沒有任何戰略訴求可言。
且不論巖忍到底從哪里變出來的那么多人能夠完全占據砂忍之后還不爆發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單純的從實力角度來說,他們內戰歸內戰,砂忍可還沒完全死光呢,一尾守鶴依然存在。
而且砂忍最擅長的是傀儡師和下毒,一個傀儡師就是一個三人小隊。雖然實力方面可能有點劣質,但是從國土游擊戰的角度來說,沒有什么要比擅長毒藥和一人成軍的砂忍更加合適的。他巖忍瘋了才打算吞并這種炸彈。
哪怕巖忍失心瘋想要吃了木葉,他都不可能尋思吞了砂忍,頂多是大軍兵臨城下,強行讓砂忍捏起來維護雨之國陣線,同時拿到一筆好處而已。
你砂忍確實是最弱沒錯,但是巖忍也沒好到哪里去。云忍在旁邊虎視眈眈,怎么可能有機會?
木葉放不放棄戰線,實際上結果都是一樣的。但是現在放棄了戰線,恐怕巖忍和砂忍就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聯合的理由。
如果這時候他們再聯絡上云忍,然后配合著霧忍的話,那么木葉的情況可真的談不上什么樂觀。構筑戰線容易,但是想要將戰線推出去那可是難上加難。
但,他們意識到了也沒有什么用。很多輪換上忍都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是沒有辦法提出來而已。
火影是絕對的,在其他任何忍村里面,影的命令都是絕對的。他們的思考也只是在思考后續的事情罷了,沒有任何處理的權利。
“…怎么辦?真的要聽從命令,然后沿著路線撤退么?”
自來也看著面前兩個面對著沙盤臉色鐵青的同伴低聲問道:
“上一次那兩個神秘人曾經給我們留下了很多砂忍和巖忍的布放位置和物資存放地,我們占據了很多戰略優勢,現在就要直接放棄么?”
“只能暫時先放棄了吧。老師的命令可是很著急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所謂的巖忍和砂忍火并,云忍開始出動,只有木葉坐收漁利的劇本了。老師的想法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可是這么大好的機會難道就要放棄嗎!”
面對大蛇丸有些陰冷的話語,綱手看著那山川上的陣線目眥欲裂。
那都是木葉的忍者們一個個用生命和物資,用鮮血的代價換過來的戰略要地。結果現在就不明不白的交出去。
西線戰場尚且如此,東線呢?面對瀧忍和湯之國的戰線,那些老練的上忍們也都被重新調回了木葉開始進行所謂的審查和休息,甚至就連波風水門這種上忍都被拽了回去。
不論從什么角度,三代目火影看起來都對這個判斷和消息充滿了信心。或許是巖忍給了他什么承諾,又或者單純是因為從木葉以己度人,身為世界第一忍村,看待問題不免用實力居高臨下的處理。可這種傲慢往往就是滅亡的根源。
現在木葉距離談滅亡的距離還實在是太遠太遠,可三忍都感覺到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什么堅持的東西隱約破碎了。
火的意志,木葉的未來,他們確實是在戰場上努力了不少,然而結果并非如此美好。
“…傳命令吧。讓所有所有忍者將私人物品和物資回收繳納封印,然后全面退回火之國內部陣線進行重新布放和待命。”
自來也看著那卷軸上面充滿自信的文字,有些不甘心的嘆了口氣,對著傳達命令的忍者低聲說道:
“就說這是火影命令,雨之國戰線被完全放棄,只留下幾個哨站之后,我們全面退回火之國。我們在外面這么久了,現在也應該回家了。”
“…”
“去吧。”
看著那傳令忍者一臉迷茫的表情,自來也嘆了口氣,癱坐在了椅子上捂著額頭。
而綱手看著那滿是標志的沙盤瞪大了眼睛,咬緊了牙關,最后憤恨的踩了一腳從帳篷里奪路而走。
只有大蛇丸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情緒表示,而是靜靜的看著上面的卷軸,看著自己曾經最為尊重的那個男人人到中年,逐步邁入老年之后所展現出來的模樣。
那個卷軸就像是一個記錄著曾經偉大的忍者在歲月的摧殘之下最終變成了什么樣子。將權利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顧問制度形同虛設,似乎在年老了之后,人的模樣總是會不可抗拒的變成這個模樣。
‘所以我才想要永遠的活下去…我不想看到任何死亡和痛苦在我身上出現。’
回想著加藤斷死去的模樣,回想著千手繩樹內臟都被掏空,仿佛干尸一樣的凄慘模樣,大蛇丸閉上了眼睛,暗自下定了決心。
‘是時候…加入那些人了。’